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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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

    瑤光星君貪戀人間?愛慕繁華?不不不,她隻是星君記仇, 當場就報!

    上次和那個叫警幻仙子的小賤人撕了一場之後, 警幻是跑了沒錯, 但是跑了這事兒就完了?沒門!本星君能這樣放過她?別以為自己不是北天的就能在她麵前囂張, 真掰扯起來她倒要看昊天能拿她怎麽樣!

    她可是要戰功有戰功,要大腿有大腿, 要資曆還是金仙的人, 那天的事兒她可是都記錄了起來呢,原本著是要給天樞那廝看看, 好嘲笑他一番的, 結果,嗬嗬。

    這報仇當天就要報的瑤光在和天樞八卦了幾句之後,就回了自己的仙府,然後直接去了灌愁海,警幻仙子當時正在安排一人轉世,當時倒是提及了一個地方——

    “那個賈家也是那個下界有數的人家了, 你這下凡投胎轉世也是頗為辛苦,倒也不能讓你受了委屈, 故而本仙才給你選了這樣一處人家。”

    “謝仙子!仙子大恩, 神瑛沒齒難忘。”

    “你隻用下凡一遭即可,本仙子也不需要你做其他的, 隻當做了一場夢吧,夢醒了,便是本仙接你回天界之時。”

    “神瑛謹記!”

    身為一個堂堂金仙並是玄武大帝麾下愛將, 這瑤光立刻就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這不對啊!

    這個不要臉的女仙的神職她可是調查的一清二楚,不就是司掌風月麽,怎麽著這投胎轉世的活兒也能讓她安排?這裏麵妥妥有問題。

    那神瑛侍者立刻投胎轉世去了,這瑤光倒沒想到這兩人再哈拉兩句,從隱身中而出,剛要拉神瑛侍者一把,結果因為那六道回輪的吸力驚人,她在沒有防備之下就進入了警幻安排好的那一胎……

    警幻仙子當時都要嚇昏了!

    那個瑤光為何會出現?

    她怎麽會去下凡?這一下可就不好!

    這警幻仙子擔心害怕的不隻是因為瑤光是個金仙,她投胎轉世回來之後會遷怒於她,更擔心這事會影響到她的大計!

    她要收拾一個剛剛幻化的丫頭片子可不是易如反掌?隻草木化形何其之難,之後稍得了一些修行方法,怕是就要比她這個修為已經幾萬年都未得存進的強上太多。

    這個莽撞的瑤光不就是一個好例子?變成金仙之前泯然眾人,結果居然讓她順順利利地修到了金仙,和以前已是雲泥之別。

    這瑤光星君地位也算尊崇,畢竟這天上的神仙有名有姓的又能有幾個?偏她瑤光那是玄武蕩魔大帝麾下最得力的愛將之一,這若是失蹤……

    瞞下來那肯定是不能,警幻下一瞬就決定甩鍋,不但要甩鍋,她還要先求到昊天玉帝那兒去,否則的話,北天的那一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人是在她眼前丟的,她有理也說不清!

    幸好這六道輪回之前有天光鏡,能回溯時光,能讓人瞧清楚是這瑤光星君自己跳下去的,可和她沒半點關係!

    隻這樣一來,她倒是要煞費苦心地要再為那珠仙草尋個去處了。

    這也不是警幻心大,這樣的事她居然沒有放心上,還能想著其他。說來還是因為這天上的神仙壽元漫長,這下凡一次算啥?

    當年東華帝君那不就是下去了好多次麽?

    也沒見人怎麽著。

    這瑤光……定是貪戀人間富貴繁華,這才自己趁機從六道輪回而去的!

    她這邊當下到了淩霄殿,一下跪奏到了昊天跟前。

    昊天玉帝聽了這事兒就有些頭疼,原本女仙的事也攀扯不到他的跟前,可誰讓那個瑤光並不是歸他管的呢?

    他再三跟警幻確認了的的確確就是那瑤光自己一言不發就跳下去的,這才了然於胸,對太白金星道:“你去北天跟勾陳帝君說一聲吧,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私自下凡,到底是重責。待瑤光星君從下界回來,再行責罰。”

    總之一句話,你自己要下去的,這下去之後就不收拾你了,這等你回來了,還要讓你受刑,也是保全了他這當玉帝的顏麵。

    這樣的差事大多都是太白金星跑腿,他早已習慣了,倒也立刻去了,留得那警幻淚眼婆娑地對玉帝訴苦。

    嘖,那女仙也真大的膽,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敢跟玉帝攀扯,若是王母來了,還能有了她的活路?

    太白金星其實也沒將這事看的有多大,不過隻是尚存著疑慮。不過那個警幻明顯是打不過瑤光的,又有天光鏡在,她也不可能撒這個謊,他這一遭才走的底氣十足。

    不過那位勾陳帝君到底是事多務忙,一應庶務都是天樞打理,這位天樞星君也是對自身修為看的比這些雜七雜八的事看的更重的,多半又是等自己的帝君得了閑暇之後再踢皮球踢回去,倒從來沒有被責罰過。

    隻這一次事關瑤光星君,天樞仙府外的小童也不敢怠慢,直接傳音給了天樞,而後這太白金星立刻就被請了進去。

    太白一入門,那天樞星君便已急切地到了他麵前:“太白,瑤光出了何事?”

    難道是那倒黴丫頭又做了什麽好事被人抓了一個現行?

