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妖顏惑眾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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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白韞不說話, 下半身是蛇尾上半身隻披了件青色薄紗玲瓏身段一覽無餘的嫵媚女子眼底掠過縷暗芒,不著痕跡瞥了楚方生一眼, 心底某個念頭愈發根深蒂固, 麵上卻不露分毫, 依舊端著張看熱鬧的臉,“赫連, 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蛇尾一點點順著紅衣美人兒腰身往上,整個人都像是趴在幺幺背上, 柔弱無骨的模樣, 下巴擱在肩頭,兩條雪白藕臂親昵地環住她頸項, 那雙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蛇瞳的狹長眼睛微微眯起, “楚方生才來多久,幺幺可是陪了你幾百年, 總不能隻顧護著小徒弟就把幺幺的一番真心踩在腳下吧?”
白韞閉關這段時間裏, 青芷顯然又吸收了不少精氣,不僅修為有明顯的長進,容貌也變得愈發妖異起來,眼角眉梢透出撩人風情, 就連聲音都帶著股粘膩味道, 比剛化型的青澀女妖多點味道,但又不至於貼上淫/蕩標簽,妖而不豔,恰好是最能引起男人**和征服感的類型。
而現在, 這麽個尤物正一點點朝白韞靠近,可惜本來應該觸碰到他臉頰的那隻手卻隻抓到團空氣,心內突然湧起種莫名的恐慌情愫,青芷臉上嫵媚的表情險些維持不住,以往白韞從來不會躲開幾個人的觸碰,甚至還會親昵地拍拍她腦袋,這次卻直接避開了,難不成是自己剛才試探得太過已經惹了懷疑?跟幺幺她們不同,青芷從一開始就沒有表現出對白韞的癡迷愛慕,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反倒更像朋友,或者說主人和寵物的關係,至少萬窟山上沒有幾個會把她當成情敵來對付。
肩頭滑落下來的薄紗突然被勾住,冰涼的觸感從小臂傳來,有些癢,青芷本能地繃緊身子,指甲悄無聲息伸長,待看清楚是誰後又忍不住縮回手,兩手緊攥成拳,任由指甲深深紮入掌心裏,靠著這股疼痛感她才敢確信那人這會真的就站在自己身旁,相隔不過半拳距離,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惜曖昧的氛圍隻持續幾秒就被打破了,“阿芷,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不過現在看來你已經不適合再待在我身邊,你的私心太重了。”動作明明溫柔無比,青芷卻隻感覺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往上躥,就連視線都變得恍惚起來,幾乎是本能地反手拽住白韞手腕,“赫連,你這句話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而已。”紅衣青年嘴角的弧度又深了點,一根根掰開對方緊握的手指,“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算計我,沒有下次。”最後幾個字像是種變相提醒,注意到對方視線停留的位置,青芷眼底有慌亂一閃而過,正想張口解釋,那人卻已經退後兩步跟她拉開了距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始終保持著沉默的楚方生恰好就站在兩人中間,隔斷她視線,一黑一紅,加上同樣出色的容貌,看起來竟有種詭異的相配感,有了墨沉和青蘆山那幾個做先例,青芷並不覺得麵對男人就可以放鬆警惕,比起心思全寫在臉上的女妖怪,有時候男的反而更不好對付,自己想了許多種辦法避免瞿蘇跟白韞見麵,結果那家夥不還是偷偷跑來萬窟山了嗎?還跟姥姥承諾願意帶著嫁妝入贅,雖然不知道後來兩個人在碧霞峰說了些什麽瞿蘇又乖乖離開了,但到底還是在所有妖怪心裏埋了根刺,這世上隻有一個赫連玉而已,那人的疼寵本來就不夠分,哪裏還容得下外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白韞一閉關便有許多妖怪跑去找楚方生麻煩,輕的使些小法術捉弄對方,比如在衣服裏扔隻癩□□或者一條無毒的蛇,頂多嚇唬嚇唬,不痛不癢的,像幺幺和紅魅就直接多了,借著指導他練功來報私仇,身上那些傷就是這麽折騰出來的,小孩本來可以聯係上白韞,結果卻死活不肯把那麵鏡子拿出來,被欺負了隻咬牙忍耐,白靈倒是記著白韞的話,但她自己也要修煉加上對人類本能的不喜,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不想白韞把楚方生帶到萬窟山上來,隻要看著小孩那張臉便有種會失去什麽的怪異感覺,所以往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在其他妖怪鬧得實在太過分時才出手阻止。
