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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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給人幹活兒還要看人家爹娘疼兒子,人幹事?
大老爺對侄子有了點嫉妒, 索性就直接拿這小子泄憤, 幹活幹活給老子幹活!
賈珍被他頤氣指使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那對疼孩子的夫妻兩個也一人麵上冷然, 另外一個則是麵上含笑,顯然對賈赦折騰他們兒子樂見其成。
賈珍這兩個月也是每日在煉氣的, 雖然功效甚微, 不過誰讓那《太玄真經》是直指本源的基礎功法?最少手上控製力就遠超於普通人,幹點苦力活兒那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過賈赦也是自己頭一次做傳送陣, 真要成陣, 首先就要有陣圖,其次要有陣眼,最後當然是要有陣基,若是能將三者融合一體,就能變成一個方便攜帶的陣盤。
傳送陣算是基礎陣法,除非要傳送的地域特殊, 才需要玩一些特殊花樣。不過為了以防有人破壞,造成大家都能想象到的悲劇, 傳送陣又要輔以其他陣法。
這就比大老爺最近畫的符要麻煩多了。
不過還在方陳給他的玉簡太多了, 這傳送陣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基礎陣法,再加上這邊能修煉的人本來就少, 能對傳送陣造成損壞的人也就不妥,隻要能防禦一定程度上的衝擊和破壞,在賈赦看來就足夠了。
他讓人準備好筆墨, 接著就將腦海之中最簡單的一個傳送陣畫了出來,這陣法自帶一個防禦陣法,乃是方陳大腿那邊許多城鎮居民用來傳送之用,既是飽經考驗,想來也是適合他們這邊的。
賈赦畫陣圖的時候賈珍就在一邊看著,覺得新鮮有趣,對比起來司徒睿就穩重了許多,不過那雙眼睛中還是能看的出對這玩意兒地好奇。
賈赦一口氣畫了兩個陣圖,畫好了之後就在周圍看了看,最後在前麵花園附近找了個並不占道兒的地方。
他這次做的這個傳送陣是個縮小版的,一次能讓十個人,或者和十個人差不多重的人通過,如果超出了重量陣法就不會啟動。這陣眼也好說,在這仙氣缺乏的地方,一塊極品靈石估計夠用許久了,不過具體還沒用過也不好說,赦老爺琢磨著這事兒隻能以實踐為準。
為了以防人在陣內傳送著呢這邊突然沒了能量,賈赦還做了一點預防措施。
等研究的差不多了,就該苦力上場了。
直接把圖紙給了賈珍道:“喏,你親自畫吧。”
“怎麽畫?”賈珍有些懵,難道是趴在地上屁股朝天?這姿勢也太難看了吧。
賈赦頗覺好笑道:“你覺得是怎麽畫啊?直接抄下來啊,睿兒你也一起吧。”
賈珍:“……”
所以敢情是抄在紙上咯?
司徒睿比他幹脆,點頭接過來那張圖就看了起來,他要先將這圖記在腦子裏,指不定有用得到的時候。
“赦叔,您讓我們抄這些幹嘛啊?”賈珍好奇道。
“這差事不是給你們倆了麽?我包教包會之後難道還要親自去幹?你們今兒個下午什麽也不用做了,先畫這玩意兒吧,讓我那等畫完了之後都拿給我看看。”
雖然琢磨著這倆小的畫出來的未必能用,不過赦老爺如今也不過是想給他們找點事兒做做。
司徒睿和賈珍倒是都異口同聲地應了下來,接著這哥倆頭碰頭地看那圖紙去了,賈赦轉眼到了賈敬跟前,陪笑道:“您要不試試?”
賈敬微微挑眉。
“當然不是讓您畫那個,我是說咱布個陣?”
這一說許夫人都湊了過來,一臉地新鮮。
司徒睿和賈珍兩個也不是沒聽到這邊的動靜,兩人互覷了一眼,倒是認命地繼續收研究起了他赦叔的鬼畫符,至於看熱鬧瞧新鮮……反正既打算著讓他們倆幹苦力,總不能不讓他們學會吧?
