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白曦城說完, 白母便領著丫鬟走到了兩人的麵前。

    好在白曦城從小就粘江顏粘的緊, 就算現在白曦城握著江顏的手，白母看了眼, 也隻是皺眉, 頗為不讚同道：“曦城，你都這麽大了，別每天纏著先生了。先生有時候也想自己一個人清淨下不是？”

    白曦城麵色不改, 淡淡的回道：“老師在給我講兵法。”

    白母一怔，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被擱置在一旁的兵書, 頓時不由得略感尷尬的咳了咳。

    白母靜道：“咳……是母妃誤會了。”

    白曦城看著白母那尷尬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半勾起唇角, 他垂下眼簾，繼續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江顏的手指。

    一旁的江顏試著抽了抽手指, 在發現毫無作用後，隻得放棄。

    白母說完之後, 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丫鬟上前。

    丫鬟走上前後，白母衝著白曦城笑道：“你都十八了, 該是找一名大家閨秀訂親了。這些是畫像，你瞧瞧，有沒有中意的？”

    說罷，白母便將畫卷給攤開, 擺在了白曦城的麵前。白曦城瞥了眼，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正當白曦城準備下意識的要開口拒絕時，他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瞥到一旁的靜默不語的江顏，他心下微動, 瞬間改變了主意。

    白曦城故作仔細端詳了下畫中的女子，說了句不錯之後，沉聲繼道：“還有嗎，給我看看。”

    原已經做好被白曦城拒絕準備的白母聽到白曦城這話，驚喜的瞪大了眼，忙將剩下的畫卷也一齊攤開來，一幅幅展示給白曦城看。

    一旁的江顏注視著白曦城那一臉認真的神色，心下微怔。

    數秒後，江顏旋即半垂下眼簾，不語。

    白曦城一邊把玩著江顏的手指，一邊‘認真’的審視著畫中女子的肖像。而白母則在一旁盡心盡力的向白曦城介紹著，“這是商尚書家的小女婉容，今年芳齡十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溫婉又體貼。這是中書大人家的二女兒清瑩，樣貌生的極為好看，帶著一股仙氣，跟那天上的仙人似的……”

    白母一個個向白曦城介紹著，然而白曦城卻始終隻有那幾個字，很好、不錯。

    直到白母介紹到最後一位女子時，白曦城終於有了其他的反應。

    白曦城回頭看向江顏，微微一笑，輕聲問道：“老師覺得誰更好？”

    江顏一愣，兩秒後，她回：“眾姑娘各有各的妙處，稱不上誰更好，隻能看世子最喜歡誰。”

    坐在兩人正對麵的白母聽了，掩唇輕笑，“還是先生最會說話。這些女子，都是京城裏最為優秀出色的大家閨秀，無論是在品德還是家世還是教養上，都絕對與白府與之相當。”

    聞言，白曦城扯了扯嘴角，他接著又回頭問了句，“那先生覺得我最喜歡誰？”

    江顏默然。

    江顏不說話，倒是一旁的白母忍不住笑道：“你喜歡哪位姑娘先生怎會知道？”

    白曦城的指尖慢慢的從江顏的手背上曖昧的劃過，他意有所指的低聲說道，“先生教了我這麽多年，我喜歡怎樣的女子，先生豈會不知道？而且……我不是和先生說過我喜歡哪家的大家閨秀嗎？”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白曦城暗示意味十足的在江顏的手背上輕輕的畫了個圈。

    江顏手背一顫，下意識的想要縮回去，但被白曦城給驀地攥住。

    全然未注意到兩人小動作的白母一驚，想也不想的問道：“哦？真的？先生知道？”

    江顏麵頰微紅，強作鎮定，“世子小時候倒是說過，隻是時日已久，我已記不清當初世子說的是誰了。”

    聽罷，白母露出了頗感遺憾的神情。

    白母歎道：“竟是這樣……不過我記得曦城小時候似乎隻與婉婷郡主交好，難不成……是婉婷郡主？”

    白母遲疑的問，江顏麵不改色的回道：“回夫人，在下記不清了。”

    白母幽幽的歎，隻得放棄。

    這時，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白曦城突然猝不及防的開口道：“母妃無事的話就先離開吧，老師還要教我兵法。”

    本想著怎麽也要讓白曦城選出一名大家閨秀再離開，可現下聽到白曦城還要學兵法，於是一下子就為難了起來。白母眉頭一擰，下意識的看向石桌上攤開的肖像畫，遲疑道：“那這……”

