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妖顏惑眾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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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時間對妖怪來說好像也就彈指間, 白韞隻扔給方生一本看起來舊得不成樣子的破書,讓他自己摸索, 順便交代白靈和墨沉在必要的時候替自己保護下小孩, 必要兩個字被刻意加重過, 言外之意不就是說隻要他出來的時候還能見到完完整整的活人就行了嗎?

    不知道是偶然,還是真像姥姥所說的那樣, 楚方生就是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的一個劫數,本來已經卡了許久的瓶頸隱隱有了突破的架勢, 加上逗弄小孩也確實沒什麽意思, 白韞幹脆一個人跑去閉關修煉了,等那扇洞府門打開竟有種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換了個世界的錯覺。

    原因無他, 之前還隻勉強到自己腰間的小孩身材已經拔高不少, 看上去比旁邊的墨沉還要高出半個頭。

    穿件漆黑的什麽花紋和裝飾都沒有的純色長袍,衣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腰間束著條兩指寬的銀邊腰帶, 勾勒出勁瘦腰身,雖說看不見裏麵,但肌肉起伏的弧度和線條走向都清清楚楚,即使隔著層衣料也能輕易想象出小腹處緊致排列著的那幾塊結實腹肌, 絕對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至少光身材這一點就足夠打上九十的高分了。

    露在外麵的脖頸和那段手腕白得近乎透明,隱約還能看到幾道未完全消去的斑駁紅痕,似乎是荊棘劃出來的,跟冷峻麵色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疏離而糜豔,禁欲,偏偏又悄無聲息散發出一種極濃的蠱惑感,倒是跟記憶裏那個乖張邪戾的大魔王重合在了一起。

    白韞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隻覺得心內有種蠢蠢欲動的**,比起冷冰冰的傲嬌小孩,果然還是成年人這款更合他口味,眸光悄無聲息下移,最後停留在某個不可描述的隱秘部位,應該慶幸自己這次找的這具身體足夠特殊,妖怪天生就擁有某些常人比不上的能力,比如五感,視線很容易就穿透了外麵的那層布料,喲,還挺可觀……

    白韞向來不是個會掩飾自己**的人,也難怪蓮華後來都不喜歡說反而更熱衷於直接做,想來他自己心裏也清楚,比起束縛著小孩兒不讓他出去拈花惹草倒不如直接把人給壓在床上狠狠做到腿軟,反正自己說什麽白韞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隻要喂飽了讓他再沒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就行。

    腦海裏浮現上個世界裏跟瞿延墨做的那一次,本來已經快壓下去的**頓時又開始翻湧,火星子一點點往上躥,連心尖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算起來自己好像禁欲挺長時間了,到了這個世界先是忙著四處找玉靈果,然後又是突然發現突破瓶頸的契機閉關修煉。

    遇到的美男倒是挺多,跟原主關係平平不過在自己那次發情不小心撲倒他之後就像變了個人的墨沉,找上門來想入贅萬窟山的瞿蘇,還有人間那群,個個都是容貌出挑身材絕頂優秀的男人,女人們哪怕遇到一個也覺得三生有幸了,哪像白韞,全部送到他麵前都還不稀罕挑的,不過現在倒是有了點談戀愛的想法,最好是能找到個看得過去的獵物做上一場。

    他現在急於驗證兩件尤為重要的事情,自己到底是不是隻有麵對蓮華才會起反應,該不會除了他跟別的人都沒法做了吧?這樣豈不是得跟那家夥牢牢綁在一起,以後還怎麽隨心所欲地撩撥美男,還有就是到底什麽樣子的契機可以刺激蓮華出現,難不成隻有在自己跟人親密接觸或者腦袋裏產生了念頭的時候他才會附到別人身上,上個世界裏也是後來蓮華坦言自己其實一直沉睡在瞿延墨身體裏麵,準確來說這具軀殼裏裝著的就是他三魂七魄中其中一魄的時候白韞才突然想起男神有時候迥異的行為和某些熟悉的小動作,甚至從一開始注意到瞿延墨就是因為那身跟某人格外相似的氣質。

