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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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

    祝招遠最近心情不好!

    想想他身為輔國公,還是皇帝的嶽父, 大皇子的外公, 結果居然要丟臉丟到這份上!

    這讓他丟人的也不是別人, 還就是他得罪不起的皇帝女婿!

    這什麽意思?

    一開始先讓賈敬在他的京畿大營選走了最好的人, 這還不夠,又挑了四千。幸好那時候他見機不對, 給的人就參差不齊, 再沒有跟最初一樣將最好的給了出去。可哪怕如此,現在他想起來就悔不當初!他當初就應該給最差的!

    結果他那好女婿幹了什麽事兒呢?在他給了人仨月之後就要組織一場比試, 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 看看他和賈敬誰會帶兵!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皇帝,他肯定想呸他一臉。就算是要跪舔賈恩侯也不用拿自己的嶽父開刀吧?真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查的怎麽樣了?還是水潑不進?”祝招遠看著祝清然問。

    老二的身子雖然好了許多,不過也就身體康健如常人罷了,還是比不得老大,他也不想將來長子隻能襲爵。

    他早看出來太上皇和皇帝這倆父子對於他們這些襲爵功勳的態度了,像早些年頭四大異姓王手握大半兵權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是降等襲爵, 他家老大最不濟也能有個侯爵。

    不過這些年嘛,看看賈代化和賈代善死了不就知道了?

    倆一等將軍!

    要不是賈家鹹魚翻身, 如今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倒是不曾。”祝清然如何不知這一比, 若是贏了對方那是理所當然,要是輸了他們父子兩個就要成了被人口中的笑柄!

    那賈敬可是進士出身, 那十四爺就算是小有戰功可又哪裏能和父親相比?

    “當初皇上讓賈敬練兵指不定是因為那位賈天師的緣故呢,父親您何必如此緊張?”雖然在賈赦手下大敗過一次,但是祝清然還是堅信那隻是因為賈赦不同常人, 要是賈敬也有這樣的能耐……

    祝清然當然隻是安慰自己的父親,不然還能怎麽樣呢?難道要說人家賈家到時候幾張符紙指不定就能讓他們灰頭土臉?

    這輸人不輸陣,就算是心裏這樣想的也不能直接當麵說啊。

    “要你何用!之前明明安插過去那麽多的眼線,如今竟然半個能用的都沒有,我就是這樣教導你的?”祝招遠一臉怒容,待發泄過了之後,見祝清然也隻是低頭任由他罵,也隻能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那祝清然見他老子怒氣衝衝走了,才心裏歎了口氣。

    他哪裏少安插人了?一共放了三百多個啊,這些人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啊,結果太差的就被人給踢下去了,這強一掉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都聯係不上,最可恨的就是那幾個全家人都拿捏在他手裏的,更是沒了半點消息!

    這也是他不敢還嘴的原因,畢竟不管是什麽原因,都是事辦不成!

    再說京郊。

    自從賈赦弄出了新的磚頭後,為了測試這樣的磚的效果,就在賈敬這邊先試了試,把原本都是紮營的營地快速地建出了不少磚瓦房。

    雖然不是青磚,而是紅磚,不過對於大頭兵們來說,這都已經是幸事了。

    十四爺擦了一腦門的喊,看著這天上的秋老虎,心裏歎了一聲,自從來到這邊之後他都曬黑了多少啊,便是他的愛妾都在今天早晨說了一句他又黑了瘦了。

    雖說這是心疼他的話,可總說他一爺們黑了,這怎麽讓他覺得像是嫌棄呢?

    他眯眼看了太陽後就衝著不遠處的賈敬走去,待走到賈敬的身邊就對賈敬道:“賈兄,那幾個探子就扔在那兒不管了?”

    賈敬淡然道:“放著吧,左右也是不由人,回頭踢出去便是。”

    那十四爺信服地點了點頭,接著就對賈敬陪笑道:“我珍兄弟這幾天怎麽就沒來了?難道是幫天師忙著呢?”