賈赦倒是很快就在他看中的地方將陣圖放好,而後手上掐了幾個法訣,那陣圖就像是融入到了草地之中,隻見原本的一塊青色草地就變成了能讓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並肩站著的一個圓,那圓圈周圍還有一圈兒圖案,正是賈赦先前所畫。
那陣圖原本沒多大啊,莫說許氏不明白,那邊湊在那兒自己看熱鬧的哥倆也不明白。
不過不懂能問,回頭問就是。
“原本是需要準備一些石料啊,當然最好是玉石的,不過咱這不是試試麽,也為了省事兒,就湊合了一些,回頭若是試驗成功後就再讓下人去準備,到時候再搞一個就行了。”賈赦也覺得那一圈跟焦土一樣的玩意兒忒是難看,總算是明白為何人家最差也是用石板布陣了。
太難看啊!
許氏這個嫂子掩唇而笑,賈敬倒是挑了挑眉:“這陣你要修到哪裏?”
“那小子的家。”賈赦一點司徒睿:“他們兩個一人要一個,我琢磨著這傳送陣要有來有往才好,不過第一次傳送最好找個貓貓狗狗或者馬牛來試試,畢竟我手生。”
“這事好辦,不過咱還是先吃飯。”許氏說著就催促道:“也不看看什麽時辰了,還是身體要緊。”
賈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真覺得有點餓了,笑著謝了許氏,和眾人一起用膳。
許氏的寶貝孫子和孫女現在還沒出生,對賈璉那是千般喜愛,將小人兒抱在自己身邊,也不嫌這小家夥如今沉顛顛地就要抱在懷裏,結果被賈敬一下將小家夥給抱了過去。
賈赦看著這兩夫妻的一舉一動,心裏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你們確定這不是你們的小兒子嗎?
還有賈璉這小子,簡直是見誰都不認生,讓他這個當老子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難道他還能懟自己的堂哥?
賈珍倒是看著自己的老子娘看著賈璉親親熱熱的模樣沒忍住摸了摸鼻子,想著自己媳婦兒也算是有了,心裏才算是鬆口氣,同時也琢磨著等這個生了,讓媳婦兒好好養養,指不定還能三年抱倆……
看他們還能羨慕人家孩子!
用完膳之後賈赦又帶著司徒睿和賈珍去了義忠郡王府,要說自家小主子從天而降還真是讓這府裏的總管太監和長吏都嚇了一跳,這急匆匆地被這位天師給帶回來難道是少帶了什麽東西?還是說……
司徒睿見狀便道:“這次回來有事情在身,還不見過天師?”
二人帶頭,連忙見過賈赦。
賈赦直接喊來總管稍微問了問就選了一處前院稍偏的地方,有了前次的經驗,還讓人趕緊去準備一塊尺寸合適地石頭,那司徒睿還補充了下大約的尺寸和要求。
自然有人連忙去找人準備,因為這要求也忒是冷僻,派去的人手還不在少數。
賈赦也不著急,隻督促他們兩個開始練習了畫那符咒,不過未免兩人靈氣不夠,一人身上貼了一張聚靈符,若非是貼身貼的,還真可笑。
賈赦讓兩個煉氣都不甚精通的人畫這傳送陣的圖紙也是因為這圖紙要求真真不高,不然也不會成為那ssr位麵那麽多國度大部分的小城小鎮都會有的東西。
他稍微看了一會兒就發現司徒睿雖然修為比賈珍差了不少,可因為兩個人都是法力微末,這點差距饒是有些大也可忽略不計。司徒睿勝在認真仔細,在落筆之前就已做到胸有成竹,雖也有小小差錯,也隻是因為初次落筆之故。而若是錯了,他也自己能發現,在紙上標記出來,繼續畫下去,待他畫到後半段,幾乎已沒了錯處。
至於那賈珍——
看他那身邊的紙團就能知曉。
賈赦倒也不奇怪,待到賈珍身邊一瞧就看他越畫越是心浮氣躁,不禁往他腦袋上敲了一記,道:“你這是畫東西呢還是玩呢?沒先把圖看清楚?”