    也怪自己太過疏忽,以為脫離原來那個位麵就相當於徹底舍棄了仙尊大人,雖然心裏有那麽點惋惜,但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實在不是個明智做法,所以白韞很快便將那點微弱的不舍拋到了腦後,也壓根沒想過自己當時以為隻是惹惱了仙尊大人才會有的那句威脅竟然真的會得到應驗,那家夥還真就跟著自己跑去了另一個位麵。

    白韞到現在都還覺得不可思議,自己之所以能在各個世界裏自由穿梭跳躍完全是因為手上有個叫九棱鏡的法器,這東西是五哥用好不容易得來的美食秘籍從素有收集癖的窮奇那裏換來的,雖然隻是個中品仙器,作用也不大,但勝在有意思,可以自由穿梭於二維空間。

    說得高端其實就是各種小說或者電影電視劇裏麵悲劇人物怨念凝聚起來的粒子世界,附在不同人的身上體驗繽紛多彩的人生,聽起來就很有挑戰性不是嗎?而且還能從中得到好處,最主要的大概還是吸再多氣都不用負責,反正換個位麵就換了張臉,以前那些風流債自然也沒人知道,簡直就像是為白韞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人量身定做的,他以前也撩美男,不過在發現惹上的桃花太多而且還都是些甩不掉的就有些後悔起來了,哪像這種招惹了又不用負責的來得輕鬆。

    反正自從被五哥蠱惑得幫他試過一次之後白韞幹脆用這件事當借口直接把寶貝給據為己有了,龍五哪敢說半個不字,要是被其他幾個兄弟知道自家小弟被個幻象世界裏的男人占了便宜還不得生吞活剝了他,雖然故意誇大了些說,但那家夥的確對著白韞硬了起來,兩個人脫也脫光了,親也親過了,甚至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隻不過還沒做到最後那步白韞就強行脫離了位麵,留下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最後的畫麵停留在男人神色複雜地盯著那副已經闔上眼簾的身體,嘴唇蠕動,吐出的幾個字節含糊不清,因為距離太遠,白韞隻隱約讀出來小白兩個字,正好那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白韞,所以並沒有多想什麽,隻當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昵稱,加上他那會正忙著揍露出滿臉□□漾之色的五哥,雖然那家夥一再擺出副正經語氣,說自己什麽也沒看到,但白韞又不是傻子,連自己跟人滾床單都敢偷看,怕是活得不耐煩了,所以在家裏好好折騰了五哥幾天才開始玩九棱鏡。

    之前倒也遇到過不少俊美男人,商界巨鱷,歐美名模,武林盟主,異族王子,狐妖少年,苗疆教主…個個都擁有頂好的外貌和身材,對他更是癡情不改,幾乎到了要星星絕不摘月亮萬事都任憑白韞決定的地步,邪教的願意為了他棄惡從善,站在娛樂圈頂峰的也可以因為他隨口一句話息影退出,可惜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才會騷動,這句話放在白韞身上可以說再合適不過,他還就喜歡有挑戰性的,那種主動貼上來的壓根不屑去理會,自己想辦法撩到手的也頂多能溫言軟語一個月興趣就由濃轉淡,最後徹底沒了,誰讓那些人都愛他成狂呢。

    這麽算下來好像也就幾個,不對,應該說隻有蓮華那家夥才是真正讓他嚐過了還始終念念不忘的,畢竟是自己第一個男人,當然,如果仙尊大人在這肯定會緊緊箍著小孩腰肢,冰白的薄唇微啟,聲音聽起來冷淡卻不容置喙,“也會是最後一個,我不信你跟我做過之後還能對其他男人起反應,就算真的有反應我也會把他那根東西給剁碎了喂狗。”

    聲音性感至極,隱約還透出絲□□味道,偏偏因著那副禁欲外表讓人壓根生不出褻/玩的心思,也不敢,不過如果對象換成白韞,相信某人很願意自己脫光躺平,就看白韞給不給他這個表現的機會了。

    白韞還真主動過,不過初衷是想反攻,可惜前戲作足好不容易到最後一步,眼前卻一陣恍惚,兩個人的體位也突然調轉過來,明明之前說好讓他在上麵,結果還真的滿足了在上麵,隻不過被上的那個人依舊是自己,從被壓著做變成跨坐在對方腰間然後身子被頂得上下起伏而已,也是這件事讓白韞徹底歇了反攻的心思,畢竟比起出力還不如躺著享受來得舒坦。

