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叁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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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宮算不得什麽大門派,高手也不多,有那兩三個還是十七用盡渾身解數拐回來的。高人自然是脾氣怪異,十七也由著他們,關鍵時刻用來鎮場子倒也不錯,所幸年輕一輩也有幾個天賦頗高的,也不至於青黃不接。看著小一輩逐漸成長起來,十七心中也十分欣慰,他在這修仙界算不上什麽大能,但他有紫胤為友,紫胤瞧不上十七那手丟人的劍術,卻又對此十分惋惜,故而一有時間就督促十七練劍,如今他的全部本事加起來,也算是處於中遊了。再者說純陽本就不出風頭,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隱世門派,雖沒什麽名聲,倒也清靜。
風琊那之後倒是經常來純陽走動,用的借口自然是要與十七商議正事,純陽弟子也大多都認得他,隻不過這個所謂的掌門親傳弟子與純陽的畫風太不一致,所以有人對風琊也有所質疑。畢竟純陽別的不說,外表是必須要帥的,而且要帥裂蒼穹,風琊雖說容貌還算過得去,但比起有衣服和背景加成的純陽弟子,他還是略遜一籌。
十七聽聞流言後,對風琊好一頓嘲笑,惹得這位貪狼祭司差點發火。
然後風琊就乖乖換好幹淨衣服刮了胡子打理了頭發,看起來沒那麽邋遢了,真是可喜可賀,由此看來,貪狼祭司還是很尊師重道的。
而沈夜在那過後也來過兩次,二人就如何不著痕跡地坑害心魔一事進行了深切及深入的討論,隻可惜沈夜本就事務繁忙,還生怕礪罌瞧出端倪,故而以後就由風琊和瞳代勞了。
風琊最喜歡跟十七講的事情就是曾經的謝衣如今的初七如何如何,他本就與謝衣不對盤,一起共事時沒少互相掐架,如今謝衣變成這幅模樣,風琊在嘲諷之餘也有些唏噓,言語見還慶幸自己當時幸好沒拜沈夜為師。
十七聽了,照舊一巴掌糊過去說沈夜本來就看不上你,然後風琊聽了就又炸毛說要斷絕師徒關係。
一場鬧劇最終以十七的冷哼劃上句點,最後師徒二人的話題又轉到最新的製毒方法上。下了界後風琊發現了不少流月城沒有的藥材,便徹底放飛了自我,除卻正事時還能見人影,其餘時間一直在外麵亂跑,致力於做出各種各樣突破下限突破自我的毒/藥。
十七非常痛惜因為沒有自己的教導導致風琊越長越歪,前兩日風琊一臉興衝衝跑到他臥房,抬手便放出了幾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兒,渾身粘粘糊糊散發著極為詭異的氣息,最主要的是,長得醜。
他嚇了一跳,風琊卻毫無所覺。這位貪狼大人對於自己的新作滿意得很,沒等十七說話就開始巴拉巴拉講個不停,從原理講到這魔偶2.0身上的毒素構成,再從靈力回路講到毒物的相生相克,特別煩。
穆道長跟風琊有本質上的區別,科學狂人的事情他向來不感興趣,聽風琊念叨這些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更何況風琊擾了他的安眠,讓他十分不爽。
他不爽就不想讓別人爽,風琊被他攆回流月城幹活,順便讓他帶走了好不容易分離出來的魔氣,魔氣裏加了料,由紫胤真人和七殺祭司提供。原本身份是個現代人的十七陰陰一笑,準備讓心魔嚐試一下什麽叫做吸毒,什麽叫做上癮。
紫胤真人一直不是很讚同,他覺得十七此舉有失磊落,後來被十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總算是被說服,幹上了坑害心魔的勾當。這些年十七在各大修仙門派刷足了好感度,為的就是以後給流月城鋪路,閑暇時他也暗自唾罵自己果然腦子有坑這麽多年還把自己綁在流月城身上為其勞心勞力累死累活,但抱怨過後他又幹勁十足,簡直槽點無數。
而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又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
華山純陽,這個名字也許許多人沒有聽過,但提起它的掌門,這些人便會恍然大悟了。
青岩真人,劍修,與禦劍第一人紫胤真人是好友,聽聞天墉城新上任的凝丹長老是他義子,也是個年少英才。
提起這位真人,有人說他性情高傲,有人說他仙風道骨,還有人說他平易近人,但總體也離不了‘高手’二字。