    不是天樞不盼著瑤光好,總是小看了她,實在是那丫頭實在是個毛毛躁躁又半點沒個恒心的,出事兒,捅了簍子的事多了去了,層出不窮之下,他也已習以為常,以為這次也是她莽撞地又做了什麽事。

    結果,還真是。

    這太白金星直接將警幻說明經過那麽一提,別人不知曉這瑤光星君好端端地一個星君幹啥去六道輪回,他能不知?

    這哪裏是衝著六道輪回去的,分明就是衝著警幻去的。這不知道是抓住了警幻什麽把柄呢,結果這丫頭倒是好了,莽撞之下別說把柄了,倒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太白提醒道:“星君,此事雖然存疑,不過卻不知可是帝君的吩咐?”

    他瞧著昊天今日的吩咐,也沒打算抓著這個瑤光的事兒跟勾陳掰手腕子,那就是存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意思。

    這仙人未得命令不得擅入輪回,不過若是有了命令那就不同了。

    天樞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含笑道:“正是如此,之前你們可知我們陛下和南天那位都收到了一座紫色的宮殿?”

    那太白哪裏能不知,昊天可是氣壞了呢。

    東華也就罷了,剩下三人,唯獨他沒有!偏他才是天下共主!若非那邊已經被打上了記號,這昊天指不定就要想方設法收拾那邊的人皇了。

    “我們陛下非常喜愛那邊的人皇,故而讓瑤光下凡輔佐,將來也為一樁佳話。”

    佳話?

    阿呸!我看是假話才對吧!太白金星對這個有些笑麵虎的天樞星君也是服了氣了,這樣不靠譜的話都能說得出來,若是下凡的人是你,我這個小老兒還方能一信,可瑤光?

    這怕不是因為喜歡那個人皇,而是跟那人皇有仇吧?

    誒?指不定還真是,嘿嘿。

    這太白既是存了送人情的心,這天樞領了人情,他就直接回去複命去了。反正這天樞是這樣說的,到底那瑤光有沒手續什麽的,和他什麽關係?除非昊天讓他一查到底,否則他才不得罪這人呢。

    這太白一走,天樞哪裏還能坐得住,立刻去求見了他們帝君。

    勾陳召見之後他就跪奏道:“帝君,天樞前來請罪。”

    勾陳素來深信他,不但將這北天的權柄給予了大半,在獎賞上也從不吝嗇,而天樞素來沉穩可靠,鮮少讓他收拾爛攤子,唯獨懶了一點,隻不攬權這一點與其說是懶,倒不如說想要撇清,從一個為君者的角度而言,這乃是不可多得的良臣。

    “可是出了何事?”勾陳的神色十分鄭重,心中已有了幾個揣測,可又一一地排除,倒是不解地蹙眉。

    “乃是因為天樞之故,瑤光她……不小心下凡了。”

    勾陳一愣,還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大事”。

    要說大,並不大,可要說好端端地瑤光會下凡?那不能。那丫頭就是天生天長的,本是草木之精,在那人間既無情無愛又無牽無掛,好端端地下凡作甚?

    他又道:“可是因為前些天她跟吾討要那些綢緞,吾說她是一女子,穿不得男子服飾,她方才賭氣?”

    對於瑤光,年紀不小還是個老光棍又沒有一兒半女的勾陳還是十分寵愛的,可再怎麽寵愛也不至於將心上人上供給他的那些衣服拿出來過給瑤光她一個女孩子穿,不過是賞賜了她一些料子,讓她找織女去了。

    難道就因為這個下凡?

    應該……

    不會吧?

    天樞哭笑不得道:“帝君,哪能呢,其實還是因為我。”

    他接著就將回去稍晚一點,見到瑤光和警幻兩人對掐的事那麽一說,這瑤光是什麽樣的性子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也就不用再找借口了,妥妥就是因為想要抓警幻的小辮子,這才將自己給栽進去了。

    勾陳緘默不言,掐指一算,待算完了之後更是有幾分糟心道:“罷了罷了,都多大的姑娘了還這樣毛毛躁躁,這在下麵被□□一番也好。那林家也是規矩大的,便是再寵愛她這個‘兒子’怕也是會下了狠心調、教一番。”

    啥?兒子?難道那還是個男胎?天樞整個人都有點懵。

    不過帝君這顯然是不怪罪的意思,天樞倒反而放不下心,那個林家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也沒敢當著勾陳的麵掐算,隻低頭再認錯。

    “又與你有何關係?若真論起來,那日你會離府不是隨吾去了南天?難道吾也有錯?”

    “自是和帝君沒有關係——”

    “要真說有,那邊是天樞你魅力太大,愛慕你之人太多,罷了,下去吧。”調笑了愛將一句,勾陳便讓天樞離去,待天樞從容退下,他才有一絲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一個丫頭,倒變成了個小子,真真笑話。

    不過他想到瑤光素來臉皮厚度驚人,怕是回到天上來之後也沒人敢調笑與她,倒是心中一轉,若是回來的時候變成一個男身倒也不錯,最少下次犯錯也舍得揍上一頓,讓她毛毛躁躁。

    #

    “聽說是玄武大帝麾下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也不用跟林家說,說了反而不美。”司徒曌說到這裏嘴角的笑意也是有些與眾不同地……壞。

    賈赦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肯定是幸災樂禍上了,不過這也沒毛病,畢竟這個的大腿和那邊的大腿那是說水火不容有些誇張,可也是冤家對頭啊。

    就是不知道那個傳說中的東華帝君是不是也和佛門那一群光頭看不順眼了。

    這一個懟一門,怎麽看都沒有優勢啊。

    “你想什麽?”見他在自己的麵前走神,司徒曌就伸出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賈赦回神道:“這不是想著那位東華帝君麽?都叫他什麽來著?青君?還不如叫東君呢。”

    聽的他此言,司徒曌嘴角的笑容頓時凝固,低著眉琢磨了下,方才抬眸回道:“你開玩笑的吧,還不如青君好聽呢,不過想喊這個名字也看是誰,尋常的遠遠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倒是好大的威儀。”賈赦咂舌,心說這不管是天上還是凡間,這果然還是要拚出身啊。他就是生得好,才有了這一世榮華富貴,人家那位東華帝君可就不隻是榮華富貴了,那可是一出生就讓人喊一聲小老爺,當個帝君都要委屈的人物。

    可這樣的人,居然悄無聲息幾個元會,那得多少年!

