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弓箭((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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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弓箭

    這就很難辦了, 要是用紫砂做成茶壺,有識貨的人知道這曾經是作成骨灰罐的,那這紫砂壺便賣不出去了。

    跟周全商量了一番,還是先製作一批銷往距離陽羨較遠地區還不熟知紫砂製品的地方,再慢慢將紫砂壺推廣。

    紫砂雖名為紫砂,卻也有朱泥、白泥、烏泥、鬆花泥等多種顏色, 不過產量最大的當屬紫砂泥。

    因為紫砂壺目前沒有受眾, 沈翹楚沒有打算一次性燒製不同顏色的茶壺,先以紫砂茶壺為主。

    庾氏商行在陽羨也有陶瓷生意, 便盤下一個相熟的小作坊, 供沈翹楚研究製法。

    沈翹楚猜想這燒製紫砂壺火候溫度應該跟燒紫砂罐差不多,隻是紫砂不似陶土稀薄, 可以在轉盤上拉抻,隻能夠用泥條、泥片鑲接而成, 作坊裏的師父也都製陶瓷多年,聽沈翹楚草草解說一番,心中也有了計較,不一會兒就做出一把最簡單的圓形茶壺。

    這茶壺雖然粗糙, 卻已經能夠見到紫砂壺的雛形。

    沈翹楚並不打算製作大批量的普通紫砂壺,而是將眼光放在製作精細的高端紫砂壺上。

    紫砂壺之所以在後世那麽受文人雅客青睞,主要還是大師級紫砂除了選料精細稀有,製作精良,上麵還刻有書法和繪畫,比起使用價值, 更承載著文化價值。

    沈翹楚知道要想培養大師恐怕沒有十幾年不行,便讓周全尋找書畫俱佳的雕刻師父與製陶師父共同完成,並在壺底印上特製的精細落款。

    而作坊裏的學徒們則一刻不停地淘洗紫砂泥,以求獲得更加細膩的材料。紫砂本就是慢工出細活,這樣的小作坊恐怕要不少天才能出一批貨。沈翹楚可以理解周全眼前為了防止賠本的保守,打算等這批紫砂壺上市之後看看反響再擴大窯廠規模。

    而紫砂泥現在價錢便宜,也正是囤積各色泥料的好時候。

    眼看著他肚子裏那點水都倒了出來,沈翹楚將這作坊交給庾氏商行陽羨分部的手下管理,帶著周全、阿順回到船上。

    此時的江南還是一片澤國,不似後世一般會在河道旁築堤,太湖邊水網密布,河道也深,像庾家商船這樣的大船也可以順著陽羨河道開往溧州,再從溧州換乘馬車前往寧州。

    溧州有一名景——天目湖,盛產大魚,一行人便決定先去天目湖遊覽,再去寧州周邊的句容爬茅山。

    天目湖因為靠近天目山而得名,水麵寬廣、清澈,雖不及太湖廣博,卻似一枚明鏡映在群山之中,天目之名名不虛傳。

    一行人在湖邊的小館子坐下,品嚐當地漁人所做的大魚,這魚雖然大,卻肥而不膩,肉質鮮嫩。沈翹楚看著這大魚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吃不完,便拉嬤嬤奶娘大家坐在一塊,奶娘拗不過沈翹楚,隻好將魚眼、魚腦、魚鰓肉和魚腹夾給沈翹楚,其他的眾人一起分食。

    這魚肉隻用最簡單的鹽和胡椒煮成白湯,味道淳樸,卻更能襯托出魚的鮮美,天目湖魚因為個大,正適合吃頭,魚鰓部的肉要比普通魚肉更加勁道,而魚腦則口感軟糯入味,味道不俗。

    在這天目湖盤桓一天,一行人換上三輛馬車,其中有一輛是從商船上直接帶來的馬車,另外兩輛則是在溧州當地租下,之後還要返回溧州的。

    上了馬車,沈翹楚就隱隱感到不太對勁,之前一直走水路,水上船來船往倒沒什麽感覺,畢竟大家都走的一條路,而如今走陸路,沈翹楚便能清楚的感到有人在跟蹤他們。

    回想起陸鳳臣所說的“路上注意安全”,他向來不會說多餘的話,是不是他聽到了什麽風聲?

