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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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編號004266, 琉璃撐著咖啡廳借的雨傘回了醫院。

    寶樹下午又做了一些檢查,今晚就要住院。

    誠一爸爸和琉璃要上班,妙子媽媽身體又不好, 在女兒的堅持下,她同意請一個護工。

    “姐姐……”琉璃哄寶樹睡覺的時候,被他輕輕抓住了手指。

    “怎麽了?”琉璃向上拉拉薄毯,低下頭看著他。

    “我會好的, 對不對?”終究是個孩子,他的恐慌顯而易見。

    “你會好的,”她親親他的額頭,“雖然治療的時候會疼, 但一定會好的。”

    她的眼睛,即使在夜裏, 也明亮得不可思議。

    寶樹咧著嘴,抱著她的手笑起來。

    她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小被子,寶樹拉著她的手, 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高橋良子去醫院接琉璃的時候,一路都在偷瞄她。

    “前麵是紅燈——”她無奈地提醒。

    “哦哦!”高橋趕忙刹車。

    “寶樹他……”她猶豫再三, 開口問。。

    “急性白血病。”經過一整天,琉璃已經能比較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太、太突然了!”她嚇了一跳,“要不……我們再請一天假?”

    “不需要,我現在很冷靜。”她很清楚,高尾弘一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看中這個專輯,比琉璃自己更甚。

    更何況,她想要賺更多的錢,讓寶樹享受最好的醫療條件。必須要跑得更快,爬得更高。

    賺錢,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不需要回休息室,”到了事務所,琉璃抬腳就往錄音室走,“我準備好了。”

    在那裏等了十幾分鍾,高尾弘一和高杉先生也到了。

    “沒關係,狀態可以慢慢調整,唱不好也沒關係,不要灰心。”高杉先生安慰她。

    琉璃點點頭,走進錄音室。

    “這是……”她一開口,高杉驚訝地轉頭看向高尾先生。

    “別說話……”他扶住耳機,仔細聽琉璃的聲音。

    琉璃唱完,額頭上滿是汗水。這首專輯主打歌《moon》有很多高音,她必須十分努力才可以收放自如。

    “太棒了!”高尾弘一拿起麥克風大笑起來,“驚豔!足夠讓人驚豔!”

    “真的……好聽,”高橋良子眼淚汪汪地摘下耳機,又哭又笑,“明明琉璃小姐唱歌時感情很克製,我聽著卻覺得很難過。”

    “明明很平淡,”高杉先生也點頭,“歌聲裏卻感受得到笑容之下的枯澀呢。”

    琉璃走出錄音室,高尾先生遞給她一瓶水。

    “我還以為你今天還會低迷呢,”他滿意的連連點頭,“畢竟這是年輕歌手的通病了。”

    “我可不敢一直低迷下去……”她微笑著回應。

    她必須要一直一直贏,即使為了寶樹,她也要贏。專輯的錄製工作,必須要加快。

    “我覺得可以錄下一首了。”她喝了幾口水,隨意擦擦汗,告訴高尾先生。

    “不要逞強,我們可以慢慢來。”高杉先生以為她是因為好勝,想要彌補昨天。

    “可以,”高尾先生示意工作人員,“準備第二首的錄製。”

    “兩首歌的風格完全不同,”他提醒琉璃,“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麽好的狀態。”

    “我可以。”她平平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嗯。”高尾弘一滿意地點頭,他很喜歡這樣的孩子。足夠自信,也足夠冷靜。對未來永遠都有著明確的目標和規劃,然後,堅定不移地向前走。

    如果說有人認為《moon》是因為曲風和她的首張單曲《聽見》相似,所以鬆內琉璃駕輕就熟的話,這首歌《我記得》,能完全顛覆眾人對鬆內琉璃的既定印象。

    在此之前,高橋良子從沒有想過,嬌嬌弱弱溫溫柔柔的鬆內琉璃,唱搖滾可以如此有爆發力。

    獨屬於少年時期的空虛和茫然,在歌聲裏顯示得淋漓盡致。她甚至聯想到自己從群馬來東京打拚的第一年,下著雪的冬天裏一個人走回出租屋的那個晚上。

    “我數過路過的燈火”

    “我握著手心的糖果”

    連腳印,都隻有一個人的。

    世故如高杉先生,也情不自禁地紅了眼眶。

    “有的人,注定與眾不同。”他拍拍手,這麽感歎。鬆內琉璃的聲音,真是上天送的禮物。

    “照這個速度,進組前就能錄完了。”高橋良子喜出望外。

    因為曲風和感情的巨大差異,第三首歌錄製了三個小時完成,即使這樣,大家也非常滿意。

    從錄音室出來,琉璃異常疲憊。精神緊繃了四個小時,她有些吃不消。

    回到休息室,她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高橋良子已經買好了午餐,把便當盒輕輕推到她麵前。

    不等她勸,琉璃自覺打開了便當。

    “琉璃——”高杉先生敲敲門進來,“《vivi》雜誌想要邀請你拍一期雜誌封麵,有興趣麽?”