    一想到這位可能出了啥事兒,賈赦就覺得這天上也許太平不了幾天了。

    司徒曌倒是沒和他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下去,隨著他一起疏理越來越多的變異植物,不過他動作快,賈赦索性將這活全丟給了他,自己開始試著琢磨將這些提煉出來的靈液煉丹。

    這些天他也沒少琢磨這些靈液的用途,就是考慮到與其賣給人家,讓人家不知道拿來做什麽,還不如自己物盡其用,折騰了一些時日,倒還少有成果。

    等司徒曌那邊提取的差不多了之後,兩個人就直接去修煉。

    隔天赦老爺就讓人又將賈政和賈敏倆人請來了。

    他琢磨來去,還是想看看賈敏對於這事兒的反應,至於賈政,那也是之前提點過的,這次不過是再讓他心裏有數就行了。

    聽著司徒曌那邊透露出來的消息,這次下凡的那個遠比不得賈敏肚子裏的那個厲害,最好還是早早地給他打個招呼,以免他對於這個兒子寄予厚望。

    政老爺經了前些天王氏的事之後,倒也不敢每天下班之後先到大哥家在大哥麵前刷好感度了,他無顏啊!

    不過這份怒火就算在了王氏的身上,倒是每日裏都夾槍帶棒地,唬得那些伺候他的人,包括倆姨娘,都戰戰兢兢的。

    其實賈政也沒怎麽著,他是一個讀書人,不過是每日鐵青著一張臉,誰也不給好臉色罷了。

    不過這哥哥相召,路上又在看到賈敏了之後,他這心就咯噔咯噔個不停,以為是那王氏還幹了什麽好事,不過下一瞬還是訓斥賈敏道:“不像話,你這都什麽月份了,居然還自己走著來。”

    賈敏聽他教訓不禁苦笑道:“兄長是有所不知,原本這孩子還很乖順地,隻是不知這兩天怎麽回事,竟是喜歡我動而非我靜。我若是走一走,他就乖順了許多,若是我不走就靜靜地躺著,他就一直鬧騰我。”

    這種話本是不好跟人說的,可誰讓賈政是她的嫡親哥哥?倒也不是太出格的話,也不是不能說。

    賈政一聽就盯著妹妹的肚皮看了兩眼,想到王氏肚子裏的那一個,不禁有些心酸。

    同樣都是他的孩子,不管那孩子是個什麽來曆那都是他的孩子沒錯啊,結果呢?遇上了王氏那樣的娘,怕是生下來就要沒了娘……

    他又連忙將這份心意給壓下,畢竟王氏那是罪有應得,可不能讓兄長以為他對他不滿。

    這既遇上了賈政也不敢速度走地太快,算是和他自己身邊的小廝前後護衛著賈敏,等終於到了賈赦的院子裏,賈敏額上已經出了點點汗珠。

    她先是擦了擦汗漬,才在心裏埋怨了自己懷裏的小冤家一句,這才和賈政去見兄長。

    賈赦見他們兩個過來都瞧著都是走來的,稍琢磨了下,就一人給了一些稀釋過的靈液,司徒曌覺得此物用來消暑甚好,直接跟他要了不少,說要讓人去做酸梅湯,他也隨了他去,不過自己也是讓人送到廚房一些。

    等兩個弟弟妹妹都道謝過品了一口後,他才坐下,自己也喝了兩口,見他們已是徹底舒服了,才道:“這東西你們也不能多喝,不過用水稀釋過之後喝了倒是能消暑用,回頭讓人給你們送去一些。喝的時候要小心。”

    反正這玩意兒正常人也就隻能喝一次,喝過再喝也就是一個消暑的用途了。

    賈敏和賈政各自道謝,賈赦道:“不過就是這麽一點東西,本就不值得什麽,今天讓你們過來,是有兩個事兒要跟您說一聲,好叫你們有心理準備。”

    見兩人神色鄭重,他道:“不需如此緊張,這第一件事就是王氏肚子裏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乃是天上一個小仙轉世,怕是和我們家有一場緣分,之前已經告訴了老二,如今再跟你說,也是讓你不要太過鄭重其事,但也不要視為異類,隻當他是自己的孩子看待即可。”

    以老二的性格來說,不是捧上天,就是踩下地,故而賈赦才非要提點一下方才放心。

    賈政連忙點頭:“兄長這樣說定有道理,我一定會聽的。”

    “至於讓敏兒來這一趟……”賈赦斟酌了下才道:“倒是你家的這個孩子來曆也有些……”

    “兄長但說無妨,既托生到了我這肚中,便是和我有緣,妹妹定不會對這孩子如何的。”賈敏果斷道。

    她這兄長自從當了天師之後,就少有說話吞吐的時候,哪裏不知自己這肚子裏,也許也是一個……

    “你肚子裏這一個可是堂堂金仙,正經神仙,莫要擔憂。為兄之所以剛剛有些為難,便是因為這本是個女仙,可到你肚子裏本是男胎……”

    賈赦昨兒個幹活的時候倒是在好好基友的口中打聽了一番那位神仙的秉性,結果聽了一堆之後,賈赦對自己未來的外甥也有些敬而遠之的趕腳。

    將來打著自己的旗號橫行霸道,肆無忌憚,感覺就在不遠的將來啊。

    赦老爺卻是沒想到自己那麽一說,如果不是他剛剛給他妹子灌了一口稀釋過的靈液讓賈敏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地太過,現在指不定都昏厥過去了。

    他實在是太高看他這個妹妹,也小看他這一句話的殺傷力了。

    別說是賈敏整個人錯愕在了當場,就是旁邊的政老爺那都是羨慕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金仙!

