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兩個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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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蓮的招式, 趙以瀾根本反應不過來,如今沒有兌換內力的她就是個戰五渣,從身體反應速度上來看跟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但此刻她並不害怕,因為她清楚, 岑蓮不過就是嚇嚇她, 在柳真真表麵上如此看重她的時候,岑蓮不可能對她動手。因此,她除了起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便一臉淡定地站在那兒。

    雖然從青溪和青雲的角度來看,趙以瀾很可能是被嚇傻了,然而正對趙以瀾的岑蓮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表情, 知道她根本沒有將她這次的突然襲擊放在眼裏。她眼底一沉,最後關頭卻還是隻能收回了手中的軟鞭, 那條柔軟卻又堅硬的鞭子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 最終又纏回了她的腰上。

    趙以瀾拍拍手讚歎道:“岑師姐好身手, 怪不得尊主如此喜愛師姐,以師姐的資質,假以時日, 隻怕要獨步武林啊!”

    岑蓮不吃趙以瀾這一套, 冷笑道:“如今尊主喜愛的, 不是你嗎?”她認為趙以瀾是來耀武揚威的,自然不會給她任何好臉色。

    趙以瀾道:“冤枉啊師姐,你跟了尊主那麽多年,我才跟尊主幾天, 尊主再怎麽喜歡我,也越不過你去的啊,這你還不明白嗎?”所以就不要瞎吃飛醋了啊。

    岑蓮冷哼一聲,拿出塊白色錦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表情很是不耐煩:“你來做什麽?”

    趙以瀾道:“自然是來給岑師姐請個安,問個好的。岑師姐,您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岑蓮道:“不請。”

    趙以瀾笑眯眯地說:“岑師姐真冷漠,我好傷心啊,尊主要是知道師姐如此,肯定也要傷心的。畢竟尊主也希望我們師姐妹能好好相處,不是嗎?”

    趙以瀾幾次三番拿尊主來壓岑蓮,她終於定定看著趙以瀾,再次隱忍下來,側身讓開:“進來。”

    青溪和青雲自然是沒資格進來的,趙以瀾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掃視了一圈,發覺裏頭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這倒也並不讓趙以瀾覺得意外,岑蓮的性格本就偏冷,練功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待著也正常。

    趙以瀾進入院子後便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岑蓮冷眼看她,也不知她肚子裏打的是什麽鬼主意,便隻沉默,等著她出招。

    趙以瀾繞過一圈後笑道:“岑師姐的品味真好,這院子清淨典雅,十分適合師姐的氣質,讓人覺得很是舒適。”

    岑蓮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趙以瀾道:“岑師姐忘記了嗎?我就是來看看師姐的,順便勸師姐練功也有度,別累壞了身子。”

    岑蓮冷眼看著趙以瀾,不為所動。

    趙以瀾也閉了嘴,定定看著岑蓮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岑師姐在尊主門下多久了?”

    這問題倒是勾起了岑蓮些許回憶,她轉過頭去不看趙以瀾:“我四歲時被尊主收養,八歲時拜尊主為師,如今已經十年。”

    趙以瀾道:“那就是十四年了,還真是久啊。那岑師姐的爹娘呢?想來,見岑師姐拜尊主這樣尊貴的人為師,他們定是十分驕傲的吧?”

    按照關明初所說,岑蓮的爹娘是五年前死的,也就是說,柳真真至少囚禁了岑蓮的爹娘九年。想想看就在岑蓮認賊作父的時候,她的爹娘就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被囚禁著,等將來知道真相後,岑蓮也不知會作何想法。

    “我爹娘早就不在了,是尊主含辛茹苦將我養大。”岑蓮說起這事,語氣中有一絲焦躁,還有些許對柳真真的孺慕之情,“若他們在天有靈,自然會為我感到高興。”

    不,他們要是真有靈,會被氣得從墳墓裏爬出去找柳真真算賬。

    趙以瀾眸光一閃,忽然歎了口氣道:“其實我此次來找岑師姐,是有一事不決,想聽聽看師姐是怎麽想的。師姐畢竟跟著尊主那麽多年,定從尊主那兒學到了不少東西,正好給我指點迷津。”

    岑蓮沉默,片刻後說:“你先說。”她想起了尊主先前在議事堂的話,雖然她很不待見眼前這個小師妹,可尊主的話,她卻不得不聽。

    趙以瀾目光放遠,又是一聲輕歎:“我有一個朋友,是我的知己,近來她遇到了一件麻煩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來問我,我想了好多時日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是這樣的,我的密友十歲的時候失去了爹娘,那之後跟著一位世外高人學功夫,如今她已十七,有一天卻忽然發現,殺了她爹娘的人,正是這位世外高人,是她看做爹娘的師父。她告訴我,她很痛苦,一邊是生養她的爹娘的血海深仇,一邊又是七年如一日悉心照料她的師父,她實在不知自己該如何取舍。”

