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策論(蟲)

字數:10200   加入書籤

A+A-




    三十七、策論

    官差和監考雖然不敢置信, 可是這考場一目了然,沈翹楚的筆墨硯都放在桌子上麵,書箱中隻剩下水壺和絹布包著的饅頭。

    為了防止官差碰自己的午飯,沈翹楚還特意自己將饅頭掰成小碎塊,給諸人檢驗。

    官差和監考雖然是受意而來,然而此時抓不到一點毛病, 這場上又有不少世家子弟考試, 要是吵到了世家子弟考試,他們可是難辭其咎, 況且這沈翹楚雖是寒生, 卻也是知州之子,不是他們可以隨意開罪的。本以為能夠人證並獲, 既得上麵賞賜,又能立個功, 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眼看著考場中的不少考生都緊緊盯著這裏,官差隻好道:“是我們弄錯了。”

    一群人才呼啦啦地離開考場。

    這些人耽擱了一些時間,沈翹楚卻沒有因為這個影響心境,他雖然也生氣, 可是此時可不是生氣的時候,他越是生氣,心中反而越是平靜,執筆的手也仿佛有神助一般,在草紙上刷刷刷地寫下答案,慢慢將耽擱的時間追了上來。

    幸好第一場考的大部分是帖經和墨義, 都是些有標準答案的題目,沈翹楚沒有一道題漏下,這些答案都記在他腦子裏,如果他記得答案沒有錯誤,那麽寫下來的也應該都是正確的。

    在書院時都是固定時間吃飯,如今剛過晌午,沈翹楚就覺得腑內饑腸轆轆,他將掰成碎塊的饅頭和著水吞下肚。謝奶娘心疼自己,做饅頭的時候還特意在其中加了雞蛋和糖,這饅頭便十分的鬆軟香甜,此時雖然又碎又涼,卻依然可以算是不錯的午餐,隻是跟沈翹楚穿越以來的待遇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匆匆吃了幹糧,沈翹楚又繼續投入到答題之中。

    第一場考試中的文賦字數要求不長,沈翹楚從開始答題的時候,心中就在隱約醞釀,想著考官是張家支係出身的張大人,喜好的也大多是文采風揚俊逸不凡的文章。

    沈翹楚沒有摒棄自己一貫偏向的以文載道的習慣,隻是在此之上增添了不少對偶排比的修辭手法。跟著陸鳳臣這個傳習陸家文章精髓的大儒學習,沈翹楚如今也可以好詞好句信手拈來,寫出的文章無論多挑剔的酸儒看到都不會說出毛病。

    這第一場考試的詩要求也很簡單,隻是規定了題材和韻腳,沈翹楚三年畢竟攢了上百首能拿得出手的詩,如今化用一下,越算是合乎規矩的佳作。

    將草紙上的答案檢查兩遍有沒有錯漏、逾矩、避諱的地方之後,沈翹楚開始在試卷上謄寫答案。

    待寫完之時,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沈翹楚又逐字逐句地檢查兩遍,終於將卷子答完,待有少數考生已經交卷之後,沈翹楚也將卷子交了上去。

    走出考場,看見華容也剛剛出龍門,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從容和滿意。

    之前考前兩人就已經說好,每場考試結束絕不對答案,隻等州試結果出來之後再說,免得影響心情。

    跟華容說了一番勉勵的話,沈翹楚告別華容,坐上回家的馬車。

    沈翹楚沒有將考場中的事跟任何人說,隻吩咐方嬤嬤去調查這食盒是誰送給祖母的,待考試結束之後再告訴他。

    沈府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沈令儀和祖父母都對考場中的事情一無所知,而張氏和沈芙的麵色則有些蒼白。

    吃過晚飯,沈翹楚便直接回到倚玉軒,看了一會兒十三經注疏之後,早早就寢。

    第二天到了考場門前排隊,沈翹楚就發現有不少考生都在打量著自己,其中不乏同在平江書院讀書卻不大熟悉的世家子弟。

    沈翹楚知道是因為昨天的風波,麵上隻露出些許苦笑。

    正等著進入考場,沈翹楚感到後背被拍了一下,一轉頭,卻是華容。

    “聽說昨天官差和監考汙你作弊?”

    沈翹楚一邊點頭一邊將華容的嘴捂住,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說話小點聲。

    果然,華容話音剛落,龍門前便有不少視線集聚在二人身上。

    “唔……唔……他們也不去打聽打聽,你在平江書院可是數一數二的成績,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哎呀,你作甚麽不讓我說話,我偏要說,這些自己考不出好成績就心思陰暗,認為別人就是作弊的人,實在是太差勁了!”

