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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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 阿蘭抱著膝蓋在水邊坐著, 蘭芳月光都在身上裹著, 給一旁從沙地裏摸貝蚌的步蓮華描述著自己現在的感受。
“像被拆了骨頭又裝了一遍一樣。”
既累,又如煥然一新。
因固定白綾的九瓣蓮被阿蘭送了出去,白綾戴不到多久就會自己滑落,無奈, 步蓮華隻好把白綾咬在嘴上, 空出手來, 從鬆軟的沙地中掏蚌。
“你挖它們做什麽?”
“給你看。”
原來不是為了吃, 是要給她看,不知又是什麽新鮮玩意, 阿蘭顫悠悠挪過去, 湊過去問道:“看什麽?”
“你見過河蚌嗎?”
“見過。”阿蘭說道, “我有一陣子住在碼頭。”
她離近了,才見步蓮華剛剛並非在挖河蚌, 而是拿著一根花枝,試著讓河蚌張開。
“張開後,裏麵有珍珠對吧。”阿蘭笑道, “我早知道了,莫非雲州這邊的河蚌跟南都的不同,珍珠是彩色的嗎?”
“想多了。”步蓮華淡淡說道, 終於有個河蚌張開了,步蓮華手指撐開河蚌,河蚌內的軟肉咬著他手指, 湊過來低聲說道:“你看,你剛剛就和它一模一樣。我撐開,你卻偏要合上,累死我了……”
這話說的,阿蘭不用細想,就轟的一下,羞熟了臉,連帶耳朵也粉了一個邊。
她嗔怒,撲上去揍他:“就你混蛋!”
步蓮華完全沒躲,人撞進懷中就摟著,笑得開心:“是你問我剛剛是什麽感覺的。”
“你至於繞這麽一大圈……”
“誒?有珍珠。”步蓮華打開河蚌,最裏層果真有顆圓潤的珍珠。
他把珍珠取出來,給了阿蘭:“給你,常見的,拿去玩。”
阿蘭低頭看著手心的這顆濕噠噠的,水色瑩潤的珍珠,無端看出了一絲靡靡之色。
步蓮華好似也想到了,低聲笑了起來,輕聲道:“留作紀念。”
阿蘭抬頭瞪他一眼,忽見他唇染胭脂,眉眼含春,看的她心裏發癢,阿蘭嘖了一聲,伸手推他肩膀,步蓮華起初沒懂,紋絲不動,後來盯著阿蘭看了會兒,恍然大悟,這就又笑了起來,乖乖向後倒在地上。
阿蘭輕聲說:“戴上。”步蓮華閉上眼睛,戴上白綾遮住了眼。
他很是配合,乖覺躺好,輕聲說:“感覺渾身都疼,尤其是肩膀。”
那是阿蘭咬的。
阿蘭舔了舔自己那顆尖尖的虎牙,頗為無辜。
她慢慢坐過去,攤開手看到那顆珍珠,問道:“靈丹妙藥你要嗎?”
“……要。”
阿蘭含住那顆珍珠,俯身吻上步蓮華的唇,舌尖將珍珠輕推出去,到了他嘴中。
阿蘭輕撫著他的嘴唇,聽到他輕輕吸氣,口中含著珍珠,似是愣了,一時間呆滯在那裏,須臾,才又側開臉,唇角勾了起來,微微笑了。
“要真有靈丹妙藥,能讓你眼睛好起來就好了……”
“……你就是,”步蓮華手伸入蘭芳紫衣中,撫上她的脊背,沿著光潔的背遊弋到頸子處,勾她下來,緊緊擁著她,“你就是……我會好好活著,不再懼怕天命……”
他的手又遊於尾端,滑向深處,引她坐上來。
微微顫栗之後,阿蘭輕聲嚶嚀,完全沉了下去,遊走於清明與恍惚之間,喘息了好半晌,忽然問道:“咱倆是成婚了嗎?”
步蓮華呼吸一緊,轉念又想起是成婚了,又鬆了口氣,笑道:“成了,你不要嚇我……”
他身上不是她撓的就是她咬的,忙活了一晚,若忽然說沒成婚,他可能要嚇死。
阿蘭沒動。
步蓮華沉默了會兒,緊張道:“你要反悔嗎?”
