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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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以瀾默默站在一旁, 看著李恒開始著手安排一切,看著司空峰麵帶哀傷地站了會兒,隨後離去時身形已顯得佝僂。
趙以瀾跟在後頭走出去,何楓晚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 看了看她的沉靜麵色, 開口道:“終於被嚇到了?”
被嚇到麽?
趙以瀾覺得倒也不是,她好歹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就被嚇到?就是忍不住感慨,人性還真是複雜的東西,她以為自己已經看到了全部,其實或許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這點還嚇不倒我。”趙以瀾微微一笑, “我隻是在想,你在這其中究竟做了多少事?殺了阮叔正的人, 該不會也是你吧?”
何楓晚道:“我可不會殺害無辜之人。”
趙以瀾嗬嗬一笑:“你之前害的無辜之人還少嗎?”
“至少我沒殺他們。”說到這些事何楓晚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子蠱都沒了的事, 表情微微一沉。
“那阮叔正真是司空成殺的?”趙以瀾指了指剛好被人抬出房間的司空成。
何楓晚笑道:“是啊, 關於這點,我可沒有說謊,人, 確實是他殺的。”
趙以瀾見他笑得有些古怪, 不禁接道:“……但是呢?”
何楓晚也不賣關子, 痛快地接了下去:“司空成昨晚一開始想殺的人,可不是阮叔正。”
趙以瀾不禁挑了挑眉。若何楓晚沒有說謊,也就是說,阮叔正並沒有發現司空成的把柄, 司空成殺了阮叔正是誤殺,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你的意思是,司空成一開始想殺的人是你?”趙以瀾問道,聯想到何楓晚的身世,或許是司空成不知怎麽的弄明白了何楓晚的真正身份,因此才會半夜過來準備殺了他?
“沒錯。”何楓晚攤了攤手道:“你瞧,我殺他,不過是因為他先想要殺我,若他不死,死的人就是我了。”
趙以瀾沒有接他那為自己辯護的話茬,又問道:“昨夜司空成來殺你,卻被阮叔正撞見,司空成便將阮叔正殺了?”
何楓晚道:“大概吧。等我出來時,看到的不過就是阮叔正的屍體和崩潰的司空成,從他的喃喃自語我才得知原來他本是要來殺我。他並未發現我,丟下殺死阮叔正的匕首便跑了,正好我今日便用那匕首殺了司空成,也算為阮叔正報仇了。”
“你曾經特意扮成女子接近過司空成?”既然開問了,趙以瀾便準備將自己的疑惑一次性問個清楚。
何楓晚搖搖頭道:“不是特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可不知他是哪根蔥。不過,也是天意,我得知了他的身份,也從他嘴裏套出了真相。”他笑了,眼裏卻一片冰涼,“若不是如此,我還被蒙在鼓裏,我娘也就此含冤莫白。”他頓了頓,又看向趙以瀾,眉眼彎彎,“你瞧,美色害人。”
趙以瀾:“……”就沒見過一個男人誇自己是“美色”的!
也是司空成黴運到家了吧,聽何楓晚的講述,他就沒有回到司空家來跟司空成搶家產的意思。本來嘛,就趙以瀾所知,何楓晚在外頭扮女子欺騙男子感情可是玩得很開心的,何必回到司空府麵對這些醃臢的人事?正所謂不作不死,若司空成能消停點,別見個漂亮妹子就撲上去,也不至於今日變成何楓晚刀下亡魂。
何楓晚跟司空府的恩恩怨怨,趙以瀾也無法評判什麽。這又不是她所在的那個法製時代,而即便是她的時代,還是有那麽多不公事,她能說何楓晚以暴製暴的做法錯了嗎?她自己一路走到今天,不也幹過以她三觀來看違法亂紀的事?何必雙標,何必亂加評判。
其實,她也有些好奇,今後何楓晚又會如何對待司空峰?司空峰再不堪,也是他的父親,他如今在世上唯一的血親,可他們之間,卻還隔著殺子之仇,負母之恨……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趙以瀾揉了揉麵頰,不知什麽時候,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得到了8點好感度,如今她已經有12個成就點,17點好感度了。看著是不多,然而回想起來得到這些的經曆,她就覺得心酸。加上買千麵用的成就點,15個成就點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要集齊100個成就點,她得花上快十年了吧?心累……
“恭喜你報了仇,並得到這筆碩大的家產。”趙以瀾道,“今後好好做人吧,我要告辭了。”
何楓晚眉峰一挑:“行啊,你前腳走,我後腳便將你的事寫信送交皇太孫。你走吧。”
趙以瀾站那兒沒動。
她能走嗎?當然不能!她告辭那話不過就是以退為進試探一下,可何楓晚果然沒那麽輕易把這事給放了啊!畢竟他們倆之間恩恩怨怨也算是累積不少了,他好不容易抓到這麽一個把柄,怎麽可能輕飄飄放過?