    其實早在設局見方生之前白韞就已經去過一趟秦昱的府邸,整個故事線裏雖然陸陸續續出現了好幾個男人,但嚴格意義上算起來秦昱應該才是第一男主,畢竟他從古悅出現在這個世界開始就始終陪在她身邊,兩個人經曆了各種悲喜,古悅也親口允諾永遠不會離開秦昱,中途還有過一場惹人羨慕的婚禮,雖然布置得挺簡陋,而且最後還被突然闖入的幺幺給攪亂了,但不可否認,秦昱在古悅心裏麵的地位跟其他人比起來要重要許多,身上的氣運也最濃鬱,按照之前那個世界的規律蓮華應該最有可能附到他身上。

    不過白韞向來不喜歡這種死心眼的正直類型,說得好聽點是大愛,但在白韞看來就是性子矯情,一麵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一邊又放不下國家和身上壓著的責任,倒不是懷疑自己的魅力,畢竟再嚴肅死板的人也能被這惡劣的家夥輕而易舉拖進□□漩渦裏,可惜跟秦昱接觸過一回後白韞就暫時把他從備選名單裏麵剔除掉了,就算真的是蓮華分裂出來的其中一魄,也要等到裏麵那個靈魂醒過來自己才願意接觸,這段時間還不如把心思花在尚處在幼年時期的大魔王身上。

    麵前突然落下團暗影,視線也順勢落在麵前身著黑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走近了點的俊美青年身上,之前因為營養不良有些幹枯和分叉的頭發這會已經重新蓄長到腰際,漆黑如墨,現下用細繩紮了起來,連眉眼都顯得淩厲許多,側臉落下來的幾縷碎發襯得他膚色越發白皙,那張臉就像是冰雕出來的,五官精細到極致,鳳眼自然而然上揚,這會眸底正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微光。

    “方生?”白韞其實早就已經認出來人,這會卻還是故意用疑惑的語氣喊出名字,墨沉眸色沉了沉,本來張口想說話旁邊卻突然掠過道黑影,準確無誤地把白韞攬入懷裏,位置站得恰到好處,像是無意識地隔開兩人視線,偏偏眸光和語氣卻溫柔得不可思議,“是我,好久不見了,赫連哥哥。”

    灼熱吐息劃過耳廓,腰間也環上雙鐵臂,連稱呼都微妙至極,不正常,而且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覺撲麵而來,白韞幾乎是本能地皺眉,“你叫我什麽?”說話時手腕也用力,想掙脫開對方的束縛,原本以為會花費很大力氣,結果楚方生卻像是知道他的意圖,先白韞一步鬆開手,動作自然又透出種說不出的親昵意味。

    “赫連哥哥。”黑衣青年原本是微低了頭將下巴擱在白韞肩上,這會一鬆手,再稍微那麽一拉扯,兩個人立刻變成麵對麵的姿勢,可能也就離著半個拳頭不到的距離,連呼吸都曖昧地交纏在一起,聲音也性感得像是貓爪子在心尖上撓撥。

    盡管白韞再小心也還是因為仰頭的動作差點碰到對方嘴唇,雖然最後是擦著側臉劃過去,隻很輕地觸碰了一下,但不可否認楚方生剛才那個刻意的動作,如果不是因為他突然靠近兩個人壓根不可能碰上,倒是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產生什麽排斥心理,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占了便宜,尤其自己還是被調戲的那個,白韞心裏自然不怎麽痛快,正欲發作那人卻已經識趣地退開。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這麽叫嗎?還是說你喜歡我叫你阿玉?”前半句還是平板無波的語調,透著股說不出的冷意和疏離味道,連那張臉都顯得陌生至極,白韞正覺得恍惚,後麵那句話卻輕而又緩地飄散在空氣裏,像是石頭投入沸騰水裏,瞬間蕩起無數水花,本來還顧及著白韞怕惹了他不快的妖怪們也紛紛激動起來。

    “楚方生,你別太過分!”