    金仙!!!

    金仙!!!!!

    他林家這是祖墳上何止冒青煙,那簡直就是冒地是龍卷風吧?

    賈赦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這一雙弟妹都驚詫著呢,他便皺眉道:“不是說了嗎,這邊是天上的神仙到了咱們家,也就是咱們家的人了,也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啊。”

    接著對賈敏道:“你肚子裏的那個雖然曾經是個女仙,那也是威風八麵地,這一世又是個小子,估計還是個熊天熊地的,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將來怕是要和林如海花費不少心思在這孩子上……我都怕林如海把他給打壞了。”

    賈敏今兒個委實是受了刺激,原本還想著王氏那賤人居然還能有福氣懷一個仙人,結果到了她這裏就變成了一個天仙,這是怎般地福氣!

    不過賈赦細細的一說,這賈敏嘴角的笑容就僵硬了下:“打孩子?”

    “啊,這肯定是個熊孩子啊,估計有你頭疼的。”賈赦道。

    賈敏心裏差點罵他了,大哥你自己疼孩子疼的跟眼珠子一樣,到了我這裏就要變成打孩子了?這教孩子也是有套路的,我就不信打出來的孩子就能孝順了,這要是真能,天下還有那麽多的不孝子?

    再說了,這所謂望子成龍,我這孩兒本就是天上的神仙,下來這一輩子就是在人間紅塵滾滾中走那麽一遭,這不讓他過點舒心日子,還能打?

    不行不行!

    赦老爺那是沒想到自己的妹子已經對自己對別人家的兒子“指手畫腳”不滿上了,正事說完了就道:“敏兒你昨天那話傳回來的不錯,林如海的確是要升官了,等你將來出了月子我就讓老二和珍兒一起將你送到江南去,有老二親自走這一趟,估計那邊本有些什麽不好聽的也沒人敢說了。”

    賈政忙道:“應該的應該的,別說這如今去一趟不過是一天來回並不耽誤什麽,便是和以前一樣要從水路過去,那也是應該的。”

    賈敏頓時感動道:“謝過大哥,謝謝二哥。”

    賈赦這才從容地交代最後一句,尤其是跟賈敏:“老二家的那一個來曆怕是母親已經知道了,倒是你的這個,萬萬不能讓她老人家知道。要是知道了,你再想去江南怕是不容易。”

    就賈母那樣的聽到個神仙就恨不得兩眼放金光,要將人給供起來,要是知道自己的外孫子是個金仙,能幹出來什麽事兒就是賈赦也不好斷言。

    這兩個人都起身稱是。

    賈赦這才送了他們,等人走了,又跑張家去了。

    不是賈赦要刷老爺子的好感度,是因為得送孩子啊,他自己如今可以不吃飯,孩子要吃,這吃完飯就要上學啊。

    等一到了張家,就被他小舅子給留住了。

    張玉連昨兒個已經和自己的大哥商量過了,他如今無官無職,其實隻是一介白衣書生,連秀才都不是一個。這眼見地就要娶媳婦了,也還真不好意思一家子將來都要讓大嫂養著,便是她和二嫂都沒意見,他自己也覺得不妥。

    而且他將來總不能花了媳婦的嫁妝吧?

    再者他那未婚妻去了莊子上清清苦苦那麽多年,便是當年給她置辦了嫁妝將來能有多少尚是難說,如今還是要多攢一點家底兒的好,這也顧不得清高不清高了。

    “過來說話。”

    張老三雖是不願清高,不過跟自己的妹夫說話的時候還是天生就帶了三分款兒的,誰讓賈赦怕他那麽多年呢,如今這妹妹沒了,這小子倒是態度和以前沒什麽不同。

    他嘴上不說,心裏哪裏不懂。

    “我說三哥你這還小心翼翼呢?放心吧,你要跟我說話絕對沒人能聽得到,咱們就在這裏唄,多涼快。”賈赦對於老爺子的葡萄架很是喜歡,既然老爺子教孩子去了,還不如在這裏涼快下呢。

    張老三差點給他一白眼,道:“你之前說讓我給你管著方子還是直接和九爺一起?具體你跟我說道說道。”

    他拉下臉來說了這話,賈赦哪能沒聽出來這其中的意思?他答應了!

    賈赦歡喜地都要跳起來了,麵上還得矜持著,緩緩道:“這怎麽著都行啊,其實您妹夫我對做生意並不懂行,這不就是就出了一些方子就被他們分了股?不過九爺是實在是忙不過來了,這玻璃他說什麽都不搗鼓,其實還有鏡子,其實還有一些東西……”

    張老三聽他這樣絮絮叨叨毫無重點地一說,立刻變成了一臉上了賊船的倒黴相!

    他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

    更何況是他這從不讓人省心的妹夫給的!

    他不會做生意,自己難道會?這是要讓自己幫他打點生意?這分明就是要讓自己幫他做生意!

