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刻骨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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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冤案交給了刑部和大理寺密審,沈彥欽雖沒參與, 但這兩部之首都已是他的暗中同盟, 結果必然是板上釘釘,隻待真相揭曉。
貴妃慌了, 這事是她獨斷獨行的, 連睿王都不曾告訴。為了自保, 她找來了晉國公幫他,聽聞此事, 國公驚愕不已,卻也迅速冷靜下來。指責她慮事不周為時已晚,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必須幫她想辦法。
自從寧王的勢力浮出水麵,朝堂上,能為國公所用的人不多了,他想到了不久前被自己舉薦, 成為尚書令的陸勉。
可還未來得及尋他,此時,宣平侯過世了。
宣平侯已在床榻上臥病半年, 常常是神誌恍惚, 這幾日聽聞他清醒了許多, 還道他是有了見好的跡象,怎知不過是回光返照,人說去就去了。
臨去前, 宣平侯聽聞了兒子和餘沛瑤定下婚約,一口長氣吐出,喃喃隻言了兩個字,“敗了。”
陸勉知道父親指的是什麽,曾經他就說過餘家是背負著秘密的,越少接觸越好,不然早晚會連累到自己。但陸勉不覺得他會掌控不了宣平侯府和晉國公府之間的關係,如今他已經位極人臣,是當朝的尚書令,所謂事在人為,有些事他可以選擇做,也可以選擇不做。
就好比晉國公此次尋他,國公不開口他也知道所為何事,最近皇後被冤一案查得如火如荼,外人不知,他這權臣會不曉得。這檔口來找他,那這件事一定和貴妃有關。
雖然陸勉想要幫助睿王壓倒沈彥欽,但如今皇帝都不惜落自己的臉麵要給皇後翻案,這般較真,貴妃是保不住的。那麽此刻和晉國公聯係,那無疑就是引火上身,他沒那麽無畏。他的目的是向上爬,爬到權利的頂峰,然後一並奪回自己失去的。
陸勉依舊堅信那句話:人心不易得,但權利好辦多了。她不是喜歡權勢嗎?早晚有一天她會看到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的。
這便是執迷不悟吧。能看清這一切的,唯有病榻上那個含憾而終的老宣平侯了。
宣平侯一死,陸勉以辦喪守孝為由,暫停了公務。晉國公瞧他是沒心思再幫自己了,也執著不得。於是,他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尋到了寧王府。
餘競瑤理解父親的心情,畢竟貴妃是他的親妹妹,也是晉國公府的支撐,若沒了她餘氏一族就再難翻身了。除非睿王繼位,可沒了貴妃,子以母貴的睿王又算什麽呢?
“父親看不出嗎?皇帝是下了決心要一查到底的,貴妃逃避不了的。”餘競瑤憂心勸慰道。
晉國公歎息,“我知道,可總要試一試。這麽多年,她為餘家沒少付出。”
付出?她哪裏是為了餘氏一族,她為的就是她自己,為的就是睿王。什麽親人,不過都是她上升的墊腳石。自己是,晉國公就不是嗎?為了兒子她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兄長,若不是怕父親傷心,餘競瑤真想把她做過的一切不堪事細數出來。
“父親,權勢財富,都是身外之物,不要把它們看得太重,不然早晚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女兒說的話,為父都懂。即便不為餘氏權貴,她畢竟是我妹妹,我得救她。”晉國公滿含無奈,眼睛紅了,直愣愣地瞪著,把水霧困在眼眶中。
餘競瑤第一次見到父親這麽無助,他和貴妃不一樣,他把親人和感情看得很重。“我不求她恩寵依舊,隻希望寧王能幫幫她,留她一條命,能終老一生就好。”晉國公歲數大了,世事看淡,也沒那麽多**了。
看著父親頹然的模樣,哪個女兒能忍心看下去。餘競瑤哀然歎了一聲,微笑著對父親說道,“好,父親放心,我會試著勸寧王的。但至於結果,我給不了你保證。”
……
寧王從府衙回來,見妻子出神地坐在庭院當中,凝神沉思著,連他走過去都不曾察覺,知道她心裏一定有事。今兒晉國公來,他聽程兗說了,國公的目的他也猜得到。
他把妻子哄進了房間,給她暖了暖手,不待她開口便言道,“放心,我會幫你的。”
“你都知道了?”餘競瑤納罕道。
“知道,晉國公最近為了貴妃四處奔波,我知道他會來的。”