    白曦城不著痕跡的瞥了江顏一眼，勾唇靜道：“這些東西就先留在這裏，等我有時間了自然會看。”

    白母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她站起身，衝白曦城和江顏笑道：“既然先生還要教曦城兵法，那本妃就不打攪了。”

    說罷，帶著丫鬟嫋嫋婷婷的轉身離去。

    白母走後，白曦城將石桌上的畫卷漫不經心的翻了翻，隨即問道：“老師覺得這些裏麵，哪一個適合我？”

    江顏麵不改色，“這個問題世子剛才已經問過了。”

    白曦城抬起眼簾，看向江顏的目光炙熱又執著，“這次我要聽老師的真心話。”

    江顏默然，不語。

    白曦城冷哼一聲，突然冷不丁的伸出手，將江顏給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接著，他用一種好似早就已經將江顏看出的自信口吻說道：“剛才老師是不是吃醋了？”

    江顏蹙眉，正要反駁，但抬眼隻見白曦城一臉笑意盈盈眼中滿是甜蜜和滿足的模樣，霎時間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江顏不吭聲，沒有反駁，於是白曦城便更加認定了他的答案。

    白曦城心下甜蜜，他微微低頭，在江顏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接著輕哼道：“什麽時日已久，老師分明知道我說的是誰。”

    江顏吃痛的悶哼了聲。

    隨即，白曦城好似突然想起什麽，抱著江顏站起身，繼而啞聲對江顏說道：“……老師，今天好像是第三天吧？”

    江顏一怔，這才想起來。

    分明是江顏進食的日子，白曦城這個‘食物’反倒比江顏記得更清楚。

    白曦城一隻手輕鬆的抱著江顏進屋，抬腳將房門給關上。房門關上之後，他坐在椅子上，自然而然的扯開衣領，然後朝江顏勾了勾手指。

    白曦城輕聲道：“老師……來吧。”

    就好似被蠱惑了一般，江顏抬腳朝白曦城的方向走了過去，然後坐在了他的腿上，靜靜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啟唇咬了上去。

    白曦城圈住江顏的腰身，眼眸發暗。

    每到這個時刻，白曦城才會感覺到，江顏是自己一個人的。

    *

    說是要有時間就去看看，可實際上白曦城壓根沒打算看，命丫鬟收拾了丟在一旁，白曦城便再也沒碰過。每天該怎樣纏著江顏，就怎樣纏著江顏。

    過了沒幾天，見白曦城始終沒來找自己，白母便就坐不住了。

    沒等到白曦城的白母決定親自去找白曦城，問問他的答案。

    白母親自到了江顏的別院，便就隻見那身形欣長挺拔的白曦城躺在江顏的腿上，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江顏的手指，毫無形象。

    見此情景，早就預料到會是如此的白母忍不住微微的歎了口氣。

    這回白母都懶得再去說讓白曦城別再這麽粘著江顏了，她走上前，直接開門見山，“前幾日母妃給你的肖像畫呢，看的如何了？可有相中哪個女子？”

    白曦城聲音冷淡，麵無表情的回道：“不合我的心意。”

    白母蹙眉，“那怎樣的女子才合你的心意？”

    白曦城瞥了一旁沒說話的江顏一眼，‘想了想’，沉吟道：“要話少的，有主見的，不要太粘人的。最好熟讀四書五經，還有各種兵法及天文地理。不能太矮，也不能太高，不能太瘦，也不能太胖。也不要每天往身上擦胭脂水粉的……”

    說到這裏，白母忍不住皺著眉頭將白曦城打斷，“等等，你這不是說的先生嗎？”

    白曦城勾唇輕笑，“我可沒有說是老師，隻要母妃能找到這樣的女子，孩兒立刻和她成親。”

    白母蹙眉，“又要熟讀四書五經，又要熟讀兵法……誰家的大家閨秀會去讀兵法？胡鬧！”

    白曦城不以為意，“可老師不就知道嗎？”

    白母擰眉，“先生怎能與其他女子相較？”

    說罷，白母這才恍然明白白曦城是在故意刁難，不由生氣道：“好啊，故意刁難母妃！你等著，母妃這就去找熟讀四書五經和兵法的大家閨秀去！”

    說罷，提著裙子便氣衝衝的走了。

    白曦城見狀，挑了挑眉，抬眼看向頭頂默然不語的江顏，開口說道：“母妃真遲鈍，明明符合所有條件的人就在這裏，竟然還要去王府外麵找人去。你說是吧，老師？”

    白曦城微微的抬起身，勾住江顏的脖子，旋即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待會22點或者23點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