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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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以瀾吃飽喝足便付了賬走出酒樓, 慢吞吞向城外走去。之前為了不留破綻,她的那些個寶貝被她用防水牛皮紙包了埋在了樹下,走之前總要去挖出來帶上。她慢吞吞往城外走,還沒走到城門, 就聽到喧鬧聲從後方傳來, 慌忙躲到一旁。
一隊衙役匆匆從趙以瀾身邊跑過,衙役們個個神色嚴肅。等他們走遠了些,吃瓜群眾們便不甘寂寞地議論開了。
“聽說沒有,春風苑出事了!”
“春風苑?就是趙公子的那個春風苑?出了什麽事?難不成,裏麵的那些美人們給趙公子戴綠帽了?哈哈我早說了,趙公子就一個人, 怎麽可能滿足春風苑裏那麽多女人?她們受不了寂寞,肯定要出事的!”
“呸, 你想哪兒去了?事情比這個可嚴重多了!我聽說, 趙公子受傷了, 是春風苑裏的美人幹的!”
“什麽?真的假的?”
“嘿嘿嘿該不會是有美人不忿趙公子對自己不夠好,把他的命根子給……嗬嗬嗬。”
“我聽說是被刺傷了,也不知是傷到哪兒了, 聽說傷挺重的。”
“我怎麽聽說, 趙公子是被殺了呢?聽說房間裏滿地都是血啊, 發現這事的人都嚇傻了!”
“嘖嘖,這可真是嚇人啊!”
“要我說,這就是報應!那姓趙的不知糟蹋了多少美人,也活該有此一劫!”
“啥叫糟蹋啊?那些美人都是自願的!我看你啊, 就是嫉妒!若你也長成趙公子那般俊秀模樣,家裏又有銀子,隻怕比趙公子還要荒淫呢!”
“……”
後麵的對話趙以瀾走遠了便沒有再聽到,她信步往前走,十分輕鬆愜意。此刻祝曉曼早已經離開青滄縣,而她已經不是王小草,即便官府得知了他們三人的失蹤從而將他們定為嫌犯,也找不到她頭上來,最終倒黴的,可能隻有何楓晚而已。
趙以瀾出了城,又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當初藏東西的林子,找了片刻確認東西的位置,就地開挖。她藏東西的地方夠隱蔽,沒有被人走狗屎運發現,她的那些寶貝還好端端的在原地待著。
將東西都揣到懷裏,趙以瀾又往青滄縣城走去。祝曉曼的走法給了她提示,其實她也可以找商隊一起走,而不是自己駕車,那太累了。當然,跟隊的舒適度必定比不上自己買的馬車,不過她也不是什麽嬌小姐,忍忍也就過去了。
到了集坊一問,往北麵去的商隊確實是有,不過今日時候不早,商隊要第二日一早才會出發。趙以瀾找到商隊管事,交了一兩銀子當定金,請對方給自己留了個位置,便找到一家客棧住下。
傍晚趙以瀾在客棧大堂裏吃晚飯,耳中自覺不自覺地聽到了關於趙公子之死一事的不少消息。
趙一白是近期青滄縣的風雲人物,聽說他還是許都一個三品官員的兒子,趙一白的死亡,對於青滄縣令來說,是一個大.麻煩。如今具體情形如何還不得而知,但春風苑中消失了兩個美人的事倒是流傳得到處都是,有說這兩個美人爭風吃醋,誤殺了趙一白,因此結伴倉皇逃離。而有些腦洞大的,則認為是兩個美人春閨寂寞好上了,因此聯手殺死趙一白,雙雙逃命去了。而趙以瀾作為一個婢女,在整件事裏幾乎沒什麽人提及。
因為趙一白的死,青滄縣令幾乎派出了所有衙役,勢要找出出逃的兩個美人,進出縣城的所有人都要接受盤查。
趙以瀾忍不住慶幸,還好他們當時當機立斷,立刻離開春風苑,打了個時間差,在趙一白屍體被發現前成功將祝曉曼送離,否則這會兒就要被甕中捉鱉了。她原先化身的王小草本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被人追查的可能性比較小,如今恢複了原先的樣貌,就更萬無一失了。至於何楓晚,她猜測他應該會恢複男裝。縣令要找的是兩個美人,他們可不會知道,所謂的美人並非美嬌娥,而是男兒身。