    他吩咐阿順將話傳給前後馬車,讓健仆們注意周圍,提高警惕。

    沈翹楚一邊掀起馬車窗簾向後看,希望是自己過於緊張。

    一路遇到美景沈翹楚會停車遊覽一番,因此馬車行的也慢,到達句容城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當務之急是尋找邸店入住。

    距離句容城門還有一段距離,沈翹楚突然聽到馬車後麵有破空之聲。他下意識的偏了偏頭,發現一個箭頭赫然穿過馬車廂紮了進來,隻差一點就會傷到沈翹楚。

    這變故驚了馬,三輛馬車聚在一處,將沈翹楚坐的這輛保護起來。

    說起來,這還是沈翹楚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陣勢,想一想在蘇州除了朱家自己也沒得罪過什麽人,那眼前的刺客身份也一幕了然了。

    因為不知道來者幾何,沈翹楚沒有貿然發聲,以免暴露方位。

    庾家家生子健仆和婆子紛紛向沈翹楚身邊聚攏,呈拱衛之勢。

    方嬤嬤咬著嘴唇,安慰著嚇得有些站不穩的謝奶娘和已經流出眼淚卻不敢出聲的雪晴。

    天色越來越暗,不過因為修習內功,沈翹楚大概能看到遠處的幾個人影,看起來有七八人。

    自己這邊的健仆和婆子加起來也不過這個數,更何況還有幾個沒有戰鬥力的老人小孩。

    沈翹楚將之前周全特地尋來的寶劍握在手裏,他雖然長得高,可是終究不到十歲,要不提前將劍拔出,到了關鍵時候可能就隻能學著秦始皇背上負劍才能拔出劍來。

    對方有弓箭手,因此己方的一絲聲響都會暴露位置淪為靶子。

    沈翹楚心中焦急,眼看著對方慢慢逼近,己方健仆也已經兵刃在手,場麵一觸即發,兵刃的交接聲不絕於耳。

    己方健仆雖然矯健,卻也隻是能和來人戰個平手,婆子們卻無法低過剩下的幾人,很快便有刺客突出重圍,向馬車後麵趕來。

    沈翹楚咬咬牙,利用寶劍的鋒銳直接刺向來人非要害的穴位,這樣雖不致死,卻也可以使來人完全喪失戰力,隻是要是拖得久了,恐怕會流血過多而死。

    來人應聲倒下,沈翹楚拔劍時濺出的血花幾乎嚇得奶娘和雪晴一哆嗦,沈翹楚命還算冷靜的方嬤嬤和阿順將此人綁住,自己藏在馬車背後看著場上情況。

    因為對方折損一人,雙方正勢均力敵,隻是健仆和婆子們身上都開始掛彩。

    眼看著對方的弓箭手一直在向馬車附近射箭,雖然黑夜中並不準,卻也足夠煩人,有時箭頭還會劃破己方健仆的身體。

    沈翹楚取下車中的弓箭,雖然沒辦法隔著這麽遠射中對方的弓箭手,但是射射眼前近戰的敵人還是沒問題的。

    這三年在書院所學的射術,沈翹楚已經可以勉強射中三十米外的移動靶,此時卻是頭一回射活人。因為剛才傷人見血,沈翹楚的手便有些抖,連射兩箭都射了空。

    對麵的弓箭手發現他的方位,向這邊射過來,卻因為距離遠,弓箭力度不夠,射過來時準頭都有些偏下,構不成什麽威脅。

    沈翹楚拍了拍胸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隻是在自保,也沒有傷人性命,如果要是此時猶疑,己方的健仆和婆子就可能有性命危險。想著,沈翹楚換在另一邊馬車後麵射向離自己最近那刺客,破空聲起,那人被射中肩胛,應聲倒地。旁邊的己方健仆頓時上去將此人製伏。