青芷雖然不參與,但也不會幫楚方生的忙,始終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偶爾還笑一笑,眼底全是涼薄神色,蛇生性冷淡,隻有對自己感興趣的人或者事物才提得起興趣,原本以為小孩兒要不了多久就會主動跑來自己麵前開口求自己送他下山,結果楚方生還真這麽忍了兩年,麵無表情地把衣服和被子裏那些毒蟲抖出來,然後更努力地練功,再拖著疲憊身體和滿身傷痕一個人孤零零走回洞府,闌夕倒是朝他伸出過援手,隻不過被冷冷拒絕了,難得能看到老好人吃癟,青芷還挺幸災樂禍的,差點忍不住拍掌,反正她很早就看不慣闌夕那副樣子,好像對誰都溫柔體貼,背地裏卻抓著別人把柄威脅對方離白韞遠點,青芷也有過拆穿她的念頭,但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畢竟闌夕溫柔善良的形象早就已經成了萬窟山所有妖怪公認的,就連去人間也有人仙女仙女地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連自己都很難相信,拒絕了闌夕,加上之前得罪墨沉,第二天的待遇自然變得更加糟糕,就這麽日複一日重複著差不多的生活,枯燥無味,懦弱又膽怯,跟山下那些見到妖怪就嚇得尖叫發抖的愚蠢人類好像也沒有多大差別,隻除了膽子大一點,青芷那時候還感覺挺失望,白韞的眼光好像也不過如此嘛,這個叫楚方生的人類到底哪裏值得他放在心上,難不成突然心血來潮想養個兒子玩玩?似乎也就這個理由勉強能說得過去。
結果才剛要把這人忘到腦後,楚方生卻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青芷那時候在外麵幫姥姥跑腿,還是從別人口裏聽到的消息,準確來說整個萬窟山都在瘋傳楚方生的壯舉,大家眼裏向來沒脾氣甚至有些懦弱的人類頭一次把找上門來挑釁的妖怪內丹給生生捏碎了,好像是隻三百年道行的豹妖,被打得現出原型,雖說因為犯了眾怒他自己最後也吐了血,但蜂擁上去的幾隻妖怪都沒討到什麽好,臉上和身上無一例外掛了彩,聽幺幺說,楚方生那時候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眼睛變成血紅色,身上散發出堪比千年大妖的威壓,一挑幾還不見落下風的,連受傷都是因為有人從背後偷襲,最後算下來死了兩個,重傷六七個,還有很多被波及受輕傷的,楚方生最後是被綁著押送到姥姥麵前的,本來以為姥姥會狠狠懲罰他一頓,畢竟妖族最是護短,要不然之前也不會為了紅魅得罪明寂,現下被個人類這麽明目張膽地踩在頭上,能輕易饒過他才怪。
所有人都圍在外麵等著看熱鬧,結果楚方生從孤鶩峰回來既沒缺胳膊也沒少腿,甚至除了之前掛的那幾道彩身上沒增加任何傷口,有人不服跑去姥姥麵前鬧結果很快又神色複雜地回來了,說是姥姥不願意管這事兒,嘴裏倒是叫囂得厲害,但真要讓他們找白韞告狀的話又沒有一個敢,反正經過這次事件,再去招惹楚方生那個瘋子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皮夠不夠厚,偶爾也有不信邪的,覺得楚方生再怎麽厲害本質上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難不成還能長出三頭六臂?等親身體驗過一回才知道對方還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就這麽安穩過了四五年,除去幺幺紅魅墨沉這幾個對白韞有執念的,其餘的權當沒有楚方生這個人,該做什麽照樣做什麽。
不管怎麽說,這一仗楚方生贏得漂亮,青芷也終於明白過來對方當時那個表情是什麽意思,心內越發覺得這家夥可怕,短短兩年時間就能成長到這樣的地步,若是再給他幾年,隻怕萬窟山上所有妖怪加起來都不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恐怕也沒人再敢跟他搶白韞,就是因為想到了後果,甚至有了危機感,青芷才故意引導幺幺騙楚方生去灰蟒那裏拿靈犀草,一石二鳥,既除掉了楚方生又能讓白韞厭棄幺幺,兩人之間的交易自然也不複存在,主意倒是都打好了,唯獨沒預料到的就是楚方生竟然真的能把靈犀草拿回來,而且連灰蟒都一並打死了。