    賈珍雖然來這兵營來的並不多,但是每次來都會指點他一番身手,還總會給他點好處。

    莫要說他堂堂一個王爺還在人家指縫裏討好處,也不看看這好處是誰家的!

    原本他還要點臉麵呢,結果上次看到他那一群兄弟作為之後就沒了半點不好意思,他收人家一點東西怎麽了?他還沒有直接厚顏無恥地跟人家要東西呢。

    這邊能理直氣壯後,他和賈敬之間的關係就變成了真正的上下級。

    “對,等咱們這邊比完了就要去江南,畢竟傳送陣的事情總不能讓他赦叔親自去吧?”賈敬對他的的態度也變好了不少,畢竟人家一個王爺賠笑臉,他總不能給人家一個冷屁股吧?

    雖然這稱呼倒是奇奇怪怪,既喊賈珍叫珍兄弟,又喊他一聲賈兄。

    十四這也是被逼無奈啊!

    當他想呢?他也很無奈好不好,誰讓老九和老十那倆自降了一輩兒,他這不知道的也就算了,他這知道了之後,他這當弟弟的能不跟著降嗎?再說了他還要和賈珍保持良好關係呢,總不能讓人家喊他一聲十四叔吧?

    不像啊。

    “還真別說,以往還真沒有想到睿兒居然在這上麵有如此之高的天賦。”十四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羨慕。不過這有天賦是一方麵,也要有名師教導啊,不然豈不是浪費?

    他家的小子也不知道有沒這天賦,畢竟大家都是姓司徒的,指不定也能有點呢?

    “睿兒是個好孩子。”敬老爺也給麵子地讚賞了一句,看十四身上還穿著鎧甲,就讚了他一聲道:“十四爺你最近一直身體力行,倒也不錯,隻是這鎧甲還是要換一換,待回頭我就跟天師提一提,他之前有說過這些。”

    賈赦還真有提過,不過這如今是冷兵器時代,又不是後世,如今他們這邊的這個精銳營雖然沒少重點練火器,這其他的並馬上的功夫也是從來沒有少過。

    十四頓時為之動容,要說男人的最愛可不就是馬和女人?反正不管別人是不是,他是吃這套的。

    “那可好,簡直不要太好,這可太熱了,也不怕賈兄你笑話,我這身上可是一身的痱子,可是受罪。”

    賈敬聞言道:“十四爺再堅持兩天,待這次比試過了之後,就為你治療,在這之前……”

    “我懂我懂,總不能讓你的寶貝在我這身上浪費啊,我不過是一身皮肉的事兒,不著急,不著急。”十四爺還真不敢讓賈敬在這個時候讓他用那寶貝給他治療。

    聽說那東西每次用一次都要浪費不少少靈石,雖然不知道那靈石是多難得,可見賈敬自己胳膊上也有痱子啊,打赤膊的時候身上也都是被鎧甲勒出來的紅道子也從來沒給他自己治療過,自己矯情個啥?

    賈敬讚許地點了點頭。

    “今天下午我們就動身先去獵場,勘測地形的斥候都回來沒?”

    “都回來了,也都說沒有發現哪裏有問題。不過他們到之前已經有禦林軍在了,如果不是帶了咱們的令牌還真進不去。”

    十四爺說到這裏就感慨了一聲,他還真沒想過要提前過去勘測地形,還以為隻在沙盤上推演一番完事兒呢。

    “不過賈兄你是怎麽知道此次比試一定是在那兒的?”十四爺一臉的好奇,畢竟整個京城外可是不小呢,能選的地方何其之多,要說怎麽也不該選中那個獵場啊,雖隻是獵場中的一部分。

    “你覺得能最少讓幾千人站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地方?”