餘競瑤默默低下了頭,無言以對。自己這一家人,對他一逼再逼,他卻為了自己步步而讓,這情義,僅靠這一生,如何還得清呢。
“來生,還是不要遇到我了。”餘競瑤幽幽囈語。
“這是為何?”沈彥欽捧著她的臉詫異道。
“我不想總是拖累你啊。”
沈彥欽笑了,在她額上親了親,“這是什麽話,何來的拖累。你豈知若是沒了你,我真難想象這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我是三生修來的福,才得了你。”
餘競瑤苦笑,推開了他的手,“隻是你自己這麽想罷了,我何嚐給過你什麽,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寬容我。”
“若是叫你這麽說,那更沒什麽欠不欠的了。情這個字,易寫不宜說,你給我的,比實實在在的利益更重要。我最落魄的時候,你給了我支持;我人生暗無寸光,你偏就給我帶來了暖意,這份情義,無價啊。我曾想過,若是仇都報了,還有什麽能撐著我活下去,好像沒什麽再讓我貪戀的了。”
餘競瑤緊張地捂住了他的嘴,“人活著就有盼頭,你怎就知道沒念想了呢。”
“有啊,”他握住了她的手,笑了,“如今我就祈求著長命百歲,天天守著你和寶兒。”
餘競瑤馨甜一笑,抱著他,埋進了他的懷裏,“嗯,那就不要來世,就把這一生過好了。”
……
大理寺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那封圖謀廢立的書信確實不是皇後所書,而是貴妃擬了皇後的字跡所作。那日發現她和翌王又傳了信,貴妃帶著皇帝去永和殿的時候,趁亂把她早就準備好的信藏在其中,誣陷了皇後。皇後自然不會認,但她偷偷與翌王書信往來是事實,百口莫辯。
這個結果,皇帝猜到了,但是不敢承認,這幾日他過得也極是忐忑,畢竟是自己心愛的寵妃。可證據確鑿,一股怒火攻心,她是他的寵妃,那另一麵呢,再不喜歡那是他的結發妻子,再不看重翌王是他的親生兒子。
人就隻這樣,在手的往往不珍惜,失去了又不肯撒手,握著曾經的惦念,再次陷入忽略眼前的輪回裏,總是在後悔。
為了私欲,貴妃讓他親手下旨賜死了發妻,讓流放邊疆的兒子死於非難。這不僅僅是恨,更是仇。盛怒之下,皇帝連麵都沒見,直接將她打入冷宮,皇後所經受過的罪,讓她也嚐一遍,包括死。
貴妃奮力掙紮,想要再見陛下一麵,她相信,隻要再見一麵,他舍不得讓自己死的。隻要不死,等他想開的那一日,她還會重見天日的。
寧王得知消息,帶著晉國公的囑托,入宮覲見。皇帝最後下了決心,擬了旨意,讓內臣去冷宮宣旨,這一次隨行的依舊是沈彥欽。
這是他自小離開華穆宮後,第二次來了,每一次都是帶著皇帝旨意,麵對曾經害了自己母親的女人。
獨自一人入了正殿,貴妃見到沈彥欽可沒有皇後那麽淡定,她瘋狂地衝了上來,扯著他的衣襟怒道,“都是你,都是你做的,是你要置我於死地!”
“置你於死地的是你自己!”沈彥欽推開了她,貴妃一個不穩,坐在了地上。“還有人比你心更歹毒的嗎?你以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為了扳倒太子,你居然利用寧王妃的清白,還有寧王妃滑胎,你和錢嬤嬤的勾當,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連親人都利用,你不該死嗎!”
“是你殺了錢嬤嬤。”貴妃突然平靜下來,她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怎樣一個人了。“你心就不狠嗎?你就沒利用過親人嗎?太子不是你的親人嗎?睿王不是你的親人嗎?皇帝不是你的親人嗎?”
“是,但他們不無辜。”沈彥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到了此刻,說什麽都沒用了,我是代陛下來宣旨的……”
“我要見陛下!”貴妃漠然道。
“死到臨頭了,還想見皇帝?你害死了他的結發妻子和長子,他恨不得你立即下十八層地獄,他會見你?別妄想了。”沈彥欽怒喝,回身欲喚門外的內臣入殿,就在此刻,貴妃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很得意吧,又贏了一局。”
沈彥欽沒有回頭,漠然道:“你若不惹我,我也不會惹你。”
“真後悔啊!”貴妃緩緩起身,語調詭異地冷哼一聲,“真後悔當初沒多派幾個人去西北一刀解決了你!”
沈彥欽氣息登時屏了住,慢慢地,一口氣長舒,他轉過身來。“刺殺我的人果然是你。究竟是為何,這麽多年,我可曾對你有一點的威脅?”