    沈翹楚一邊安撫華容,一邊無奈地扶額。

    華容突然安靜下來,聲音越來越小:“你昨天怎麽都不跟我說啊,我知道你怕我擔心,可是我願意與你一起分擔……我們是朋友啊……”

    沈翹楚看著華容眼睛圓睜,像一個炸毛的貓兒,心裏也慢慢柔軟起來。

    “多謝。”

    第二場考試要比第一場考試難很多,單純的帖經墨義減少,經義占據了試卷的大部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陷阱題。

    大楚科舉題目中有一種截搭題,也就是兩句出自不同文章或者文章不同段落的話連在一起出題,種類分為種類分長搭、短搭、有情搭、無情搭、隔章搭。

    最可怕的便是其中的無情搭,也就是兩句完全沒有什麽關係的句子搭在一起。

    比如“君夫人陽/貨/欲”。

    這題幹聽起來很是和諧,實際上是因為古時書籍沒有標點符號,句讀全憑先生教導,因此也催生了許多對於經典的不同理解。

    而這“君夫人陽/貨/欲”,實際上“君夫人”出自《論語·季氏》末句:異邦人稱之亦曰君夫人。而“陽/貨/欲”出自下一篇《論語·陽貨》首句:陽/貨/欲見孔子。

    在某些版本的論語中,這兩句是連著的,因此才有這樣的題目。

    除此之外,這第二場考試中,沈翹楚還遇到比較彎彎繞繞的題目。

    比如:

    “三江既入”解。

    這三江既入出自《禹貢》,《禹貢》記載“三江既入,震澤底定”,震澤也就是太湖,《禹貢》是最早記述太湖流域治水有關的文獻。

    自漢朝以來,根據曆代學者對地理、地形、地貌、水係的分析,學者大儒對三江有不同有解釋。

    如果按照現在大楚的水係回答吳淞江、錢唐江、浦陽江,是不會得分的。

    這裏一定要按《漢書·地理誌》答“南江、中江、北江”,長江於彭蠡一分為三,南江從蘇州吳縣南,東入海。中江從丹陽郡蕪湖東北至吳郡陽羨縣,東入海。北江從吳郡毗陵縣北,東入海。

    “三江既入”是入於江海,而不是入於震澤;如果震澤之水不由三江入海,則震澤水位必然壅高為害,三江水有所入,然後震澤才能底定,這是‘水之理也’。

    第二場的試題難度加大,沈翹楚看著對麵號房裏的考生抓耳撓腮半天不知道怎麽下筆。

    這試題顯然不止一個人出題,其中有一部分題目偏向實用,涉獵甚廣,還有不少將史學題、律學題、算學題與儒家經典結合出題的部分。這顯然不會是那個目下無塵喜好浮華的張大人出的題,恐怕是出自參與出題的學錄或者州學教諭的手筆。

    雖然解題需要一番心思,不過一旦理解了出題人思路,這些題對於沈翹楚來說倒也沒有那麽難。這一場沈翹楚不再像第一場一般胸有成竹全卷一字不落,不過不會的題他也遵循著前世考試的態度,不知道也至少要寫滿。

    沉浸於題目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很快沈翹楚便將卷子答完,在天黑之前交了卷子。

    第三四場考試則側重於策論和史學、算學、律學,不知道是不是沈翹楚的錯覺,他感覺這場州試中史、算、律學題目的比例大於往年州試試卷。這對於不偏科,史、算、律都算是平江書院中最為優秀的沈翹楚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

    他解題也更為順手了一些。

    到了最後一場,沈翹楚答完其他題,看到最後一道題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

    沒有想到這州試的最後一道題竟然是策論,而不是文賦,沈翹楚看著這題目,腦中答案漸漸成型,因為是策論,不必一味追求文筆,靈思忽至,他便用最為風清月白的筆墨將這題目寫了出來:

    “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之際,何其愛民之深,憂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長者之道也。有一善,從而賞之,又從而詠歌嗟歎之,所以樂其始而勉其終。有一不善,從而罰之,又從而哀矜懲創之,所以棄其舊而開其新。故其籲俞之聲,歡忻慘戚,見於虞、夏、商、周之書。成、康既沒,穆王立,而周道始衰,然猶命其臣呂侯,而告之以祥刑。其言憂而不傷,威而不怒,慈愛而能斷,惻然有哀憐無辜之心,故孔子猶有取焉。”

    古時科舉,文章講究為聖人立言,也就是站在聖人的角度寫出他們的觀點,大楚如今還沒有嚴格要求以八股文取士,也沒有把程朱的注疏奉為經典,但是寫策論時還是要引用古代聖賢的事跡來為自己的理論做論據。

