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勇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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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思芳因為驚訝於這份契約書的存在而呆怔之時, 季孟岩道:“芳兒,為父一開始也沒想到竟真的有人願意寫,且對方也不是那種醃臢人家,還是有些家底的。你大姐的事你也曉得, 隻怕你得先她一步出嫁了。”
季思芳緩緩點頭, 神情還有些茫然,抬頭看著季孟岩道:“爹……那我就可以嫁人了?”
“是啊!”兩個女兒都令人頭疼,可如今到底順利解決一個,季孟岩心中稍稍放鬆,點頭笑道,“之前你鬧得那樣厲害, 真是快愁死爹了,如今你高興了, 爹也高興了。”
“嗯……”季思芳低下頭。
“怎麽了芳兒?”季孟岩見二女兒的反應不如他想象得那般, 不禁好奇道。
季思芳陡然回神, 抬頭對自己父親展顏一笑:“我沒事,爹,我很開心。謝謝爹。”
“那便好。”季孟岩病沒有察覺季思芳心中那模模糊糊的茫然, 笑道, “接下來的事, 爹和毛媽媽會替你安排好的,你便安心做你的待嫁新娘吧。”
“好的,爹,有勞爹和毛媽媽了。”季思芳笑道, 隻是此刻她著實有些心不在焉的。
季孟岩並未在意,說完這個好消息便離開了。
趙以瀾在季孟岩出來的時候趕緊躲了起來,等他一走,她才走進院子。此刻,聞秋和聞冬正在歡天喜地地恭喜季思芳,而後者卻神思不屬,並未回應二人的熱情。
趙以瀾笑道:“恭喜季二姑娘得償所願。”
或許是已經發夠呆了,或許是趙以瀾的聲音喚醒了季思芳,她那有些渙散的視線終於聚焦,看著趙以瀾茫然道:“三娘姐姐,你也知道了嗎?”
“方才在外頭不慎聽到了。”趙以瀾道,她仿佛在確認什麽似的說,“我確實應該恭喜季二姑娘,對嗎?”
季思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明明是一直以來的願望,可真到了實現的這一天,她反倒有些做夢似的不真實感。她甚至都沒有問一句,對方究竟是誰——反正,契約書上應當是寫著的吧,她想知道隻要看一眼就行了。
“若不知道,那麽後日去見詹公子的時候,便問問他看如何?”趙以瀾問道。
季思芳眼睛一亮,可片刻之後眼睛裏的那團火就像是被潑了水似的暗淡下來,她似乎鼓足了勇氣,才低著頭說道:“算了,不用了,我本就是想找一個一心一意對我的夫君,如今有人願意,正好便是我想要的。”
趙以瀾看著季思芳半晌,突然開口道:“季二姑娘,你可是因為害怕?”
因為害怕從詹文繹那邊得到糟糕的自己並不想要的答案,所以寧願逃避,這是人之常情。
季思芳愣住,先是輕輕搖著頭,片刻之後才說:“多謝三娘姐姐關心,此事我已經想好了。”
趙以瀾看季思芳麵上漸漸現出堅定之色,心中微歎,倒也不再說些什麽。這是季思芳自己的人生,既然她已經想好未來要怎麽過,她一個外人自然沒有置喙的權利。
隻是,詹文繹就有些可憐了,他似乎對季思芳挺有意思的,明明約好了兩日後再見,可他注定等不到季思芳了。
“季二姑娘,那我便祝你今後心想事成了。”趙以瀾微微頷首。
“多謝三娘姐姐。”季思芳點頭道,麵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趙以瀾離開季思芳所居住的院子,往回走去。因為季思芳的事,她才想要繼續留在這兒,可如今連季思芳的姻緣都有了,她要做的,隻是扮演趙昊,將季思琪的事也解決便成了。
徐婉娘已經收拾好東西,正在等著趙以瀾。
趙以瀾麵色黯然道:“徐姐姐,我還是跟你一道離開季府吧。”
徐婉娘見趙以瀾似是情緒低落,到嘴邊的疑惑忍了忍,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
二人帶上屬於自己的簡單行李,在小丫鬟石棉的引領下走出了季府。
趙以瀾回頭看了季府一眼,心裏微微一歎。她很喜歡季思琪季思芳姐妹,希望盡自己的努力,讓她們將來能過得好一些。
回到徐婉娘的家,於秀姑見到自己的娘回來高興得很,畢竟離開了數日,母女倆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趙以瀾卻隻是默默地收拾完自己的東西,隨後去向徐婉娘告別。
對於趙以瀾的離開,徐婉娘無疑是吃驚的。在她眼中,趙以瀾是個無依無靠之人,先前為了嫁得一個良人尋得歸宿多些思慮無可厚非,而如今都已經失敗了,她為何還要離開?