“你的存在就是個威脅!”貴妃怒吼了一聲,“反正皇帝不想讓我活,我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你不想知道你母親是如何死的嗎?是我,是我殺了她。是我挑撥皇後,讓她以為陛下不想蕭氏活命,才送去了毒酒。沒想到吧?傷心嗎?”貴妃陰笑著,“我每每看到你,都會想到蕭氏那張臉,我不能讓你得勢,更不能讓你知道這些!”
沈彥欽雙拳緊握,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的火強力安奈下,嘶啞著聲音問,“為何,為何要害她!”
“為何?因為我恨她,不隻是我,這後宮裏的人沒有不恨她的。什麽戴罪宮女,皇帝是自自欺欺人罷。人雖被他關在冷宮,卻時時刻刻把她揣在心裏,沒人能取代!他在華穆宮外徘徊,那女人就在華穆宮內算計著如何殺了他。哼,多悲哀啊。可他明知道她那麽恨他,他還是去看了她,就算差點被她戳中了心口他還是不怨她,而且她竟然又懷了孩子!這孩子不能存在!絕對不能存在,他若是知道了,他會接她出冷宮的,一定會接她出冷宮的!”貴妃發了瘋似的,瞪大了眼睛抓住了沈彥欽的胳膊,沈彥欽嫌惡地揚手,她又跌落回去。
這一落,讓她回到了現實,她再沒了往日高傲的氣勢,任金釵墜地,發髻鬆散,嚎啕大哭起來。“人人都道皇帝寵我,可你知道他為什麽寵我?你看看,你看看我,不過是因為我長得想你母親而已!”
沈彥欽冷哼了一聲,半蹲在了她的麵前,眼中的寒光似兩把銳劍刺向她,讓她不能呼吸。“拜你所賜,我記不得我母親的容貌了,但我知道,你沒有一絲像她的地方!”說罷,他直身,拂袖而去。
然剛剛走到門口,緩緩回首,聲音冰冷道:“你多慮了,皇帝沒想賜死你,他隻是廢了你貴妃之位而已!”
沈彥欽回到王府,身心俱疲,他沒有回寢堂而是直接去了書房。他今日本想用“死”來詐一詐貴妃,沒想到她吐出的真相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信念。母親的死,她和父親的關係……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他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相信。
而餘氏,原來不僅僅是領命滅了越國那麽簡單……
知道寧王回來了,以為他有公事在忙,餘競瑤便和寶兒在寢堂等他,怎知一直到入夜,他也沒回。遣小婢去問候,他也道自己還忙著。餘競瑤心裏揣著疑惑,也不敢打擾他,便獨自哄著寶兒睡下了。
夜裏翻來覆去,睡意清淺,二更天了,下人道書房的燈還亮著。她想去看看,又扔不下寶兒,隻得迷迷糊糊又躺了下來,等她再次醒來時,聽到了頭頂熟悉的氣息聲,抬頭望去,沈彥欽正麵容清冷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和寶兒。
“怎忙到這個時候。”餘競瑤趕緊起身,要伺候他更衣。
沈彥欽沒拒絕,默然地站起身來,好似沒了靈魂,任她擺布,褪下了外裳換上了寢衣。見他一言不發,俊朗的臉上好似蒙了一層淡淡的寒霜,她不由得眼皮跳了跳。
“殿下,今兒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雙手撫在他的腰側,雙眸瑩潤,蘊著一汪柔情地看著他。二人對視許久,沈彥欽一口氣長長的吐出,恍若又活了一般,握住了自己腰間那雙柔軟的玉手,貼在臉頰蹭著,放在唇邊吻著,最後雙眸一閉,昏暗之中,餘競瑤似看到了一滴晶瑩劃過他的臉龐,最後落在了她手上,她指尖一涼,一直冰到了心裏。
“殿下……你,你哭了嗎?”她捧著他的臉,仔細辨認著。她的手太小了,沒辦法把這冰涼的臉頰全部捂暖,隻能抹了抹他的眼角。潮潤的感覺,他真的哭了。“到底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餘競瑤心疼極了,酸楚溢了上來,眼睛滾燙。
“貴妃怕是保不住了。”沈彥欽終於開口了。
是因為這個?沒有必要啊。“保不住便保不住了,我也不過是替父親說那麽一嘴罷了,她犯下的錯我清楚,你不必為此為難啊,這是何苦來的。”餘競瑤哄著他,像哄孩子似的。
他想把這一切告訴她,告訴她餘氏不僅滅了越國,還是害死了他的母親的凶手,也是一直派人殺他的幕後之人。不過這一刻他什麽都不想說了,看著眼前焦灼的妻子,再望了望床榻上的兒子。他突然意識到,即便餘氏害了自己又如何,她和這些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隻是自己的妻子,永遠都是。