    這策論的題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自然不能離題,主要討論刑賞和忠厚之至。古人立言必提三代,於是就先把這些聖賢拉出來為自己做後盾,也算是站在聖人的肩膀上。

    沈翹楚繼續寫道:“《傳》曰:“賞疑從與,所以廣恩也;罰疑從去,所以慎刑也。當堯之時,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執法之堅,而樂堯用刑之寬。四嶽曰“鯀可用”,堯曰“不可,鯀方命圮族”,既而曰“試之”。何堯之不聽皋陶之殺人,而從四嶽之用鯀也?然則聖人之意,蓋亦可見矣。”

    舉出堯時殺人前猶豫三次,啟用有罪的鯀的例子,這便是忠厚的刑賞。

    “《書》曰:“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嗚呼,盡之矣。可以賞,可以無賞,賞之過乎仁;可以罰,可以無罰,罰之過乎義。過乎仁,不失為君子;過乎義,則流而入於忍人。故仁可過也,義不可過也。古者賞不以爵祿,刑不以刀鋸。賞之以爵祿,是賞之道行於爵祿之所加,而不行於爵祿之所不加也。刑之以刀鋸,是刑之威施於刀鋸之所及,而不施於刀鋸之所不及也。先王知天下之善不勝賞,而爵祿不足以勸也;知天下之惡不勝刑,而刀鋸不足以裁也。是故疑則舉而歸之於仁,以君子長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歸於君子長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

    《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夫君子之已亂,豈有異術哉?時其喜怒,而無失乎仁而已矣。《春秋》之義,立法貴嚴,而責人貴寬。因其褒貶之義,以製賞罰,亦忠厚之至也。”

    其實在地球現代時沈翹楚是一個完全反對取消死刑的人,如果惡劣的故意殺人之後,沒有被處以死刑,那麽對於受害者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考試題目雖然是“刑賞忠厚之至論”,他還是寫出了自己的觀點,當可以獎賞可以不獎賞的時候,如果獎賞就過於仁慈,而當可以懲罰也可以不懲罰的時候,懲罰就超出義法了。過於仁慈尚不失君子作為,而懲罰超出義法,就流於殘忍了。

    當然,這話的前提是可以懲罰也可以不懲罰,如果人犯了罪,就一定要懲罰,隻是懲罰應該遵守律法,並不能過於嚴酷。

    這便是“仁可過也,義不可過也。”

    其實他還覺得,《大楚律》雖然已經比晉時要科學不黑暗的多,可是士庶遵從的法律依舊是不同的,而且還可以以錢贖罪,如果士人殺了人花錢就可以免除刑罰,那麽這跟拿錢買命有什麽區別。

    隻是在這個仆人還可以賣身的時代,確實是可以拿錢買命的。

    沈翹楚知道這些不是眼前參加州試的自己可以涉獵的,便隻是藏在心裏。

    交了卷,沈翹楚大感輕鬆。隻是輕鬆之後,身體又迅速感覺被掏空,仿佛一個充氣充了三年的皮球,一朝將氣吹了出去,就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皮囊。

    還好他身子好,看著旁邊不少考生都是兩眼烏青隨時要暈倒的樣子,沈翹楚忍不住想:這古時寒生學子將大多數時間放在學習儒家經典之上,不像世家子弟那般還要學習射禦甚至家傳武學,身體自然不夠好。

    隻是這年頭大多數武學都是世家絕學,真正有效的功法時不會隨便傳與庶人的,至於江湖之中流傳的則自然傳給江湖兒女,不會傳與儒生。

    沈翹楚趴在馬車裏,任由阿順給他揉捏肩膀。

    倒是可以將太極拳整理一下,匯集成冊,放在書局中以成本價賣出,至於這些人買不買就是他們的事了。

    這回考試之後,沈翹楚沒有向之前縣試那般昏睡兩天,第二天很早起來,將逍遙遊、遊身掌練了一通,又覺得渾身清爽起來。

    方嬤嬤那邊已經知會沈翹楚,那錦盒是張氏和沈芙從朱家拿回來的,糕點也是沈芙和祖母一起做的,美其名曰為沈翹楚祈福。

    沈翹楚雖然憤怒,覺得張氏母女也太蠢了些,可是又怕將事情挑明隻會會讓祖父母傷心,正躊躇著,沈令儀突然著人叫沈翹楚過去。

    沈翹楚如今身子健壯,甚至能打過一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方嬤嬤她們也不再向之前那樣對他不放心,在沈府走在哪裏都派健仆婆子跟著了。