“你想怎樣?”趙以瀾道。
何楓晚露齒一笑:“首先,跟我說說你跟皇太孫是怎麽回事吧?我很好奇,你究竟為何要詐死騙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趙以瀾道:“這是我跟他的事。”
何楓晚道:“很快就不是了。”
看著何楓晚那隱隱得意的模樣,趙以瀾很想把他揍上一頓。然而,確實是她倒黴漏了把柄在他手裏,此刻她很被動。若不能想出一個破解之法,她真要白費功夫了。
趙以瀾想了片刻,忽然冒出個不算主意的主意,看著何楓晚道:“我跟皇太孫的事太多了,花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確定想聽?”
“我有的是時間。”何楓晚道。
趙以瀾笑道:“但某位小姐姐可就沒時間了。”
“你說什麽?”何楓晚疑惑道。
“你還記得的吧?我說過,我跟百曉生有那麽點交情。”趙以瀾慢吞吞地說,“前段時間,我無意間在他那兒看到一些問題,聽說那些都是他不想答的,都退回去了。”
趙以瀾拿來當籌碼的,自然是王小草的事。既然何楓晚曾經花一千兩銀子找過王小草,就說明他對這個婢女還是有點在意的吧?她不知道這種在意有多少,但這種時候,也隻能賭一賭了。反正賭輸了也沒什麽損失。
趙以瀾這麽一說,何楓晚便明白她在說些什麽。王小草這個婢女,何楓晚到底是有些在意的,數個月前她消失無蹤,他無能為力,大梁之大,找一個人何其艱難?
“你想說什麽?”何楓晚斂了麵上的笑問道。
趙以瀾道:“其實我也不想幹什麽,我就是想跟你做個交易。我去跟百曉生說,讓他將王小草的下落告訴你,而你,答應我忘掉你曾經看到的那封信上的內容,永遠不再提及。”
何楓晚忽然笑了:“不過是一個婢女,我如今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在意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趙以瀾道:“你真不在意?那好吧,即便她如今是在受苦受難你也毫不同情憐憫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就讓她爛死在山溝裏吧。這麽說吧,我詐死,不過是不想害了皇太孫,他若得知我未死,今後會難過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我不過就是良心未泯,才想詐死讓他徹底死心罷了,你要通風報信,便報吧,我換個身份,照舊能過得瀟瀟灑灑。”
她說的也不全是假話,她不想讓魏霖知道她未死的事,確實在為他考慮,等她“死”過幾年,魏霖過了中二期就好了。
“你知道什麽?她……怎麽樣了?”到底是自己在意的人,何楓晚還是鬆了口。
趙以瀾道:“我不怎麽清楚,這個你還是去問百曉生吧。你再通過通泰錢莊問一次,我肯定請百曉生幫你這個忙。”
看到何楓晚這個態度,趙以瀾心裏一鬆,明白這是有戲了。沒想到她當時隨便扮的人設,還真在何楓晚那兒留下點痕跡,如今倒派上用場了。
何楓晚看著趙以瀾沒有說話。
趙以瀾也毫不示弱地看著他,她知道他這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抓住她這個把柄,怎麽可能輕易放棄呢?她也不確定他最終的選擇如何,但她知道,自己的贏麵很大。
許久之後,何楓晚道:“我要親口聽百曉生告訴我。”
趙以瀾道:“那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也不能破壞了他的規矩。”她可不想興師動眾地再扮一次百曉生,特別是在今後她必定要扮一次王小草讓何楓晚安心也死心的情況下,她就更不樂意多浪費好感度了。
“那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在誆我?”何楓晚冷笑。
趙以瀾道:“很簡單,若是百曉生不肯回答你的問題,你就寫信給皇太孫。”
趙以瀾覺得自己已經很有誠意的了,把這事的主動權交給了何楓晚。她若做不到她答應的事,他完全可以去通風報信,即便她做到了,他要是不守承諾,她也阻止不了啊。所以說,看啊,她多有誠意?
何楓晚思考良久,麵上不甘不願,最終卻說道:“那麽,一言為定。”
趙以瀾展顏一笑:“一言為定!”
即便跟趙以瀾達成了協議,何楓晚看她還是不爽,頗有些嫌棄地說:“你一開始死皮賴臉要混入司空府,究竟意欲何為?”
“我說了啊,為了幫助你爹查清楚偷東西的賊人究竟是哪個。”趙以瀾道,“因此眼見如今事情圓滿解決,我該告辭了。”
何楓晚在聽到“你爹”這個說法時皺了皺眉,但到底沒說什麽,隻是冷笑一聲道:“你幾時如此好心了?”