    賈赦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好,立刻描補道:“其實這生意的錢景太好太好了,九爺說實在是不好占這個便宜,這才沒有摻和的。具體的路子也有,我這不是擔心方子外泄才跟四爺請了人麽,再說了這生意既有了四爺一份兒,你也無需擔憂……”

    無需擔憂個屁!

    你是不知道當今是多見錢眼開的皇帝?

    知道這個月又抄了幾家嗎?

    你知道如今還有幾個敢欠著國庫的銀子不還錢的?

    張老三倒是沒將這些說出來,若是說了,賈赦肯定有一堆的話懟回來,他那好妹夫肯定沾沾自喜,那讓人討賬的法子可是他說的,要是不將賬還清了,以後別想在他濟世堂看病!

    要不是有了這樣一個很招兒,想讓那些人將吃進肚子裏的肥肉再給吐出來?門兒都沒有!

    賈赦沒說,他也不知道,隻認命地歎道:“親兄弟明算賬,你這生意你打算出多少銀子,你分了四爺幾成,還有誰有股,還有一點,最後你要給九爺分多少?”

    這用了人家的路子賣,怎麽著也要給人分一份兒。

    賈赦被三舅子問地一愣一愣地,看三舅子的眼神立刻就不同了,他找老三本就是想提攜他一下,如今怎麽好像被對方給提攜了呢?

    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這些賬本上特別擅長的媳婦兒,一下看三舅子的眼神都有了幾分崇敬。

    這仨舅子都不是一般人啊!文能入閣登壇,這棄筆從戎,有老爺子這曾經的先例,怕也不是不行。這如今放下筆杆子去打算盤,居然也似一個好手!

    他這裏滿心地驚歎,還是老老實實地一一交代道:“我自己出銀子,賬上有多少錢你都能隨便支取,估計能有個兩三百萬兩不會少。不過這買賣利雖高,但是並不怎麽花費錢……四爺占了三成,我琢磨著一直都麻煩他也挺那什麽的,他既然缺錢就給高一點。我還給你留了兩成,剩下的給九爺意思意思送一成就行了。”

    張老三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樣。

    賈赦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地,在大老爺的眼裏,自己占四成差不多了,這東西本錢沒多少,就是麻煩。

    四爺出個招牌給鎮著而且窮成了那樣,估計也出不來本錢,給三成吧,不能更多。

    至於小舅子,這是自己忽悠來的,忽悠他不就是為了給張家送銀子麽,給兩成不能更少!

    老九?

    九爺倒是這些天一直都兢兢業業地,忙來忙去,這也是真的忙不了才給他推了,可是各路才采買不都是要衝著他的麵子來的?給一成也不算虧。

    嗯,赦老爺的想法就是給自己無所謂,給四爺不能更多,給小舅子不能更少,給老九不虧本……

    張老三簡直想給他臉上貼一個天下第一傻的標簽。

    有這樣做生意的嗎?自己出錢出方子居然才占了三成?剛剛還聽這蠢貨有跟他掰扯說之前跟老九一起混的時候,他隻出一個方子就能占三成的呢。

    他道:“不行,給四爺的我先且不說,我的兩成不能要,還有,我有銀子。”

    哈?賈赦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小舅子,你這是逗我吧?你能有錢?

    他小舅子當年便是張家最風流的那一個,雖然沒有整天青樓楚館裏泡著,可也是舉止風流,不知多少京中少女對他簡直難忘,不然他未婚妻憑啥寧可上吊自殺也要嫁他?

    那可是要才情有才情,要品貌有品貌,要家世有家世,要說專情那也是從不在外麵胡來的,可謂四角俱全!

    但是這樣四角俱全的小舅子可是沒成家的,也就沒分家,這張老爺子也在,也分不了家,他能有什麽銀子?

    張老三哼了一聲,直接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一打銀票道:“我跟我嫂子借的,以後我分家的錢都在這裏了。”

    賈赦一下無語了。

    “虧了算我的,賺了我再分我大哥二哥,總之到時候我按著銀子入股,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至於幫你忙活生意的那些,九爺給他家大掌櫃多少,你回頭開我多少。”

    赦老爺就更無語了。

    他就說他這小舅子怎麽能這樣痛痛快快地就上了他這一艘船,這不是還有後續在等著他嗎?這是合夥做生意?還真是應了那一句親兄弟明算賬。

    不過他也知道張老三的脾氣,也沒敢說不同意,隻道:“那依著你這樣說,你覺得給九爺的是多是少?”

    反正他現在寬裕了,再分老九一些也是適得的。

    “不多也不少,回頭你讓九爺派幾個人過來跟我見見。還有你這一攤子有沒做出來樣品?”

    賈赦忙道:“這怎麽沒做出來,沒做出來怎麽能跟你吹噓?不對,是沒做出來怎麽打算送你,我還打算在你下聘的時候讓你帶一個呢,工匠和料子都給你找好了,隻要你看好了款式立刻能給你做。”

    賈赦倒是沒說其實他已經讓人做了一個給了老娘,又一個給了賈敏。

    他自己和賈璉屋子裏也各有一個,賈珠賈敬賈政什麽的也都是人人有份兒,聽說隔壁的許氏和小許氏兩個人都歡喜的很。

    賈赦道:“我答應九爺也送給他家王妃一個的,指不定還要送給老八老十他們,你心裏有個數兒就行,還有五爺,那位不愧是老九的親哥,沒去做生意簡直是浪費了他那才情……”

    張老三默不作聲地聽著妹夫將司徒家的爺們給吐槽了一遍,心裏計算了下,道:“玻璃便宜,鏡子走定製得了,不過要想辦法帶個風潮,不然這些人在家裏是用這樣的明鏡貼花黃還是用銅鏡掃峨眉,誰又能知?”