    不過在這種時候,方嬤嬤還是留心地派健仆婆子守在正堂外麵,如果有不對立馬衝進去。

    沈翹楚走到沈府正堂,隻見祖父母坐在上首,而張氏和沈芙跪在廳中,沈令儀則站在一旁。

    見到沈翹楚進來,沈令儀就蹙眉恨聲道:“翹楚,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沈翹楚猜到是沈令儀在州府工作的時候聽到別人傳的話了,隻是無奈的搖搖頭。

    沈令儀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張氏母女:“你們倆到底有沒有腦子?翹楚被人誣陷作弊,終身禁考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張氏縮在地上,已然被嚇哭,而沈芙卻是麵無表情,隻呆滯地望向前方。

    沈令儀看母女二人也沒有反應,氣的將幾桌上的茶碗盡數拂落,碎在沈芙身邊。

    “你們知不知道!如果翹楚因為被誣陷作弊被抓,不止我的仕途受損,芙兒的婚事也會受影響……”

    聽到婚事兩個字,張氏才囁喏道:“朱夫人答應我,隻要事成,就把芙兒許配給朱家子弟……”

    祖父母坐在上首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祖母看向沈芙的眼光中更是充滿失望。

    沈令儀聽到朱家兩個字也頹了,他知道不可能向朱家討什麽公道,況且沈翹楚如今也沒事,隻是張氏實在是不能再留。

    便向門外的家丁道:“張氏失德,送往桃花塢潮音寺修行減輕罪過,將小姐送進繡樓,待及笄之後再放出來。”

    沈芙聽到這話頓時麵如死灰,張氏更是直接暈倒在地,沈芙死死地盯著沈翹楚,希望他能說什麽求情的話。

    而沈翹楚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家丁將二人拉走。

    其實他心裏不覺得沈令儀能真的將二人一直關著,隻是為了給即將去寧州求學的自己看而已,以示自己的公證。不過待他去了寧州,這沈府裏麵怎麽樣,也跟他沒什麽關係了。

    看著張氏母女被拉走,祖母也幾欲暈厥,沈翹楚連忙上前扶住。

    “翹楚……是祖母對不起你。”祖母渾濁的眼中溢出淚水。

    沈翹楚連連搖頭:“祖母,您在說什麽啊,這事您完全不知情,又怎麽能怪您呢?”

    所幸祖母已經半糊塗了,不一會兒就仿佛忘了之前的事似的,被沈翹楚哄回了屋。

    休息了一天,沈翹楚也打算把之前設想的太極拳譜畫出,他按照步驟把每一步動作用小人展示出來。這三年畫技沒白學,沈翹楚用前世卡通簡筆畫的形式畫出的小人倒也惟妙惟肖可愛可親。

    不知道要是顧家主知道他顧氏畫派的傳承被用來畫這個,會是怎樣表情。

    不過沈翹楚一直覺得顧家主年輕的時候肯定偷偷皮披馬甲畫過春x圖,說不定還是圈內大手。

    他這邊猶自放鬆地畫著,州學裏麵的張學正和鄭學錄卻吵得不可開交。

    “到底我是學正還是你是學正?”張大人氣的吹胡子。

    這鄭學錄看起來年齡不過二十出頭,卻氣勢絲毫不讓:“我知道您是學正,我還知道您眼睛不大好使。”

    鄭學錄言辭咄咄,滔滔不絕道:“兩份卷子除了最後一道題分數一樣,然而最後一道策論兩個答案孰高孰低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嗎?張大人素來以善識人所聞名,如今怎麽被豬油蒙了眼睛?”

    張大人被說的滿頭是汗,直掏出絹帕擦拭。

    “不如我們把這兩張試卷的最後一題答案讓每個教諭看看,投票選出結果?”

    眼看著鄭學錄已經後退一步,張學正哪裏還肯繼續堅持,這鄭學錄雖然年紀不大,卻隻比自己低半品,出身滎陽鄭氏,比吳郡張氏門第要高出不少,即使自己是地頭蛇,卻也不敢隨便得罪他。

    便依鄭學錄所說讓教諭們投票,結果鄭學錄相中那卷子以一票之差成為了案首。

    張學正心中暗暗歎息:至少我也盡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每章新更的評論裏抽小天使送紅·包(明天20:20更新時開

    上一章抽中的是 23610730小天使

    ~

    文中出現的科舉題目都出自曆代科舉試題

    刑罰忠厚之至論的答案是蘇軾參加禮部試的時候的文章

    詩詞我還能努力一把,古文真的是寫不好,希望各位小天使見諒

    感謝~

    23610730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7-05 14:32:35

    求作者收藏~打滾~

    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