    十四爺一臉的疑惑:“可不應該是城外那邊?畢竟要演練攻防……”

    行吧,他也不知道他那位親哥是怎麽想的,反正就是沒走正常路線。

    “誰說攻防隻能是平原?在山上豈不是難度更大?”賈敬反問。

    十四爺倒是被他說的沒了脾氣,心說這也算是和祝招遠那邊扯平了,誰家馬上對戰在什麽山上啊。

    雖然也不全是山頭。

    他們雙方是今天早晨才互相接到的聖旨,這接了聖旨之後才知道了地點,足可見他那好皇兄的保密還是做的一流的。

    今天之內他們就要將人全給拉到那個獵場去,許進不許出,再之後雙方紮營。他們這邊五千,對方一萬五。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照顧他們人少,紮營的時候他們在守,對方在攻。

    不過十四爺覺得倒也沒那麽簡單,指不定到時候出題的時候有多少歪門邪道的呢。

    倒也是真被他說著了,那宮裏的太上皇和皇帝以及兵部尚書兵部侍郎再加上幾個閣老正在討論到底要怎麽比呢。

    對,之前隻確定了一點——

    這就是祝招遠能帶一萬五,精銳營隻有五千!

    除了這數兒,具體怎麽比劃,還是要臨時出考題。

    “單兵的比試目前已經是沒問題了,不過這雙方團站倒是不妥,臣覺得既然是馬戰就絕對不能一個在山下一個在山上,這有的時候便是十倍於對方,隻要是易守難攻之地,也是拿不下的。”兵部尚書待說到這裏也是滿腹愁腸。

    這也不怪他發愁啊,這兩邊都出色,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這要是有一方太差,哪怕是對方丟人,他這兵部尚書難道還能臉上有光?

    這不是愁人嘛。

    兵部尚書這話當然就得到了他的下屬附議,兵部侍郎倒也能有一席之地可以發言:“臣也覺得這有些不妥,畢竟——”

    太上皇擺了擺手道:“誰說就隻能讓他們馬戰了?誰又說一定是一個攻一個防了?到時候來兩場,讓他們再換過來。”

    啥?

    胤禛也道:“也沒打算讓他們一天比完,到時候就讓他們互換場地吧,也免得說不公平,這次比試中間也讓他們休息一天,一共比三天。”

    為了這樣一場“演練”這是要休朝三日?這是要多重視!

    這兵部尚書和兵部侍郎都無話可說了,內閣的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也沒敢問太上皇和皇帝到底是多蛋疼,才能一看就看三天,不過這兩座大山顯然都是對賈敬那邊更有信心啊。

    不過大家雖然都是隔岸觀火,靜靜看戲,絕不下場,這心裏也都開始同情那位輔國公了——

    這要是贏了一場也就罷了,要是兩場都輸了,其不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不過既然讓他們來當然不是隻讓他們看熱鬧的,四爺看了一眼關無極,見這老爺子到現在也沒說自己有沒有將張老爺子給說動,心裏就不禁罵了一句老狐狸。

    他父皇最近可是每天都可勁兒地讓人喊他過去,看上去是和他說說話,實際上總是旁敲側擊,想讓他問問賈赦結果如何。

    身為一個孝順兒子,對於他老人家的這一點點要求,四爺其實還是很想滿足的,奈何他有心也是無力啊,賈赦很無辜地跟他說,那天他的確是撞到了沒錯,可他被攆走了啊,這具體如何,他完全不知啊。

    什麽?讓他問張老大和張老二?

    四爺請恕在下沒膽!

    他慫的是如此理所當然,竟也讓四爺無話可說,總不能逼著他去問吧?

    行吧,太上皇不讓人走其實還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的,畢竟這讓和親王和敬親王這倆老頭顧著朝廷,名義上是沒什麽問題,畢竟也沒什麽大事兒,奏折也都是要發到江南的,這負責批閱奏折的仍舊是皇帝,可這京城裏的守備可就是問題了。

    這事兒要討論,要商量,更要防著萬一。

    嗯,這是太上皇的意思,他老人家從來都不會隻相信一個人,當年司徒曌他能順利奇兵完全是因為他老人家放水,現在可不是需要他放水的情況。

    “朕和皇帝都覺得這次比完了之後,如果賈敬那邊的練兵成果還算不錯,就直接再整個京畿大營裏推廣,這點黎旭你們兵部怎麽看?”

