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妖顏惑眾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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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書房。

    “赫連哥哥, 就是這裏了, 玉靈果肯定就在裏麵。”白煙一卷, 兔子立刻變幻成身穿湖藍色留仙長裙的清麗美人兒, 秀發隻用條緞帶係在腦後,臉龐白淨如玉, 簇彎的眉, 那雙眸子在看見來人後立刻帶上了驚喜和羞意,本來冷冰冰的麵容也柔化不少, 唯一有些突兀的大概就是她腦袋上那兩隻毛茸茸的獸耳了。

    白韞忍不住皺眉, “怎麽回事?你的法力連人形都不能維持了嗎?”眼底掠過顯而易見的慌亂情愫,白靈立刻張口解釋道,“赫連哥哥,我聽你的話, 沒有進去, 隻是這門打開的時候就有道禁製, 所以才…”

    “好東西總要有人守護, 禁製是針對妖魔的,對**凡胎沒用, 難怪以前蕭陵進去的時候沒事, 換成你卻被吞了妖力。”指尖彈出縷光團, 絲絲縷縷的紅線纏繞,兔耳朵先是一點點變短,最後徹底消失掉,白靈摸了摸自己發頂, 抬頭剛要露出笑意,看到白韞接下來的動作卻又忍不住了瞪大眼睛,隻因為那隻手已經放在門側的詭異圖騰上。

    那是朵黑紅色的花,花瓣卷曲,嚴絲合縫地包裹在一起,讓人忍不住好奇裏麵會不會藏著什麽東西,明明是冰冷死物,這會在青年手下卻仿佛活了一般,馥鬱而甜膩的香氣在室內彌漫開去,這味道來得有些突然,白靈頓時緊張起來,“赫連哥哥,你沒事吧?這東西很邪門,我剛才就是不小心碰到它才會被吸掉妖力的。”

    白韞抽回手,食指指尖有一點猩紅色,顯然是被什麽東西給刺破的,那小塊皮膚就像倒了腐蝕性液體上去,慢慢冒起綠色的霧氣,看起來猙獰可怖,但很快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再看不出絲毫受傷痕跡。

    “想跑?”順著視線看過去,白靈一下注意到了白韞手裏捏著的那隻蜘蛛,尖利牙齒若隱若現,上麵還掛著血絲,顯然就是之前害得赫連哥哥受傷的罪魁禍首,身子有卵石大小,幾條毛絨絨的觸腳正不斷撲騰掙紮,口吐人言,咒罵不斷,“死狐狸,臭狐狸,還不趕緊放開我,你信不信我當著你的麵把這笨兔子給…”

    後麵的話猛然變成一聲哀嚎,隻因為它有條腿被生生扯斷了,雖然四肢很快又能再長出來,但那種疼痛感卻是真實存在的,之前還張牙舞爪的家夥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即使做出這種殘忍之事,白衣公子嘴角依舊帶著笑意,紅唇輕啟,語氣溫柔不過,“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眼珠一轉,蜘蛛臉上竟出現了人性化的表情,識時務地喊了好幾聲大王,然後趁著白韞不備突然掙脫出來,張嘴重重咬在他虎口處,剛要開溜,那人卻像是知道它的意圖,帶血的那隻手狠狠掐住肚子,這次沒等它再開口,腦袋和身體就已經分了家,綠色粘稠的漿液濺射出來,有幾滴落在白靈手背。

    藍衣服的小姑娘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錯愕,“赫連哥哥?”下一刻視線就被對方手上的傷口吸引了,這次顯然比之前還要咬得更狠,幾乎能看到內裏的森森白骨,白靈手忙腳亂拿袖子擦拭,眼圈也開始發紅,惹得白韞有些無奈,另一隻幹淨的手伸過來,彈了彈她腦門,“靈兒,你是不是又忘記了?我是妖,這點小傷用不了多久就能好。”像是映證白韞的話,那處果然慢慢開始愈合。

