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合作二【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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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收起手機, 去洗手間洗臉。
若無其事地走進病房,誠一爸爸也回來了,默不作聲地看著各種單子。
寶樹雖然醒了, 精神並不好,倚在媽媽身上休息。
“快坐下,外麵很熱吧。”妙子媽媽裝作不經意抹去眼角的淚滴,笑著招呼她, 除了紅紅的眼眶,沒有任何異常。
“姐姐——”寶樹怏怏地坐起來,“為什麽哭了?”
“你看錯了……”她慌慌張張地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臉上一片潮濕。
寶樹扶著床沿下了地, 走到她麵前。琉璃半蹲下,輕輕地摸摸他的臉。
“是因為我生病了麽?”他張開雙臂, 努力地擁住她,“你和媽媽都不要哭,沒事的。”
“嗯, ”琉璃把他摟在懷裏,“你當然會沒事的……”
寶樹的身後,妙子媽媽倒在丈夫懷裏, 捂住嘴無聲流淚。
“我們家寶樹會一直平平安安長大的,”誠一爸爸拍拍媽媽的背,“不用擔心。”
琉璃鬆開手,眼裏含著淚,對著弟弟溫柔地笑起來, “我還等著你保護我呢。”
“我答應過的,”寶樹堅定地點點頭,笑容燦爛,“要長得很高很高,保護姐姐和媽媽。”
他伸出小指,勾起琉璃的小指,“我們拉勾。”
琉璃握住他小小的胖胖的手,認真的點頭,“說話算數哦。”
我會保護你,她緊緊摟著寶樹,在心底默默發誓,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
把弟弟抱回床上,琉璃看著誠一爸爸。
“我們出去說吧。”知道女兒想要問什麽,他點點頭,走出了病房。
“醫生說,兒童白血病的治愈率很高,不要太擔心。”他摸摸女兒的頭,這樣安撫她。
“我……”
“我來想辦法,”不等她說完,鬆內誠一就打斷了她的話,“即使想盡一切辦法,我也會找到最好的醫生。”
“我去給阿征打電話,”琉璃定定地看著他,“他會答應我的。”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爸爸的責任,”誠一爸爸摸摸他的頭,“你不該承擔這麽大壓力。”
“說到底,”他的肩膀垮了下來,聲音近乎歎息,“都是因為我太沒用了。”
“如果沒有……”他開了頭,剩下的話卻再也說不下去。
琉璃知道他想說什麽,如果沒有破產,他們一家不會這麽左支右絀。
誠一爸爸這個月一直在聯係過去的朋友,想要東山再起。
結果很明顯,那些所謂的“朋友”,不是避之如蛇蠍,就是落井下石。曾經的商界新秀,變成了別人取樂的工具。
琉璃偶然間見過他深夜回來的場景。醉醺醺的他疲
的靠在妙子媽媽的懷裏,不斷地說“對不起”。
“你是最好的爸爸,”琉璃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堅定不移,“我們是最好的鬆內一家。”
“你也應該相信我,”她看著誠一爸爸的眼睛,“我已經長大了。”
既然自己能夠辦得到,為什麽要讓爸爸把臉扔下來給別人隨意踩呢?
“寶樹是我的弟弟,為他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對不起,琉璃。”誠一爸爸彎下腰抱住她,十幾年沒有流過眼淚的男人,用力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
琉璃埋在他的懷裏,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她一邊抽噎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話:“我們……轉院吧,轉到最好的醫院……”
“我會…努力掙錢,”她哭得一抽一抽,“我們……全家人,都要平平安安……”
“嗯,”爸爸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我們全家人,都會平平安安。”
過了好一會兒,眼淚才止住。這麽大了還在爸爸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已,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快去洗洗臉吧,”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誠一爸爸拍拍她的頭,“我去看看媽媽。”
琉璃去洗手間,被鏡子裏的自己嚇了一跳。
“真是糟糕透了,”伸出食指抵在鏡麵上,她自嘲道:“眼睛都腫成這個樣子了。”
走到樓梯口,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赤司征十郎打電話。
“您好,我是赤司征十郎,有事請留言……”
“您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您……”
打了三次都沒有人接,琉璃有些焦躁地掛了電話。
靠著牆慢慢向下滑,坐在台階上,她的頭枕在膝蓋上,思考要不要去赤司大宅。
眼睛又酸又疼,琉璃伸出右手,把有些涼的手背捂在雙眼上。
鈴聲突然響起來,以為是阿征打過來的,她想也不想的摁下通話鍵,急切地開口。
“阿征,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寶樹生病了……”
“我是跡部。”被錯認為另一個人的跡部景吾回答。
“對不起,”琉璃放下右手,看看手機屏幕,有些尷尬地道歉,“我沒有看來電顯示。”
“你的聲音怎麽了?”聽到少女沙啞的聲音,他問道。
“我沒事。”她歎了一口氣,不想多說。
“那寶樹怎麽了?”他接著問。
“急性髓細胞白血病……”每說出一個字,心情就愈發沉重。
“你……”跡部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才好。
“我撐得住,”琉璃勉強笑笑,“不用擔心我。”
“阿征”這個名字,能和琉璃身邊親友對應起來的隻有赤司征十郎,寶樹生病了,打電話請他幫忙……