    有了人數上的差距,己方健仆婆子開始占了上風,很快便將剩下的刺客打倒,沈翹楚也幫著射中幾人。

    夜色中,眼看著那弓箭手刺客要跑,沈翹楚看到場上的敵方刺客盡數被綁,也撞著膽子向那弓箭手方向追去。

    弓箭手人在馬上,此時掉頭正跑,沈翹楚深諳“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一箭射在馬腿上,頓時一聲嘶鳴,弓箭手被掀翻在地,幾個追上去的健仆將他押了回來。

    這八個人被捆成粽子,綁在馬車後麵。

    沈翹楚拿出華容送的醫藥包,給健仆和婆子簡單包紮傷口,好在己方人多數都是淺刀傷,沒有什麽大礙,包紮之後便可啟程。

    這一夜纏鬥,趕到句容縣城的時候天都蒙蒙亮了,守城士兵看到沈翹楚等人這般模樣,盤問了一番,待沈翹楚出示路引見到上麵的秀才身份,守城士兵才換了態度。

    守城士兵詢問得知沈翹楚幾人收到刺客伏擊,還特地幫忙將刺客押送至縣衙。

    臨到縣衙前,沈翹楚將之前華容配製的吐真藥撒在刺客衣領,在縣令審問之下,幾人再次將朱家供了出來。

    句容屬於丹陽郡,沒有吳郡朱家的勢力,隻是因為朱家非本縣縣治,句容縣知縣也不好去蘇州提人,就算去提,朱家家大業大也不一定能提到,提到也隻是替罪羊而已,便隻是將幾人判處流放,沒有深究。

    沈翹楚站在旁邊,他現在有了秀才身份,終於可以見知縣不跪。他心知這結果已經是知縣看在自己秀才身份給麵子了,也沒有繼續糾纏。

    拜別知縣,沈翹楚帶著倚玉軒一行人在邸店休息一天,第二天還是踏上了去茅山的路途。

    雖然有了這插曲,沈翹楚出遊的心思不減,他不覺得朱家在派來的人全軍覆沒之後還會繼續糾纏自己,之前的刺客趕在進句容之前出手大概也怕進了丹陽郡治不好下手,免得橫生事端。

    他將傷勢稍重的幾個健仆、婆子留在客棧,隻帶了幾個自認為沒什麽大礙,要在沈翹楚旁邊護衛的健仆,和周全、阿順,一起爬上茅山。

    茅山是道家上清派發源地,東晉時葛洪曾在茅山抱樸峰著書立說,也就是《抱樸子》,而南朝時陶弘景在茅山建立上清派,逐漸壯大中取代天師道,在唐朝成為主流。

    唐朝的司馬承禎,李白和玉真公主都是上清派的弟子。

    如今大楚代唐不過六十餘載,上清派也依舊屬於道家第一宗。如今的茅山也是香火鼎盛,是日雖然不是休沐,山上卻也有不少善男信女,前來燒香祭拜。

    茅山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因為峰巒疊嶂、仙霧繚繞,氣候宜人,在道家七十二福地中排第一,十大洞天中排第八。

    沈翹楚前世雖然喜歡道家,但是也沒有認真看過什麽典籍,屬於自稱無神論者的泛神論者,來茅山也主要是為了景色。

    江浙一帶的山峰皆矮,這茅山跟陽山差不多,也是三百多米,一行人爬上茅山的主峰大茅峰,大茅峰山勢最高,在諸峰之間仿佛一條青龍。眾人打算在大茅峰上稍作休息,俯視周邊景色,再前往葛洪曾經隱居的抱樸峰。

    大茅峰上有一座九霄宮,既然到了這洞天福地,沈翹楚還是帶著周全和阿順進入宮殿中祭拜三清。

    請了三柱香,沈翹楚正要走出九霄宮,一個身穿天青色道袍的青年道士突然攔住自己。

    沈翹楚以為是這九霄宮的道士,便向他行了個禮。

    這青年麵如玉宇瓊樓,氣勢軒昂,如果不穿這道袍倒像是世家子弟。

    沈翹楚看這道士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自己,忍不住道:“敢問這位道長有何貴幹?”