    想到自己似乎又幹了件蠢事,白靈紅著臉別過頭去,視線觸及牆壁上那個已經發生變化的圖騰,語氣難掩詫異,“奇怪,赫連哥哥,你看這花怎麽突然枯萎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之前還十分飽滿的花瓣像是瞬間失了水分,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五指一抓,那花直接化成粉塵飄散在空氣裏,“這是鬼蛛花,鬼蛛的棲息之所,主人一死自然沒了養料來源,靈兒,你就在外麵守著,我一個人進去,若是有什麽異動立刻傳音給我。”

    “赫連哥哥我……”白靈張了張嘴,本來要再爭取一下,但想到自己連隻小小的蜘蛛都對付不了,而且現在法術失了大半,就算跟在對方身邊也隻是徒添麻煩,眼神隨即黯淡下來,點頭道,“那好,你萬事小心。”

    密室門緩緩合上,白韞隨手召出幾團狐火照亮通道,構造倒是沒有他想象中那麽複雜,幾乎是一條筆直的路,兩旁石壁上刻滿了奇怪字符,佐以圖畫,最初那副是隻通體雪白威風凜凜的獸,腳下踏著祥雲,從體態和身形上看起來很像獅子,偏偏背負雙翼,腦門上還生有兩隻角,顯然是傳說裏白澤的原型,當朝將之奉為神獸,會在這兒看到自然也不奇怪,第二幅似乎是白澤犯了什麽錯被貶到人間,投胎轉世變成稚嫩小童,長大後與一貌美女子相戀,然後亂世稱王,一舉建立起蕭氏王朝。

    這麽看過去,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唯一引起白韞注意的便是最後那副畫上白澤曆劫期滿飛升仙界時偷偷交給妻兒的那枚果核,下意識讓他聯想到自己尋找了兩年之久的玉靈果,最後那副畫盡頭便是道石門,左側有個凹槽,顯然是要放入什麽東西才能開啟,不過這些僅僅對普通人才有用,白韞隻掐了個訣便輕鬆穿了過去。

    內裏竟別有洞天,中間是個天然形成的冰窟,霧氣繚繞,一株光禿禿枝幹糾纏的樹被封存在透明冰層,頂上綴著的那抹紅色顯得愈發豔麗,白韞眸色沉了沉,飛身掠過去,指尖剛要觸碰到冰麵卻被股不知名的力量給彈開了,接連後退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胸口像是被巨石碾過,嘴角直接溢出血絲來,也怪自己看到玉靈果太過高興,壓根沒有防備,要不然也不至於受傷。

    正覺得懊惱,寂靜的石室裏突然有笑聲回響,緊跟著便是道嘶啞男聲,“我道是誰,原來闖進來一隻不怕死的小狐狸,這玉靈果可是本君先看上的,你若現在離去…”後麵的話被淡淡打斷,“如果我執意不走呢?”白韞本來就是為了玉靈果來的,這會東西已經近在眼前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棄,何況他也好奇,敢自稱本君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那聲音沉默兩秒,陰惻惻開口,“不走?那你就把命留在這兒,我正愁缺一顆妖丹做補藥。”

    寒潭開始冒泡,鎖鏈嘩啦啦作響,一條黑色巨蛇猛然從裏麵躥出來,體型比青芷還要大上足足兩倍,身上鱗片黑得發亮,稍微動一下便激起數道水花,冰柱也被連根折斷,像是下了場雨,最顯眼的還是它腦袋上那兩隻細長小角,顯然並不是蛇,白韞可不記得有什麽蛇會長角的,正覺得詫異,那東西已經刮起陣罡風,轉瞬間就滑到了他麵前,尾巴卷住他腰身,一點點纏繞收緊,腹部被擠壓著,呼吸也慢慢變得困難。

    白韞眸色沉了沉,兩隻手悄無聲息獸化,尖利的指甲泛著鋒銳寒光,眼見下一刻就要在蛇皮上劃出幾道傷來,之前還凶神惡煞的巨蛇對上他眼睛卻突然間變了副模樣,碩大的蛇頭一歪,赤色豎瞳裏滿滿的癡迷之色,猩紅的信子吐出來,沿著衣襟往上遊移,眼見就快接觸到脖頸處細嫩肌膚時卻被身上傳來的疼痛刺激得麵部皺成一團,尾巴也鬆開了些許。