想想看在這次的任務裏,何楓晚也算是幫了她一把,還被連累成了被通緝的殺人凶手,趙以瀾便真誠地對係統祈禱,希望何楓晚也能逃過搜查。
趙以瀾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日天還沒亮便起身去了商隊。
青滄縣算是個交通樞紐,來往的商隊並不算少,很多個人和小家庭也願意跟著商隊一起走,相對安全。大梁境內總體來說是比較國泰民安的,然而小區域還是有作亂的山匪,單槍匹馬地上路總歸風險太大。因此,這商隊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來蹭大部隊的,交上點銀子,便能安全不少。如今這世道還未到人人富裕的水平,大部分百姓都隻是混個溫飽而已,因此商隊也不黑,本就是順帶的,在不提供吃住的前提下,一般也就每人收個二三十文意思意思。當然,若給的銀子多,商隊也會優待些。
趙以瀾總共交了二兩銀子,而她去許都還有三日的車程,算起來她這給的就算是巨款了,因此她被分到了一輛還算過得去的馬車之中,車中已經有了一對衣著還可以的母女,聽說是去許都投奔親人,還有兩個中年仆婦,她們本就是許都富商家人,原先有事離開許都,如今趕回去。若是沒什麽銀子的,自然隻能坐到露天的板車上,或者幹脆走路。
商隊離開縣城時被好一番折騰,趙以瀾親眼見管事給守門的塞了銀子,可依然逃不過搜查,每一輛馬車上的人都被士兵們一一查驗過去,趙以瀾這個符合美人人設,但歲數太小的也沒逃過跟畫像比對的命運。
趙以瀾倒不怕自己被逮住,就是被查得心累。商隊終於被檢查完畢,緩緩離開了青滄縣這是非之地,而趙以瀾坐著的馬車內,幾人也在小聲談論著趙一白的死,不過也隻是稍稍說了兩句,並未深入。
她閉著雙眼假裝對他們的對話並不在意,實則憋得有點辛苦,這種明知真相卻隻能任由別人亂猜而無法說出來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第一日上午風平浪靜,午間商隊停下休息,趙以瀾也下了馬車,活動活動僵硬的四肢。商隊就地取材燒火做飯,趙以瀾也想吃點熱的,便搭了點銀子進去獲得一份肉末湯加倆包子。等吃完了午飯,她又四處走動消食,懶洋洋地犯著困,心想著下午正好睡一覺。
從營地外遊蕩回去的路上,前方一人身著白色長衫,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派頭,跟她相對走來,她眼睛一掃,神態自然地收回視線,捂嘴打了個嗬欠——很好,沒想到車隊裏竟然會有個何楓晚。
目不斜視地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後,趙以瀾又偷偷掀開車簾往外看,直到看到何楓晚坐上一輛一看就比她這輛馬車要豪華舒適的馬車她才放下簾子。
何楓晚果然如同她先前猜測的那樣,換回了男裝。她不得不承認,何楓晚可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扮演女人的時候,柔弱多嬌,那惑人的媚態是深入骨子裏去的,而當他換回男裝,又變成了個光風霽月的美男子,令人神魂顛倒,任誰也看不出,他就是那個誘惑了諸多青年才俊的美人。
對於跟何楓晚同在一個車隊的事,趙以瀾倒沒有多大抵觸。反正他也認不出她來,她怕什麽?神態自然一點,何楓晚什麽都發現不了。
這一日下午亦是風平浪靜,趙以瀾斷斷續續地睡著,直到晚間車隊停下安營紮寨,她才打著嗬欠下車。一群女人避開男人,結伴去林間解決生理需求,趙以瀾自然也跟著去了,解決完後沒有立刻回營地去,而是獨自在營地附近逛了逛,伸展四肢。
這一逛,便跟同樣在營地周圍走動的何楓晚來了個狹路相逢。
趙以瀾目不斜視從對方身邊走過,誰知何楓晚卻忽然出聲道:“這位姑娘,我們是否在哪兒見過?”