    黎旭正是那位兵部尚書,這人心裏都覺得太上皇他老人家要有毛病了!

    你和你兒子倆人都做好決定了,我一個外人能有什麽意見?反正這天下是你們司徒家的天下啊。

    “臣沒意見!完全沒有意見,這有了新的練兵之法那是好事啊,當然要往全軍推廣。”

    雖然說他已經可以預料得到,這所謂的一推廣,估計全國上下的兵馬都會受到影響。

    “嗯,朕也覺得讓賈敬繼續幹這事兒也不錯。”

    太上皇這話一出,變是關無極的眼皮子都抖了一抖。

    這意思就是要褫奪了祝招遠手裏的兵權?這是不是也太……

    他眼皮子抖完了就瞄了一眼四爺的表情,竟發現這位的表情正常的很,看上去半點不為之所動,顯然也是這麽一個意思。

    那麽問題來了,祝招遠……一旦輸了這京畿大營還真的要易主?

    四爺被這麽一堆人看著,才淡淡道:“推行完了京畿大營之後,就直接推廣北疆去,這賈敬和十四弟任重道遠啊。”

    哦。

    這一屋子人也算是聽出來的意思了,暫時的。

    也或者可以說,將來這全國兵馬都要讓賈敬和十四爺過手一遍了。也難怪這位要將親弟弟給賈敬當下手了,這要是沒有一個姓司徒的在旁邊照應著,能放心嗎?

    太上皇原本對皇帝讓誰看著家門那也是有點在意的,不過說到頭來也沒有完全插手這事兒,隻他們不在京城的這幾天能讓這京畿大營不隻聽祝招遠的,就是他老人家的心思。

    不過其他人就不知道了,隻在這心裏同情了下那位輔國公,同時這心裏也同情上了他們自己。

    還是那話,既然都決定了,還跟我們說啥?這不是浪費雙方的時間和感情嗎?

    祝招遠這邊的動作其實也不慢,於是兩邊的人馬就這樣在路上遇上了。

    遇……上……了……

    祝招遠在看到對方的隊伍之後臉就黑了。

    其實倆隊伍能遇到一起,也不是沒原因的,主要是賈敬這邊的人馬距離京城更近,距離城外更遠,祝招遠這邊就不同了,十幾萬兵馬要守衛京畿,其實平日裏也不都是全聚集駐紮在一塊兒的,那不是等著皇帝要你的命呢?

    畢竟這還讓不讓人家皇帝好好睡覺了?

    於是就等於精銳營那邊的人出來的比他們早,明明離的比他們遠,這動身的比他們快,這隊伍瞧那像是尺子量出來的,個個大跨步,還喊著“幺!幺兒幺!幺兒三四”的號,他就懵逼了。

    兒子派過去的人也早跟他們說了這什麽幺兒幺,幺二三四,就是一二三四的意思,不過好端端地不說人話是個什麽意思?

    這輔國公也沒管這一套,隻騎在馬上冷眼盯著這一堆人從自己的麵前走過,越看越能明白什麽叫做差距!

    個個挺胸抬頭,全隊列都是按照高矮來的,那喊號子的聲音匯合在一起都要響徹天地了!

    他不是一個隻會挑剔人家毛病看不到人家長處的,要真這樣,他也不可能是如今管著京畿大營的那一個!

    祝清然那表情也有點不太對,這嗓門都整齊劃一的,別說那步子了!這樣的急行軍,居然還能喊著號子,還能喊走成這樣,這禦林軍的花架子都沒他們好看啊!

    這賈敬,有點本事!