賈珍叫苦不迭道:“赦叔,這東西侄兒是越看越覺得頭暈眼花,看不出有什麽區別啊……”
“得了,你若是不想畫也行。”賈赦也不勉強,隻抓了他來教布陣的一些竅門。
賈珍喜不自勝,頓覺脫離了苦海,隻差抱著賈赦大喊三聲赦叔萬歲。
司徒睿和賈珍麵對麵坐著,雖聽到了這些動靜也沒抬頭,而是靜心斂氣地繼續畫下去,心中頗有一種得意之感。
待他畫完了一整張,又重新再畫了一張,賈赦就在他身後道:“這張不錯,越畫越好,果然還是睿兒你細心能做大事,就讓那蠢蛋給你打下手吧。”
那蠢蛋沒半點自己比司徒睿還要年長的自覺,反而對司徒睿揖手一禮,笑嘻嘻道:“就麻煩睿弟了。”
賈赦聽這稱呼頓覺好笑,這廝端的是臉皮越來越厚了。
可司徒睿聽這稱呼卻是放下手中筆墨微笑著站起來還了一禮道:“珍大哥哪裏話,倒是我要謝過珍大哥。”
看這稱兄道弟地哥倆,賈赦大搖其頭。
待到了晚上,這義忠郡王府的傳送陣還是收拾妥當了,賈赦自己也沒冒險,也沒舍得什麽牲畜貓狗的性命,用了幾隻紙鶴傳送,自己飛了一個來回,剛到寧國府傳送陣那兒就見賈敬夫婦和賈珍的媳婦都在站著,見他後許氏就笑道:“可是為那東西來的?”
伸手一點,便是指向了那紙鶴。
義忠郡王府的傳送陣是用的司徒睿所畫的圖,見能一次成功,赦老爺心中甚慰,這是能幹活兒了啊。
賈敬笑道:“倒是沒想到真能如此神奇,若是以後真能通了全國各處,便能一日看盡天下,暢快!”
他說到這裏看向賈赦的眼神亦是不同,雖然總覺得這貨還是做事之前不過腦子,可這傳送陣一出,乃是利於民生之大計。不說別的,若是哪裏有災患,有疫情傳播,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救治,不知能活人多少!
賈赦鮮少被堂哥誇,如今得這待遇也不禁覺得麵上微紅,“若是得了閑暇,定要陪大哥看遍天下。”
“哪裏用你陪?”賈敬斜睨他一眼,最近已是忙得不可開交,被那些病患套牢,可他也知賈赦那濟世堂一天就能看好最少百餘人,不說他自己用的那治療儀,隻說那幾個大夫也是有不少治愈案例。
他心中以賈赦為傲,又不想說出,唯恐這平時不誇已經尾巴翹上天的貨得意,隻眼中麵上還是帶出些許,讓許氏和兒媳兩人都覺好笑。
既知傳送陣成功,賈赦也沒多留,又去了義忠郡王府將司徒睿和賈珍兩個一個帶到寧府,一個跟自己回家。
等自己回了書房就看到司徒曌,他逮到了司徒曌就顯擺了一通,最後洋洋得意道:“要是早想了這法子,你還求到帝君麵前去作甚,一個傳送陣就能解決問題啊。”
“那要幾日?”
聽他這樣一說,賈赦就愣住了,若是他自己不去一趟金陵的話,就憑著司徒睿和賈珍兩個半桶水,待他放心真的讓這哥倆去修傳送陣,還真得十天半個月的。
傳送陣得以成功,賈赦還沒宣揚呢,隔日上午老九已經帶著老十到了濟世堂,一見賈赦就打聽起了這事兒。
“誰告訴王爺的?”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數兒,但還是要從這兩位口中問出那小子不是?