怕趙以瀾是不好意思繼續留下,徐婉娘笑道:“三娘,你且安心在我家住下,跟我學上幾年,將來有一門手藝傍身,便能衣食無憂了。”
“多謝徐姐姐好意,隻是先前跟季二姑娘上街時,我遇到了一位良人,如今便是準備投奔他去了。”趙以瀾麵露嬌羞。她知道徐婉娘是個好人,也唯有這麽說,才能讓她盡量別擔心自己未來的生計問題。
“良人?可靠麽?”徐婉娘果真不放心,追問道。
趙以瀾道:“他是個教書先生,老婆剛死了沒多久,家裏有個兩歲大的女兒,正要續弦。我想,還是教書先生好。”
徐婉娘聞言一臉欣慰道:“教書先生確實很好,也實際。三娘,別怪姐姐多嘴,你若嫁了教書先生,將來可要好好過日子……”
“我會的,徐姐姐。”趙以瀾感激道。
跟徐婉娘依依惜別之後,趙以瀾便先去了一趟趙氏書肆。既然季思芳已經做好了決定,詹文繹這邊,自然要由她來善後。當然,她沒在趙氏書肆碰到人,好在先前她問過詹文繹的住處,這會兒也不至於找不到人。
詹文繹家住在平民區一間狹小的院子中,趙以瀾找了很久,才找到。而在快到詹文繹家所在的小巷子時,她發現拐角停了一輛馬車。那馬車並沒有太過奢華,挺在這地方也不算突兀,然而她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總覺得它停在這裏怪怪的。
下一秒,她跟從馬車中出來的男子對上了視線,雙方俱是一愣。
從馬車中出來的人是羅銳。
那麽馬車中的人……是魏霖吧?!
趙以瀾當機立斷,一副沒認出羅銳的模樣,腦袋一扭便往預定的方向繼續走去。
羅銳沒想到明明跟人家對視上了,對方卻像是沒有認出他似的兀自走了,他甚至都沒有多想,一個起落擋在趙以瀾麵前,皺眉道:“你跑什麽?”
“……啊?”趙以瀾麵露驚訝地看著羅銳,“你……哦,您是中午那位公子身邊的人。”
隻是撞個視線她當然可以當做沒看到沒認出來,然而對方都已經擋到她麵前了,她自然避無可避。中午才見過的人,總不能說這會兒就忘記了吧?天都還沒怎麽黑呢,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容貌。
“那位公子也在馬車裏嗎?”趙以瀾好奇地瞥了眼那輛馬車。
羅銳道:“那不是你能過問的。我問你,你來此處做什麽?”
“……找詹公子有些事。”趙以瀾實話實說。馬車這邊看上去隻有一個車夫,一個羅銳,還有應當在裏頭待著的魏霖,可她清楚,他的那些手下恐怕正分散在四周,隨時都能出擊。
“找他何事?”羅銳追問道。
“是跟我家主子有關的事……”趙以瀾道,見羅銳並未對她來找詹文繹一事有任何驚訝,她猜想魏霖或許知道詹文繹住在何處,就是不知他悄然躲在暗處的原因究竟是什麽?……反正不是衝著她來的就好。
他沉默片刻,沒再繼續追問,隻道:“不得跟那位詹公子說你在此處見過我們,你可明白?”
“您請放心,我絕不會亂說話的,這會兒我就沒有見過您。”趙以瀾正色道。
羅銳這才放了心,讓趙以瀾過去。
見輕易便過了關,趙以瀾倒更好奇魏霖和羅銳來此地是為了何事了,他們來,卻不想讓詹文繹知道,那麽他們來此的原因就跟詹文繹完全脫不了幹係……難不成,詹文繹還有什麽隱藏身份,就跟她一樣,有不止一個馬甲,所以被魏霖盯上了?
可按照她之前的觀察,詹文繹實在不像藏著什麽秘密的模樣。可若不是他本人可疑,魏霖又為什麽要親自來找詹文繹呢?莫非是看中了詹文繹,要將他收為己用?
趙以瀾是很高興魏霖能全方麵培養得用的人才,他將來可是要當皇帝的人,手下就該有各種各樣的人才。可轉念一想,若詹文繹被魏霖收為己用,說不定什麽時候詹文繹就看到了魏霖畫的她的畫像,而她當日在趙氏書肆幫助詹文繹,用的可是自己的臉,詹文繹鐵定會認出來,就算詹文繹不知道她全名叫什麽又如何,畫像已經足以決定一切,跟魏霖那麽一匯報,趙氏書肆跑不了,他們所有人居住的小院子也跑不了了啊!最最重要的是,魏霖會知道自己沒死,今後還不知會做出什麽呢!