    巨蛇顯然很固執,緩過神來立刻又將獵物纏得緊緊的,那雙大眼裏有委屈神色一閃而過,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挨了這一下,白韞被攪得有些不耐煩,那隻手加重力道,又在舊傷處重重按下去,絲毫沒留情,更多的粘稠血液湧出來,巨蛇這回總算忍受不住鬆開了他,黑霧一閃,麵前突然多出個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來。

    白韞身高並不算矮,但跟這人相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那身黑衣看不出來是什麽材質,腰帶係得鬆鬆垮垮,露出大片胸膛,連淺褐色的兩點都若隱若現,皮膚很白,是那種久未見陽光的白,這會上麵印著道突兀的血痕,像是雪地上的紅梅,足以讓某些定力差的人獸性大發。

    應該慶幸這家夥是妖,而且實力還不俗,要不然恐怕早就被人抓去當了鼎爐,麵龐也生得十分陰柔,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深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風情,可惜一開口就把形象破壞得幹淨,白韞微不可查皺了下眉,那人卻以為他沒聽清,耐著性子又重複道,“美人兒,你家住何處?可有婚配?對伴侶有什麽要求?”

    “閉嘴,你很吵。”就這麽簡簡單單幾個字直接把他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順著白韞視線看過去,男人本來有些黯淡的紫眸頓時一亮,封在冰層裏的玉靈果直接被他連根拔起來,唇角微揚,“美人兒,你想要這個對吧?我可以給你,隻要你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後麵的話被不耐煩掐斷,“赫連玉,對揚言要殺我的人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你可以鬆手了。”光聽這話離淵就知道自己惹了禍,訕笑道,“我那不是沒看到臉嗎?如果早知道是個大美人兒我肯定…對了,我還沒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吧,我叫離淵,離別的離,深……”

    “不用了,反正以後也見不著。”離淵臉上笑意僵硬了一瞬,很快又調整過來,直接把白韞指尖已經觸碰到的那枚豔麗紅果往儲物袋裏一扔,耍起無賴,“這玉靈果對你很重要吧?讓我猜猜看,我剛才抱著你的時候感覺到你身上有股寒氣,玉靈果屬火,極陽之物,所以你是想用它來克製寒氣對吧?我們談筆交易吧。”

    白韞壓根懶得理他,隻拿大拇指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絲,本來這麽點小傷完全可以自行愈合,偏偏今日正好是十五,臨近月圓,他身體也開始變得虛弱起來,加上剛才強行調動妖力直接讓寒毒發作的時間提前了,注意到對方擦拭嘴角的動作,離淵頓時緊張起來,哪還記得什麽交易,立刻伸手攬住他腰身,輸送過去法力,本來是好意,哪知道自己修煉的功法屬陰,直接成了那股寒氣的養料,不僅沒幫上忙,反倒弄得對方臉色越發蒼白。

    見過傻的,還真是沒見過傻成這樣的,眼見那人還要繼續動作,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白韞幹脆把他推到一邊,眼神更冷,“說吧,你的條件,到底怎麽樣才肯把玉靈果交給我?”

    白衣青年側身站立,臉頰沾著幾粒冰晶,連睫毛都覆上一層寒氣,襯得眼角那顆淚痣更加動人,那雙狐狸眸半眯著,微藍的瞳色,散發出衝天妖氣,偏偏臉上表情卻極淡,兩相對比更顯得誘惑力巨大,讓人忍不住想把他冰白的薄唇吮成豔紅色,看著那雙眼睛裏染上□□色彩,渾身上下都沾滿自己的味道,甚至是某些更惹人遐想的液體。

    “我的條件……”瞳孔收縮,離淵極力控製了才穩住心神,那雙紫眸裏有精光閃過,食指落在朱紅唇瓣上,笑得妖孽,“其實也不難,親我一下,隻要你親我一下我立刻就把它給你。”雖然清楚自己這麽做很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奈何心裏麵的**終究占據了上峰,反正直接送出去那人也不見得會感激自己,還不如想辦法謀點福利。