後悔了?不滿意?吃完了不喜歡?
一瞬間,他心頭湧出好多種猜測,卻聽阿蘭說道:“我真的同你成婚了?你父母尚在,他們都同意嗎?”
“賀族人承認……所以……”步蓮華猶豫了會兒,把這話講了出來,“你不是賀族人,你可以反悔,也可以不承認,我不行,我是賀族人,按照族規和你成的婚,我就是你丈夫,名正言順。”
賀族之外,成婚都需父母或旁人作婚證,沒有婚證就是私定終身,還需去官府找官員證婚。但賀族沒有,在外頭的賀族人一般都入鄉隨俗,找個婚證來,而步蓮華昨晚隻是按照賀族的規矩,無婚證就單方麵同阿蘭結親,所以如果阿蘭不想承認,這樁婚事出了賀族,也是無效的。
步蓮華說完,有些後悔。
好在阿蘭並沒想這些,聽他說完,隻問:“也就是說,你父母是同意的?”
“……嗯。”不同意也沒法子,反正他現在是成婚有妻的人了。
“那就是說,這門親事是真的了?”阿蘭趴下來,摟著他脖子吃吃笑了起來:“這我就放心了。我從未真的得到過什麽,遇到你之前,一無所有,但今天,我是不是終於可以說,我得到了你,你是我的?”
她如此問道。
仿佛要在進食前,問問桌上的佳肴,是否都是屬於自己的,如果是,她就要放開吃,酣暢淋漓的吃。
步蓮華回答:“……是,是的,我是你的。”
阿蘭喜出望外,她快活的像隻雲雀,在枝頭歡快的跳躍,咿咿呀呀,雲雀歌頌著春意,悅耳動聽。
步蓮華就如雲雀兒歡蹦的枝頭,被她這隻快樂的雲雀鳥顛的恍恍惚惚,而那隻雲雀是真的快樂衝頭,又精神十足的輕啄著他的唇,一下一句:“我的,我的,我的……”
如果有一天給一個一無所有的孩子一顆璀璨無比的寶珠,她會身體力行的示範何為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無時無刻不想撫摸,無時無刻不在高興。
這是我的,
這是我的。
他是屬於我的。
全身心的快樂,全身心的享用。
阿蘭眯著眼睛,輕輕抽取了腰間的月光,沿著他的臂膀,抵住他的手腕,如同他之前對自己那般,將那條柔光束了上去。
“……阿蘭,阿蘭……”
阿蘭說:“禮……尚往來。”
步蓮華斷斷續續笑出了聲,如同喝醉了,笑聲悠悠顫顫:“不要……亂用成語……”
阿蘭低頭,噙住他領口的內襯帶子,緩緩將那白色的細帶扯開,手指沿著開口,慢慢撥開賀族的白晝內襯,撫摸著裏麵溫熱的皮膚,想起他剛剛剝開的河蚌,笑道:“……我,我也……撥開你的殼了,把你有的,都給我……”
下方的身體一顫,二人相連處溫度似乎又高了些,阿蘭軟在他身上,唇貪婪又開心的輕擦著每一寸肌膚,高興道:“蓮華公子,我的……”
開心的都要流淚了,一直惶恐無依的心中仿佛填滿了,不安的角落也平靜下來。
阿蘭帶著濃重的鼻音,委屈巴巴地小聲說:“終於不用受折磨了……不用沒日沒夜的想著怎麽才能偷偷親到你……”
步蓮華忽然笑了起來,說道:“那一陣子……要把我折磨死了。”
他說:“天那麽熱,我還要整整齊齊穿著衣服,你在旁邊就像個火爐子,睡著睡著就貼上來了……”
言下之意,我才委屈。
他還說:“天熱的時候,我每晚都睡不好……”
在京廊那一陣子,她熟睡中一貼過來,他就會醒來,熱得不行,如練功走火入魔,好生折磨,隻能自己起身到院子裏衝個涼,冷靜冷靜。
自己說過會守禮,即使知道她喜歡自己,也不敢越線。
可惜阿蘭放下戒心後,隻要睡著,雷打都不醒,不知道他每晚都去做了什麽。
也正是因不知道,阿蘭才會天真的以為,步蓮華真的是個守禮的好人。
好在,苦盡甘來,以後終於不必這般煎熬。
步蓮華說:“我總算可以解開幾顆扣子睡覺了……”
阿蘭當真是在禮尚往來,舔吻著他的耳珠,在他耳畔輕聲說:“你全脫了……都無妨……”
“這不成……你見軍中……有誰脫光了……睡……”
“那就是說,”阿蘭輕輕笑了起來,隔著冰涼的白綾吻著他的眼睛,描畫著他那雙眼睛的輪廓,“若天下無戰……太平……你就脫光了衣服睡?”
