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唇若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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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脅!直截了當毫無顧忌的威脅!

    許勝的一句威脅,可要比葉塵凡準備的長篇大論強上許多,一瞬間就讓於宗榮變了臉色。

    許勝此話出口後,頓時酒桌上一片沉默,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眾人並不是多麽怕,而是在認真思考,在坐的能有幾人,家裏的勢力大到敢讓許勝陪葬?

    半響之後,眾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似乎,也隻有司徒烽有這個資本了。

    於是司徒烽顯得很淡然,陪葬不陪葬那是後話,最起碼最基本的一點,他知道許勝殺不了自己。

    所以司徒烽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然後打破了沉默,道:“許勝,於家和八荒院當然不敢讓你陪葬,甚至連我家裏的那幾位都不會輕易說讓你陪葬這種話,但是,你殺的了他嗎?”

    一旁的葉塵凡聞言猛的皺眉,瞬間就在心裏把許勝和司徒烽做了個比較,這二人之所以鬥,大概就是因為誰也不服氣誰吧。

    能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隻有兩個,那就是二人的背景都同樣強大,誰不輸誰。再者,就是這二人本身的修為也同樣強大,不分高下。

    這一點從司徒烽的話語中就流露了出來,於家和八荒院,是不敢讓許勝陪葬。而他家裏,是不會。

    這一字之差,反映到實力與勢力之上,那就是千裏之差。

    突然之間,葉塵凡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自己這個八師兄了。

    正所謂狼不與羊為伍,那麽自然也不可能把羊當做對手,隻會把同自己一般強大的另一匹狼當做對手,這才符合道理。

    而此時在葉塵凡眼中,許勝和司徒烽便是這兩隻彼此仇視的狼。

    司徒烽的話出口後,許勝卻是笑了起來,他神色詭異的看向於宗榮,眼中滿是同情與可憐,臉上卻是一片嘲諷的笑意。

    這一番複雜的表情下來,眾人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許勝要表達什麽。

    但是於宗榮的臉色卻變得陰沉了下來,他眸子之中燃起了憤怒的神色,隻見他輕輕的瞥了司徒烽一眼,道:“司徒公子此言差矣,我不過一繁星境的螻蟻,許公子自然能殺得。”

    於宗榮此話可真是讓眾人吃了一驚,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司徒烽是替於宗榮出頭,可於宗榮為何要如此打司徒烽的臉?

    莫不是被許勝嚇傻了?

    司徒烽聞言微微皺眉,卻是瞥見了許勝那詭異的笑容,微怔片刻,反應過來之後卻是一番苦笑,搖了搖頭也不做解釋。

    而此時一旁的謝登樓也反應了過來,微微苦笑後開口道:“宗榮,你誤會司徒了。”

    “誤會?”於宗榮冷冷一笑,然後轉頭看向司徒烽,冷道:“司徒烽,你與許勝之間的事情我玩不起也不想參與,所以請司徒大公子您千萬不要把我當槍使!”

    於宗榮說著站起了身來,冷笑道:“萬一槍走火了可就不好玩了。”

    言罷,於宗榮便離開了酒桌,準備離開此處。

    剛走兩步,他又回過頭來,看向許勝,笑道:“許勝,同樣的話我也就不給你說了,但是賀瑾那娘們兒,我是誌在必得,不然實在對不起我臉上挨的這一劍!”

    許勝聞言卻是一聲輕笑,然後笑問道:“不怕七師姐下一劍讓你丟了小命,那你盡管去就是了,和我說什麽?”

    於宗榮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們這代天道院正統裏,最無恥陰險之人就是你了,隻要你不攪局,我還是有些信心的。”

    許勝聞言不怒反而大笑,然後拍了拍身邊的葉塵凡,笑著對於宗榮道:“或許過段時間你就會改變看法了。”

    於宗榮聞言微微一怔,然後疑惑的看向葉塵凡,他見葉塵凡相貌端正五官俊郎,而且身上有股英勇正氣,就是修為太弱,但不論怎麽說,也不像是個無恥之人啊。

    可略微一想,連許勝長相如此憨厚之人都是個無恥陰險的主,那葉塵凡要是個小人的話,那也說的過去。

    於宗榮搖了搖頭,然後笑道:“不論他品性如何,但修為是做不了假的,六月六之時,你這當師兄的可要千萬當心,別一不留神就讓他送了命啊。”

    “哦?你這是好意提醒我嗎?”許勝笑問到。

    “隨你怎麽想。”於宗榮搖了搖頭,然後衝謝登樓等人抱拳,道:“小弟要回府閉關為六月六之事做準備,望諸位體諒。”

    說罷,於宗榮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顯得十分果斷。

    於宗榮這一走,不知是為何原因,竟像是起了帶頭作用一般,剩下的幾人在短短一刻鍾內都紛紛找了借口,離開了此地。

    隻剩下司徒烽,謝登樓,許勝還有葉塵凡四人。

    一杯酒下肚,司徒烽無奈的笑道:“你確實長進了不少啊!”