    赦老爺頓時看向小舅子的眼神跟看向老九變成了一樣一樣的。

    有些人生來就是能賺錢的,他小舅子這是差點被他老丈人給耽誤了啊。

    賈赦都給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這張老三看賈赦就煩不勝煩,讓他跟四爺和九爺都知會一聲,自己就要去工部,還沒忘記讓賈赦給工部尚書知會一聲,否則依著賈赦的說法,他還真進不去。

    這四爺和九爺他們合夥做買賣的事兒誰都知道,誰也不敢吱聲。

    隻這滿朝文武除了姓司徒的和姓賈的,知道最清楚的便是這工部尚書大人。

    這位工部尚書李大人對這事兒那是不敢反對,這滿朝文武也都不敢反對,誰不知道皇帝窮?這又沒跟國庫伸手,也沒提著刀子逼著大家還錢,隻是讓濟世堂貼了一張告示,凡是沒有還錢的以後都不許去看病而已。

    這已經很好了!難道非要逼著皇帝清算大家,然後抄了家?這皇帝登基眼看快四年,抄了都要有四十個四品以上的官兒了,這簡直就是要將滿朝文武換一波的節奏,太上皇也不管呐!

    您好好做生意,好好發財,我們都給您行方便!

    可工部尚書就不同了,他苦啊,這九爺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大堆地能工巧匠,全放他們工部,最低都是從七品待遇,雖這筆銀子是不用他們工部養活,可工部才多大點地方?

    而且給這些匠人官兒也就算了,從七品那就等於沒品!

    可九爺他可恨之處就在於他還給這些人升官兒!先是做出來唇脂的,那是賞了一千兩金子,等於一萬兩銀子,還給升到了五品!

    五品什麽概念?之前那賈天師的弟弟賈政,他老子賈代善救了太上皇,他臨終之前上了折子,太上皇才給了他什麽官兒?

    也不過五品而已啊!

    他自己也才不過是個二品!

    於是工部可不就一下沸騰了麽,噴天噴地噴不平的,自嘲的,尖酸刻薄的,恨不得回家賣紅薯,兒子再敢讀書就打斷兒子的腿的,那是群魔亂舞又烏煙瘴氣,可鬧到最後,還不是他李某人將這些都給兜起來了?

    因為這些人不但九爺有用,皇帝有用,還有天師有用!

    這唇脂的小打小鬧地剛一過去,接著就來了一個織布機!那玩意兒運轉起來的時候多少老爺們跟著驚歎?就算是他們不懂那也是多少知道織布艱辛的,還聽說還有更好的那位天師大老爺並沒有拿出來,因為沒有所謂的“電”。

    對了,為了將那玩意兒給弄出來,他們陛下可是許了重諾,分了幾個小組,還在不停地繼續找人,要是能搞出來,那就封賞三代!

    封妻蔭子不算還能追封自己的老子啊。

    這可是跟著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才有的待遇啊!

    堂堂二品大員的李大人都恨不得讓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庶子也在自己的手底下討個活了。這可不就是目前最好的進身之階?

    當然了李大人也不過是想一想而已,安排一個不爭氣的庶子他還有的是辦法,用不到他丟人的去淪落到匠人之階。

    不過李大人也算是看出來什麽叫大勢所趨了。

    還沒等李大人徹底鎮壓工部這些倚老賣老就是不幹正經事兒的刺頭呢,這些人都開始在工部個個都恨不得盯著那些工匠不放了,原因簡單啊,那什麽唇脂簡直是被九爺賣上天價去了!

    這誰家還沒個女兒啊,誰沒幾個得寵的小妾,更誰沒有一個河東獅一樣的悍妻?哪怕都沒有,誰又沒有一個含辛茹苦地把他們養大,供著他們寒窗苦讀的老娘呢?

    整個京城裏的女人都恨不得魔障了,就為了那麽小的一個東西!

    誰家的拿不出來就在各種社交圈裏成了丟人的對象,這些人怎麽忍?

    這李大人心裏就冷笑了,瞧著吧,那九爺可是賊警賊精的,他們皇上就更不用說了,素來看不慣九爺那一套,這倆人合一起能幹那無的放矢的事兒

    說的難聽點兒,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呢!

    不過這李大人雖然隻得了一個工部尚書的位置,在朝中那也是頗有人脈地,被坐師,同窗同年同鄉煩不勝煩之後,李大人還是求到了九爺那兒,給大家拿了一批條子出來。

    工部特供的唇脂!

    全是最熱門的色號,最受歡迎的殼子,不但如此,還要手工刻著工部特供的字,而且還有數量限製。

    這福利一出,簡直是人人拍手叫讚,這也讓李大人心裏冷笑了一聲。等著吧,以後他們工部的腰杆子妥妥地會越來越硬,就是為了那些有可能變成能下金蛋的“母雞”的東西。

    這李大人甚至都已經絕了再拚一把入閣的心。

    與其削尖了腦袋,還不如在這裏看著他們皇上和天師以及九爺能繼續折騰出來什麽東西呢。

    不過……

    自己這決心似乎下的也太早了啊!