她抬手,抽掉束著他雙手的月光,步蓮華的手撫上她的發,又滑下來,摸著她秀美的頸,沿著弧線,流連在溫柔中,輕輕打轉,之後幽幽歎了口氣。
阿蘭一怔,停了下來:“等等,你歎氣幹什麽?”
到胸了才歎氣,你什麽意思?
反應過來她是在不滿後,步蓮華又歎了一聲,把她按進懷中,哈哈笑了出來。
“你嫌棄?”
“我沒有。”
“你不許嫌棄!”阿蘭說。“我餓了那麽多年……反正我長什麽樣子你都不許嫌棄。”
“我沒有……”他笑著,兩個人都在打顫,他深深吸口氣,說道,“我是舒服,不是嫌棄……不過,好的,我不嫌棄。什麽樣子我都不嫌棄。”
雲端蕩船,起起伏伏,酥酥麻麻,欲登頂時,阿蘭尖聲叫完,趴在步蓮華身上,忽然問道:“對了,睡幾次才會有孩子呀?”
步蓮華愣了好久,這才驚奇道:“你……竟然不知道?”
他這般驚奇,阿蘭還不滿起來:“嘖……就是不知道才問你……這種事情我怎麽好問別人……我一直算不清次數,我看當年沈鶯兒家的那些姨娘,有的一兩次就有了,有的得好多次,你說,是不是大概就是三五次這個數?”
步蓮華若不是一直躺著,恐怕就要笑跌了,他環著阿蘭笑了好久,阿蘭堵著他的嘴都不行。
“……不是,你倒是說啊!”
“你想要,還是不想要?”
“孩子嗎?”阿蘭說,“唔……有的話,是不是就要天天帶著?打仗不方便的吧。”
“嗯,是。”步蓮華輕拍著她的頭。
“你還沒說呢,你知道……睡幾次有孩子嗎?”
步蓮華又開始笑,就是不說。
“我們現在有嗎?”阿蘭緊張兮兮道,“會不會有?”
“不知道。”步蓮華終於笑累了,說道,“看天意。”
他慢慢停歇下來,問阿蘭:“天亮了嗎?”
“挺亮的。”
“走吧……到稷山去。”步蓮華抱她起來,推上白綾,拉她到水邊擦洗身子,整理衣服。
水音叮咚響個不停,步蓮華說她自己洗不仔細,要他親自來。
阿蘭羞惱後,終於妥協,輕輕張開讓他擦洗,自己別開通紅的臉,眼睛看向別處。
“阿蘭……”
“嗯?”
步蓮華欺身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阿蘭含住那顆珍珠,聽他在耳邊,用賀族話低聲輕喃:“我的新娘。”
作者有話要說: 阿蘭你不用問,你這幾次都沒有,你月經不調,得再調理調理……
二更下午六點半左右
唔,我覺得很富強民主啊,自然流暢,非常平常……
謝謝大佬們的船票2333333:樂樂的小辮子,顧瓀,未央遺雲,枳生淮北,誰說我沒有昵稱,輕然,巫覡,枳生淮北,飄然雨蝶夢,追熊少年,還是一顆好牙,汝汝醬, 照世明燈,目標先掙他個一個億,守約,扶疏,海煙,船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