老十雖已看出賈赦這笑容有那麽點不對,還是爽快地將賈珍給賣了個幹淨道:“這不是我知道珍弟已經回來了麽,今兒個一早就到他府上找他,畢竟久不見甚是想念,這才看到了。”
珍弟?敢情這倆還變成了隔輩交。
賈赦對此倒是沒有發表意見,反正賈珍那人精和老九一起混估計是半斤八兩,和老十混那是綽綽有餘太多絕不會吃虧。
他又看向了老九。
老九笑容燦爛道:“這不是我被這貨給一起拉了過去嗎,本說是中午一起暢飲幾杯地,結果就看到了,隻你侄子隻說要來問你,我們哥倆就趕過來了,正好中午也要一並請了天師你一起,咱們好好吃一頓。”
至於暢飲幾杯,對於這位三杯倒的天師還是算了吧。
司徒睿今兒個早晨倒是和賈赦告了假,說上午就在家裏自己接著畫那陣圖故而沒來,賈赦倒是沒想到賈珍那小子沒來跑腿還給自己把這哥倆給弄了過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哥倆一個陪笑,一個憨直的把賈珍給賣了個幹淨,讓賈赦不得不搖頭道:“行了,你們這是什麽打算?”
“我就琢磨著這傳送陣挺好的,要不先給我們哥倆還有我五哥還有八哥都裝個?要是其他兄弟有興趣的話,也是銀子嘛。”
賈赦:“……”
敢情這還是有財路的?
司徒禟見狀繼續說服道:“要個這東西也不過是出入方便嘛,雖然眼下裏還不見得,但我琢磨著這玩意兒能用好長時間呢,等普及了之後不管去哪裏都方便。”
九爺他的生意大著呢,有了這玩意兒還怕下麵人陽奉陰違?說要突然查賬就查賬!
老十倒是覺得有了這東西以後也能帶王妃和自家孩子一起出去走走看看,雖無詔不得出京,等這東西普及了之後不是也能請一天假?
不過這些事兒還是要讓他四哥自己去頭疼。
賈赦沉吟了下搖了搖頭道:“這事兒你要找四爺問,我可做不得主。”
賺點小錢錢是沒啥不好的,這些都是不差這點銀子的,四爺都窮到要跟他賒欠的份上了,估計對這些銀子也是能看的進去的,不過這傳送陣的口子一開,要是有藩王違法犯禁要幹點啥不好的事兒,然後逃之夭夭,這可就不妥了。
當然也不是沒辦法防止這種情況就是了。
老九也不是不知道這事兒有些敏感,可誰讓他有需求呢?以他看來他四哥就算是不讓他們在自家每人修一個,在宗人府或者什麽地修一個也肯定是會允的,這筆銀子估摸著還是讓他們自己出。
今兒個早朝上,他那位好四哥可是就銀子的問題發了難,如今不知多少人為了還欠銀焦頭爛額呢。
什麽?
不還?
也不看看當今皇帝什麽脾性!
不過賈赦都說到了這份上哥倆隻說中午請賈赦務必賞臉,得到賈赦痛快地答複這才離開。
待出了濟世堂上了馬車之後,老十對老九道:“九哥你覺得四哥會樂意嗎?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好辦。”
“好辦不好辦,不都看二哥已經開了先例了麽?不管這是不是為了測試,總之老二家已經有一個了,總不能我們這些兄弟加起來都不給一個吧?我還真覺得這天師肯定有法子防止我們鑽空子,隻是不想管這些糟心事兒罷了。”
聽老九如是說,老十也不禁感慨道:“倒也有些道理,不過能去外麵轉轉也挺好的,關鍵是無拘無束啊。”
老九聞言不禁拍了拍他的肩,唇角含笑。
待到了家裏老九就回了家裏換了衣裳直奔宮裏找四爺,這事兒當然不好上折子,還是麵對麵地說比較好。
“朕也不過是今兒個早晨才知道的,你就過來了?”四爺本在批折子,待聽說這廝來求見還以為是生意上的事兒,孰料他一張口竟是為了傳送陣,還覥著臉又是陪著笑,麵對他照舊地一張冷臉也是並不在意。
“這不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而且算起來還比您要晚一點麽?”老九說著又笑道:“這也不過是想先修了,等這東西普及開了也不知多少人想著要修呢,這不是沾光要趁早嗎?”