至於幺幺為什麽會受傷其實跟青芷有著脫不開的幹係,明明看到了而且有機會可以阻止卻因為自己的私心選擇閉緊嘴巴不開口,潛意識裏甚至希望對方能下死手,這樣喜歡白韞的又能少一個,眼睜睜看著那道紅色身影如斷翅的蝶一般重重跌落在地上,青芷嘴角悄無聲息上揚幾分,然後就對了楚方生的眼睛,她其實不確定楚方生到底看到了多少,隻是感覺對方最後看過來那個眼神和嘴角彎起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長,再加上楚方生後來也一直沒有舊事重提,這會提起打傷幺幺的事情其實是想試探看看,誰知道白韞直接給她判了死刑。
青芷哪還有心思糾結幺幺的事情,蛇尾倉促地化作兩條長腿,大概是以前習慣了用尾巴爬行,這會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才站到白韞麵前,結果那人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反而挽起楚方生袖子查看他傷口,指尖按了按小臂的幾條紅痕,淡粉的嫩肉翻卷,還掛著淋漓血珠,顯然是新添上去沒多久,紅衣青年微微皺眉,語氣裏聽不出絲毫喜怒,“當當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赫連哥哥!”紅魅和幺幺同時緊張起來,可惜才剛喊了個名字就對上白韞的視線,隻能訕訕然閉嘴,似乎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冒出這麽個不著邊際的問題來,楚方生愣了一瞬才展顏,動作溫柔又不失強勢地把他手掰開,落下來的袖子正好遮住傷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到的而已。”看多了這人板著臉麵無表情的正經模樣,突然一笑起來衝擊力還真是有些巨大,等白韞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把手放在對方臉上,像是揉麵團一般左右拉扯,那張十足俊美的臉龐也因此變了形,反倒透出點意料之外的可愛。
楚方生顯然不大適應旁人的親近,身子先是本能地繃緊,連垂在身側的兩隻手都悄然握緊成拳,等看清自己麵前站著的是誰才慢慢放鬆下來,張口無奈地喊了聲赫連哥哥,“我說過了,沒有大礙,你不用擔心我。”話雖然這麽說,捉住對方手腕的那隻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痕跡,反而還收緊了幾分,微涼的溫度從指尖源源不斷傳遞過來,如果說幾年以前他還不清楚自己心底深處埋藏的**到底是什麽,隻覺得自己是想變強才會答應跟著他到萬窟山上來,如今再次見到白韞,那個根植入骨髓的念頭頓時越發洶湧,變強?就算真的想變強也是因為麵前這個人才對,不想再被他當作小孩子逗弄,而是以一個成年男人或者更親密些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
眸光不著痕跡地描摹麵前這張在自己腦海裏甚至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臉龐,如果不是之前當當說漏了嘴,他還不知道這人原型竟然是隻狐狸,而且還是傳說中擁有媚骨的青丘九尾狐,容貌昳麗,隻需笑一笑便能輕而易舉勾走人魂魄,也難怪他什麽事情都不用做就可以吸引到那麽多優秀男子,還都是死皮賴臉貼上來的,楚方生之前覺得白韞是妖怪,本性□□,所以才到處勾三搭四招惹桃花,以往那些逗弄調戲的話語也壓根沒放在心上,反正在他看來自己決計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同性,尤其還是隻年紀長了自己不知道幾百歲的妖怪。
最開始見不到白韞的時候還沒什麽異樣感覺,畢竟自己以前也是這麽一個人過來的,反倒是那些時常找上門來威脅他讓他離白韞遠一點的妖怪們惹得楚方生深感不耐煩,赫連玉那家夥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就那張臉長得稍微好看點嗎?好吧,不應該叫一點,是好看很多,即使在萬窟山這麽個美人聚集的地方依舊能一眼看到站在人群裏的白韞,不單單是因為那身張揚紅衣,還有氣質,腦海裏突然冒出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來,即使換了張其貌不揚的臉這家夥照樣會招惹來一大筐桃花吧?根本就不是那張臉的原因,骨子裏便有種誘人的味道,其實女的跑到自己麵前宣告主權還可以理解,怎麽連男妖都來湊熱鬧了,一個個摩拳擦掌,似乎自己不同意就會直接揍上一頓,自己又不是斷袖,就算真的是也不一定,應該說絕對不可能喜歡上白韞這種脾氣惡劣的家夥。