    她這個故事,可以叫做“我的朋友就是你驚不驚喜刺不刺激”係列,先探探岑蓮的態度。

    岑蓮皺眉思索,這個故事毫無疑問讓她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畢竟她也有個自小收養她的師父,若她突然發現她的師父是殺害她爹娘的凶手——

    岑蓮的臉色有些白,她忽然便明白了她這小師妹口中輕描淡寫帶過的那個密友的痛苦。她隻是稍稍代入,便承受不住了,更何況那人是親身經曆。

    “此事……我也不知。”岑蓮最後搖頭道。

    老實說,從岑蓮這兒得到這樣的回答,趙以瀾無疑是不滿意的,要是岑蓮義憤填膺說她的密友應該將那位世外高人大卸八塊替她爹娘報仇,她說不定還會嚐試說出真相,但如今岑蓮是這樣的態度,她便隻能繼續觀望了。

    其實想想看也不難理解,岑蓮從四歲起就被柳真真收養,如今已經十四年,柳真真不僅僅是岑蓮的師父,還是岑蓮的爹和娘,她從那麽小的時候起就將柳真真看做最親近的人,即便得知了柳真真殺害她爹娘的真相,她也不一定下得了手做什麽。人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情感生物,很多事並非單純的對錯可以解釋,否則就沒有那麽多愛恨情仇了。

    趙以瀾歎了口氣道:“唉,看來沒有辦法,我也隻能讓我的密友自求多福了。畢竟一邊是生恩,一邊是養恩,都不好辜負啊……”

    岑蓮沉默下來,這個問題顯然讓她糾結了,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閉嘴不語。

    趙以瀾此番前來試探的目的已經達成,雖說最後結果並非她想要的,此刻也隻能暫且先打道回府了。

    “那岑師姐,我就不打擾你練功,先回了。”趙以瀾衝岑蓮甜甜一笑,“我知道師姐你不待見我,那我會盡量少些出現在你跟前的,免得你看著礙眼。”

    趙以瀾說完便施施然離開了這個院子,留下個沉默不語的岑蓮。

    青溪和青雲略有些焦躁地等在外頭,如今見趙以瀾安然出來,她們也放了心,忙迎上來。

    “小師姐,你沒事吧?”青溪問。

    趙以瀾笑道:“我能有什麽事?岑師姐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她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沒必要怕成那樣嘛。”

    青溪和青雲二人嘴上應是,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小師姐可是尊主親收的弟子,跟她們這些普通女弟子自然是不同的,她是不用怕大師姐,然而她們卻不行啊,萬一真惹得大師姐不高興,尊主又不會保她們。

    趙以瀾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找時間將從岑蓮那邊得到的反饋說給關明初聽。

    關明初如今有了希望,整個人都散發著不一樣的神采,即便聽說岑蓮那邊並不算順利,他也不覺得喪氣,一想到那個令人興奮的未來,他就覺得如今的一切挫折不過就是小小的攔路虎,總有解決的法子。

    因此到頭來,煩惱的人,就趙以瀾一個,作為行動的具體執行人,她覺得她可能會為此掉光頭發。岑蓮那邊還得繼續試探,不試探不行,但又要把握一個試探的度,在明白岑蓮的態度之前,她應當盡量不曝光。

    趙以瀾在飛燕閣待了三日,這三日,柳真真並沒有找她,她偶爾會去找一下岑蓮,稍微探探口風什麽的,但不敢太過分。關明初額頭的傷勢並沒有大礙,養了三日已經能下床走動,這幾日他也補充說了不少跟柳真真以及飛燕閣相關的事,不知有用沒用,反正他隻要都說出來,一切交給他這位新主子判斷即可。

    這一日,趙以瀾正跟關明初聊天,企圖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青溪便來稟報道:“小師姐,尊主請你過去議事堂。”

    這還是那日當眾宣布趙以瀾是柳真真新收弟子之後柳真真第一次召見趙以瀾,她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尊主叫我過去做什麽?”

    下一刻,她就很感激自己這多嘴問的一句。

    隻聽青溪道:“血翼閣閣主來了,尊主請大師姐和小師姐都過去陪客。”

    趙以瀾:“……”

    血翼閣閣主……媽呀是舒斷念嗎!

    想想看自己上回死遁的艱難,趙以瀾是決計舍不得讓一切半途而廢的。要是被舒斷念認出自己……她可不敢再想象下去,像舒斷念那種性格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被騙了,那就是火山噴發啊,要命的!

    趙以瀾道:“啊……我似乎有些不適,無法前去,怕衝撞了貴客,你去替我向尊主告罪吧……”

    青溪滿臉驚訝:“可是方才小師姐不是還好好的嗎?”