    青年道士輕輕“嘖”了兩聲,聲音如同清泉一般,令人聽了十分舒坦,可是說出口的話卻沒有那麽舒坦了:“這位施主,我看你麵中帶煞,恐怕剛剛經曆過血光之災吧。”

    雖然這道士說著沒錯,可是如果有心,看到自己帶著的健仆身上多有包紮痕跡,也不難猜出這番話。

    沈翹楚心裏不以為然,卻依舊以禮相待,道:“確是如此。”

    他本以為這青年道士會說一些破財免災之類的話,沒想到那青年道士隻是微微一笑:“無妨,施主命格大貴,自能逢凶化吉。你與我有緣,日後自有機會再見。”

    說著,便轉身走進九霄宮內,消失不見。

    沈翹楚不明所以,隻覺得這道士是在故弄玄虛,說不定一會兒就會跟自己“偶然”再見。

    其實要是要點香火費也沒什麽,這樣子就讓沈翹楚有些沒頭沒腦,說什麽命格大貴,都是慣常的唬人伎倆。

    不過想著還要去抱樸峰看美景,沈翹楚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遊曆一番,沈翹楚吸取之前的教訓,趕在天黑之前下山回到邸店。

    第二天天亮,一行人便啟程在下午趕到寧州。

    周全買的院落雖然離烏衣巷謝府較近,卻不在烏衣巷內,畢竟烏衣巷已經被王謝兩家占盡了。

    這院落卻靠著秦淮河,也別有一番精致。

    大楚禁止開設秦樓楚館這些地方,秦淮河兩邊不似宋朝那般有滿樓紅袖招,脂粉翻紅浪。住的大部分是在寧州州學、丹陽郡郡學入學的學子。

    在自家樓上可以看到秦淮河水,實在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畢竟這秦淮河水還不像地球現代那般已經完全被汙染,看不出本來顏色。

    不時有小船從河中搖過,船上有吹拉彈奏的賣藝人,隨著河水悠悠,曲聲漾漾,歲月也仿佛慢了下來。

    秦淮河兩岸種有杏花,此時四月末,杏花已經盡數落下,隻剩下綠葉點綴其間。卻也可以想象初春之時,這秦淮河兩岸是怎樣的杏花煙雨。

    到了晚上,院落已經完全收拾停當,沈翹楚也終於能好好沐浴一番,準備明天去拜見謝長卿。

    想到旁邊就是烏衣巷王謝兩家,沈翹楚還有些激動,畢竟王謝能人輩出,如今也沒有像地球華夏唐宋那般衰落,在大楚算是僅次於崔盧兩家的大世家,想來他們兩家的子弟也如同顧陸子弟一般,別有一番風采吧。

    第二天一早,沈翹楚就帶著阿順前往謝府,謝府盤踞一般烏衣巷,看起來比顧陸兩家占地更大的多,沈翹楚在謝府門前躊躇半晌,竟有些情怯之感。

    沒辦法,沈翹楚還是走上前,讓阿順跟門房說:“學生沈翹楚從蘇州前來求學。”

    沒過多久,門房就將偏門打開,將沈翹楚共阿順請了進去。

    跟著侍人一路走進正廳,沈翹楚心中有一些過於順利的恍惚感,腦補中的考驗、刁難完全沒有出現,進入謝家也太容易些了吧。

    走進正廳,沈翹楚便看到正廳上坐著一位中年人,應該便是謝家主謝長卿,不同於顧陸兩家主看起來二十多,實際上三十多,謝長卿看起三十出頭,卻不知道年歲幾何。

    沈翹楚連忙上前呈上盧重言的信件、信物和路引,行弟子禮道:“學生沈翹楚,見過先生……”