心思突然發生改變是在那隻豹妖找上門來的時候,耀武揚威說什麽白韞送過他東西,然後當著楚方生的麵摸出顆用紅繩串起來的乳白石頭,上麵龍飛鳳舞刻了赫連玉三個字,看到那張臉上露出得意神情,楚方生一邊感歎那人的眼光什麽時候差到了這種地步一邊麵無表情地把麵前還沒回過神來的妖怪給按到地上暴揍一頓,那時候他身體裏的封印還沒徹底解開,所以能靠的也隻有蠻力和從幺幺紅魅那裏學來不知真假的所謂妖族心法,雖然一開始因為先發製人占了上峰,但後來還是被化作原型並且陷入狂暴狀態的豹妖拿爪子在身上抓出好幾條血淋淋的印子,最顯眼的那道在眉骨,從中間一直拉到眼尾,半邊臉頰都被鮮血染紅,如果不是躲避及時,隻怕整隻右眼都瞎了,見對方動了殺心,楚方生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斬草要除根,他自然不可能留著這人報複自己,最主要的原因大概還是因為那顆刻著赫連玉名字的石頭讓他看得不爽,他後來用胸口挨了對方重重一掌吐出好幾口血的代價搶過來石頭,然後拿最尖利的那角硬生生劃破豹妖肚腹,把妖丹給捏碎了。
做這件事時楚方生就已經考慮過後果,輕則逐出萬窟山,重則喪命,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赫連玉的東西被血水給弄髒了,誰知道等自己被押到妖怪們稱作姥姥的樹妖麵前,那人卻隻揮手讓所有人全部退下,然後什麽話也不說,神色複雜地盯著他看了許久,虯結樹根突然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方生很清楚地看到姥姥眼底湧起的殺意,挺莫名其妙,他可不記得自己以前有什麽地方得罪過對方,難不成又是赫連玉的愛慕者?這念頭稍縱即逝,畢竟那家夥向來隻招惹皮相好看的美人兒,雖說性別不論,但也沒道理會跟這麽個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卻還維持著原型的垂暮老婦有所牽扯才對,不過也很難說,說不定這妖怪年輕時候也是個大美人,或者用了什麽障眼法以至於在外人眼裏是貌不驚人的模樣。
腦海裏各種思緒混雜在一起,從小腿肚子往上的樹根也越纏越緊,就在楚方生以為自己會把小命交代在這裏甚至隱隱有了種窒息感的時候,藤蔓又陡然鬆開了,蜿蜒的褐色樹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退回到地底,就像是許多條蠕動的肉蟲,加上被遮擋得差不多的昏暗光線和空氣裏那股腐爛味道,無端透出陰冷和詭異感,隔著茂密枝葉壓根看不清對方臉上表情,隻能隱隱約約辨認出來是張蒼老得像是發皺橘子皮的女人臉龐,眼睛裏閃動著綠光,沒等楚方生想明白殺意到底是怎麽突然間就褪得無影無蹤,那道沙啞的聲音已經淡淡扔出句話,你走吧。
明顯不打算再計較他之前殺了人的事情,還是楚方生自己主動提起,樹妖那張生滿皺紋的年邁老臉上才露出個帶著些許憐憫的複雜表情,說是端霖,喔就是那隻豹妖的名字,楚方生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說他自己沒福分怪不到別人頭上,何況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件極為正常的事情,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要怪也隻能怪他旁的人不喜歡,偏偏迷上了阿玉,那孩子天生就缺少根情筋,隻適合被千嬌萬寵著,喜歡他的人注定得不到對等待遇,這話顯然含著點規勸意味,楚方生正想否認,說自己對白韞壓根就沒有那樣的心思,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樹藤已經卷住他扔出洞府,不輕不重,恰好穩穩落地。