    “阿玉也是你能叫的嗎?趕緊給赫連哥哥道歉。”

    “人類本來就應該好好待在凡間,跑來我們萬窟山算怎麽回事,要我說幹脆把他送走算了。”

    “送什麽送,他自己沒長腿嗎?憑什麽要我們親自送,他算哪根蔥?竟然敢抱赫連哥哥,我都還沒拉過赫連哥哥的手。”

    “對我讚成,早就應該把這個禍害趕走了,楚方生分明是個掃把星,赫連哥哥你知道他這幾年都做了些什麽事嗎?先是把幺幺給打成重傷,不就是之前不小心傷過他一次嘛,報複心這麽重,而且他還不知道修煉了什麽邪功,從兩年前開始連墨沉都…”

    這回說話的是陸綾,小姑娘依舊穿著黃衣,臉龐比起之前還要精致上那麽幾分,腦袋上的獸耳也已經褪去了,顯然這十年來修為又長進不少,這會表情卻有些凶狠,那雙美眸惡狠狠瞪著方生,裏麵的惡意再明顯不過,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嫉妒神色,就像她說的,楚方生不過區區一個人類,會生老病死,哪裏比得上自己陪在赫連哥哥身邊的時間久,隻不過她話音還沒落就已經被另一道溫潤男聲打斷,“阿綾。”

    萬窟山上隻有少數幾個人才會這麽叫,尤其還是用這種語調,陸綾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咬了咬唇角,雖然沒說話視線卻還死死粘在楚方生身上,那雙眼睛一點點染上猩紅,指甲也慢慢變長,似乎下一刻就會在黑衣青年臉上抓出幾道痕跡來,等墨沉又喊了聲名字,看到對方不著痕跡地搖頭陸綾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開,嘴裏還不忘罵聲掃把星,旁邊紮著雙丫髻的蘋果臉小姑娘忍不住辯白道,“其實楚方生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壞嘛,我倒覺得他挺好的,人長得好看還很溫柔。”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當當臉頰一紅,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明顯的袒護立刻讓她變成了集火對象,好幾雙眼睛齊齊朝她瞪過去,紅魅幹脆抓著辮子直接把人給拎了起來,兩腳懸空,當當立刻開始胡亂掙紮起來,小短腿亂蹬,手也使勁地往紅魅身上拍,嘴裏不忘嚷嚷,“臭狐狸你幹什麽啊?放我下來!聽到沒有?我警告你,你快點把我放開!要不然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閉嘴!”手背被抓了一下,刺痛感迅速蔓開去,看著那條血淋淋的印子和正朝自己吐舌做鬼臉的當當,紅魅也有些惱怒起來,手腕一翻,直接把人往地上使勁甩,多虧是妖怪,要不然隻怕會摔出個好歹來。

    “你…!”當當在萬窟山上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蠻橫不講理,也就白韞和墨沉的話能聽得進去,雖說道行隻有一百多年,但架不住她那顆小腦瓜裏裝了不少鬼主意,總有很多種方法悄無聲息把得罪自己的人報複回來,比如第二天起來突然發現滿臉都長滿痘痘,或者當著許多人的麵鬧肚子出醜,再有就是頭發莫名其妙被剃了個精光,多來這麽幾次還真就沒人敢去招惹她了,畢竟誰都不想埋個□□在身邊,尤其是女人,在其他妖怪麵前丟臉還好,萬一要是在白韞麵前出了醜豈不得後悔死。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紅魅和幺幺就是最喜歡跟當當對著幹的兩個,偏偏以往輕而易舉就能發揮作用的惡作劇放在她們身上跟自動免疫了似的,絲毫不起作用,弄得當當時常被兩人氣到跳腳,這會被紅魅一摔脾氣也上來了,身子一抖,直接趴伏在地上化為原型,仰頭發出聲尖嘯,然後徑直朝紅魅撲過去。

    當當的獸型看起來有點像獵豹,黃褐相間的皮毛,有條狀的紋路,眉心是個黑紅色火焰形狀的圖騰,那雙獸瞳足有銅鈴大,足足占據了半張臉,眼球是碧青色的,看起來凶性十足,獠牙露出嘴外,利爪上還勾著淋漓血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很難將她跟之前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聯係在一起。