    “還不是被你逼出來的?”許勝哈哈大笑,舉起酒杯痛快的豪飲一口。

    而一旁的葉塵凡此時也略微明白了幾分,但不明白的地方卻是更多。

    他此刻明顯的看出來,許勝之前看似魯莽的舉動,隻是為了離間於宗榮等人,削弱司徒烽的勢力。

    但他不明白的地方是,如此直白的動機與目的,於宗榮等人為何還能中招?

    而此時一旁的謝登樓卻是笑著解釋了這一切,隻見謝登樓苦笑道:“許勝啊許勝,當真是士別三日啊。”

    “你先是對司徒得理不讓,處處緊逼,讓眾人以為你當真是與司徒水火不容,甚至隻能你死我活。然後再瞅準了機會,用正大光明的陽謀來威脅於宗榮,以絕對的勢力與實力來壓迫他,令他不得不退讓。”謝登樓邊說邊打量著許勝,臉上滿是驚訝與佩服。

    謝登樓搖了搖頭歎氣道:“最關鍵的地方是,司徒在你威脅了於宗榮的性命之時,還不得不站出來為他說話,這樣一來,更讓於宗榮覺得自己不過是司徒的馬前卒而已,於是心中產生了憤怒,與司徒背道而馳。”

    “妙啊,簡直神來之筆。”謝登樓讚歎道。

    聽謝登樓如此一解釋,葉塵凡心中的疑惑頓時都解開了,一瞬間對自己這個八師兄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來從一進門聽見司徒烽的嘲諷之時,許勝就已經想好了所有對策。

    他先是表現得十分魯莽,對司徒烽更是處處緊逼,得理不饒人,動不動就將打與殺掛在嘴頭,再加上他強大的實力做襯托,那些與司徒烽同來的人心中怎麽可能不發怵?

    然後就是最重要的一環,直接光明正大的威脅於宗榮,用讓人避無可避的陽謀使於宗榮屈服,接著和司徒烽翻臉。

    其實說到底,許勝所做的這一切,隻是在用實力來證明,他與司徒烽之間的事,不是於宗榮等人可以插得了手的。

    所幸,於宗榮等人也不蠢。當然了,就之前眾人的表現來看,在坐的人裏麵最蠢的,應當是非葉塵凡莫屬了。

    想到此處,葉塵凡不由有些苦澀,無奈的一笑,或許自己的智商也就是能欺負一下嶽昊了。

    而此時,等到謝登樓說完之後,許勝卻是輕輕一笑,然後看向司徒烽,道:“我的用意你自然明白,咱倆之間的事,你何必牽扯他們?”

    司徒烽聞言,挑了挑眉,笑著反問道:“我要是說我壓根就沒有這種想法,你信嗎?”

    許勝眯著眼看了司徒烽許久,才笑道:“信你一回又何妨?不過如此說來,倒顯得我小人了。”

    司徒烽聞言哈哈大笑道:“你何時又曾君子過?”

    許勝略微惱怒,道:“我看你丫的就是欠揍了。”

    謝登樓卻是笑著說道:“欠揍的可不止是他,我也許久沒有和你動過手了。”

    “哦?怎麽?”許勝瞥了一眼謝登樓,笑問道:“要打一架嗎?”

    謝登樓搖了搖頭,道:“我在這個瓶頸也卡了許久,感覺突破之日也就這段時間,還是等到六月六我們再盡情一戰吧。”

    “那個,八師兄……”此時一旁的葉塵凡終於開口了,他訕訕一笑,略帶靦腆的問道:“六月六是個什麽日子啊?”

    葉塵凡這一開口,其餘三人的注意力瞬間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一時間葉塵凡還是有些尷尬,畢竟他也不是很清楚許勝和司徒烽之間到底是怎麽個關係。

    許勝轉過頭看向司徒烽與謝登樓二人,鄭重的開口道:“再次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弟葉塵凡,劍尊親傳,來自嶽城。”

    葉塵凡一怔,不知許勝再次介紹自己是有何用意?

    隻見司徒烽和謝登樓二人認真的聽完許勝的話,然後都舉起了酒杯,微笑著示意葉塵凡。

    這一下葉塵凡真心有些吃驚了,為何這二人的前後差異會如此之大?

    “還愣著幹嘛?難不成還等著我也敬你小子?”一旁的許勝嗬嗬笑著。

    反應過來的葉塵凡同樣微笑著舉起酒杯,與他二人一飲而盡。

    二人突然轉變的態度,葉塵凡自然明白為何,此刻,他越來越懷疑許勝和司徒烽之間的關係了。

    這種又像是知己,又像是仇敵的關係,還真是曖昧啊。

    喝過酒後,謝登樓微微一笑,向葉塵凡解釋起所謂的六月六之事了。

    “六月六這個日子隻在長安出名,因為這一天是長安內所有書院的弟子大比之日,也意味著長安書院的從新排名。”謝登樓笑著說出了令葉塵凡目瞪口呆的話。

    書院弟子大比,這葉塵凡自然能理解,各個書院的切磋與交流,共同進步,自然是大好事。

    但是謝登樓卻說這還關係著書院的從新排名,如此一來這個大比的意義就變了。

    不再是單純的交流進步,而是血淋淋的廝殺啊!

    試想,長安第一書院這個名號誰不想要?由此可知,得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天道院。

    此刻,葉塵凡又回憶起於宗榮臨走之時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自己,千萬別一不留神就丟了小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