老四自己腦子裏關於傳送陣門門道道就不知有多少,還真不擔心自己的這些兄弟用傳送陣來做什麽壞事,不過倒也不樂意這樣早就開一個口子,隻道:“此事要耗費不少,具體多少還沒個估算,便是你要自己出錢修,朕覺得也要擱置再議。”
老九也沒覺得一次能成事,含笑道:“既如此那就不急,不過等能修的時候皇兄你可要先讓人給我修個啊,倒不是我要占個先,這不是方便生意嘛。”
好歹大家都上了一艘船,同心協力來賺錢,總不好不給點方便?
老四懶得理他上杆爬,揮揮手讓他滾滾滾。
於是九爺見好就收,笑嘻嘻地跪安後滾去見了他母妃,將事兒一說,他就不信他母妃能按捺地住不去跟太上皇說!要在宮裏修個傳送陣那是定然不可能,可要是在宮外修一個,嘿,他四哥還想不修?
他前腳走了沒多久李尚喜就對四爺道:“九爺去宜太妃娘娘那邊去了。”
四爺毫不意外道:“就知道他會如此,等著吧,父皇怕是明日就要問朕此事。”
李尚喜心疼道:“這說修是容易,要孝敬太上皇也是應有之義,不過這銀子可是要不少花,可都是欠著天師呢。”
他都為主子心疼!
四爺聞言也覺得滿心不是滋味,想他執掌北天,戰功赫赫,地盤也不比神霄少,結果來這邊當個理論上坐擁四海的土皇帝就窮到了如此境界,真真……丟人!
關鍵是他的東西還不能隨便拿出來給賈赦,不然以他對那廝的了解定會覺得自己比他在自己的本尊麵前得臉兒,指不定到時候舍了他本尊這條大腿,專心致誌地抱起了神霄的。
這都什麽事兒!
隔日太上皇果然找四爺過去談話,倒不是說老爺子一聽到這事兒也要立刻讓兒子給修一個,他隻是覺得此事幹係重大,一個不好或許就能讓人用這法子攻入京城,影響江山社稷。
總之屁股決定腦袋,太上皇覺得這事兒大大不妥,以至於四爺和老爺子兩個人從下午談到了晚上,才算是分析完了利弊。
“所以賈赦那小子那天入宮就是為了這事兒?”
“是。”
“所以到頭來這要是大動幹戈,朝廷還要欠著那小子銀子?”
“……是。”
“……所以你讓老大和老十三去跟那些老臣要銀子,也是為了這事兒?”
“不僅是為了這個,著實是這些年戶部空虛,隻勉勵收支平衡,國庫空虛總不是長久之計,再加上那些臣子們雖有的確家貧無異償還地,但也不過十中有一,其餘人等,兒子覺得還是有家底兒能還清的。”
其實太上皇也是麵上有些紅,臊的。
國庫什麽德行,他傳位的時候能不清楚麽?原本別說是收支平衡了,還欠了銀子不少呢,邊疆幾次都撂攤子了,若非讓他們在邊疆直接屯田自已自足補了一些口子,又沒大的天災**,指不定這日子要怎麽過呢。
所以說到頭來,還是他自己的鍋,能好意思?
不過當皇帝的臉皮也都厚,他雖說沒有到了厚如城牆的地步,也是有些愧疚道:“是朕當年太過——”
“父皇哪裏話?”胤禛連忙跪下道:“父皇也是一片仁心,不過有些臣子行為太過。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們既然欠了就跟他們要回便是,若是真有那還不上的的,兒子也不至於逼死人,隻是估計那些人也是拿不出銀子去賈赦那兒救命了。”
眼看胤禛給了台階兒,又說了最後那法子,太上皇不禁笑道:“這誰想的主意?忒損了!”
且看那些人是要錢還是要命啊!
要知道沒錢還好,就算窮到家徒四壁還能去賈赦那兒免費看病呢,這若是留著銀子,怕是有錢也換不了命。
於是這事兒也就這樣遮了過去,對於借錢的臣子還錢的事兒,太上皇也是心如明鏡,不管誰求上來,也隻不見,並不聽這些人訴苦。
要說這宮中也不是一片太平,身為一個後宮空虛,一個皇貴妃和四妃六嬪的位置都沒有填滿又不流連後宮,以前初一十五好歹去皇後宮裏睡一晚上,如今連這點體麵都不給的皇帝,沒孩子的女人已經徹底死了心!