    那位天師還有四爺以及他們的陛下到底以為他們工部有多少能工巧匠啊,不帶這樣折騰人的,就算是招貼了皇榜是弄來了不少人,但是那又怎麽樣,還不是派不上用場,而且也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啊。

    當然了,李大人心裏也是有個數兒的,他們如今能折騰出來這些東西也純粹是因為他們陛下給的方子步驟全都齊活兒了,就比如那口紅,雖然有些東西還是不太清楚,但是到最後還是能搞出來,就算天師給的意思的“差強人意”,但是最少也能做出來一個樣子嘛,可是有些東西就不同了。

    聽說是張三爺拿了天師府的帖子過來,那所謂的張三在李大人的腦子裏一過,就知道這是何許人也了——

    曾經風靡京城,讓他家姑娘都顧不得一個姑娘家應有的羞澀,在他妻子那兒……

    哎,當時他還是慶幸的,幸好沒將自己的好姑娘給搭進去,不過這還是全了那句話,此一時彼一時啊。

    所謂東風壓倒西風,誰又說沒可能呢?

    他心裏一邊計較著這一位來這邊是不是那位賈天師又有了什麽氣死亂想來折騰他這裏的工匠了,一邊連忙親自相迎。

    因自己已沒了功名,這張老三在見到李大人之後就先行行禮,不過這年頭誰還能將他這一禮給受了?那李大人避過,而後笑道:“賢侄今日過來何須拿天師府的帖子?李某不才,當年也是被老爺子在翰林院教導過的。”

    張老三笑道:“今日前來,其實是因為天師之托,特來打擾大人,著實不好意思。”

    李大人忙道:“賢侄這也謙虛太過了,哪裏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快請快請。”這一邊請了張玉連進去,一邊道:“說實話啊,我們工部如今忙的就是天師的事兒,你可是不知道天師交代下來多少樣,多少樁樁件件的,這不是跟賢侄你訴苦,這著實是因為人手不夠用,不過大家都是加班加點的,要是天師有什麽著急用的也隻用吩咐一聲即可。”

    張玉連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原來是他的好妹夫丟了一大堆的所謂的方子給人家折騰,這讓人折騰呢還要死命的催,這估計又是把自己當成了來催促的了。

    張玉連也不解釋,隻含笑聽了,而後道:“今日前來其實主要是為了一事。”

    張玉連說到這裏就沒繼續說下去,那李大人哪裏有什麽不懂的?自從開了開批條子內部買口紅的風氣之後,他們這工部的保密措施就做的更加嚴格了,並不許大家隨便透露出去,若是提前捅漏了出去或者方子泄密,四爺的意思很簡單,我連坐!

    整個工部的人都滾回家裏去!永不錄用!

    大家讀了多少年才能有今天的前程,哪裏能為了那麽一點配方就折腰,而且大家都明白這是誰的買買,這和皇帝對著幹能有好果子吃麽?誰敢啊!

    等到了李大人的書房,雙方坐定之後,茶水也都已經備好了,李大人打發了其他的人,小心翼翼地看著張玉連道:“賢侄你今天過來到底是?”

    “在下乃是為了那玻璃而來。九爺這不是要去江南?這玻璃雖然是要賣到江南去的,也要在江南等地設廠,不過並不算九爺的產業,而是算我們天師的。”

    這一說那李大人心裏就有數兒了,這在他這裏研究搗鼓出來的東西雖都是天師給的配方沒錯,原來他們也不是什麽都讓九爺摻和的。

    這也難怪,憑什麽不管是什麽東西都能有那位九爺一份兒啊,若非是給工部也有賞,還重重賞賜了那些匠人,指不定多少心中不平的呢。

    這要是天師自己的生意就不同了,方子是人家的,人家想怎麽折騰還要問過你啊?

    至於這方子是天師怎麽知道的,嗬嗬。

    “玻璃和鏡子其實差不多,這玻璃目前做了好多批次了,都沒什麽問題,就算是有不合格的也都全部打碎了,並沒人敢私藏帶走。就說那鏡子,那可是全部都要打地不能再碎,每次都是我親自帶人處理的。”

    李大人說到這裏心也是苦啊,他容易麽,原本管的還是什麽修河道啊,賑災啊,如今幹的都是什麽?還不如給太上皇修個陵呢。

    張老三倒是聽出了李大人話語中的些許心酸,他雖沒在工部當過差,可也是正兒八經的探花一個,哪裏不懂這六部裏麵的門門道道?

    這工部素來是六部之中最不受重視的,油水那是半點沒有,髒苦累別人不愛幹的全部都在這裏。好不容易有了油水,也沒他們什麽事兒。

    張玉連淡笑道:“大人辛苦!這些在下回去之後全部都告訴天師。”

    李大人這邊親親熱熱,一口一個賢侄,他這邊一口一個在下,倒是讓李大人明白這是並不喜歡自己的熱乎,怕也是當年自己雖沒有落井下石,可也不是雪中送炭的人其中之一吧?想起自己當年還暗自慶幸沒有舔著臉讓自己的母親幫忙撮合女兒和張老三的婚事,他就覺得臉上有些熱。

    不過當官兒的嘛,誰的臉皮能薄,仍是賢侄地喊著,道:“那就多謝賢侄了,這天師人多事忙我們也知道的,從來不敢打擾,隻是有些事也不好跟天師傳達,著實是怕耽誤了天師的事。”

    張玉連也知道和他繼續掰扯下去也隻能是聽對方繼續吹捧賈赦,就請對方帶自己去看了玻璃,在陽光下親眼看到那玻璃的透光性之後,饒是張老三提前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自己妹夫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方子給震撼到了。

    這還真是厲害!

