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嚴父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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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彥欽和餘靖添麵聖,皇帝沒想到這一戰這麽快, 很滿意。對於第一次奪取瓜州的失利, 沈彥欽主動請罪,不過皇帝並沒有責備他, 予以安慰, 封了賞賜便讓他退下去, 唯獨留下了餘靖添。
昭陽殿裏,沈彥欽和餘靖添垂目, 斜目對視一眼,波濤暗湧,沈彥欽沒再說什麽,應聲離開了。
餘靖添心中惴惴,他似乎猜到了皇帝留下他的原因……
出了宮,沈彥欽剛上馬車,程兗也跟了進來,貼在沈彥欽的耳邊言語了幾句, 沈彥欽神色突變,深邃的眼眸中一絲駭然閃過,瞬間冷了下來。
“他是怎麽知道的?”
“許是知道了殿下和貴妃的話。”程兗壓低了聲音道。
“再派些人盯著, 這幾日把承越和蓯蓉送到城外, 萬不可再走漏消息。”沈彥欽沉著囑咐。程兗應了下, 一時又猶豫起來。“還有何事?”沈彥欽問道。
“兩月前,在小公子住的那條巷子裏發現了一個眼線。”程兗眉目緊張。
“是皇帝的人?”
“不是,似乎是盯了許久了, 不過我們守得嚴,他也曾發現什麽。我也派人跟蹤過他們……”
“能確定是誰的人?”
程兗想了想,一字一頓道,“我們隻跟到了鴻鵠巷。”
鴻鵠巷,沈彥欽心中一動,冷笑了一聲。鴻鵠巷裏最有名氣的一座宅院便是宣平侯府了吧。
“今晚上就走,把承越送出城。”
“是。”
沈彥欽很晚才回,回來的時候妻子正坐在寢堂外室等他,九枝燈下,她細致地摸著幾塊繡錦,和霽顏言笑聊著什麽。
“殿下,你回來了。”見沈彥欽入門,她趕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迎了上來。霽顏出門去給他準備溫水。
“這是要做什麽。”他脫下外衫遞給了妻子,看著一塊塊的繡錦問道。
餘競瑤笑了,“我在給小侄兒準備的賀生禮。金釧,洗兒錢,還有錦褓。”
“將軍夫人可是要生了?”
“嗯,就這幾日的事了,提前準備好,有了信便送去。哥哥也總算要做父親了……”餘競瑤歎道,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噤聲不談了。見霽顏過來招呼,便隨著他去了沐室,伺候他沐浴了。
出征在外,環境艱苦,許久沒這樣舒服過了,泡在溫水中解了乏,倦意一層層地湧上來,他仰在了浴桶裏闔上了雙目。
見他昏沉,餘競瑤放下巾帕,問道,“可要再添些熱水?”
“不必忙了,我歇會就好。”沈彥欽拉著她的手,不叫她走,“行軍在外,能洗個冷水浴已經不錯了。戰起來經常甲胄在身,脫都脫不得。”
“那是你太較真了。”餘競瑤又撿起巾帕,給他輕輕擦拭著,心底酸意浮起。她也不是沒跟過他,一個主帥,又是皇子,出則與將士衝鋒陷陣,歸則與將士同飲同住,不怪他逢戰必勝,他手下的哪個人不是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其實有時候,餘競瑤倒希望他自私一些,希望他沒那麽聰明,慧極必傷,簡單一些最好。
沈彥欽看著她眉心擰了起來,笑著去奪巾帕,“我自己來吧。”
她搖了搖頭,“我來就好,你累了就多歇會。”
他沒堅持,目光落在了她帶著墨玉鐲子的手腕上。她手腕白皙纖細,像無暇的脂玉,鐲子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晃動著,看得沈彥欽的心也漾了起來,漸漸地又闔上了雙眼。
沐浴後,餘競瑤為他換來了寢衣,沈彥欽告訴她,承越被接走了,以後見麵的機會可能會少一些。她看上去有點落寞,他告訴她這也是為了承越的安全。餘競瑤點頭,這她明白,隻是覺得承越實在可憐,她還想著能有機會把養帶在身邊,讓他有個家。沈彥欽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會有團聚的那一日的。
回了內室,沈彥欽剛要歇下,餘競瑤卻轉身要走,他騰地從床上起身,兩步上前扯住了她的手。“你哪去?”