這就算想爭寵,那也要皇帝來不是?
就算是想生孩子將來爭皇位,那也要皇帝來不是?
這要是皇帝不來,她們一個人能生出屁來啊!
這皇帝剛得了一個生子丹的時候,聽說有三天孝期,上從皇後,到甄妃,再到其他嬪妃,那個不是磨手擦掌,可等三天過去,皇帝親近誰了?
這要說是那位不講究地看上了哪個宮女,如今這兩三個月過去了,這也早就珠胎暗結,有消息了吧?
屁也沒有!
於是這些人死心了的也就越發的死心了,隻是有孩子的三位,想法就不同了。
祝氏這位皇後自從去了一樁心事後,自問也對得起已去的母親,心思除了偶爾放在弟弟的婚事上,就轉到了兒子上。
這玉嬪雖然有個兒子,隻看著那孩子就不是一個聰明的,整天在禦書房內胡鬧,就沒一天不被責罰的,這樣的也能入得了皇帝的眼?看皇帝什麽性格就知道了,絕無可能!
祝氏也覺得玉嬪是個聰明人,也不愈給她為難,將她推到甄氏身邊去,可對甄氏就不同了。
甄氏因母親奉聖夫人的體麵,頗得聖寵,隻誰都知道四爺不來後宮之後,這體麵也沒少半分,最少皇後有的,基本上也總有她一份兒,這沒有愛有寵,有體麵,也是足夠!
為此甄氏很是籠絡了一批人,再加上她家在江南那邊攪風攪雨,又從不缺銀子,她便是正兒八經的正宮皇後掌管後宮,可被甄妃籠絡過去的人還是絡繹不絕,以至於她對後宮的掌控力仍是不足。
可說白了,這不也是皇上遲遲都沒有立大皇子當太子的意思,這才讓不少人心裏都生了野心?
她雖無奈,可也沒法子,隻得讓人死死盯著那甄氏,恨不得有點機會就將她一家子打死,好斷了她一手。
“那江南可有消息?”
“大爺和二爺都沒傳消息過來,隻是老爺那邊說皇上打算從京畿大營裏撥出來兩千精銳要練兵。”
練兵?皇後奇道:“這怎地是皇上要練兵?從沒這道理啊。”
那跪著的嬤嬤並沒回話,她隻是一個傳話的,又能知道這是什麽緣故?
好在皇後接著便道:“父親有沒說皇上是怎麽說的?”
“並無。”
“那父親他們可還說了什麽?”祝氏不禁蹙眉,她對老二和老八這次去江南那是寄予厚望的,若是能牽連到甄家那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也不知那邊的人能不能成功……
“老爺說讓娘娘莫要心焦,這事兒急不來。且那幾位是飛過去的,咱們的人就算是水路過去,等到了之後也已經大大被動,不過甄家素來不幹淨,這事兒也要看是那二爺和八爺先斬後奏,還是輕拿輕放,再或是皇上提前吩咐了。”
聽到最後一句,祝氏立刻柳眉倒豎,差點摔了茶碗,這叫什麽話!要不是有那個老太婆,她能有這體麵?皇帝如今對親娘又怎麽樣?對她還能好的了哪去!
她有些心煩意亂地對那嬤嬤道:“行了,你想法子回了老爺,請他用些心,大皇子如今也隻能靠著他老人家了。”
祝清然一直不得用,顯是因為她父親手掌京畿大營之故,而祝清鬱身子剛好,媳婦兒都沒娶上,所謂成家立業,這就算是立業怕是皇帝也不會重用,如此可不是隻能靠著老爺子了?
可她又覺得老爺子對這事兒並不熱衷,總是她幾番催促……
這換了人家,閨女是皇後,外孫是大皇子,能這樣不走心?
那嬤嬤立刻退了下去。
這信兒,她還要讓她兄弟傳出去。
祝氏這邊尚能坐得住,畢竟皇上不急,她就算是再著急也是無可奈何,而甄氏那邊不但沒有她所想的那般愁意滿滿,反自得其樂。
“信可到了?”