    那李大人一直都在看著他的臉色,見到他眼中沒能遮掩過的驚詫心裏不禁得意,麵上還是一本正經地道:“原本還有的會有一些汽泡,不過經過我們的努力,現在都能保證這樣的質量,就算是有少許次品,也都會記錄在冊,統一銷毀。”

    這為什麽之前明明說要銷毀,現在記錄在冊,張玉連心裏也是有數兒,這工部自己的人做出來的玻璃,要是連一點次品都不給,那也太不近人情。

    甚至有些時候他們故意燒一些次品出來也不是沒可能。

    這樣的事兒就是看破不說破,他道:“的確和賈赦……在下是說天師拿出來的樣品所差無幾,差不多算是合格了,差不多可以量產了,量產的產地之前皇上不是已經有了指示,如今進度如何?”

    李大人全程在看著這位的臉色,就像是自己才是他的下級一樣,半點不覺得丟人。

    這給天師辦事兒的,管他來的是九爺還是天師的妹夫,就是天師的侄子他也能拉的下這個臉,道:“如今已經快要竣工了,畢竟這東西的要求並不太高。”

    說到這裏又微微皺眉,覺得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這不是說這東西也忒簡單了些,可不是顯得自己沒了功勞?

    李大人正想補救的時候,張玉連道:“所謂兵貴神速,工部上下如今也是如此用心,可想平日裏沒少像大人所說的一樣加班加點,待我回去之後定要如實的稟告天師,貴部上下之辛苦,天師定會明了於心。”

    不愧是張老的兒子啊,就是會說話辦事兒。

    不對,張老當年可沒這麽……

    李大人一邊閃著這些念頭,一邊問:“可要親自看過?那地方就在京郊,過去也不遠。”

    李大人是巴不得這位去看一看的,因為他當初可是一力做主,讓一邊建設,一邊生產,如今那邊可是已經有不少玻璃了!

    張玉連道:“敢不從命!”

    賈赦成功地忽悠走了大舅子,倒也是自己消停了一天,不過晚上司徒曌回來的時候就告知了他一個

    消息——

    “打著我的旗號想要造反?老子我先收拾了他們!”賈赦簡直是咬牙切齒!

    他自打變成了所謂的國公之後可謂是事事在意,就是聽到有人訴苦祈求那也是通過四爺的官方渠道去幫,從來沒有敢擅自去當那好人,招攬人心,他如今這修為著實能算是個半仙兒,又不打算去當皇帝,而且就算是要當皇帝也不一定能幹的過人家四爺啊,這居然還有人敢打著他的旗子造謠生事,偏還已經做大了,信者如潮?

    “倒也不能說是要造反,畢竟還沒有豎起反旗,不過這苗頭不對,待明日還是我親自來告訴老四吧。”

    賈赦磨牙道:“他們打我的旗子不造反還是想幹啥?江南那地方有賈珍去過,你當時又是招搖過市地直接飛過去的,為什麽就有那麽多人容易輕易相信?”

    賈赦覺得這簡直有是有辱智商!

    他一個國公,一個天師,居然自己成立教派?

    “大家就是覺得你是真正的高人,才應該跟真正的高人一樣有自己的教義教派,我瞧著那些人雖然被有心人聚集在一起,但是既沒有所謂的教主,也沒有真正帶頭鬧事,又事關你的榮譽,這事決不可小看,你也莫要惱了,指不定他們真的就是想自己給你傳道呢。”

    “受不起,受不起!”賈赦那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想想就夠了。

    他要是個真正的道士指不定還能有如此崇高的人生追求,可他本就沒有出家,還在凡俗,還當著這世俗的官兒,人家四爺和太上皇給他的親王的俸祿也從來沒有克扣過半分。

    他就算是沒學會什麽叫忠君,可領著人家的俸祿造人家的反這事兒他幹不出。

    司徒曌輕哄道:“那就等明日吧,暫時忍耐一下,到了明日老九和老十過來接班,一回來麵見父皇,我就直接當著父皇和老四以及你的麵將這事兒說出來可好?”

    賈赦覺得也是這麽回事,也不差一天,便是能推說他和司徒曌能千裏傳音,這種隨時隨地都能和全天下人互相說話,能吩咐人家為他肝腦塗地灑熱血的能力還是別刺激人家太上皇了。

    倒是四爺,他相信對方有數。

    “那八爺可知道?”

    老八?聽賈赦提到自己的那個弟弟,司徒曌就啞然失笑道:“你可知道老八如今每日裏都在盼著回京?你且等著,這老九和老十要是再拖延下去,就等著他們八哥親自收拾他們哥倆吧。”

    賈赦一想到老八家和他家王妃這麽多年連個蛋都沒生下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蛋,可不是要在那蛋出殼之前就要看到嗎?

    反是那老九和老十,都已經看到了,也要體諒一下其他的公雞……

    噗!

    他直接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地跟司徒曌說:“我怎麽想都好笑哈哈哈哈哈……”

    司徒曌由著他笑,自己倒是想著,最後一晚,隻要過了這一晚,總算是能公明正大的回京。

    養心殿,四爺飛速地批完了所有的折子,又在李尚喜的勸說下一邊用著夜宵,一邊道:“明天老九和老十就要走了是吧?”

    “正是。主子您這是?”

    “明天且去送一送,正好早朝也不用上了,每日裏看著這群廢物朕也腦門疼。”四爺說著又吃了一顆小餛飩。

    明天啊,明天那家夥就要回來了,朕可等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朕慘烈了……

    五一啊,妹子要吃煎餅果子,朕允了。

    陪妹子走到公園買了個手抓餅,妹子要逛逛公園,不愛運動的朕還是允了。

    妹子吃完了一個,又要吃一個,要折返回去,朕……還是允了。

    回家,躺沙發,朕……朕覺得發燒了qaq

    ps:妹子吃手抓餅居然要放肉鬆?肉鬆?肉鬆?

    黑暗料理界的新寵就是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