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白曦城的血液比江顏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的甜美。

    甜膩又溫熱的血液順著牙尖抵至喉嚨, 那股令人迷醉的氣息充斥她的整個鼻腔。江顏踮起腳, 兩隻手攀在白曦城的肩膀上，表情有些沉迷。

    血液一點一點的從體內流失, 白曦城的表情依舊淡定自若, 不疾不徐。他一隻手勾著江顏的壓身，那沉靜的表情帶了些許的縱容意味。

    因為不止是江顏感到沉迷，白曦城也沉迷在其中。

    ……因為江顏從未對他如此的主動熱情過。

    往日裏, 別說是牽手和擁抱，江顏甚至是連一個清淺的笑容都吝嗇於他。倘若要不是他每天死皮賴臉的纏著她, 恐怕他們之間的關係, 就永遠隻會停留在教書先生與學生的階段。

    想到這裏，白曦城摟著江顏的那隻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

    此刻, 就算是江顏將白曦城的血給吸幹，白曦城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雖血液甜美, 白曦城也縱容放任，但江顏的腦中猶存一絲理智, 在她咬住白曦城的脖子快十分鍾的時候，第六感告訴她，她現在必須立刻停下，不然會發生無法預估的後果。

    江顏身形一震, 她靠著這最後的一絲理智，強行按捺住想要繼續下去的欲/念，將牙齒給慢慢的收了回去。

    隨著牙齒離開脖頸的一瞬，白曦城那脖子上被江顏咬出的兩個小小的血洞也瞬間愈合, 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白曦城因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的臉色以外，就仿佛什麽也未曾發生過。

    為了不讓自己釀成大禍，江顏強行按耐住欲/念收回牙齒，反觀‘受害人’白曦城，不僅沒有因為江顏的及時停下而感到慶幸，反而因為江顏的離去而感到頗為不舍的微歎了口氣。

    怕自己再忍不住對白曦城‘下手’，江顏後退了半步，離白曦城稍遠後，這才抬眼看向白曦城，沉聲靜道：“既然世子已經看穿我的身份，那麽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正如世子所見，我不是人類，必須依靠血液才能存活下去。之前每隔三天，晚上我便會離開王府，也是因為要出去進食的緣故。不告訴世子，也是不想讓世子看穿我的身份。”

    江顏嘴裏的進食二字令白曦城頗感愉悅的眯了眯眼。

    進食？那麽也就是說，那個惡心的小倌對老師而言，不過就是一個食物罷了？

    一想到那小倌臨死之前，還在口出狂言，稱自己倘若消失，老師必定會去找他的麻煩。回想起那個畫麵，白曦城便覺得分外的滑稽和諷刺。

    一旁的江顏說完，沒等到白曦城的回答，於是忍不住追問了句，“世子沒有任何的想法嗎。”

    靠吸血才能維持生存，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江顏不相信白曦城沒有任何的看法。

    熟料，隻見白曦城身形微傾，與江顏對視，然後慢悠悠的問了句，“老師現在既然已經有我了，那麽應該不會再去吸其他人的血了對吧？”

    江顏一怔，旋即蹙眉，忍不住問了句，“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白曦城輕笑，“我知道。”

    江顏默然，不語。

    數秒後，江顏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就真的那麽喜歡我嗎。”

    白曦城毫不猶豫的嗯了一聲，然後不著痕跡的伸出手，將江顏攬在了自己的懷裏。隨後，他趁著江顏毫無防備的時候，在她的唇上輕吮了下，接著繼道：“最喜歡老師了。”

    江顏神情複雜。

    她突然想起前幾世的他。每一世……皆是如此。

    少頃，江顏閉了閉眼，算作認命。她深吸一口氣，最後一臉嚴肅的又問了句，“世子當真？這次答應下來，以後可就再沒有反悔的機會。”

    白曦城勾唇輕笑，低頭在江顏的耳邊啞聲道：“本世子不需要反悔的機會。”

    江顏沉默，再無話。

    白曦城摟著江顏的肩膀向床邊走去，靜道：“老師，我們該上床睡覺了。”

    已然認命的江顏一言不發的任白曦城摟著往床邊帶。

    白曦城走了兩步，好似突然想起什麽，腳步驀地一頓，“對了，老師每次晚上離開王府，就隻是去進食，沒有做其他的什麽吧？”

    聞言，江顏莫名所以的蹙眉，反問了句，“做什麽？”

    白曦城瞥了江顏一眼，瞬間心神意會。他微微一笑，“……沒什麽。”