“回娘娘,已經到了。”宮女說著就將帶著火漆的信呈上。
甄妃先檢查了下信件發現細節處無一問題,才拆開,信中所寫也都是一些恭請娘娘安並家長裏短的話,隻甄氏卻能在長長幾頁信中能看出其中隱藏之意。
這鷹隼傳信還是快過水路甚多,就是容易信件丟失,不過每次都有三封同時發來,尚好。
她細細地看完了信後立刻焚燒,而後道:“去拿來筆墨。”
她家如今管著江南製造這肥差,所得無數,雖不是不眼饞那鹽政,隻那邊關係複雜太甚,饒是甄家經營多年,也不敢冒冒然地插過去,可八爺走這一趟就不同了,若是沒將那些人料理幹淨他們也沒損失,若是一刀斬盡,反是她家得利。
且那海禁一開的消息剛一傳到後宮,她就傳信給了家裏,若是手快,如今都已經買好了船隊,這不是更來錢的買賣?
待信寫好,她小心地折疊好,又親自取了信封寫好,這才自己收起來,要到明日才能將這信送出。
等寫完信之後,她又去看了一眼年歲尚小的兒子。
而且因三皇子年幼,並不在禦書房讀書,這陛下雖然不親近後宮,但是對幾個皇子公主還是十分上心的,隔兩日都要過來看一看,雖留不住人,可比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到人的,不仍是好到了天上去?
她想著那位中宮皇後不禁冷笑,當年那德妃到底是多討厭皇帝才給娶了這麽一個蠢貨回來?
這暗藏於後宮中的詭譎,倒是都有幾分能傳入李尚喜和許太監的耳中。隻前者知道主子的性子,非這位主動問起來否則全爛在肚子裏,後者倒是每日例行稟報,隻那太上皇愈發地不在意。
他管兒子的後宮作甚?
倒是那十四已經有半個月都沒跟德妃請安,又是鬧哪樣?那德妃再怎麽無德,對他這個兒子那也是滿腔深情,恨不得摘星星月亮給她,這半個月自己不來,王妃不來,這般不孝想要作甚!那德妃每天以淚洗麵,還是遮遮掩掩地,又以為誰不知道?
太上皇琢磨著不像,對許太監道:“你幫朕記著點,明天讓他滾到宮裏來,朕親自問問他是怎麽回事。”
雖身體上年輕了不少,但太上皇終究是心態上已老邁,如今又看著許多道藏,本是懶得理會這些,隻他那些兒子裏哪怕是老大和他尚有心結,也不至於這麽長時間不來請次安,這是想幹嘛?
再一想被自己改了玉碟的那個兒子,太上皇就覺得這事兒忒是窩心!這德妃養的兩個兒子,一個孝順的不管不問,一個不孝順地倒是被捧上了天,這都什麽事兒?
許太監老實道:“聽說十四爺每日酗酒不斷,倒也沒聽說別的什麽,喝醉之後也沒有大鬧過。”
否則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都沒將這些報給這位了。
酗酒?
太上皇更怒,他年紀輕輕地就酗酒?這是心中有怨呢,還是有怨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贈送的小李番外###
等龍嘯雲醒來,還未睜開眼睛,就聽他那幾個手下在一起說話。
“真是欺人太甚,那李尋歡怎能如此忘恩負義?瞧瞧把咱們爺給氣得!”
“那小李飛刀一臉的病容,瞧著就是時日無多,這種情況下還要娶人家林姑娘這不是腦子有病嗎?居然還讓咱們爺當主婚人?”