    走進了才看清,這謝長卿長著容長臉、懸膽鼻,一雙眼睛眼角雖然已有細紋,眼珠卻清澈如稚子,看著這眼睛讓人忍不住忘卻謝長卿的年齡。

    謝長卿溫和而從容地笑了笑:“一路而來辛苦了。”

    沈翹楚從小到大見過的成年人各有各的特點,卻未曾見過這般溫和的長者,沈翹楚忍不住想,這跟陸鳳臣說的一點都不一樣,謝長卿從哪裏都不像是一個老狐狸,反而看起來十分的純然。

    將阿順背著的拜師禮取出放在謝長卿旁邊的桌子上,其中是一副跟送與陸鳳臣一般無二翡翠棋子沉香棋盤,和一個雕著寧州山水的沉香擺件。

    謝長卿隻是笑著,並沒打開看,而是命人將東西抬進書房。

    “你既然已經考取蘇州州試案首,估計學習進度也跟阿朗差不多,你在寧州可有地方安置。”

    沈翹楚如實道:“已有地方……”

    “每天早上來回折騰也嫌麻煩,也罷,你還是跟之舟同住,今天趕不上課程,一會兒著人將行李送來,明天再開始學習。”

    沈翹楚被謝長卿說的糊塗,這“阿朗”是誰?“之舟”又是誰?

    很快謝長卿就解答了沈翹楚的疑問,領著沈翹楚走向書房。

    書房中的兩人看到謝長卿進來,都站起身子。

    謝長卿微微一笑道:“這是犬子謝朗,和跟你一樣來求學的梁之舟。”

    沈翹楚看向兩人,隻見一人身高跟自己差不多,膚色是健康的淺麥色,看到沈翹楚就露出燦爛笑容,牙白的刺眼。

    而另外一人則跟謝長卿一般,容長臉懸膽鼻,看起來很是清正的模樣。

    沈翹楚便向那人道:“見過謝師兄。”又轉向那淺麥色皮膚少年道:“見過梁師兄。”

    話音未落,謝長卿和那跟他長相差不多的俱是掩嘴微笑,動作如出一轍,而一旁的淺麥色皮膚少年則“哈哈”大笑起來。

    淺麥色皮膚少年擺擺手:“爹你每次都要這樣,不覺得累嗎?”

    謝長卿一雙清澈的眼睛彎成月牙一般的河,笑的停不下來:“不會啊……怎麽會累,實在是太有趣了……”

    沈翹楚已經瞪大了眼睛。

    誒?

    誒???

    重新見過二位師兄,謝長卿便讓梁之舟帶著沈翹楚去往他們共住的院子,跟之前在平江書院差不多,他們二人的學舍在謝家外院書房附近,也分東西兩廂,梁之舟已經住進西廂,沈翹楚則自然住進東廂。

    阿順已經回家吩咐諸人送行李過來,在等待的時間,梁之舟也大概給沈翹楚講了一下謝府的情況。

    別看謝長卿麵相隻有三十出頭,實際上已經四十歲了,而謝朗是他的小兒子,他的另外兩個兒子如今都在洛陽出仕。謝朗去年也剛剛考取寧州的州試案首,跟沈翹楚一樣是九歲案首。

    因為沈翹楚二月生日,他心裏猜測這謝朗考取州試案首的時候年紀比自己更小。

    而梁之舟是前年的寧州案首,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寒生,父母是寧州郊區的農戶,頂多算是中農家庭。

    沈翹楚心裏暗想:本以為謝長卿隻是因為盧重言的拜托才收下自己,沒想到他自己本身也會收下寒生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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