煩惱歸煩惱,這會兒趙以瀾卻什麽都做不了。詹文繹的事都隻是她的猜測而已,她隻能指望著自己猜錯了。
來到詹文繹家門口時,趙以瀾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她如今是祝三娘的模樣,完全不用害怕,將她該做的事做完,轉頭一走,誰也沒辦法給她找麻煩。事情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發展到她想象得那麽壞,她暫時還是別杞人憂天的好。
院門開著,趙以瀾輕輕在院子門上敲了敲,揚聲道:“詹公子,詹公子,你在嗎?”
她叫了好幾遍之後,從某個小房間跑出來一個人,他看到外頭竟然是趙以瀾,不禁驚訝道:“祝姑娘,怎麽是你?你來找我,可有什麽事?”
他出來的地方是廚房,這會兒已到了準備晚餐的時間,他娘身子不夠好,自然隻能他自己下廚了。
趙以瀾隻當沒看到詹文繹那略顯狼狽的模樣,淡淡笑道:“詹公子,我想來跟你說一件事。”
“祝姑娘請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詹文繹禁不住聲音緊繃。
趙以瀾隻猶豫了片刻,便說道:“詹公子,季二姑娘恐怕不能赴後日之約了。”
“為何,她可是病了?”詹文繹當即緊張地問道。
趙以瀾狠狠心說:“不是,她要成親了。”
“成……親?”詹文繹呆呆地看著趙以瀾,仿佛不能理解這個詞的含義。
趙以瀾道:“我隻是來跟詹公子說下情況的,消息帶到,我也該走了。”
“等一下!”詹文繹連忙叫住趙以瀾。
趙以瀾側頭看他:“詹公子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詹文繹全身上下浸潤在一種名為頹喪的氣息之中,他低聲問道:“季二姑娘……可是心甘情願的?”
趙以瀾的心情比詹文繹也好不到哪裏去,聞言過了好幾秒才說:“是的,她應當很開心。她想要的,是一個堅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如今對方按照她的要求寫下了這樣的一份契約書送來,她又怎麽會不高興呢?”
“一生一世一雙人麽……”詹文繹喃喃道,將自己差點就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他也能寫的。可他知道季二姑娘是商行老板的女兒,家中資財頗豐,他一個窮書生又如何配得上那樣蕙質蘭心的女子呢?
“是啊,這便是季二姑娘一直在追求的。”趙以瀾道,“當初看到詹公子的話本,季二姑娘的心情,大約跟金榜題名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這世間,她並不是孤獨的一人,有人有著跟她相似的想法,而那人竟然還是個男子——季思芳那一刻的狂喜,恐怕沒人能準確猜到。
“季二姑娘……”詹文繹麵露苦澀,他也從未想過,他會跟一位女子如此一見如故,她如此美好,美好到他甚至覺得,產生想要跟她共度餘生的念頭也是一種罪惡。
如今,明月樓雅間之中的暢談不過就是過眼雲煙,季二姑娘回去當她的季府二姑娘,而他,還是一個窮書生,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她一麵了。
院子門口,忽然有個人影現身。
詹文繹正好對著門口,當他看到那個人時,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若不是做夢,他怎麽會看到季二姑娘現身此地了呢?
注意到詹文繹那略有些發直的視線,趙以瀾回頭望去,隻見季思芳正站在門口,定定望著詹文繹。
“季二姑娘?”趙以瀾是真沒有想到季思芳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說好了嗎?她會嫁給寫下契約書的男子,而詹文繹,則不過是她人生之中的一個小插曲,今後或許會再次回憶起來,但過去的,已經都過去了。
“三娘姐姐……”季思芳也沒想到趙以瀾竟然也過來了,一路上鼓起的勇氣瞬間縮了縮,隨即又被更熱烈的期望所點燃。
在三娘姐姐走後,她又想了很多,她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詹公子。她不想要那個簽了契約書卻對她來說十分陌生的男子,她想要的,是這位詹公子啊!她甚至,寧願不要詹公子寫什麽契約書,因為她信任他,她相信即便她什麽都不說,不要求,明白她心意的詹文繹,是能妥善處理好一切的。
知道季思芳是來找詹文繹的,趙以瀾也十分識趣地往旁邊躲了躲,給兩人說話的機會。
季思芳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往前邁了一步,剛剛好進入院子中。
“詹公子,你……你可願意娶我?”季思芳直切主題。她人來到這裏就已經是極不矜持的舉動了,這會兒再矜持也沒用。
詹文繹嘴巴張了張,耳朵通紅,想要點頭,可二人間的差距,就如同鴻溝一般,他怎麽說得出口?