趙以瀾停下腳步,側頭看向何楓晚,眼神似有些驚異,半晌掩嘴輕笑:“我好久沒遇到如此拙劣的搭訕手法了,這位公子,人家今年才十三歲,對男人沒有興趣。”
何楓晚有些驚訝於眼前這小姑娘的回話,下一秒又釋然,獨自一人在外走動的小丫頭,總歸不會是那種嬌羞的閨閣女子,說的話驚世駭俗了些也不難理解。
何楓晚道:“這位姑娘誤會了,我是真覺得我們曾經見過……姑娘是否在青滄縣停留過?”
趙以瀾歪著頭道:“這商隊便是從青滄縣離開的,你問這個,不是廢話麽?這位公子,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了,你自便吧。”她對何楓晚擺擺手,繞過他走回自己的馬車。
何楓晚應當是記起了那時去酒樓觀察他的她,不過那也無所謂,一兩個巧合並不用多想,隻要她夠坦然,他絕不可能想到她就是王小草。
何楓晚在原地站了會兒,他想起那個小姑娘是他在酒樓等待小草時有過一麵之緣。想到這兒,他又忍不住覺得氣悶。小草說是去送祝曉曼,卻遲遲不歸,他等不及便去尋找,可小草卻像是清晨下的露水般消失無蹤。當時趙一白的事還未暴露,他也問過,證實祝曉曼是獨自跟商隊走的,另一個小姑娘並未一道跟去,她應當還在青滄縣中。
然而,他沿著小草本該走的那條歸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人。那時候,趙一白的事暴露,他無奈,隻得換了男裝,繼續找小草。在他四處詢問之下,他終於編織出了小草的行走路線,最後她消失的地方是一條小巷子,他去查探過,那是一條死巷。一個大活人,怎麽就能憑空消失呢?小草是自己消失的,還是被人帶走的?他不得而知,回想起遇到小草以來的種種,他傾向於前者。若小草果真是個流落到此的孤女,有誰會費那麽大勁偷偷帶走她呢?然而,她若是自己走的,隻怕他過去是看走眼了。如今隻有一點可以肯定,小草這一離開,他是再也別想見到她了。想到自己在這個姑娘身上花的心思,再一想他很可能從頭到尾都被她給耍騙了,何楓晚心裏便憋著股氣,恨不得將她抓出來仔細拷問一番。
如今是鞭長莫及,最終何楓晚選擇了盡快離開青滄縣,繼續北上。想來,自從遇到趙昊之後,他就沒有遇到過一件好事,那個趙昊還真是個災星,他已決定將趙昊設為仇人榜上第一。
至於這個跟他待了同一個車隊的小姑娘,如今交流過後,他認為這應當隻是個巧合而已。
趙以瀾回到自己的馬車上,這一夜睡得還挺安穩。
第二日行程繼續,中午休息時趙以瀾也並沒有特意避開何楓晚,他不知是刻意還是不經意跟她相遇時,她也隻是懶洋洋地打個招呼,沒有攀談的意圖,更沒有躲避的意思。而何楓晚似乎也是如此。
晚上,商隊又一次停在荒郊野外,趙以瀾坐了一天憋得難受,便繞著營地四下閑逛。這段時日因在何楓晚眼皮底下,沒有個合適的環境,她這練功一事便耽擱了。身體內依然隻是那麽點幾乎感覺不到的內力,再加上沒有外家功夫,她如今還是那個戰鬥力隻有五的渣滓。她握拳下定決心,等她回到許都,一定要抓緊時間練功。
正要打道回府時,趙以瀾忽見前方有一道火光,她忙停下腳步,慢慢向那邊走去。她沒敢走太近,在能看清楚對方之後又緩緩退離。等離得有點遠了,她忙拔腿就跑。
十來個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黑衣人圍坐在篝火邊,安靜得就像是墳墓一樣,根本就沒人說話,若非趙以瀾是個無神論者,早就被嚇破膽了。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圍坐在篝火邊做什麽?難道說是什麽邪教儀式?還是說,他們的目的,是等商隊的人都入睡之後……殺人越貨?
趙以瀾腳下步子更快了,她得趕緊通知商隊管事,做好迎敵準備!