    在遇到白韞之前,離淵本來喜歡樣貌清純性格柔弱的女妖,這會擇偶標準卻悄無聲息發生了變化,冷冰冰的大美人兒征服起來似乎也不錯,當然,他很快就會知道到底是誰征服誰了。

    白韞初吻早幾百年前就送出去了,最煩躁的莫過於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偷親自己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好好在床上躺著,醒過來嘴唇便隱隱作痛,被人咬得破了皮,鎖骨上麵也印著個顯眼的紅痕,如果不是身體其他地方沒有什麽不適,他都要以為是有誰下了藥想迷/奸他,但這種事情顯然不大可能,畢竟就算自己那次真醉得不省人事,也還有五哥在外麵守著。

    與此同時,化身為精英男子正尋覓獵物的某饕餮狠狠打了個噴嚏,奇怪地摸摸鼻子又繼續朝前走,嘴裏不忘小聲嘀咕,“難不成小弟又被壓了?我就知道他這回踢到鐵板了,蓮華哪是那麽好甩的,上了人拍拍屁股就想走,還不得被…可千萬別讓小九知道當初是我把那家夥放進去的,要不然準得剝了我這身皮。”也幸虧白韞沒聽到,要不然何止是皮,隻怕得把他身上的零部件都給活生生卸下來,反正龍的再生能力也強,隻要不把心髒碾碎了,被破壞的肢體要不了多久就能長得好好的。

    本來親一下也沒什麽,奈何離淵一提這條件,白韞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瞿延墨的臉,上個世界那場持續好幾天讓他渾身酥軟的□□到現在還曆曆在目,本來給男神準備的東西最後全用在了自己身上,各種花樣幾乎玩了個遍,全身上下,連最隱秘的部位都被印上了連片紅痕,清理的時候沒忍住又在浴缸裏做了一次,仙尊大人外表看起來清冷,內裏其實就是隻禽獸,這點早在修真界的時候就已經深刻認識到了,既然反抗不能,白韞索性閉著眼享受。

    天上人間的浴室自然也跟別處不同,頭頂和四壁都嵌著透明玻璃,被霧氣熏得模模糊糊,身體突然騰空,白韞睜開眼便看見那家夥直接就著交/合的姿勢把他給抱到了洗手台上,變成經典的背入式,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鏡麵被一點點擦淨,顯出緊緊交纏密不可分的兩人。

    “這裏正好有鏡子,小白可要好好看清楚了,我到底是怎麽把你操/射的。”耳垂被牙齒咬住,酥麻又有些癢意,禁欲的聲音遞到耳邊,混雜了熱氣,透著絲□□味道,就像白韞曾經說過的,是那種最適合拿來叫/床的撩人聲音,如果讓臨淵的粉絲聽到隻怕會忍不住捧臉尖叫出聲。

    偏偏事件的主人公這會兒正沉浸在**裏,哪管他說什麽,見對方動作慢下來隻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換成自己壓在上麵,嘴角挑釁地勾起個弧度,“沒吃飯嗎?還是說你這麽快就已經不行了?”

    明顯的嘲弄語氣,眼神裏也透出不屑意味,回應他的是男人一聲悶/哼,身體被推得後仰,背部抵在冰涼鏡麵上,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立刻便開始了疾風驟雨般的操幹,啪啪聲和□□時發出的噗嗤水聲在空曠浴室裏回響,氣溫不斷攀升……

    腦海裏的緋色記憶被壓下去,白韞挑眉朝正忐忑等著他答複的黑衣青年看過去,“你現在是在跟我講條件嗎?”似笑非笑的表情讓離淵心頭有些發毛,偏偏還嘴硬道,“玉靈果我守了幾百年,現在白送給你,隻是讓你親我一下而已,應該不算吃虧吧?”