    換作以往白韞早就已經出聲阻止了,這會卻故意朝正盯著自己看的黑衣青年拋去一個眼神,大概是因為瓶頸的突破,白韞那張臉已經越發接近他自己的本體,睫毛懶懶蓋下來,連眼尾都籠了層緋色陰影,稍微一動那顆淚痣就釀開去,隔著段距離鼻尖似乎也能聞到股糜豔的香味,明明是被現場抓包,那人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羞澀和窘迫,反而大大方方地回視,甚至還微勾嘴角朝白韞笑了笑,冷淡的眉眼頃刻間變暖,還有種讓人臉紅心跳的魔力。

    不知道為什麽,之前還小的時候白韞撩撥起來倒沒什麽異樣感覺,頂多是覺得小孩臉紅的樣子挺有意思,所以才樂此不疲地逗弄對方,其實也就仗著方生那副小身板壓根沒辦法對他做什麽,換成個成年男人哪招架得了這樣熱情的攻勢,再加上方生性子有些漠然,對他的調戲始終沒什麽反應白韞這才越挫越勇,就為了看他露出點跟平常不一樣的表情,現下小家夥突然長成個俊美青年,反倒讓總說希望他快點長大的白韞有些不適應了。

    尤其是跟記憶裏那人如出一轍的冷淡鳳眸,讓他連心跳都陡然漏掉一拍,倒不是說兩個人有多像,畢竟蓮華的模樣在美人雲集的修真界都可以稱得上翹楚,自然不是楚方生能比得上的,怪就怪在氣質,白韞剛才一晃眼還以為仙尊大人又跟過來抓自己了,差點下意識開溜,好在剛要邁步時又穩住了,連帶著對楚方生也有些遷怒起來,像誰不好偏偏要像蓮華那瘋子。

    本來吧,白韞是個純素食主義者,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也僅限於親嘴,連舌吻都覺得惡心,以前挑了個模樣還不錯的俊美青年想試試談場戀愛,對方好像還是個世界級名模,火得一塌糊塗,隨便哪本有名氣的男裝雜誌都能看到他身影,完美的九頭身比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六塊腹肌整整齊齊排列,加上那張因為融合了法國血統比起東方人來顯得深邃許多的臉龐,往那一站輕而易舉就能讓年輕女孩子尖叫出聲。

    兩個人是在酒會上遇到的,之前還驕傲得像隻孔雀誰都不樂意搭理的青年一到白韞麵前立刻成了小貓,眸光癡癡粘在他臉上,連衣角的酒漬都舍不得去擦,生怕自己低頭就少看了一眼,等後來確定關係變成白韞名義上的交往對象,更是乖得驚人,□□跑車鑰匙公司股份,幾乎所有資產都交到了白韞手上,每天除了工作和拍攝就是跟條尾巴似的綴在他後麵,甚至還學會了洗衣做飯,以前這些家務活哪裏用得著他一個大明星來做。

    身邊朋友既覺得不可思議又有些羨慕嫉妒,至於羨慕嫉妒的那個對象自然不可能是白韞,即使那一世他隻是個娛樂圈外圍人,依舊多的是大明星商界巨鱷受他吸引,倒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可惜在兩個人接過次吻之後白韞就直接提了分手,原因很簡單,味同嚼蠟,半點書上描述的甜蜜滋味都沒有,連最後殘留的那點興趣也因為這個吻消失得無影無蹤,鑰匙房屋產權股份什麽的都被他扔在兩個人共住的別墅大廳茶幾上,至於被他拋棄的名模青年會瘋還是會傻就不在白韞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從那以後白韞連跟人的身體接觸都少得可憐,更別提親吻,還是在遇到蓮華的時候才稀裏糊塗結束了自己保留數萬年的處/男之身,原本**稀薄的身體倒是被兩年情/事調/教得十分敏感,尤其自己這一世原型還是隻狐狸,對精/氣的需求自然比其他妖怪還要更濃烈些,之前是因為卡在瓶頸處才把發/情期勉強往後壓了段時間,現下聞到優秀獵物的氣息那股甜膩味道自然而然蔓出來,連眼角都染上了一絲緋紅之色,那顆淚痣的色彩也由淡轉濃,變得更加誘人,楚方生眸色陡然暗沉下去,那雙眼睛在白韞看不見的角落掠過抹猩紅,裏麵滿滿的勢在必得,隱約還有絲溺寵。