    高杉先生對琉璃很放任,作事一般都會征求她的意見。琉璃不喜歡參加綜藝節目,他也不強製。廣告和代言的選擇,也非常穩妥。

    “《vivi》是相當火爆的時尚雜誌,走時尚白領和輕熟女風……”

    “可以。”不等他說完,琉璃放下筷子,點頭。

    “那好吧,我去回複。”沒想到今天這麽幹脆,他本來想了很多話準備說服她的。

    七月十六日下午三點,錄完了專輯的最後一首歌。

    “好好休息一下,”中澤主任笑得合不攏嘴,“明天就要拍電影了呢。”

    回到休息室,她借口要休息,支開了高橋良子,給宮野亞理繪打電話。

    “做個交易吧。”琉璃知道係統已經覺醒,開門見山。

    “琉璃想我了麽?”它甜膩膩地喚她,“可惜我在京都,見不到你呢。”

    “鬆內琉璃還活著,在這個身體裏。”她麵無表情地投下重磅炸彈。

    “你在說謊——”想起幾天前說著“請你消失”的那雙眼睛,它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我隻是想做個交易而已,”琉璃扯出諷刺的微笑,“把寶樹治好,我把她的靈魂給你。”

    然後,她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回東京。”它急躁地飛來飛去,命令宮野。

    “我要待在京都。”她毫不退讓。

    “我說,回東京——”係統陰慘慘地盯著她。鬆內琉璃還活著,她的靈魂還存在,意識到這一點,它想要立刻回到東京。

    “我—不—回—去——”承受著比平日更暴烈的深入靈魂的電擊,她咬牙不鬆口。

    宮野亞理繪不管怎樣都要堅持待在京都,即使係統加大了懲罰力度。

    沒有實體的係統等不下去,索性自己在沒有宿主陪伴的情況下回到東京。

    宮野疼得翻來覆去,全身都濕透了。昏昏沉沉的她盡全力推翻椅子,女傭聞聲趕來。

    “讓母親…帶上那個木盒,”她咬著舌尖保持清醒,“去…去寺廟……”

    琉璃給佐佐木晴打了電話,笑盈盈地告訴對方。到了現在,她反而不害怕了,還有心思睡了一覺。

    “我要見琉璃。”係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眼神暴虐又冷酷。

    “可是她不想見你。”琉璃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地笑笑,低下頭裝作玩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宮野已經到了寺廟,被母親扶著躺在榻榻米上。

    好幾個大師開始隔著屏風念經。

    “我同意了,”係統突然笑起來,“你把琉璃還給我,我就不弄死你的弟弟。”

    “你要讓他恢複健康,我才會答應。”

    “先讓我檢驗真假再說——”它斂起笑容,突然出手。

    有什麽東西鑽進腦海,肆意衝撞。琉璃捂著頭,痛得從沙發上跌下來。

    好像有個鋸子,正在緩慢又細致地把靈魂鋸成兩段。被撕開的感覺如此清晰,她甚至覺得疼痛從頭上一直輻射到全身。

    她趴在地上,冷汗直流,全身顫抖,雙手死死地揪住地毯,痛到開始幹嘔。

    眼前發白又發黑,一切映入眼簾的東西都開始扭曲,變形,傳入耳朵裏的聲音也忽遠忽近。

    她強迫自己抬起頭,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滿室幽藍中呈現灰白色的,鬆內琉璃。

    琉璃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琉璃前輩,醒醒,琉璃前輩……”再次醒來的時候,頭還是疼得快要裂開一樣,眼皮沉重得像綁了鉛,全身疼得厲害,沒有一絲力氣。

    “誰…”琉璃的嗓子火辣辣地,還泛著極濃重的血腥氣,一出聲好像刀子在聲帶上刮。

    “誰贏了……”她艱難地轉過頭,看著喚醒自己的佐佐木晴。

    “我贏了。”即使穩重如004266,臉上也全是喜色。

    它的損失確實不大,雖然身形縮小了一大圈,臉上也有很多血痕(並不知道連實體都算不上的係統為什麽會有血痕)。但看它的臉色,收獲頗豐。

    “對了,”004266指向她旁邊灰白得近乎透明的鬆內琉璃的靈魂,“她快要消失了,你們告個別吧。”

    琉璃很焦急,卻隻能緩慢地一點也不優雅地坐起來,甚至能聽得見每一根骨頭的哀嚎。

    她把手伸向鬆內琉璃,卻發現剛碰到對方的手腕,那裏就變成了細碎的光點,輕盈地飄散在空氣中,然後消失。

    她急切地想要抓住那些光點,卻發現是無用功。

    “又見麵了,阿婧……”鬆內琉璃摸摸她的臉頰,又有光點飄散在空氣中。

    “哭什麽呢……”一滴眼淚穿過她漸漸消散的指尖,她的臉上漾出溫柔淺笑,“我這麽好的人,是注定要成佛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jj吞了我的有話說!

    我之前寫了好多打鬥場麵,把粒子炮,時空亂流,時間裂縫都搬出來了

    些的時候心頭血都要嘔出來,寫完了感覺【這是什麽鬼玩意!】

    求助基友 基友說,你寫的是瑪麗蘇

    我……

    對啊【拍臉!】我寫的是瑪麗蘇,要邏輯幹嘛!瑪麗蘇就是最大的邏輯

    於是,變成了這樣【之前說過我的智商寫不出什麽恢宏壯闊的,我放棄治療了】

    emmm明天收個尾,然後開始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