    “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我有著祖傳的毛病,時不時會頭暈……啊,說著就暈了……”趙以瀾揉著腦袋,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青溪想起先前在議事堂的驚鴻一瞥,忍不住低聲說道:“小師姐,若你身子受得住,還是去一下議事堂吧。那血翼閣閣主是原先老閣主的兒子,年紀輕輕便功夫卓絕,還長得極為俊美……大家都在傳,尊主有意促成大師姐和舒閣主的婚事呢。不過那是從前,如今小師姐也成了尊主的弟子,說不定舒閣主更中意小師姐也不一定。”她如今和青雲一起被派來伺候這位小師姐,她跟這位小師姐,也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因此她很希望這小師姐能更爭氣些,如此她和青雲的日子也能更好過一些。

    趙以瀾:“……”

    趙以瀾:“……啊,可是我頭好暈,站都站不穩,去了便說不定會在舒閣主麵前丟臉,還不如不去呢。”一旦去了,她就慘了啊!

    等等,說起來,舒斷念應該不知道她這個“趙一”的假名吧?她記得當初跟何楓晚一起遇到舒斷念時,何楓晚好像說的就是“趙姑娘”,並沒有直接說“趙一”吧?應該沒有吧……不過就算舒斷念知道了趙一就是她的假名之一,隻怕也會將有另一個女子叫做趙一當成是巧合吧?畢竟當初他可是親眼看著她“死掉”的啊……

    青溪聽趙以瀾這麽說,實在很是無奈,她如今的身份,也讓她沒有辦法說更多,人家正主都不求上進,她能怎麽辦?

    她正要回去稟報,卻聽身後有人冷笑道:“怎麽,尊主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青溪當場便嚇得冷汗直冒,這、這竟然是大師姐的聲音,她先前的話,大師姐究竟聽到了多少?怎麽辦!

    青溪嚇得要昏過去,岑蓮卻看也不看她,隻盯著趙以瀾,冷聲道:“你別當我看不出來,你不過是在裝病罷了。”

    趙以瀾無辜地看著岑蓮:“岑師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無緣無故裝病呢?哎喲,我的頭好暈啊……”

    她剛把手放在額頭上假意揉一揉,就見岑蓮一個箭步跨過來抓著她的手腕道:“你便是真的昏倒了,我也會帶你過去。”

    趙以瀾愕然看著反應有些過激的岑蓮,忽然反應過來:“岑師姐,你該不會是……怕去見那位舒閣主吧?難道你們之前有過……嘿嘿嘿?”

    雖然趙以瀾並沒有具體說明“嘿嘿嘿”代表了什麽,可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暗示了什麽,岑蓮惱怒道:“胡說什麽!”

    看岑蓮那隻有惱怒並沒有害羞的模樣,趙以瀾明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盯著岑蓮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所以,岑師姐你隻是單純怕見男人嗎?”

    岑蓮冷笑:“男人算什麽東西,我為何要怕男人?”

    趙以瀾有點無奈:“岑師姐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你怕的究竟是什麽?”

    岑蓮道:“我幾時說過我怕了?”

    趙以瀾沉默,是啊你是沒說過,可你的表現已經暴露了一切好嗎?

    難道說,岑蓮就是純粹的不喜歡長輩安排的相親?就像是現代那些獨立的姑娘一樣,雖然家裏一個個都很著急,可姑娘本身卻一點兒都不急,甚至很開心地享受著自由的單身生活。

    “走吧,別廢話了。”岑蓮抓著趙以瀾轉身便走。

    趙以瀾被拖著走了兩步,明白今日是非去不可的了,隻好叫道:“等一下岑師姐,你總得讓我換身衣裳再去吧?”

    岑蓮停下腳步,側頭看她:“你不會悄悄逃了吧?”

    趙以瀾一臉正氣:“岑師姐你當我是什麽人,我怎麽可能會逃呢!”任務沒有完成,她便是想逃也不能逃啊!

    岑蓮這才鬆開趙以瀾,示意她快去快回。

    岑蓮和趙以瀾鬧騰期間,青溪和關明初都噤若寒蟬,在這位大師姐麵前半句話都不說,如今見趙以瀾一走,二人便又退了一步,爭當透明人。而岑蓮也很給麵子的理也不理他們。

    趙以瀾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拿出千麵,忍痛花三個好感度給自己換了個王小草的身份。即便柳真真和岑蓮知道她“易容”是為了躲舒斷念她也顧上了,頂多事後再編個故事解釋,但這一關,她必須靠換臉才能度過啊!

    千麵附帶一鍵換裝功能,而王小草這個設定的衣裳,質量都很一般,因此趙以瀾找了套飛燕閣提供的稍大一些的衣裳換上,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青溪和關明初並沒有見過趙以瀾的“易容術”,見一個陌生的姑娘出來都很吃驚。

    岑蓮皺眉道:“你做什麽?”