    這內行看門道,一看出來門道之後,這父子倆互相再看彼此之時,都是一臉的鄭重。

    “父親,我倒是覺得他們不過訓了仨月,應該是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花費在了治軍上吧,不然哪裏能練得出來?”祝清然雖然自己心裏沒底而,也還是竭盡全能地給自己的老子打氣。

    祝招遠看著那長長的隊伍慢慢地在自己眼前經過,也不過是歎了口氣:“但願吧,希望為父這次別丟了人。不過這三個月的時間就算是隻練了軍紀能練成這樣,也已經說明這賈敬不是虎父犬子,這皇上讓他訓練心病,也非是心血來潮。”

    更甚者,是知道他這本事,才有了此舉!

    打從出了一個賈敬之後,這祝招遠不是沒有想過思考人生,更要思考一下自己的女婿是不是突然不待見自己了,可想來想去,這皇帝也沒更好的人選啊。

    難道還真讓賈家的人管著這十幾萬兵?

    到了賈敬接手的話,這京畿大營可是幾十年都在賈家人手裏了,這京畿大營到底還姓司徒還是姓賈那可就不好說了啊。

    他再看了一眼自家那兵,雖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可看看人家,再瞧瞧自己,那是哪哪兒都覺得不順眼!唯一慶幸的就是賈赦那邊的騎兵這次都沒上馬,因為馬都用來馱著東西了。

    不過到了最後也避免不了和賈敬以及十四爺打個照麵,雙方都騎在馬上,不過賈敬這邊沒有給他們打招呼的意思,這邊祝招遠也是如此。

    打招呼?

    明天見真章吧!

    雖說他們都是在城外行動,不過這合起來兩萬人鬧起來的動靜還是讓京城內的百姓都知道了,再加上賭坊的使勁兒宣傳,這但凡是有幾個閑錢的在聽了一邊是一萬五,一邊是五千的陣容對比後,都根據自己的消息來源下了賭。

    賈赦那一萬兩銀子下的也著實是不起眼——

    如果不是義忠郡王府的人來下的話,恐怕就更沒人在意了。不過誰讓他的好基友也會仙術這一點也是人盡皆知?在那下人來下這一萬兩銀子之前的賠率還是一賠一成五呢,這人來了之後直接給改的更低了。

    指不定人家就能以少勝多呢!

    仨月怎麽了!指不定人家還能撒豆成兵呢!

    除此之外,這滿朝文武也都準備上了。這要一連看三天呢,要是萬一熱中暑了怎麽辦?別看現在已經九月下旬了,秋老虎狂著呢。

    於是各家各戶的太太都準備上了。

    這消息其實已經傳到了賈母的耳朵裏。賈母想著自己好歹是賈家如今最大的長輩,本想喊了賈敬來安撫兩句,讓他莫要緊張的,結果竟是一問才知,這賈敬今兒個根本就回不來!

    這賈母一點也不高興,不過想了想覺得那許氏怕是要比自己更緊張,為了彰顯自己這個嬸母的關懷,倒是都將關懷傾灑在了許氏的身上。

    她畢竟是長輩,許氏饒是本想讓兒子陪著,好讓兒子第一時間跟自己匯報情況的,可一來還沒開始,二嘛,也還真不好不給她這麵子,倒是來見了賈母。

    “所以你這是也沒鬧明白怎麽回事?”

    “具體怎麽比還真不知道,我們家老爺老太太您也是知道的,這些事從不會跟我說。不過我聽珍兒說了一些,他也常去兵營,倒是讓我安了安心。”許氏匆匆提了幾句,又見賈敏的肚子委實不小了,便道:“敏兒我瞧著你這也快不多該生了吧?”

    她接著笑道:“你侄兒媳婦也快了,到時候也是圓了我們家珍兒的願。”

    賈珍那讓兒子將來抱大腿的想法兩府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賈敏聽了這話雖知道這肯定是許氏用來轉移話題的,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應該是快了,不過這什麽時候生還是要看他自己想什麽時候生出來。”

    賈敏是個能藏得住心思的。

    哪怕知道了自己這一胎到底多不同凡響,脫了凡俗,到最後她還能忍得住,甚至連給林如海的信裏都沒寫。

    寫什麽?到時候抱著孩子到了他的麵前,這夫妻倆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再一說,可不就比什麽都強?