    如果被白韞看見肯定會嚇得立刻遁逃,可惜這會注意到他眼神的隻有墨沉,心情陡然變得複雜起來,就像陸綾說的,從兩年前開始他就突然打不過楚方生了,真要追究起原因來還跟自己有關,貪心地想得到更多關於白韞的消息甚至是讓那個人變成伴侶,結果卻被當時還未成年的楚方生將計就計騙走不少法寶和丹藥,其中好幾個都是辛辛苦苦尋了材料煉製出來,本來打算給白韞的。

    雖說不至於直接讓楚方生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但也算間接地幫了情敵不少忙,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鬱悶,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萬窟山上的人類也越發厭惡,偏偏在白韞麵前他又不敢把那種恨意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這會也隻能輕聲喊了句名字,見是墨沉,當當動作雖然有片刻停頓,但利爪還是衝著紅魅身上抓去,那雙碧青色的眼睛裏凶光閃現,“墨沉哥哥這件事你別管,我忍她很久了。”

    “當當。”這次開口的是站在白韞旁邊的黑衣青年,那張冰雕似的俊美臉龐並沒有露出什麽多餘表情,冰白色的薄唇微抿,看起來並不像生氣的樣子,結果之前還凶神惡煞的小姑娘顯然是聽進去了他的話,身子一抖直接化作人形,小聲嘟囔道,“好啦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明顯的區別對待讓墨沉臉色愈發難看,雖說以前當當也隻無條件聽白韞的話,自己隻偶爾能說得動她,但現在連個人類都爬到自己頭上去了,高興得起來才怪,白韞也覺得有意思,嘴角慢慢拉出個弧度,抬手在黃衣小姑娘發髻上揉了揉,“當當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他。”聲音漫不經心,那雙狹長的狐狸眼卻透出種說不出的冷意。

    明顯的陳述語氣,其實壓根用不著開口問,當當的態度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之前還口口聲聲嚷著自己跟墨沉才是一對,讓楚方生滾遠點,隻不過才短短幾年就突然倒戈了,連墨沉的話都不願意再聽,光從這點上看起來楚方生手段還真有夠高明的,白韞可不覺得這家夥像是會哄小孩子的模樣,難不成用了美男計?眸光下移,曖昧地停在男人臍下三寸,如果不是因為這家夥突然讓自己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記憶,白韞還真想把人直接給撲倒在床上□□一番,腦海裏浮想聯翩,他麵上卻還是那副漫不經心透著點冷淡的表情,狹長眼尾和那顆漆黑淚痣悄無聲息暈開蠱惑。

    “沒有,赫連哥哥,我怎麽會喜歡他,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已。”當當雖然有些嬌蠻,但性子單純,這會白韞一開口,加上對方明顯不虞的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先是使勁搖頭否認,等發現自己語氣有些過激,又慌亂地瞥了黑衣青年一眼,咬著唇小聲嘟囔,“我、我的意思是說楚方生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麽壞。”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小姑娘朝紅魅瞪過去一眼,咬牙切齒道,“赫連哥哥你都不知道,紅魅和幺幺老趁你不在的時候欺負他,他身上現在還有傷,喂你趕緊把袖子拉開給赫連哥哥看。”

    這幾句話理所當然又犯了眾怒,連鼓起勇氣才敢出現在白韞麵前始終沒開口說過話的幺幺都忍不住出聲打斷,“當當你在胡說些什麽!誰欺負他了?明明是楚方生自己不自量力想去摘靈…”

    雖然最後兩個字險而又險地咽了回去,但幺幺還是不敢賭,萬一白韞要是猜到自己想說什麽,又或者楚方生在他心裏麵的地位的的確確要比自己和紅魅加起來都還要重要許多。

    腦海裏各種念頭轉了一圈,幺幺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白韞閉關修煉這段時間除去最初那一年多的時間裏自己和紅魅占據著上峰,後來在楚方生手上都沒討到什麽好,甚至兩年前還被打得重傷,如果不是姥姥出麵隻怕連妖丹都會讓他給生生挖出來,雖然事情的□□的確出在自己身上。