這件事可以說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更多人把他視為情敵,好處自然是清靜了不少,以往還愛往他衣服和被子裏扔毒蟲惡作劇的幾隻小妖怪遠遠看到他影子就嚇得掉頭逃跑,活像撞了鬼,畢竟誰都不想落得跟端霖一樣的下場,妖怪能化成人形修出妖丹已經十分不易,如果白韞在跟前他們還能鼓起勇氣表現一番,這會那人根本就看不到甚至極有可能跟姥姥一樣護著楚方生,他們當然也不會傻到往槍口上撞,修煉,製藥,打坐,楚方生就這麽重複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枯燥生活,偶爾應對下幺幺紅魅綠蘿幾個人的挑釁,墨沉也隔三差五地添把火,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麽,最讓他覺得難以對付的反倒是所有人眼中溫柔善良跟仙女沒有兩樣的闌夕,早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看到女人掩藏在表皮底下不為人知的另一麵,瘋狂暴虐,對赫連玉更是有種近乎癡狂的迷戀和愛欲,隻要提及那人名字眸色就會轉濃,連最開始頂著眾人懷疑不解的眼神主動朝孤立無依的自己伸出援手也隻是為了把自己這個不確定因素牢牢掌握在手心裏,好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闌夕這人聰明得過分,也瘋狂得可怕,楚方生甚至親眼看到女人把一小縷用紅線纏起來的頭發貼在臉頰,嘴裏不斷喃喃著赫連玉三個字,眼睛裏是全然的癡迷神色,就跟魔怔了一樣,等聽到有人喚了她名字那張臉上又迅速褪去迷戀之色,隻餘下溫柔恬靜,就連眼睛也恢複成淺褐色,像是汪暖融融的春水,絲毫看不出之前那副瘋狂迷戀赫連玉的模樣,比起幺幺紅魅這樣敢愛敢恨有什麽說什麽的真性情,顯然還是闌夕更不好對付,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闌夕常年都不在萬窟山上待著,要麽是去替姥姥辦事要麽就是四處找藥材靈草去了,她跟紅魅幺幺不同,雖然修煉也沒落下,但更多的還是把心思放在煉丹上麵,準確來說是替白韞煉丹,最優質的丹藥往往都是給白韞一個人準備的,當糖豆一樣嚼著完,隻有次等品或者多出來白韞用不著的才會分給其他妖怪,換成別的誰可能還會引起不滿,但如果對象是白韞,所有人又都覺得理所當然。
赫連哥哥本來就該值得最好的,為什麽要嫉妒,這很正常不是嗎?真要說的話我其實還挺羨慕闌夕姐姐,我以後也要好好學煉丹,至少也要比闌夕姐姐厲害,這樣赫連哥哥就能吃我煉出來的藥丸了,這是當當的原話,當然,是在兩個人熟了以後,小姑娘自從見識過他暴揍端霖那一幕不僅沒被嚇到反而徹底變成了小跟班,說他那時候就隻比赫連哥哥差一點點而已,雖然還是沒有赫連哥哥好看,最後那句話帶著點信誓旦旦的味道,隻差豎起四根手指頭發誓了,楚方生原本隻是對白韞稍微有些好奇,了解得越多心思也在悄然間發生改變,那種渴望早點見到對方的**越發強烈,等被幺幺騙去灰蟒那裏取到靈犀草,再不小心吸入點淡紫色小花散發出來的香氣陷入綺麗夢境裏,看到那些從來沒出現過的火熱畫麵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哪裏是想變強找九狸報仇,分明就是對麵前這個人勢在必得。
時隔好幾年再次見麵,那種糅入骨血濃烈到近乎炸裂的占有欲頓時在血管裏瘋狂衝撞,眸色慢慢轉暗,小狐狸身上每一寸肌膚和皮肉明明都應該是屬於自己的才對,就算勾引也隻能勾引自己一個人,正好還能借著這機會把他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剝淨,雖說看慣了白韞穿紅衣,整個人就像團熊熊燃燒的烈焰,肆意張揚,但有時候不穿往往比穿更來得誘惑,□□出內裏那具白玉般的身體,看著它因為□□一點點染上誘人的淡粉,眼角緋紅,瞳孔濕潤,鼻間不斷溢出甜膩呻/吟,這副樣子絕對可以讓聖人也墮入魔道,好在自己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站在他旁邊,那些自不量力的人也可以一一鏟除掉。
似乎是見白韞沒反應,楚方生又收斂表情乖乖喊了聲哥哥,跟記憶裏那個冷著臉的小屁孩相去甚遠,說實話,在這個世界待了十幾年,白韞聽過許多人叫自己哥哥,唯獨這次突然有了種心跳加快的感覺,眉頭一挑,那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誰準你這麽叫的?”他這副殼子生得實在出色,就連露出不耐煩表情也讓人絲毫發不出火來,隻想把人捧在手心裏細細嗬護疼寵,“你以為誰都有資格可以做我的弟弟嗎?”白韞的洞府在最西邊的孤鶩峰,站在那裏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大片夕陽,這會他身上那件紅衣跟天邊雲霞相映,整個人都像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明知道會被灼傷還是忍不住想靠近,聽見這話本來還大氣不敢喘的妖怪們頓時激動起來,有說楚方生不自量力的,也有說赫連玉果然隻是心血來潮才養個人類小孩玩玩,這不就要把他從萬窟山送走了嗎?