    隻她這滿心的歡喜勁兒實在是遮掩不住,哪怕是肚子裏的這個實在是太過於“活潑”了一些,不過還都是各種忍了下來,男孩子嘛,應該的。

    要這是一個女胎反而如此,她才會心中憂心忡忡呢。

    賈母聞言也是笑道:“這倒也是雙喜臨門啊,都是好事,我倒也想著敏兒這一胎不管生男生女都是極好的。若是男兒那也是對得起他林家的列祖列宗了,這要是個姐兒那更不用說了,最好還是跟璉兒能夠親上加親……”

    賈母這一說,賈敏倒是有點懵,親上加親?她還真不知她母親是這樣想的。

    不過顯然還是要辜負了她母親了,這一胎妥妥地是不能和賈璉親上加親了。

    那許氏也連忙笑道:“正是如此,那林家什麽都好,就是血脈單薄了一些,不過這也是那林家墳頭上冒青煙了,不然怎麽能娶回去咱們敏兒?這好了,以後何愁沒有子女緣分。”

    她說的當然是生子果,要沒那果子,估計她也沒這樣快的速度當祖母。

    不過這些話其實就不用明著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林如海不行呢。

    賈母笑道:“是啊是啊,估摸著我那親家也是這樣想的。”賈母說到這裏,見到賈敏眼神微帶悵然,便以為是她又惦念起了林如海,連忙轉移話題道:“老大應該是也要去看他們比賽的吧?”

    這話題一轉,大家都精神一震,畢竟是提到了兩府的爺們嘛。

    而與此同時,天上的天樞星君也正看著這一幕呢。

    天樞星君這“一天”都有點苦,這天上的一天等於地上的一年,可這一天和人間的一年比起來也太漫長了一些,漫長到他這邊等待到快不耐煩了,那瑤光還沒有出生呢。

    讓你作!

    讓你辦事不過腦子!

    讓你自己莽撞行事不跟我通氣!

    結果好了吧,還要我來給你擦屁股,好在帝君沒有怪罪下來。

    這事兒到底是沒有給徹底地遮下來,好在那太白金星也是不想得罪他們北天的,這雙方都有了台階下,又加上搖光這一次投了男胎的事兒那是瞞不住,整個天上不少和她有過節的神仙全忙著哈哈哈哈的看笑話,完全是“你搖光星君也有今天”的畫風。

    不過這些對於天樞星君來說都不是事兒,因為這些人瑤光都能震地住,在他麵前也都是渣!

    誰也不敢笑到他的麵前來,不過這北鬥七星中剩下的五個雖然對瑤光十分包容,可等從他口中逼問出來這瑤光到底是怎麽掉到那六道輪回中去的,就一個個看著他哈哈哈哈哈地嘲笑他的爛桃花。

    天樞能不煩嗎?

    幫忙的一個沒有,嘲笑的反是五個一起上,欠揍的家夥!

    他這邊眼巴巴地盯著,倒也不過是怕有人在瑤光出生的時候使壞,萬一讓瑤光壞了腦子什麽的,可不就讓她在下麵糟心地過了一輩子?

    “我說你還在看呢?我瞧著那邊的那個叫什麽神瑛的反而是快要生出來了,不過那小子的嘴上好像不太對啊,這石頭的氣息略眼熟。”

    神瑛侍者不過是天上的一個小仙,這天仙都不是,在他們這些星君的眼中跟個毛毛蟲也差不多,彈指間灰飛煙滅他們的那種。

    不過之所以這哥幾個去看那邊而沒看著瑤光,可不是因為對三個女人一台戲沒興趣麽?比起賈母這邊,那個王氏的戲就好看多了,尤其是和那個叫周瑞家的一起的時候,這可是能讓天上的五個從沒看過宅鬥大戲的星君覺得大開眼界!