    聽了青芷的話騙楚方生說靈犀草可以代替玉靈果解白韞體內的寒毒,本來以為那傻小子會被灰蟒吞掉或者落得更淒慘些的下場,那家夥向來脾氣暴躁易怒,而且喜愛美人兒,尤其是同性,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就是男子身體健碩些,更經得起折騰,畢竟蛇都有兩根那玩意兒,**自然也是常人的兩倍,他又喜歡用獸形交/合,一般的女子還沒等徹底進入就已經死了,更別提享受魚水之歡。

    這家夥以前倒是擄過不少人間的美男子,等到第二天扔出來無一例外都是具冰涼屍體,□□在外麵的皮膚傷痕累累,既有青紫也有淤痕,顯然被折騰得不輕,灰蟒之前還盯上了萬窟山的幾隻男妖,不過在被白韞暴打一頓後就老實了許多,而且聽他的話乖乖盤踞在碧鸞峰,再沒敢出來惹事生非。

    原想借灰蟒的手除掉楚方生,任他有百般本事,左右不過是個人類,**凡胎,總不至於連七八百年的大妖怪都打得過吧?結果楚方生還真就活著回來了,灰蟒原型是條兩米多長的巨蛇,以往總能嚇得萬窟山的小妖怪們四處亂躥,這回卻吸引來不少看熱鬧的,甚至還有些原本討厭楚方生的突然間變成他的忠實愛慕者,原因無他,往日裏囂張跋扈見誰都想調戲一番惹了許多人厭煩畏懼的灰蟒躺在地上,已經徹底沒了呼吸,腹部破開個大口子,顯然連妖丹都被人生生挖去。

    等視線落在楚方生手裏攥著的那株綴有藍紫色小花的植物上,幺幺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想搶過來,那東西雖然可以暫時壓製住寒氣,但也帶著濃鬱的催情效果,因為孕育它的土壤裏含有蛇的唾液,隻聞上一口渾身都會變得酥軟無力,情/潮也開始瘋狂湧動,這還是自己無意中聽灰蟒那家夥說漏了嘴才知道的,隻要想到楚方生會拿著這東西跑去赫連哥哥麵前邀功甚至兩個人因此產生些親密接觸幺幺就覺得無法忍受。

    結果靈犀草倒是搶過來一小截,自己也被楚方生打成重傷,中間似乎還說了很多過激的話惹得那人下手更狠,最後多虧姥姥親自出麵才保住她一條小命,歸根究底其實是自己的錯,但幺幺想知道自己和楚方生到底誰在白韞心裏麵的地位更重要所以才任由陸綾告狀,沒有接口,比起被楚方生震撼的那零星幾隻妖怪來,還是討厭他的居多,畢竟誰都不希望一個人類莫名其妙就占據了白韞身邊最重要的位置。

    “你殺了灰蟒。”很容易就猜出來幺幺後麵未出口的幾個字,白韞壓根沒理會滿臉忐忑和期許之色的紅衣美人兒,反倒挑眉朝靜靜站立的楚方生看過去,他那張臉向來不會露出多餘表情,以前是小孩子的時候還能看出來心裏麵在想什麽,現下已經全部收斂起來,眸色幽深得不可思議,聞言隻淡淡點頭,冰白的薄唇抿成條直線,“她告訴我說靈犀草可以解寒毒。”

    聲音倒是挺對白韞的胃口,禁欲磁性,偏偏又有種隱秘的說不出來的誘惑感,不過被他手指點到的幺幺就有些鎮定不下來了,那張本來就白的臉又褪去幾分血色,想張口解釋,喉嚨卻像是堵著東西,壓根說不出話來。

    腰間突然纏上條蛇尾,冰涼的溫度透過薄薄兩層布料傳遞,柔媚的笑聲隨即響起,“小方生,你可別一到了赫連麵前就什麽責任都往幺幺身上推,她隻告訴你靈犀草對赫連的身體有好處,可沒讓你跑去灰蟒的洞府,何況幺幺也是好心,你後來不還把她給打成了重傷嗎?這筆賬又該怎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