    江顏見白曦城說沒什麽，便也沒再繼續追問。而從江顏嘴裏得知答案的白曦城心中冷笑一聲，對那個已經死掉的小倌心中更為鄙夷不屑。

    兩人更衣一並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自此之後，江顏與白曦城便形成了一種默契又畸形的關係。

    白天江顏與白曦城是師生，晚上，她與白曦城便變成了吸血鬼與食物的關係。

    對於兩人之間畸形又詭異的關係，白曦城是愈發的沉迷在其中，每到第三天的晚上時，不等江顏開口，便就已經自發的撩開了領口。

    因為江顏之前與青竹是客人與賣家一樣的關係，他提供食物，她付給他銀子，所以江顏咬起青竹的手腕起來，便毫無愧疚之意。可現下，白曦城無償的向她提供血液，一次兩次，或許江顏還能告訴自己白曦城這是自願。可時間一長，江顏便沒法再繼續無視下去了。

    雖白曦城說是自願，無需她任何的回報，隻要她不去找其他人就好。可時日一久，江顏難免會生出一種虧欠與內疚感。

    因此，在懷著一種虧欠感的江顏，對平日裏白曦城有意無意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行為是越發的縱容和默許，隻要不是太出格的，一般都會允許。而吃準了江顏這種想法的白曦城也就愈發的肆意妄為，在江顏的麵前愈發的得寸進尺。

    不知不覺，兩年過去。

    白曦城從十六變成了十八，原本隻高出江顏一小節的白曦城高出了一大截。他那本就精致的樣貌愈發的出挑俊美，無可挑剔。

    十六歲的時候，白母本想給白曦城擇一位大家閨秀與之定親，但被白曦城以年紀尚小為由而拒絕。現下，白曦城已經十八，這時可就再無法以年紀尚小來推脫了。

    白母之前以為，白曦城長大了便就不再粘著江顏了，可沒想到年紀越大，粘人的程度也就越甚。到現在，就連自己的院子也不去了，不論是吃住都和江顏一起，甚至是晚上都和江顏睡在一塊。倘若不是白母心知江顏對白曦城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哪還敢讓兩人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塊。

    但白曦城這樣繼續黏著江顏下去也不是回事，白曦城遲早得成家，怎能天天黏著教書先生。再者，要不是白曦城成天黏著，也不至於先生過了十多年都還未成親。

    於是一到白曦城十八歲這天，白母便命丫鬟捧著一堆畫卷，興衝衝的跑到了江顏這來找白曦城。

    此時，兩人坐在涼亭內，江顏與白曦城講解著兵法，身側的白曦城則一邊聽著兵法，一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江顏的手指。玩了一會，見江顏神情專注，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於是白曦城心下一動，悄悄地低下頭，咬了江顏一口。

    突如其來的刺痛引得江顏手指一顫，她下意識的想要收回手指，但卻被白曦城給緊緊的攥住。

    江顏蹙眉，“你咬我做什麽。”

    白曦城捧著江顏的手指，曖昧的在臉上輕輕地摩挲。他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老師咬了我那麽多次，我就咬一次回去也不肯，小氣。”

    最後兩個字白曦城的尾音微微上揚，全然沒有斥責的味道，反而像是**一般。

    聽懂白曦城暗示著什麽的江顏微紅了臉，她不自然的別開了臉，強做鎮定，繼續為白曦城講解兵法。但此時的白曦城已經無心再繼續聽下去。

    哦不，應該說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聽下去。

    於是隻見白曦城握著江顏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摩挲了下，然後，挪到嘴邊，伸出濕潤又靈活的舌尖曖昧十足的舔上了她的指尖。濕潤的觸感順著指尖滑到指縫，酥麻的觸感引得江顏心下一顫。

    此時再無法繼續強做鎮定的江顏無奈回頭，她試圖將手往回抽了抽，然而白曦城卻一下子攥的更緊。

    江顏無奈，“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動手動腳的。”

    白曦城勾唇輕笑，“在老師的身邊……我怎麽忍得住。”

    這時，白母與丫鬟二人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江顏餘光瞥見，心下一驚，立刻讓白曦城鬆開手。

    然而白曦城卻一臉的不疾不徐，他攥著江顏的手不放，一臉的風淡雲輕，“就讓母妃看見了又如何？如果她誤會了，豈不是正好？省的她以後再給我介紹什麽亂七八糟的姑娘。”

    江顏擰眉，隻覺頭痛欲裂。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和朋友出去吃火鍋，所以更新晚了點。

    另外這則故事可能會比之前的長一點，不過我會盡量縮短，加快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