    他們原本也不至於直接看凡人的肚皮裏的人,這誰讓他們關注了之後就覺得不太對,總覺得有點氣息不同——

    那補天石,可是了不得呢。

    天樞經他們熱烈一討論,那好奇心也給勾起來了,直接用自己的化身出來盯著瑤光這邊,自己和那哥幾個勾肩搭背地看王氏的肚子去了。

    他們這眼中可沒有王氏這皮囊,全神貫注之後就能看到她肚中嬰兒的模樣,他那口中如同雀卵大小的石頭也就沒能逃脫他們的耳目。

    上麵刻的字什麽的他們完全沒任何興趣,讓天樞星君都為之一震地就是那石頭上的氣息。

    那可不就是補天石?

    為什麽大家都如此吃驚一塊石頭呢,實在是因為同樣是補天石,可是出過一個厲害的人物,如今已經是當了千年的鬥戰勝佛,如今日子過的舒坦呢。

    這天樞星君戰鬥力強的也是爆表,不過因緣際會倒是從沒和那猴子打過,不過他倒是和那位清源妙道真君也就是楊戩交手過幾次,由己推人,倒也是能明白那猴子也算是相當了得。

    不過這石頭……

    天樞星君琢磨了一會兒,衝著旁邊的人道:“我怎麽覺得這石頭不太對勁啊,還是說那石猴才是獨一份兒的?”

    “倒也不好說,畢竟能和那石猴打的不分上下的不還是有一個假的嗎?”

    這說的就是六耳獼猴了。

    眾人想想也是,要是女媧聖人補天的時候用的那三萬六千多塊的石頭都是那孫猴子一樣能耐的,那還了得?

    “我查出來了,這本是補天生下來的一塊石頭,也不被那女媧娘娘如何重視,不過是在地仙界風吹雨打,也不知道怎麽地就變成了這神瑛侍者的一個物件兒,竟是到他嘴裏來了,瞧瞧這寫的字,莫失莫忘,仙道永昌?這什麽鬼?”

    一群人都搖了搖頭,不明其意。

    “不對,我們不知道不代表沒人不知道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咱們瑤光妹妹之所以會掉到那六道輪回就是因為這個神瑛侍者吧?這個小仙輪回肯定是天樞兄的那個爛桃花幹的好事兒吧?那這肯定是那個爛桃花的手筆,就是不知道那女人想幹什麽了。”貪狼說到這裏嘿嘿一笑。

    “別讓咱們知道她想幹啥,要是知道了,嘿!”

    大家紛紛點頭甚至還調侃地看了一眼天樞星君,這天樞被他們調笑了好幾次了,其實也已經沒了羞羞惱之意了。

    便是有,他才不是瑤光這樣的報仇恨不得立刻就報地,且給他們記著,有的是他們還回來的時候。

    天樞的目光仍在王氏身上流連,這神瑛侍者,看來是真的要生了。

    沒錯,王氏的確要生了,這比預計的要早一些。

    不過她畢竟也是懷過兩胎的婦人了,又是老幫懷珠,這就算是日子提前一些那也是有正常的,她這邊一發動,立刻就喊來了周瑞家的,讓她速去準備。

    那周瑞家的也是早有準備,倒是從容地指揮者家中的丫鬟,有將王氏攙扶去產房的,有去通知賈母的,有去吏部通知老爺的,更有隻會一聲王氏的娘家的。

    當然也少不得去請她早就請來的接生婆,並去請那位府中請來一直不太配合的大夫的。

    畢竟……

    誰知道有沒用到他的時候呢?這周瑞家的心裏也是惴惴不安,隻希望用不到。

    而與此同時,咱們在東院的大老爺也是心神一凝,感應到了西院的氣息後,他衝著那邊冷笑了一聲,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老爺我有仇報仇,從不拖欠,也從不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