不遠處,一個麵上戴著麵具的黑衣人從樹上躍下,麵具後,他的目光遙遙落在那遠去的小小身影上,那略有些熟悉的感覺令他眉目一動。
他踱步回到營地,對一人道:“陳護法,剛才有人來過?”
身形特別纖細的一人忙起身恭敬道:“回主上,並沒有。不過,五十丈外有個商隊在駐紮。”
麵具男目光一凝,腦中是方才夜色下那不甚清晰的背影。怎麽會是她呢?她早已喪生在地宮底,連屍身都找不到了。
他沉默地站了會兒,忽然向那人離去的方向大步走去。
陳護法見狀,連忙跟上,其餘人也紛紛起身,緊隨其後。
趙以瀾衝回商隊後,立刻便找到了商隊管事,氣喘籲籲地說:“那邊、那邊有好多穿黑衣蒙麵的壞人,很可能是打算對我們不利的,快、快提防起來!”
管事眉頭一皺:“你看清楚了?有多少人?”
趙以瀾道:“至少有十人!我一看到就趕緊回來報信了,也沒來得及數……”
她話音未落,隻見管事登時變了臉色,目光驚懼地落在趙以瀾身後。
趙以瀾慌忙回頭,隻見一群男人將商隊包圍,手拿大刀、斧頭和棍子,各個麵上帶著邪惡的笑意。
領頭的是個麵上有著一道很長刀疤的壯漢,他大聲道:“趕緊把值錢的都交出來,若你們好好配合的話,老子饒你們不死!”
眾人恐懼的驚呼聲不斷,紛紛朝中間聚攏,商隊的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
趙以瀾看著這些包圍了商隊的土匪,心髒狂跳之餘,又忍不住有些困惑。這些人似乎並不是她看到的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衣著統一,而這些人,身上穿著粗布衣裳,還沒有蒙麵。
難道說,準備打劫商隊的,竟然有兩方人馬?
就在趙以瀾驚疑不定之時,管事正跟土匪們交涉。
“大爺們,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這裏有一些銀子,請大爺們笑納,莫要傷了我等性命!”管事麵上雖冒著冷汗,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給刀疤男笑臉。
刀疤男看了管事遞過來的銀子,麵上一陣惱怒,一腳把管事踹倒:“你他媽的當打發叫花子呢?老子今日心情好打算積點德不殺生,你們最好給老子識相點,不肯交錢的話,老子把你們都殺了再把你們身上的東西一樣不留都扒下來!”
刀疤男那惡狠狠的威脅著實令一些人嚇破了膽,即便再不情願,也隻得開始從身上往外掏銀子。
管事手腳並用爬回自己人這邊,看看自己這邊不過五六個護衛,而對方人又多,咬咬牙隻能棄卒保帥。
趙以瀾此刻已經點開係統麵板,準備兌換內功丸。這些人不殺生隻求財,她若是身上沒什麽銀子,倒也無所謂,可她身上有通泰玉佩和兩千兩銀票,她一點都不想便宜了他們啊!事到如今,她隻好再冒充一回武林高手了。
就在她準備兌換的前一刻,那群土匪後方的黑暗處,走出一行人來。
那一群人一身黑衣,各個臉上蒙著黑布,唯有領頭者戴著一個金屬麵具。
趙以瀾瞳孔一縮,立刻就把手縮了回來,整個人猛地一矮,躲在了人群之中。
——要不要這麽巧啊,居然又遇到舒斷念了!
想到若自己動作快了一點,或者舒斷念他們動作慢了一點,自己詐死一事就會暴露在舒斷念麵前,趙以瀾便一陣後怕。好不容易一勞永逸擺脫了這個大.麻煩,她可不願意前功盡棄。
剛才她看到的那群黑衣人,就是舒斷念他們吧?不過當時舒斷念並不在裏頭,她才沒有認出來,不然她早跑……好吧,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她也沒地兒逃。
黑衣人們的出現引起了刀疤男的注意,他厲聲喝道:“你們是哪條道上的?這可是我黑虎的地盤,你們識相點最好給老子滾,否則老子殺了你們,你們可別去閻王那兒喊冤!”