    趙以瀾理所當然道:“岑師姐,既然此次主角是你,我自然還是低調些好啊。看,有沒有覺得我此刻完全泯然於眾人,相當不起眼?”

    岑蓮麵色有些難看:“你去換回來!”

    趙以瀾一口拒絕:“不換!我要麽不去,要麽就這麽去,沒得商量!”

    以往趙以瀾在岑蓮麵前可沒有這麽強勢過,岑蓮有些驚訝地看著趙以瀾,隻覺得她今日有些反常。

    趙以瀾淡定地迎著岑蓮的打量走上前去,挽著岑蓮的胳膊向外走去:“岑師姐,咱們快去吧,不然尊主等急了,該怪罪咱們了。”

    岑蓮不喜跟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驀地甩開趙以瀾的手臂,見時候確實不早,而她這便宜師妹又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便隻能沉著臉大步邁去,走到了趙以瀾的前頭。

    趙以瀾邊追邊說:“岑師姐你為何跑這麽快啊?莫非是迫不及待要去見那位舒閣主?”

    “你閉嘴!”岑蓮惱羞成怒,然而腳步卻不自覺地放慢了,似乎是在故意以此來駁斥趙以瀾的話。

    趙以瀾道:“男婚女嫁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岑師姐你害羞什麽?我聽說那舒閣主年紀輕輕便武功高強,相貌又極為英俊,足以配得上岑師姐,師姐你可真幸福。”

    岑蓮的腳步猛地加快。

    趙以瀾趕緊小跑兩步追上:“抱歉抱歉,是我不對,明知道岑師姐這麽心急還慢吞吞地拖師姐後腿,真是罪該萬死。師姐你快走吧,不用在意我,我跟得上。”

    關明初基本上不出趙以瀾的院子,沒有跟來,而跟在後頭的青溪見了這一幕簡直要瘋掉,她們的這個小師姐,真也太膽大了吧,居然敢這麽挑釁大師姐,真是……也難怪尊主會選她當第二個徒弟了,光這份膽識,便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啊!

    趙以瀾追著岑蓮進了議事堂偏殿,而在進去前,岑蓮驀地放慢腳步,沉穩地走了進去。

    趙以瀾有樣學樣,表情不能更一本正經。

    柳真真此時正跟人攀談,她坐主位,另一個年輕男人則坐在她右側,那男人身後還跟著個三十多歲,嘴唇上兩撇小胡子的男人。

    見岑蓮二人進來,她笑道:“舒閣主,這是我的兩個不肖徒弟,岑蓮……”她的目光在後頭趙以瀾身上頓了頓,稍挑了挑眉,才說,“趙一。”

    趙以瀾偷偷觀察著那年輕男子,也就是舒斷念,見他對“趙一”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麽反應,這才放鬆下來。她目光後移,看到舒斷念身後的男子,覺得他那兩撇小胡子有點好玩,忍不住想笑,誰知卻正好跟對方的眼神對上,她鎮定地收回視線,剛才一刹那,通過那雙眼睛,她認出來了,那人就是之前一直跟在舒斷念身邊的陳護法。

    舒斷念在外秘密行動時戴著麵具,然而當他以血翼閣閣主的身份來此時,便露出了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柳真真看著舒斷念的目光帶著全然的欣賞,可惜舒斷念跟上次那位皇太孫一樣,都是她不可以擄來當男寵的,隻能多看幾眼算數。

    在柳真真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徒弟之後,舒斷念的目光便先後落在二人身上,微微頷首示意,雖嘴角勾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顯然對二人興趣不大。

    柳真真又看著趙以瀾和岑蓮道:“你們來見過舒閣主,他年紀輕輕,這一身功夫呀,便比為師還要高,你們可要好好向他學學。”

    “見過舒閣主。”趙以瀾和岑蓮一同拱手行禮。

    舒斷念倒很客氣:“不必多禮。”

    互相認識過後,岑蓮和趙以瀾便在下首落座,二人也插不上話,默默聽柳真真回憶著血翼閣上一任閣主的一些事以此來跟舒斷念拉近關係,而舒斷念禮數上做得周到,但實則有些不冷不熱。

    岑蓮全程冷臉,而趙以瀾則全程神遊天外。

    ——雖說從整個大梁的地理位置來看,飛燕閣和血翼閣一個在嶺南省東部,一個在南部,相隔不算遠,但騎馬也總要個一兩天的樣子,舒斷念跑來血翼閣,究竟是為了什麽?他最近不是一直外晃蕩,挺忙的麽?總不能是……真的來聯姻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作者,有讀者說想看舒斷念,我就放他出來了233333

    ps:感謝無敵大奇奇童鞋的地雷,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