沈彥欽淡淡一笑,拉著她上了床,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哄著她道,“睡吧,睡覺吧。”
……
第二日一早沈彥欽就去了府衙,他看起來和往日無異,昨晚的事好似沒發生一般。可餘競瑤還是走了心,他一定是經曆了什麽,一個男人能哭,尤其是內心這麽強大的一個人,這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用過早膳,餘競瑤得到了貴妃自縊的消息,說是自縊,合著想想昨晚上沈彥欽的話,知道她一定是被皇帝處死的,隻是尋了個借口罷了。
雖然是姑侄,她們之間的情分早就沒了,在情感上,她的死對餘競瑤而言和一個陌生人沒什麽區別。但她心情還是不太好,因為父親,不知道經曆這麽一劫,他會不會受到打擊。
用了午膳,沈彥欽在府衙未歸。餘競瑤便把寶兒交給乳母,自己去了一趟晉國公府。一入門,她驚住了,所有人都在,睿王,晉國公,母親,哥哥,懷著孕的嫂嫂,妹妹,甚至連戴孝的陸勉都在。
想必是為了貴妃的事吧。餘競瑤歎了一聲,本想要勸勸他們,卻發現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帶了仇意似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
“這是怎麽了?”餘競瑤詫異問道,目光在每個人身上轉了一圈,企圖找到答案。
晉國公深吸了一口氣,“貴妃去了。”
“嗯,我聽說了。”餘競瑤淡淡道,“這事我和寧王說了,寧王也去了宮裏,他保了,可沒保住。”
“保?”睿王冷笑,瞪著赤紅的雙目,臉色陰沉得可怕。“若沒他‘保’,母妃也不至於會被賜死!”
這是怎麽回事?餘競瑤更迷惑了,昨個沈彥欽回來,他分明說保不住了,那便是保過了。他不會騙自己的,難道有什麽誤會?她鎮定下來,緩聲道,“決定是皇帝下的,何來怪罪寧王。”
“你心裏果然沒這個家了。”餘沛瑤忍不住冷言斥道,“既然你這麽相信寧王,你回去問問他吧,還來和我們說什麽!”
“沛瑤!”晉國公厲聲喝道。餘沛瑤嚇了一跳,不滿地噤了聲。
晉國公垂目,語氣透著疲憊道,“寶兒離不開母親,你先回去吧。”
這是在下逐客令?寧王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們這麽恨,餘競瑤心裏不平,想要爭辯,卻被嫂嫂和母親攔了住。一味地勸她回去吧。
回去,有話就不能說清楚嗎?餘競瑤有點氣,這事是沈彥欽挑起來的,可貴妃若是沒錯,她會走到今天這步嗎?她就是個好人嗎?即便是親人,也不能包庇她的罪行吧,怎能怨到沈彥欽身上。餘競瑤目光掃了他們一圈,安奈了下,和眾人告辭,便轉身要離開。
“我送你吧!”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餘競瑤回頭,是陸勉。眾人皆驚訝地望著他,他卻不以為然,兩步走到了餘競瑤的身邊。
“陸勉!”餘沛瑤大喚了一聲。陸勉回首,對著她淡淡一笑,道,“我去去就回。”
餘競瑤瞥了他一眼,“不必了,陸尚書留步吧,我不需要送。”更不需要他送。
他沒有回去的意思,離她更近了,俯首輕聲道了一句,“我有話和你說。”便伸了伸手,示意她走吧。
餘競瑤想了想,沒理他,頭也沒回地走了。陸勉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隨著她出了晉國公府。他一走,餘沛瑤憤恨地一跺腳,委屈地回了自己房中。而堂中的晉國公歎了口氣,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也許自己又做錯了一個決定。
大門外,小婢掀了轎簾,餘競瑤俯身上轎。陸勉忙喚了住,“王妃且慢,我有話要說。”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說著她依舊要上轎子。
“等等。”陸勉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餘競瑤一驚,忙甩了開,侍衛們也跟了上來,把她二人隔開。
陸勉尷尬地笑了笑,“我是想告訴你寧王到底做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佩德羅哼哼唧唧地不讓我寫,先留個懸念吧,明個再解開,要對他們有信心哈。參加端午節活動,日更萬字,寫了兩天了,看看我能堅持下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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