趙以瀾瞪著眼睛抗議道:“你可別侮辱我的人格!我可是個好人,曾經幫過孤苦無依的賣身少女,解救過差點被殺的可憐小乞兒,還救過不少人的命,大家都誇我是個聰明可愛又活潑善良的活菩薩好嗎?”
何楓晚:“……”他就沒有見過這麽自誇的人,不要臉程度實乃罕見!
趙以瀾拱拱手:“既然我們話不投機,那麽就此別過吧。青山改了,綠水不流,我們後會無期!”
何楓晚哼了一聲:“慢走,恕不遠送。”
“多謝不送之恩,就把晦氣留在你自己這邊吧,不見!”趙以瀾擺手,掉頭就走。
何楓晚:“……”
趙以瀾走出司空府之後,長長地舒出口氣。也不知何楓晚會不會遵守承諾,然而她該做的都做了,要是何楓晚今後真破壞了他們間的交易,那她也沒辦法。現在她還要想想,回帝都之後,給王小草編一個怎樣的故事,好讓何楓晚既安心又死心地不再惦記王小草,畢竟她又不可能用王小草這個身份在何楓晚身邊待下去。
趙以瀾找門房要回了自己的馬,決定快馬加鞭回許都去。她是七月初離開許都的,如今都已經過去三四個月了,也不知素衣和阿遲有多擔心她呢!
一路能不休息就不休息,好在萬安縣距離許都也不太遠了,趙以瀾在第三日回到了許都。
離開許都的時候還是炎炎夏日,這一回來又是即將步入冬日,趙以瀾身體裏的懶惰因子再次冒頭,她期望這段時間都不要再有什麽任務,或者最好是在許都的任務,讓她在許都過完冬再說……
一路來到家門口,趙以瀾人還沒下馬就揚聲道:“素衣,阿遲,我回來了!”
在趙以瀾下馬走到院子門口的過程中,院子裏一陣磕磕碰碰的聲音,院門打開,素衣那蒼白的臉出現在趙以瀾麵前。
趙以瀾微微張開雙臂笑道:“素衣,我回來了。”
素衣眼眶泛紅,猛然間衝過來抱住她,哭道:“姑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別擔心,海難我都撐過來了,什麽危險都難不倒我的。”趙以瀾調皮一笑,她掃了一圈院子裏,見沒看到奚遲,不禁問道,“阿遲呢,他去店裏了嗎?”
下一秒,素衣眼眶一熱,豆大的淚珠滴落下來。
趙以瀾心中咯噔一下,忙牽著馬拉著素衣回到院子裏,將馬韁繩往旁邊一丟,自己和素衣在石桌前坐下,追問道:“素衣,你也別光顧著哭啊,告訴我,阿遲怎麽了?是仇家尋來了?”
奚遲是天煞樓的人,這點素衣也是知道的,因此平日裏她很注意幫奚遲一起遮掩。趙以瀾如今也算半個江湖人,知道天煞樓對叛徒的態度,此刻一見素衣這般,頓時緊張得很。許都的這個院子,已經不僅僅是她臨時落腳的地方,她把這裏看做是這個時代的家,而素衣和奚遲則是她在這個時代的家人,她可不希望他們任何一人有事。
“不,不是。”素衣忙搖頭道,“阿遲他,從莫少東家口中得知姑娘被人擄走之後,便說要去救姑娘,留我在此,說萬一姑娘回來也能有個信。如今他已去了十來日,至今消息全無,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素衣說著又抹起淚來,很是無措。先前姑娘出了事,還有個阿遲在,她倒不至於失了主心骨,後來連阿遲都走了,她一人守在這院子裏,日日提心吊膽,門口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以為是二人回來了。如今姑娘安然歸來,她的主心骨又回來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等著姑娘拿主意。
“他的武功才恢複沒多少吧?一個人出去,真是太危險了!”聽到這事,趙以瀾真是又感動又擔心,雖然阿遲在練《涅槃心法》,但哪那麽快就能練成?他如今斷了一隻手,身上內力又沒多少,仇家多,天煞樓還曾經發了天煞令要追殺他,他這一出去,危險重重啊!
一想到奚遲如今可能的處境,趙以瀾便再也待不住了,她對素衣道:“素衣,我出去找阿遲,你在家中等我們回來。若有時間,你去跟莫少東家通知一聲,就說趙一安然歸來了,讓他不用擔心,以後有事,還是跟趙氏書肆聯係。”
素衣連忙拉扯住趙以瀾的手臂,咬著牙道:“姑娘,阿遲說了,你若回來了,不要去找他,就待在家裏等他回來……”
雖然她也擔心阿遲,很擔心很擔心,可好不容易一個回來了,還要出去找另一個,萬一又都不見了呢?