“赫連。”沒等楚方生開口,青芷已經麵露驚喜之色,本能地伸手想拉住白韞袖子,理所當然被擋住了,雖說麵前站著的是女人,而且還是個大美人兒,奈何楚方生向來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何況從之前那寥寥幾句對話裏已經足夠拚湊出靈犀草背後的真正主使,準確來說是確定,幺幺雖然性子嬌縱,但向來都是當麵找他麻煩,根本不可能產生借刀殺人的念頭,背後肯定有個人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原本還以為跟闌夕有關,現在看來是青芷沒跑了,眸色沉了沉,楚方生那雙漆黑眼瞳裏有暗色一閃而過,“那我應該叫你什麽?”
聲音依舊是禁欲又溫柔的,但抵住青衣女子的那隻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衣服本就單薄,這會青芷小臂已經映出好幾條紅痕,顯然一點也沒放水,倒不是發覺自己魅力不夠惱羞成怒,純粹是因為楚方生礙了眼,一個人類,在凡間好好待著不行嗎?為什麽非得跑來萬窟山跟自己搶人,他怎麽配得上赫連,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到底有什麽資格站在赫連身邊…胸腔裏有嫉妒和恨意翻湧,原本隻堪堪覆蓋住指頭的指甲迅速伸長半寸,青黑色霧氣籠罩,隔著幾米遠依舊能感覺到那股濃到溢出來的毒氣和怨恨。
青芷原本是個極為理智的人,所以才能在以前幺幺紅魅為了白韞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安靜站在一邊,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偶爾還拿尾巴卷住兩人調笑幾句,再若無其事化成原型蹭進白韞懷裏,這會卻因為楚方生兩句話或者說僅僅隻是一個動作就激得沒辦法再控製住脾氣,她自己雖然也覺得有些奇怪,奈何那句你以後不用待在我身邊反複在腦海裏回響,理智也一點點被碾碎,細長嫵媚的眼睛驟然化作蛇瞳,眼球慢慢被白色所覆蓋,裏麵有青光閃現,指甲徑直朝著黑衣青年胸口抓過去。
餘光瞥到朝自己撲過來的暗影,楚方生身子側了側,本來應該穿透胸膛的利爪隻在左手臂上抓出幾條血痕來,直接劃破了外麵那層衣服,皮肉翻卷,隱約還能聽到滋滋聲,本來還是淡粉的嫩肉轉瞬間就成了焦黑色,顯然是被腐蝕性液體淋過,看起來觸目驚心,當當忍不住驚叫一聲,既想查看他手臂處的傷口又怕動作莽撞抓疼了對方,隻能幹著急了幾秒,然後惡狠狠朝才回過神來正愣愣低頭盯著自己指甲看的青芷大聲道,“喂青芷你什麽意思啊?楚方生又沒有哪裏招惹到你,你幹嘛下這麽重的手?連蛇毒都用上了,反正你又不喜歡赫連哥哥,就算他真的跟…不對,你隨便傷人就是不對,我要去告訴姥姥,讓姥姥罰你,你太過分了!”果然是小孩兒心性,兜了一圈最後還是停在告狀兩個字上。
自己剛才傷了人?青芷的眼神還有些恍惚,聽到聲音才慢慢凝實,先是慌亂地看了白韞一眼,然後才把眸光停在微皺著眉連麵色都白了幾分的楚方生身上,視線慢慢下滑,看到那幾道明顯是利爪抓出來的痕跡連自己都覺得狠了點,可想而知剛才如果楚方生沒有及時躲開隻怕這會都已經沒有呼吸,雖然私心裏恨不得剛才能直接把這刺眼的人類給弄死,但現在青芷還是得乖乖道歉,畢竟為了一個楚方生惹白韞不快怎麽算都不值得,尤其自己現在還是待罪之身,“你沒事吧?我、我剛才……”然而後麵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跟自己麵對麵站立的黑衣青年便突然勾唇露出個笑,“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按道理來說這麽善解人意而且主動替自己撇清關係應該是件好事情,青芷心內卻忍不住起疑,白韞閉關這幾年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平平淡淡,互不招惹,但青芷並不認為知道了靈犀草背後的指使人是自己後楚方生還能用平常狀態來對待自己,腦海裏混亂紛雜的思緒頃刻間變得清晰起來,想到這人說不定就是在故意算計自己,這樣也能解釋自己剛才為什麽會突然間失去理智,而且傷口不輕不重,恰好是能用來使苦肉計的程度,剛柔化下來的表情頓時又變得凶狠起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戾氣,那張臉上也妖紋閃現,豎瞳裏透露出滿滿的殺意,但這次已經用不著楚方生自己再躲,撲過來的青色巨蟒被白韞掐著脖子用力甩開,身子倒飛出去好幾米遠,然後重重撞在洞門上,細碎的石子伴著煙塵掉落在地上,等巨蟒重新變回人形,那上麵已經有了個明顯的淺坑。