“噓,你小點聲那麽激動幹嘛啊,你也不怕驚動了咱家爺,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事兒或許不是咱想的那麽簡單,指不定是咱們爺的事兒,讓人給知道了呢,這李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
好歹也是簪纓世家,他們爺能占了這個便宜占了一年多,還不是因為這一家子除了那李尋歡外都死絕了?但凡還有個能說話算話當家做主的,還有他們爺什麽事兒?指不定也跟今天一樣三兩句話就將話說死,徹底絕了他們爺的心。
這些人又小聲討論了幾句,雖是在外間聲音壓得極低,龍嘯雲也盡管是有傷在身,可若是想聽清那也是極簡單的。
他們既是龍嘯雲隨身帶的幾個人,對他那點算計也是清楚明白不過,如今聽他們幾個人一說道,這龍嘯雲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人要壞他的好事!這個人對李尋歡影響巨大,且怕是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存在。
龍嘯雲捂著悶悶地胸口沉著臉,開始細思這是怎麽回事。
派人出去打探怕是用不到也沒什麽用,瞧著那李忠的模樣,隻怕是這李園之內沒一個下人會跟他們說一句實話,從林姑娘那邊下手……
一想到林詩音,龍嘯雲不禁心疼,甚至肺都生生難受。
那林姑娘怎麽就不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意呢,那李尋歡到底有個什麽好的?自己難道不會好好對她?龍嘯雲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李尋歡又登門了。
龍嘯雲倒是不意外,畢竟他昨天一口血,以李尋歡的脾氣沒立刻折返過來都可能是那李忠作祟,如果今兒個還沒來,也就說不過去了,除非是這李園已經從李尋歡做主而變成了那個下人說了算。
“我們爺還沒醒呢,可憐我們——”
“嗨,李爺您不用聽他廢話,不過我們爺還真的是從昨兒個都沒醒過來呢,他那舊傷一直都是反反複複地,可不是您的錯,都是我們爺自己的身體不好!”
“咳、咳咳!昨兒個我也是回去之後就昏過去一日,倒是今日早晨才聽人說昨日龍兄身體又是不適,特來探望。我又請了新的大夫,便是這位白大人,這位乃是高老的杏林,咳,今日特意請來。”
一聽說是告老還鄉的太醫,龍嘯雲身邊的下人個個都尊敬了幾分,心中有有那麽幾絲不滿。
有這樣的人物,你們早幹嘛不請了過來?
不過瞧著這位這樣的能耐,這李尋歡還是一副病入膏肓臉色慘白地模樣,怕是真無藥可醫了吧?
聽著李尋歡說請來了一位白太醫,那龍嘯雲已經放棄了裝昏的想法,睜開眼睛,低聲道:“可是尋歡?”
“龍兄!”李尋歡急急地越過了那些手下直奔內室,麵中帶焦,待到了床前一看龍嘯雲的模樣,就忙道:“這怎的一日不見,龍兄你頭發……”
頭發?
龍嘯雲一驚,他原本之前就白了鬢角,否則哪裏能打動李尋歡?
可今日……難道自己頭發都白了?
那白太醫緊隨在後,還沒看到龍嘯雲就對李尋歡責怪道:“忒是胡鬧!就你還顧著別人呢,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體,真想替你父親揍你一通!”
“讓世叔擔心了,隻是龍兄畢竟是因救我才……倒是一直沒有傷愈,反而愈發嚴重了。我也是昨日才從忠伯口中知您告老還鄉,這才在大過年的就請您過來施以妙手,叨擾您了。”
那白太醫白了他一眼道:“是啊是啊,好一個花花公子,浪跡青樓楚館,連我年前回來都不知。”說罷就給了他一個白眼,隨即看向了龍嘯雲,稍一挑眉。
請他當然是李尋歡親自去請的,不過這一路上也不是沒從李尋歡口中聽說這龍嘯雲的事兒,這姓龍的?他還真知道那麽一家子,也隻可能是那麽一家子了。
他讓龍嘯雲伸出手,把脈一番,而後對李尋歡道:“行了,你小子給我出去。”
李尋歡看向龍嘯雲:“龍兄……”
“賢弟先且出去吧。”龍嘯雲強顏歡笑。
這所謂的太醫可不是之前那樣的醫生好敷衍,且他還發現這太醫居然會內力,雖並不甚高明,和那傳聞中的梅二先生一比誰高誰下也不好說,隻會內功這一條,他原本的“沉屙宿疾”怕是瞞不過。
李尋歡走出之後,這白太醫才高深地看了龍嘯雲一眼:“你這病,能好,隻是你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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