“赤司君可能不在國內,聽說赤司先生有意讓他接手一部分國外產業。”跡部告訴他。
“這樣啊,”琉璃無奈地扯扯嘴角,“多謝你了。”
“忍足的父親是日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血液科的主任,”不忍心聽到她語氣裏的難過,跡部景吾在腦海搜尋了一遍合適的醫生,“我幫你聯係他。”
琉璃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合適。
“對不起……”她把臉埋在膝蓋裏,又是愧疚又是不安。
如果我能爬得更高,爬到最高點,就不需要在麻煩任何人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依賴別人。
右手重新遮住眼睛,“拜托你了……”
一聽這句話就知道她又走進了死胡同,跡部無奈地歎氣。
“我非常希望,你能依賴一下我。”
琉璃沒有回答,兩個人沉默著,傾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她默默掛斷了電話。
琉璃整理好心情,微笑著走回病房。
“我們先回家吧,”她抱起寶樹,“收拾一下住院要用的東西,一會兒去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回到家,一家人強顏歡笑,有些倉促的收拾東西。
琉璃心不在焉,爸爸心事重重,寶樹怏怏不樂,妙子媽媽反而是最正常的一個。
“毛巾,牙刷,襪子……”她一遍一遍地檢查,指揮著其他三個人東奔西跑。
母親,果然是世界上最堅強的人。
坐出租車趕到日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琉璃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
他的眼睛一直停駐在琉璃身上。
“我帶你們去見忍足醫生。”兩個人禮貌的像鬆內夫婦問好後,轉身走進醫院。
誠一爸爸疑惑的眼神在跡部景吾和琉璃之間轉了一圈,琉璃心虛地偏過頭。
“謝謝你,跡部君,謝謝你,忍足君。”父母抱著寶樹走進忍足醫生的辦公室之後,站在外麵的她深深彎腰鞠躬。
“沒事,沒事,”忍足連連擺手,“弟弟最重要。”
看著跡部景悟凝重的臉色,他趕忙開溜,“你們先談,我去買瓶水。”
兩個人麵對麵,相顧無言。
“我說過,”跡部的手指輕輕撫上她有些紅腫的眼睛,“,你可以試著依賴我。”
琉璃垂下眼,微不可查的點頭。
跡部走到旁邊,和她並肩站在走廊的牆邊。他抬起手,攬住了她的肩頭。
等到住院事宜安排妥當之後,跡部和忍足才離開。
爸爸和媽媽都忙得不可開交,琉璃去送他們。
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琉璃,”跡部搖下車窗笑看著著,“等你有空,我們去吃火鍋。”
“好啊,”她揉揉眼睛,“有空就去吃。”
下午七點,琉璃坐在咖啡廳的角落,宮野亞理繪如約而至。
她比半個月前看到的,還要消瘦蒼白。
“父親已經找了好幾個真言宗、曹洞宗、天台宗的大師,”她一坐下就緊緊盯著琉璃,“我該怎麽做?”
半個月前和柳生真弓的短暫會麵,琉璃告訴她:“請幫我向她轉告三個詞語:浮舟,寄生魂,和尚。”
“不需要告訴她是誰說的,隻要轉告就好了。”
宮野用了半個月,小心翼翼地尋找日本高僧,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鬆內琉璃,是她僅存的救命稻草。
琉璃把包裏的木盒放到桌子上,“江戶時代法師畫的符,你到時候把它轉交給真言宗的大師,他們自然會用。”
“然後呢?”她把木盒牢牢地抓在手裏,急切地問。
不同於之前,係統已經可以離開宮野單獨行動了。她甚至感覺自己在被它慢慢吞噬。
“去京都……”
兩個人商量了很久,走的時候,宮野亞理繪如釋重負。
“轟隆”一聲,天色黑沉,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
琉璃聽著劈裏啪啦的雨聲,打給佐佐木晴。
她已經等不到明天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報複係統。
我要讓它屍骨無存,她看著滑下透明玻璃的雨滴,陰沉沉地笑起來。
“你能現在趕到我在的咖啡廳麽?具體位置在文京區……”
佐佐木晴冒著大雨趕過來,裙子濕了一大半。
“請原諒我的任性,”琉璃托著下巴,輕輕柔柔地笑,“我等不急了。”
“時間定在兩天之後,怎麽樣?”她笑著提議。
“會不會太倉促了?”佐佐木晴有些不讚同。
“兩天和兩百天,風險都是一樣的,”細白的手指一圈圈地繞著長發,她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你可以全身而退,我可是拿命去拚呢。”
看著這樣的鬆內琉璃,佐佐木晴默默離她遠了一些。
對她的舉動,琉璃並不在意。悠哉悠哉地剝開一顆潤喉糖放進嘴裏,任薄荷的清涼彌漫在口腔裏。
“怎麽把它騙出來?”編號004266問。
“用鬆內琉璃上輩子的記憶,換我過去的記憶。”她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它會同意的。”
“希望你把握好機會偷襲成功。”
“贏了你大獲全勝,輸了搭進去的也隻是我,”琉璃眯著眼睛笑起來,“不要求別的,你隻需要保證在我拿到記憶之後,讓鬆內琉璃活著。”
“怎麽樣?”她篤定地看著004266。
“成交!”它點點頭。
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但琉璃知道,她和係統之間的契約生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浮舟是源氏物語的一個人物,被妖怪附身尋死,後來妖怪被和尚趕出來了。
係統和本世界的人簽訂契約被法則認可之後,其實存在就相當於妖怪
琉璃就是借這個讓宮野自己去找有名的和尚。
emmm你們看到勝利的曙光了麽?就在前方啊前方!
今天收到了不想入非小天使的長長的評論!超開心!
目前一天一更,我要去前文捉蟲或者小小修文,不要管更新提示_(:3」∠)_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