    這話說得有些忐忑,畢竟兩個人才剛見麵,換成自己大概隻會把膽敢提出這種要求的家夥狠狠揍上一頓,腰腹處的傷口到現在還隱隱作痛,見白韞靠近離淵心裏已經有了挨揍的準備,哪知道對方竟然點頭,本就殊麗的眉眼被細碎冰粒襯得越發動人,猩紅唇瓣揚起個弧度,“好,你靠過來點。”

    “真的?沒有騙我?”離淵麵露喜色,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問出聲,等回過神來才覺得丟臉,調整好表情故作鎮定道,“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我……”後麵幾個字忍不住咽了下去,隻因為兩個人距離已經近到稍微一動就會碰上的地步,雖然早知道狐族容貌出眾,但長成白韞這副模樣的實在少見或者說壓根沒遇到過,眉眼細長,瞳色漆黑,僅僅對視一秒就足夠沉溺在裏麵。

    蛇是冷血動物,就連發/情期也隻是比平常溫度高上那麽幾度,離淵這會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變得滾燙,心髒也砰砰跳動個不停,脖頸突然被雙柔軟手臂環住,肩膀一沉,微醺的聲音伴隨著熱氣落在耳畔,“閉眼。”

    最討厭別人用這種命令語氣跟自己說話的離淵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片刻就已經乖乖閉了眼,下巴被人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指甲陷入肉裏的刺痛感讓他本能地皺眉,原本放在身側的手也悄然捏成拳狀,等反應過來自己麵前站著的是誰又慢慢鬆開了。

    白韞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係列動作,他素來喜歡皮相好看的事物,人也一樣,本來離淵模樣不差,顏好身材也讚,雖然外表上看起來有那麽點柔弱,但兩個人剛才已經近距離接觸過,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這家夥要是放在現代妥妥的男模身材,屬於穿衣有肉脫衣顯瘦的類型,腰腹處肌肉結實緊致,奈何白韞記仇,而且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威脅,這會手上更加用力,嘴角也勾起個惡劣弧度,“疼嗎?”

    話裏顯然含著深意,指甲停在最脆弱的頸動脈處,血液潺潺流動,似乎稍不注意便會劃破那層表皮,喉結滾動了一下,離淵還沒來得及從這頭抽身就陷入到了更深的刺激裏,剛睜開些許的眼睛被手掌蓋住,嘴唇突然貼上個柔軟物什,帶著點涼意和濕潤氣息,像是極細的羽毛尖拂過,一觸即離,等視線重新恢複時對方已經退開,正用大拇指擦拭嘴角,語氣裏充滿不耐,“現在可以把玉靈果給我了吧?”

    心內莫名有種失落情愫湧動,視線停留在那張經過滋潤色澤顯得愈發豔麗的飽滿紅唇上,離淵下意識舔了舔嘴角,隻感覺上麵還殘留著未褪盡的溫度,心念一動,既然對方能為了自己手裏的東西做到這步,會不會再過分一點的要求也可以……

    正想卑鄙地繼續拿玉靈果做籌碼,白韞卻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做,五指一抓,離淵胸前貼身放著的儲物袋猝不及防被吸入掌心裏,眼見那張臉因為強行調動妖力而變得越發蒼白,離淵眼神閃了閃,伸出去的手被用力拂開,弄得他心頭也起了惱意,“你現在法力隻剩下三成,根本解不開禁製,別白費功夫了。”

    回應他的是對方一聲冷笑,源源不斷的妖力輸送過去,很快又被黑色圖騰吞噬,看起來不大的袋子就像個無底洞,壓根填不滿,偏偏白韞性子倔強,壓根不管離淵說了些什麽,胸口開始作痛,唇色泛紫,嘴角隱隱有猩紅血絲溢出來。

    看見這一幕,原本還覺得無所謂的離淵頓時緊張起來,瞳孔劇烈收縮,“夠了!”似乎是發現自己反應有些過於激動,音量很快又降下來,故作鎮定道,“赫連玉你先停手,我答應把玉靈果給你,你這樣會傷到自己身體的。”