“楚方生,你可真行。”披著薄紗的柔媚女子體力不支地滑坐在地上,咳嗽幾聲,張嘴吐出大口血液,不過短短幾個字她也說得十分艱難,顯然白韞剛才那一下並沒有留情,嘴角不斷有血珠滴落,襯得麵頰愈發蒼白,秀發也淩亂得不成樣子,黛色柳眉因為痛苦緊皺成一團,模樣看起來既可憐又狼狽,就連幾分鍾以前還在說她過分鬧著要去姥姥麵前告狀的當當都有些不忍心再看,幺幺更是忍不住張口替她求情,“赫連哥哥,你就饒了青芷這一次吧,她隻是太衝動,所以才…何況楚方生一個人類本來也不該待在萬窟山上,我不懂,赫連哥哥你到底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最後那句話顯然是出於私心才問出口的,而且說到我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瞬,然後才補上們,紅衣美人兒視線緊緊粘在白韞身上,不死心地又追問道,“難道我們這麽多人還比不過一個外來的嗎?何況他還是個捉妖師…”
“夠了,幺幺,我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替我拿主意。”白韞其實也知道青芷是被楚方生刺激的,所以才會做出這些既反常又愚蠢的舉動,不過他並不排斥一些小手段,畢竟人都是自私的,總要為了自己打算,怪隻能怪青芷沉不住氣,自己看樣子也該選擇換隻寵物了,至少就現在來說,楚方生對他的吸引力遠遠比青芷大得多,所以會出手保護楚方生也是理所當然的,那隻已經沒有再往外滲血但外觀上看起來仍然十足猙獰的手臂被拉到麵前,指尖先是故意在傷處用力摁了摁,等聽到頭頂傳來強忍的悶哼和喘息聲,白韞這才彎起嘴角,拿手掌輕輕拂過去,“你剛才其實自己可以躲過去的吧,想看我會不會出手?還是說…想讓我心疼?”
白色的光點滲透進去,翻卷的皮肉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長好,連疤都沒留下,除去那幾條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布條,再看不出絲毫受傷痕跡,連之前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來的紅痕都被一並消去了,白韞做事情向來很認真,這會微低著頭,細長的睫毛在眼瞼落下圈淡色陰影,就像是蝴蝶羽翼,連同那粒淚痣都拖曳出誘人弧度,兩個人靠得極近,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心底的念頭也越發濃烈,楚方生眸色暗了暗,捉住對方手腕,“可以了,謝謝。”明顯不打算回答他之前那個問題的架勢。
“怎麽?”白韞挑眉朝兩個人交握的手看過去,漂亮的唇掀起一個弧度,“這麽快就改口了?”楚方生有些不明所以,他聲音是標準的男神音,即使是一個單音節疑問詞依舊擁有讓人沉淪的魅力,像是從鼻腔裏擠出來的,下巴突然被用力捏住,就算看不見對方具體的動作也能清楚感覺到指甲陷入肉裏的那種刺痛感,眉頭微不可察地蹙緊,沒等他開口,白韞已經彎起嘴角,手上同時使力,強迫兩個人視線相對,“之前不是還叫我赫連哥哥嗎?”
這人任性起來還真是沒有邊際,臉變得也快,之前還說不許叫哥哥,現在又突然變了卦,偏偏隻要想到赫連玉三個字心裏就軟得一塌糊塗,什麽火氣也沒了,楚方生幹脆直接就著這姿勢乖乖叫了聲哥哥,也不管下巴處越收越緊明顯帶著惡意的手指,一副甘之如飴隨他怎麽□□的模樣,白韞本來就是在故意挑他刺,想把場子找回來,這會對方突然變得這麽聽話反倒沒意思了,才剛準備鬆手手背處就傳來一股濡濕的感覺,瞳孔微縮,看清楚對方的動作那個楚字即將出口時又被咽了下去,白韞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麽,就是本能地不願意讓其他人看見楚方生現在這副表情,明明頂著張禁欲的臉皮,卻做出了跟外表完全不符的舉動,從白韞那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舌尖是怎麽探出來,怎麽一點點在手背留下濕潤痕跡的,很輕,微微帶著癢意,以往嚴重到近乎變態的潔癖這會像是完全失去了效果,任由對方動作,直到對上楚方生眼神白韞才猛然回過神來,用力推開他,然後狀似嫌棄地把手背在自己衣角蹭了蹭,那雙狹長的狐狸眸先是停在青芷身上,然後又移開去,“你們也覺得人類不應該待在萬窟山嗎?”