十七聽到這些傳聞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不是那些人瞎,而是他裝逼裝得好。
玩遊戲的時候,他單修氣純,後來因為要和朋友打競技場就又修了劍純。朋友在他手法練好之後,特地囑咐他換了老白發入門裝,還特意陪他去刷了唐門會戰的掛件,站在競技場地圖裏,敵人一看他就是個有故事的老劍純,有人甚至看到這身打扮就直接退了地圖。
從那時,十七就深諳裝逼如風的道理,而且這種事情要有個度,裝逼過頭就會適得其反,所以要在裝逼的同時讓別人看不到你在裝,不要流於表麵,要圓潤自然。
如此,一個合格的純陽就練成了,而此番,本來就左右逢源的十七刻意塑造自己的形象,旁人見了定會有極好的印象,久而久之,名望自然也就上來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勢頭發展,心魔那邊也不隻能靠蒙騙,偶爾也會找那麽一兩個匪窩投些矩木枝,不引起旁人注意,用以安撫礪罌。十七倒是有愧疚之心,但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也就隻能硬著頭皮上。隻是這事兒可不能讓紫胤知道,至少不能讓他現在知道。
那位道長可是正道,心中自有正氣,這種事情絕對為他所不齒,若是讓紫胤知道,那可是極為不妥了,如今,並不是個好時機。
如此相安無事過了一段時間,心魔也頗為安分,但沈夜仍有些煩憂。雖說這邊暗自削弱心魔勢力,但心魔核心藏匿於矩木之中,他也對其束手無策,尋找多年也毫無進益,隻此一點,便能讓前麵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
十七也為此思忖許久,如今剛剛有些頭緒,他近些日子都呆在純陽並未出行,過些時候恐怕又要出門一趟。正想著,門外卻有弟子來報,說有人尋來,點名要找青岩真人。
“哦?”十七略顯疑惑,若是他的相熟之人,早就直接來尋了,其他需要拜謁山門的,也多是其他門派的小輩,這會兒他也想不出來的人到底是誰。
“來人可說了名姓?”
“那人身無半點修為。”前來通報的守山弟子躬身應道:“他說自己名為陸小鳳,找掌門有急事。”
陸小鳳?!
十七聽罷頓時有些驚訝,他與那人也隻是泛泛之交,想來也有六七年沒見,沒成想那陸大俠居然能找到此處?恐怕與唐淩也脫不了幹係——畢竟陸小鳳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唐淩卻是知道的。而唐淩對花滿樓也言無不盡,故而……
“請他去偏殿。”十七起身道:“好生照看,我隨後就到。”
“是。”
陸小鳳雖說武藝高強,但經曆千難萬險來到這華山之巔本就耗費了極大的經曆,山頂寒風逼人,他差點就被凍成了死鳳凰,眉毛與胡子上掛著冰淩,看起來可憐極了。
那守門弟子回去通報,過了一會兒還未出來。陸小鳳裹緊了披風棉衣,哆哆嗦嗦縮成一團,生怕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如此過了片刻,那弟子方才緩步而來,打了個稽首方到:“閣下請隨我來。”
陸小鳳這時才算是鬆了口氣,他跟著那弟子換換踏入純陽山門,一路上雖說因為心中有事並未留意此方景色,卻也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純陽比之多年前也改變不少,其他不說,光是太極廣場就足夠讓人驚歎了,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是十七與純陽弟子們一手造出來的,自然是用了心。
須臾之間行至偏廳,那弟子一躬身便去給陸小鳳沏茶。門派內有護山大陣,自然不似外界那般寒冷,陸小鳳坐在椅上,脫掉被雪水洇濕的披風和棉衣,總算是舒服不少。
這間偏廳不大,除卻兩方桌案和四張座椅外,便隻有正前方的香案最為顯眼。爐內插了三炷香,煙霧嫋嫋,聞起來頗為怡人,其上掛著一幅卷軸,上書一字為‘道’。筆鋒蒼勁,看起來極為灑脫疏狂,不像是修道之人,反倒有幾分狂士的意味。
陸小鳳不知,這字正是如今純陽的一位客卿長老所書,那長老以酒入道,可算是個極為狂放的人物。
正打量著,陸小鳳便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回首望去,卻在看到來人之時,不由自主愣了神。
“許久未見,陸兄可還安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裏的電腦用著真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