    見對方沒反應,離淵幹脆飛身掠過去,幾乎是在他伸手準備接過儲物袋的同時那禁製便已經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裏,豔紅的果實從裏麵飄出,慢慢落在青年掌心,綺麗眉眼像是籠上了冰霜,“你的話還能信嗎?”話音裏含著明顯的諷刺意味,嘴角血跡被拭去,白韞用最後一點妖力壓製住體內亂躥的那股寒氣,“玉靈果我已經拿到了,現在我們兩不相欠,最好以後也別再見。”威脅就算了,現在還不守信用,好感度可以說已經跌到穀底。

    “等等。”離淵眼底有慌亂掠過,想挽留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眼見那人就快跟自己擦身而過,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拉住他,偏偏對上白韞視線又開始緊張起來,“你、你先別走。”腦海裏瘋狂運轉,看到對方指縫間露出來的那抹紅色眼神立刻亮起來,目光灼灼,“除了玉靈果我還有很多其他的寶貝,你喜歡什麽?隻要是我有的,我都可以送給你,歸元草,歸元草可以嗎?”

    歸元草比之玉靈果還要珍貴幾分,可以說是妖魔甚至修道之人都夢寐以求的靈藥,活死人肉白骨,煉製成丹藥更是能生生增長百年法力,換成其他人大概早已經激動得兩眼放光,白韞也確實停住了腳步,離淵麵色一喜,沒等他開口,那人已經揪著衣領湊近,“這麽珍貴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慢慢玩兒吧。”

    熱氣噴灑在臉上,偏偏說話的聲音卻極冷,拽住對方手腕的五指被一根根掰開,離淵眼睜睜看著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石門前,連頭也沒回,顯然沒有絲毫不舍,垂在身側的那隻手慢慢握拳,眼底紫芒閃爍,“赫連玉,你休想甩掉我。”黑霧一卷,頭上生有雙角的巨蛇猛然紮入水潭裏,之前就已經有了裂痕的鎖鏈總算徹底斷掉。

    “靈兒,你怎麽在這兒?我不是讓你在外麵守著嗎?”麵前墨發藍裙的美人兒再熟悉不過,白韞忍不住皺眉,見他臉色蒼白,白靈立刻上前扶住他,“我聽到裏麵有怪聲,加上今天正好是月圓,擔心你…所以才過來看看的。”

    話雖然沒說全,但意思白韞卻明白了,視線落在兩人身後那道石門上,白靈皺著眉毛,露出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樣,“赫連哥哥,他是不是逼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如果、我是說如果,實在拿不到的話就算了,我們可以再另外想辦法,說不定其他地方還會有玉靈果的。”

    小姑娘微仰著臉,眸子亮閃閃的,裏麵充滿希冀,似乎隻要白韞點頭同意就能開心得蹦起來,哪還有一絲半點往日裏冰山美人兒的氣息,這般模樣也就隻有在白韞麵前才能看到,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白衣公子笑得既無奈又寵溺,“我看起來有這麽弱嗎?月圓隻是壓製那麽一兩成妖力而已,我沒事,過程是什麽不重要,玉靈果我現在已經拿到了,至於裏麵那家夥,以你現在的修為應該還打不過他。”

    最後那句話顯然含著戲謔味道,鼻子被輕輕刮了一下,本來還滿肚子怒火的白靈立刻變得乖巧起來,耳朵尖也開始發紅,像是想到什麽,小聲嘟囔道,“赫連哥哥,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回應她的是青年更加燦爛的笑,眼睛裏像是藏著瀲灩星子,那粒淚痣活了一般,白靈整個人都忘了該怎麽反應,呆愣愣地看著那張臉在自己瞳孔裏不斷放大,輕柔的聲音落在耳畔,“再大也還是我的小兔子。”心髒砰砰跳動,等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站在回廊,不遠處就是禦花園。

    “果然又是你弄出來的動靜。”光聽聲音白韞都能知道是誰,更何況那人已經走到他麵前,小臉精雕細琢,冷淡的丹鳳眼,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神在觸及他蒼白臉色時突然露出異樣,連嘴唇都抿了起來,“你受傷了?”

    老實說,方生並不覺得有誰可以傷到白韞,畢竟這家夥的原型他到現在都還沒看出來,說明至少是有著上千年道行的大妖,更何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家夥長成這副禍國殃民的模樣,應該也沒人舍得對他下手才對吧?