黑衣人們集體沉默,舒斷念掃了一眼土匪們後頭的商隊,所有人都擠在一起,他看不到之前那令他覺得熟悉的身影。
陳護法道:“主上,這些人……”
舒斷念冷冷道:“殺了。”
黑虎見對方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氣得暴跳:“你們他娘的居然敢不把老子放在眼裏?老子砍死你們!”
陳護法似有猶豫,又確認了一遍:“那商隊的人……”
舒斷念思索了一瞬,才沉聲道:“不許傷了。”
陳護法領命,立刻吩咐下去:“不得傷了商隊的人,這些土匪格殺勿論!”
黑衣人們齊聲應是,紛紛拔出腰間長劍,悄無聲息又殺氣騰騰地迎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
趙以瀾看著眼前這一幕,便知他們這商隊所有人的小命和錢財都能保住了,舒斷念竟然會發善心救下商隊,也真是難得……等等,他真是在發善心麽?
她正驚疑不定,身邊一道清朗男聲低笑道:“你在躲他?”
趙以瀾側頭,便見何楓晚抬手指了指外頭,他所指之人,正是戴著麵具悠閑地立在一旁的舒斷念。他的手下對付區區一些土匪完全是殺雞用牛刀,他這老大自然可以閑閑的在一旁看熱鬧了。
趙以瀾一口否定:“不是。”
何楓晚嘴角一勾:“那等會兒事定,我便請他過來向他道謝,如何?”
趙以瀾默默盯著何楓晚不吭聲。
見趙以瀾這反應,何楓晚還有什麽不明白?他笑道:“姑娘請放心,我可沒什麽惡意,隻是好奇一問罷了。”
趙以瀾心道,你沒有惡意,可我有啊……
對於舒斷念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她覺得,以舒斷念的性格,隻要這些土匪們沒有主動招惹到他,隻怕他根本不會理會商隊的死活。商隊紮營的地方距離舒斷念他們紮營的地方足足有一百多米,這些土匪們本也打攪不到舒斷念,他又為什麽會帶著人過來?
在他過來之前,她正好發現了他們,又從那邊跑了回來,說不定就是舒斷念看到了她,所以才會跟過來……問題就是,他是確信他看到了她,還是隻是隱約看到個輪廓並不確信所以過來看看?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跟舒斷念正麵對上,在他心裏的她,應該是死的她,才最完美啊!
本來她是想趕緊趁亂換上千麵,花費五點好感度弄一張完全沒用過的臉隱匿在人群之中,可沒想到何楓晚湊了過來,看樣子還無法支開。既然他送上門來,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誰叫他讓她沒辦法用千麵躲?
趙以瀾對何楓晚露齒一笑:“你聽說過趙昊嗎?”
何楓晚瞳孔猛然一縮。
趙以瀾笑道:“看來你還記得他,沒錯,我跟他很熟,他就是我的表哥。何姑娘,你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你所用的蠱,對我沒有用處,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聽趙以瀾這麽說,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何楓晚當即就歇了心思。子蠱還剩下一個,若又被眼前的姑娘用某種神秘的方法毀了,那他便徹底失去了傍身武器。這種時候,他也隻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他素未蒙麵的姑娘,了解的事看來不少,而她口中的表哥趙昊確實毀過他的子蠱,他實在不願意冒險。
他眼神閃動,盯著趙以瀾不放。原來他之前並未多心,這個小姑娘果然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簡單,之前裝作完全不認得他,還讓他沒有起疑,卻偏偏隻有十三歲,如此年幼便能如此,此人不可小覷。
“你想要什麽?”何楓晚露出淺笑。若他沒有猜錯,這個小姑娘跟外頭那個麵具男隻怕有仇,她明顯在躲他,如今即便被她知道底細又如何?此刻她也有把柄捏在他手中。
趙以瀾指了指外頭的舒斷念,對何楓晚微微一笑:“何姑娘,我表哥跟你好歹相識一場,我這表妹,便代替他送你一項大禮如何?外頭那人,武功深不可測,你……想不想要他?”
作者有話要說: 也不知道這次是誰坑誰→ →
今天猝不及防上了個特別好的榜單,數據漲得我淚流滿麵啊,超級感動,我果然就是這麽的見錢眼開……所以今天多更一點,明天,後天也會努力多更一點,這才對得起我的好榜單啊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