周圍妖怪雖然沒說話,但大部分眼底仍舊帶著敵意和若有似無的嫉妒,隻有當當在搖頭,“其實也還好啦,我覺得楚方生跟別的人類不一樣,而且明明就是你們在欺負他…”後麵的話被紅魅打斷,“當當你閉嘴,楚方生到底給你灌了什麽**湯?你怎麽一直幫著他一個外人說話!”小姑娘也有些不樂意了,用力掙脫開紅魅,“幹嘛?我又沒說錯,我就是覺得楚方生比你好。”眼見兩個人隱隱有吵起來的架勢,白韞索性直接開口打斷道,“好了,他今天就會離開萬窟山。”聽見這話,紅魅臉上惱怒的神色立刻轉為驚喜,也顧不得再去管當當了,“我就知道赫連哥哥不會繼續讓他在我們萬窟山住下去,本來人類就該在人間好好待著。”挽住胳膊的五指被一根根掰開,白韞彎起嘴角笑,“他的確要走,不過是我和他一起走。”
紅魅整個人都呆住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赫、赫連哥哥,你這話什麽意思?他走是正常的,他本來就…你為什麽也要走?”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她又惡狠狠朝站在白韞旁邊的黑衣青年瞪過去,“喂你是不是背著我們跟赫連哥哥說了什麽?楚方生你說話啊,好端端的赫連哥哥怎麽會答應跟你一起下山,你們才認識多久,肯定是你胡說八道說了什麽。”紅魅那雙眼睛已經由深褐色轉為赤紅,隱隱有陷入癲狂的趨勢,到底是自己縱容著長大的孩子,白韞還是有那麽些不忍心,伸手揉了揉緋衣美人兒腦袋,然後在她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中抽離,淡淡拋出後麵那句話,“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有些事要去做而已。”沒等紅魅再接口,白韞已經把她心裏陡然冒出的那個念頭給摁滅了,“我自己的事情,至於楚方生,隻是順便送他下山而已。”
換作以前,白韞哪會管別人過得怎麽樣,喜歡他的人那麽多,如果一個個都要去理會還不得累死,這會卻忍不住主動多說了一句,等等,聽起來好像是在替楚方生開脫,自己跟他又沒有什麽特殊關係,幹嘛要管他怎麽樣,腦海裏念頭才剛過了一遍抬頭就恰好對上楚方生的視線,不得不說,這張臉還真挺好看,妖怪化形往往都盡可能地往好看了化,所以萬窟山上很難找到醜的,除非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不在乎外貌隨隨便便就照著自己見到的第一個人化了形,何況白韞自己那張臉也是萬裏挑一的,能被他稱作好看自然是甩旁人一大截,眉毛顏色有些淡,但眉型好看,尾鋒勾勒出些許冷淡和淩厲味道,睫毛長得驚人,像是兩排小扇子,讓人不由想湊近了一根根數過去,最驚豔的還數那雙眼睛,濃墨般的黑色釀開去,一旦撞上便忍不住想得到更多。
意識恍惚了一瞬,白韞皺眉,“你還真會學以致用。”當初惡趣味作祟連著隕天訣還有本記載了媚術的功法,原本以為按照小孩的高冷性格會把東西直接給扔了,結果不但沒扔,還用到自己身上來了,像是早料到這招對他不管用,楚方生隻微勾了下嘴角,什麽話也不說,跟剛才那副散發出濃濃蠱惑感的樣子相去甚遠,如果真要形容的話,之前像是蛇妖,那麽現在就成了禁欲男神,“把你自己的東西帶好。”白韞說這話純粹就是順嘴想提醒下他,誰知道楚方生竟然很自然地牽住他手,也順勢擋住青芷和紅魅看過來的視線,“最珍貴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抓在手裏。”
明顯意有所指的一句話讓白韞忍不住挑眉,才幾年不見,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情話了,“我說的是我之前放在你這裏的儲物袋,赫連哥哥是不是該還給我了?”嘴角弧度慢慢僵住,自己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儲物袋嗎?這家夥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了?該不會是缺了某些重要零件吧,想歸想,黃色的布袋憑空出現在白韞另一隻手裏,使勁往青年懷裏一塞,然後用力推開他,“跟上,我們現在就走。”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這家夥,也不急於一時,這麽想想白韞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哪裏知道,背後那人壓根沒看儲物袋,反倒是嘴角悄無聲息揚起一個弧度,眸光也定定粘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