趙以瀾手覆在素衣因用力而爆出青筋的手背上,認真道:“素衣,你放心,我不是一個人。你別忘記了,我身後還有個明教,教主牧英哥哥雖然沒來看過我,但不代表他不關心我,我這邊要是有事,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我這回便是要找牧英哥哥幫忙,請他相助,阿遲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素衣遲疑道,“那能不能請牧英教主來這裏?”
她是害怕,趙以瀾這麽一出去,會一去不返。
趙以瀾歉然道:“素衣,對不住啊,牧英哥哥也有些怪脾氣,我得親自去找他。”牧英就是她自己,她實在做不到兩個她一起出現啊!
“可是……”素衣抓著趙以瀾衣袖的手指泛著白,麵色也如同白紙一般,脆弱地看著趙以瀾。
趙以瀾有點心疼,抱了抱素衣道:“素衣,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好歹我也是跟阿遲學過幾手拳腳功夫的,”雖然她沒怎麽勤練,估計派不上大用場,“況且你看,我哪一次出門,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所以別擔心,安心在家中等著,我一定把阿遲好好地帶回來交給你。”
如今素衣已顧不得害羞趙以瀾的話,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她的想法,隻能鬆開她說:“姑娘,那你休息一日再去找吧?你在路上奔波了這許多日,人怎麽受得了?你看你的馬都累得口吐白沫了。”
趙以瀾看向自己那匹已經記不住名字隻記得有個三世的座駕,見它耷拉著馬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點點頭道:“那素衣,就麻煩你給我燒點熱水做點飯吧,我洗個澡吃完飯再走。”
素衣本意是讓趙以瀾住一晚,但趙以瀾有點擔心,一晚都待不下去了。她讓素衣去準備,自己上街挑了匹好馬買了回來。三世已經足夠辛苦了,再讓它跑就是在虐待動物,她隻能換一匹馬再跑。
趙以瀾買完馬回來時素衣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妥當,她忙好好洗了個澡,順便用係統問答查詢了奚遲如今的位置:他在許都東南麵一個叫曹莒的縣城中的來福客棧。
擔心奚遲的趙以瀾沒有吝嗇,又再次花兩點好感度問了個問題:奚遲現在有沒有受到致命的傷?
她問的時候很緊張,而係統問答回答的速度很快,都不給她持續緊張的機會,“沒有”二字便跳了出來。
趙以瀾長舒口氣,雖然不能保證阿遲如今的處境不危險,但至少她暫時能安心了。她要趕緊吃完了飯趕到曹莒縣去,等到了地方要是找不到阿遲,再問一次係統問答,能定位得更精確一些。在多次係統問答的經驗之中,她發現她距離想要詢問的目標越近,係統問答給出的答案就越詳細。就像是地圖,比例尺越大的圖上的內容就越詳細。
趙以瀾吃過飯,在素衣那戀戀不舍的目光和她那喋喋不休的叮囑中騎上馬又一次離開許都。
曹莒縣距離許都有數百裏地,擱現代高鐵一坐,幾小時就到了,可在這個時代,趙以瀾隻能按部就班地騎著馬,累了就休息,困了就找家客棧睡覺,還要顧慮到馬的狀態,如此趕了三日,她終於到達曹莒縣。
如今天氣已變得有些冷,趙以瀾身上穿的還是那件柔軟又舒適的狐裘披風,將自己的容貌遮得嚴嚴實實。她本打算到了曹莒縣內先去找那家來福客棧,若沒有找到人再詢問係統,然而沒想到的是,在縣城外那連綿的丘陵地帶,她就遇到了一場躲不過的大亂鬥。
出場人物有:她從露華山莊地牢之中救出來的霹靂南拳範修,以魏霖為首的大皇子府護衛們,她心心念念來尋找的奚遲,最早她見到奚遲時就碰上的那些天煞樓排得上號的殺手們,幾個她不認識的人,一群她不認識的幫派,重點是,這些人也不知誰跟誰是友,誰跟誰又是敵人,在那邊打得不亦樂乎。
看到這一幕的趙以瀾當即就躲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外頭。
什麽情況啊,誰能來給她解釋一下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讓大家久等了,沒什麽能說的,唯有多更以表達歉意。晚上可能有第二更,但還是那句話,別等……
感謝月下月下月姑娘的長評,總算有正分誇我的長評了,超級開心!加更先記著~
ps:感謝寅坤童鞋的手榴彈,感謝伊嵐澄雪童鞋,無敵大奇奇童鞋和宇宙~!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