    說不定就是在哪胡亂惹了風流債,被人追上門來了,心內莫名有絲醋意湧動,很快又被壓下去,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模樣,“還有連你也搞不定的事情嗎?我還以為你很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白韞還沒張口,白靈倒是先不樂意了,那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你不懂就別亂說,赫連哥哥當然是最厲害的,他現在隻是因為……”

    “靈兒!”眼見那兩個字即將脫口而出,白韞立刻喊了聲名字,小姑娘咬了咬唇,眼底雖然有強烈的不甘,還是呐呐地退到了他旁邊,白韞身上的那件白衣已經換成紅裳,比起白色,自然還是濃烈似火焰妖氣四溢的顏色更合他口味,這會一笑起來,狹長的眉眼,淡紫唇色,以及眼角那粒淚痣,莫名透出幾分病弱美男的味道。

    “小孩兒,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說話間還伸手掐了掐對方臉頰,方生本來想掙脫,那隻手剛碰到衣角又放了下去,自己隻是不想跟個病人計較,才不是對麵前這惡劣的妖怪有好感。

    “你放開我,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紅衣服的青年嘖了一聲,嘴角弧度更深,整個人倒是因此多出幾分生氣,“年歲不大,脾氣倒是挺倔,你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吃虧。”方生眸色冷淡幾分,這話張祿山也曾說過,說什麽隻有學得圓滑點才能更好地生活,偏偏他向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也不願意為別人改變。

    明明是差不多的話,以前張祿山說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這會換了個人心頭卻突然開始煩躁起來,那句用不著你來管還沒來得及出口,白韞已經摘掉他發帶,在腦袋上用力揉了幾下,“不過不用改,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我護著你。”

    “你……”方生看過許多人穿紅衣,有嬌豔舞娘,也有出身高貴的世家公子,但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麵前這人,濃烈得就像團火焰,明知道靠太近會被灼傷還是忍不住把視線落在他身上,心髒突然跳得快了些,但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更何況是生性奸詐的妖,本來轉暖的眸色又迅速淡下來,眼底透出疏離,“我身上有什麽東西是你感興趣的嗎?”

    這樣的反應白韞一點也沒覺得奇怪,如果大魔王這麽好拐大概前世早就已經栽在古悅身上了,見他不說話,方生臉色頓時更冷,隱隱還有些連自己都說不明白的失望湧上心頭,“果然如此,《百鬼誌》,你是想要它對吧?”既然對方主動提起,白韞幹脆點頭露出個笑來,“我接近你確實有所圖。”

    這話一出口,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好感又迅速掉了個幹淨,方生暗罵自己胡思亂想,竟然真以為這妖怪是真心實意地對自己,冷冷拂開他手就要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卻被白韞一把拉住,那張臉突兀地湊近,“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圖什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的…是這裏正在跳動的東西。”

    即使隔著層衣料,被對方手指觸碰的那塊皮膚依舊開始變燙發熱,連耳朵尖也覆上了一抹紅色,初出茅廬的純情小處男哪玩得過白韞這麽隻妖孽,如果換成蓮華大概還能做到他說不出話來,這會對付起尚是小孩兒還沒有黑化的大魔王來簡直輕鬆得過頭。

    方生還在呆愣間,那人已經笑著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百鬼誌》對我壓根沒用,那上麵記載的都是些尋常妖魔,我一眼便能看出他們的原型。”這話顯然是為了解釋他之前的那個問題,沒等他再開口,那人已經轉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藍衣服的清麗美人兒跟他擦身而過,眼底有猩紅掠過,“我警告你,別打赫連哥哥的主意,要不然墨沉饒不了你。”說話也冷冰冰的,哪還有在白韞麵前的乖巧模樣,但更讓方生在意的還是她話裏提到的那個墨沉,幺幺,青芷,韃靼小王子,還有七王爺,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吸引了這麽多人?難不成是狐狸精變的嗎?

    .

    真是服了,就一點點小渣也鎖,有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