他抓得有點緊,餘競瑤怔了怔,笑了。自己還能跑了不成,“我去乳母那接寶兒過來。”
沈彥欽鬆了口氣,手臂一拉,把她擁在懷裏,隨即一個打橫抱了起來。餘競瑤驚呼,“殿下這是做什麽,寶兒還在乳母那呢。”
“在就在吧,早就該自己睡了,這麽大了還要粘著你?”他抱著她朝床榻走去。
餘競瑤掙脫著要下來,“不行,和我睡慣了,怕乳母哄不住他,殿下還是放我下來吧。”
“怎就哄不住了,你又沒試過。”說著,把她放在床榻上,壓著她解了帷帳。他方才不是累了嗎,這會偏又來了精神。
緋色幔帳低垂,映進來的光都變得迷醉曖昧,方才那帶著玉鐲的手腕還在心頭晃著,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握在了掌心,用他握劍的手摩挲著。雙臂都被他支在了頭頂,她逃不開,隻能柔聲嬌語地哄勸著,讓她去接孩子,他可不買賬,驀地吻了下來,占了她的唇舌,叫她還說得出話來。
空氣越來越熱,二人意亂情迷,這會意識都被抽空了,也顧不得各自的堅持,隻得隨著情/欲走了下去。
沐浴過了,也掩不住她身上淡淡的奶香,他深嗅,頭埋在她的頸間含著她的耳垂,揉捏著胸前那片滑膩,突然間他竟妒忌起寶兒來,真是荒唐得可笑。粗喘著,他抬起身子,手臂撐在她的兩側,盯盯地望著她,眼睛裏星星之火閃爍。餘競瑤手撫在他堅實的胸膛,手指觸到傷痕,她心一疼,輕輕地吻了上去,這一吻徹底把他點燃了,他猛然欺了下來,捏著她的細腰,挺身而入。
進入得有點難,餘競瑤哼了一聲,隨即便淹沒在一波又一波的顛簸裏,猛烈得她如何嚶嚶求饒,他也不肯罷休。他對她就是有這無窮的貪欲,想不承認也不行,不管了,反正她就是自己的。
一波下來,她腿酸疼得要命,氣還沒喘勻,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恨沒泄出來,到惹得他卻笑意更歡,一個翻身又把她壓了住。
“不行,不行了。”餘競瑤趕緊軟了下來,推著他,嬌語求饒,她可沒他這精力。
“方才是我不好,這一次慢一點好不好。”還沒容她出聲,吻就落了下來,所到之處一陣陣的酥麻顫栗,燙得逼人。
這種事,男人說的話若是可信,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情到深處,豈還控製得了,可倒是慢了,久久不能結束。餘競瑤也隻能順著他,漸漸地浮雲似的微妙感升起,她腦袋一片空白。
然此刻,霽顏怯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把她從雲端扯了回來。
“王妃,小世子哭鬧著,乳母問是不是要送過來。”
“等一下,我……”
“不用送了!”沈彥欽平靜的聲音打斷了餘競瑤,他把她伸出去的手又拉了回來,動作依舊沒有停。
霽顏在門外猶豫了一會,悄悄應了一聲“是。”便退下去了。
“沈彥欽!寶兒哭了!”餘競瑤拍著他的肩。
“總要有這麽一天的,不能他一哭,你就事事都依著他。”沈彥欽聲音低沉,有些嘶啞道。他也不忍寶兒哭,但她實在是太寵著他了,過分溺愛對他沒有好處。
“他才多大啊,”她氣息不穩,他怎麽就不聽自己的呢,“再等等,等他再大一些。”
不能等了,他都快八個月了,宮裏孩子,七個月已經開始識物了。昨個嬤嬤碰掉了他手裏的小鼓,他不依不饒地哭個不停,脾氣太壞了。她總是抱著他,舍不得放下,到現在他撐著小凳還站不起來。
“不行!”他沉腰一個用力,把她的請求都頂了回去。瞧她眼裏噙著淚似的,心又軟了下來,畢竟這孩子來得不容易,她也是驚怕了。於是趴在她耳邊疼惜地親了又親,像哄小孩子似的柔聲勸慰道,“放心,我是為了他好。”
這一夜,被他折騰得昏昏沉沉,等他放過她的時候,餘競瑤就是想去接寶兒也一絲力氣都沒有,窩在他的懷裏,睡去了。也不知是累的太乏了,還是有他在身邊心裏踏實,她睡得極沉,往日陪著寶兒,她每夜都要起來好多次,這還是她第一次睡了一個整覺,直到天亮透了她都沒有醒來的意思。
看著酣然的妻子,聽著她深睡綿長的呼吸聲,沈彥欽忍不住笑了,晚上她抱著自己的胳膊就沒撒開過,他一動她就貼上來,這會他醒了都不敢走,就這麽一直守著她,讓她多睡一會。
聽嬤嬤說,為了哄寶兒她夜夜睡不安穩,都累成這個樣子了還要逞能,寶兒早就該交給乳母了,再熬她也要熬壞了。沈彥欽輕輕地摸了摸她的唇,她唇角微牽,似笑非笑,甜得他心都跟著顫了顫,身子又著了火似的。對她還真是欲罷不能,想想昨晚上,他突然覺得,好像即便寶兒不在,她也未必睡得好。
餘競瑤醒來時,辰時都過了,她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便是裹了衣衫把喚乳母喚了來。寶兒一入門,她顧不得腰腿酸疼的,馬上接了過來,好似給了他多大的委屈似的,抱著他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聽乳母說他一晚上鬧了好幾次,她含著淚瞪著水霧濛濛的眼睛瞥了沈彥欽一眼。
不過這陣玩得正好的寶兒好似把昨晚上的事都忘了,咿咿的盯著母親,扯著她還未挽起的發絲在手上繞來來繞去。
沈彥欽笑著走上前,逗了逗他,寶兒嘻嘻一笑,支出了兩顆剛剛長出的小牙尖,口水都流了出來。餘競瑤無奈笑了笑,他若是知道他父親日後會如何待他,隻怕他此刻就笑不出來了。
用了早膳,沈彥欽便去了書房,雖然這幾日休養在家,還是斷不了忙。乳母帶著孩子在庭院裏玩,餘競瑤和霽顏還在給蔣卿筠的孩子選著錦褓。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兒,她不放心交給下人做。小嬰兒皮膚嫩,總要選些適合孩子的,圖案寓意又好的。她記得沈彥欽給她帶回來過一塊江南的雲錦,流霞的圖案,色澤光鮮得很,瑰麗若朝霞,若是生個女孩的話,送它再好不過了。
正想著,便聽聞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家仆來報,剛剛晉國公府來人了,說是將軍夫人,昨晚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