“詹公子,我都已經不顧女兒家的體麵來到了這裏,隻求你給我一個答案。”季思芳悲切地說。她是來了,可她並沒有指望一定能得到些什麽,或許,今日她來這裏,不過就是求一個解脫罷了。
“季二姑娘……我願意的!”詹文繹的聲音起先很輕,隨後便大了起來,“我願意娶季二姑娘為妻!”
刹那間,季思芳笑靨如花,再沒有比她更美的人了。
詹文繹呆呆地看著那美麗的少女,一時間也無法回神,半晌他才說:“我願意娶季二姑娘為妻,我願意寫下契約書,對天起誓,今後我隻會有季二姑娘一人而已。”
季思芳笑得更為開心,卻揚聲道:“不需要。詹公子,我相信你。我……我回去等你來提親,你一定要來!”
主動跟男子“求婚”,到底讓季思芳羞澀得不得了,她說完,便轉身飛快離去。
詹文繹往外追了幾步,又趕緊停住,激動地來回踱步,胸腔劇烈起伏著,片刻之後他臉上又充滿了愁緒。
他想要娶季二姑娘,然而他如今擁有的,並不能給她太多。他若是去提親,都拿不出像樣的聘禮,說不定會被她爹打出來。
“詹公子,你可是在擔憂聘禮之事?”趙以瀾問道。
詹文繹赧然道:“正是。”
趙以瀾道:“既然季二姑娘主動來尋了你,你便安心去提親就好。季老爺對季二姑娘很是慈愛,她會勸得她爹接受你這個女婿的。”
詹文繹歎道:“我知道。隻是……我不願意讓她跟著我受委屈。”
“委屈隻是暫時的。”趙以瀾道,“詹公子,你不是明年要考科舉麽?等你考上,跟著你的季二姑娘便不算委屈了。若你將來能進入官場,節節高升,將來說不定還能為季二姑娘求得一個誥命。這一時的委屈,季二姑娘又怎會受不得?你若怕她受委屈,要做的,是好好準備科舉,將來給她富貴榮華!”
詹文繹被趙以瀾說得有些熱血沸騰,是啊,他如今一文不名,但這不是永久的,他定要考上科舉,給她一個人人豔羨的富貴榮華!
“多謝祝姑娘提點,小生真是三生有幸。”詹文繹揖了一禮,誠懇地感謝。
趙以瀾道:“詹公子能明白便太好了。我這裏有些銀子,便先借詹公子一用,將來詹公子若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記。”
她笑著遞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詹文繹連銀票麵值都沒有看清楚便連忙推辭道:“無功不受祿……”
“這是為了季二姑娘。”趙以瀾笑道,“總要給她最起碼的體麵。”
聽趙以瀾這麽說,詹文繹便不再推脫了。
“不知祝姑娘如何得來這些銀子的?”他接過銀票,看到那上麵的麵值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又想起這位祝姑娘的身份似乎隻是個繡娘而已,也不知這些銀子是哪來的,他若拿了,又是不是會影響到她……
“季大姑娘給的。”趙以瀾笑道,“季大姑娘對自己這個妹妹,一向愛護。”
“原來如此。”詹文繹頓時釋然,隨即正色道,“這便當我向季大姑娘和祝姑娘借的,我將來定會還清這筆欠款。”
“那我便等著看詹公子飛黃騰達了。”趙以瀾微微一笑,“我先告辭了。”
“多謝祝姑娘,祝姑娘和季大姑娘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會謹記在心。”詹文繹道。
趙以瀾告別詹文繹之後便走出了院子,看著遠處天邊那昏黃的顏色,由衷地笑了。她是真喜歡看這種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戲碼,百看不厭。她相信,詹文繹和季思芳這對勇敢的戀人,今後一定能修成正果。
正在感慨,趙以瀾麵前又擋了一人。她抬頭,看到羅銳正攔在她麵前,似有困惑地說:“姑娘,我家主子請你一見。”
趙以瀾一愣:“不知那位公子找我有何事?我……我發誓,我並未將公子在此之事說給詹文繹聽。”
“你問我,我又問誰去?”羅銳道,“還請姑娘不要讓我為難,隨我來。”
“……好的。”趙以瀾哪拗得過他,隻能心中忐忑地跟著羅銳來到不遠處的馬車旁。
羅銳側身一讓:“請上車。”
趙以瀾:“……”感覺要被綁架賣了該怎麽辦?
趙以瀾倒不怕魏霖能認出她來,現在的她根本就是另一個人,要能認出她來可真是見鬼了。就是不知她這身份對魏霖來說有什麽利用價值,竟然還親自召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