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本王要她消失在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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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雲曦愕然,本能地扼住他的右腕,兩人視線相觸,空氣凝結在一刹那。夾答列曉
她眉頭輕蹙,鳳眸一眯,閃過一線懷疑。
陳光實雖然年紀輕,醫學造詣卻深,品行更為人稱道,所以深受皇帝喜愛,怎麽會是這幅浪蕩的樣子?
突然想起什麽,她的心“咯噔”一下。
陳光實,是從飛雪閣出來的榧?
而這人,雲閣並沒有認識他的,隻因一切發展得理所當然,這人到底是不是陳光實可難說……
想著,落雲曦手上反應卻絲毫不慢,左腕急轉,徑直扭斷“陳大夫”的手腕,騰身飛起,連環腿踢出,毫不留情。
啊!”“陳大夫”慘叫一聲,摔下床,又立刻爬了起來墼。
落雲曦躍下床榻,一手將及踝長發一挽,隨意打了個結,甩在肩上,臉頰越發嬌紅了,水靈的眼眸內卻散發著汩汩涼氣:“你是誰?”
她挑眉問道。
陳大夫”深深吸了口氣,右手一用力,清脆的聲響後,手腕骨頭正了位,他忍了痛,看向落雲曦的眼光,多出一抹驚惶恐。
這人並不會武功,落雲曦當下十分肯定,可心中卻萬分詫異,落飛穎想要找人毀她清白,怎會選這樣的人?
一念掃過,便聽見院外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
這是我三妹的住處,她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落飛穎的笑語一如往昔。
落雲曦眼一沉,眼前一道身影飛過,那男子竟趁她不備,反向跑來。
她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男子跳到了她的床上,幾下就將自己的外衣扒開,作出一副浪子模樣。
落雲曦沒想到他會來這無賴的一出,嘴角勾起淡淡的譏笑,已經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事了,因為那些腳步奇快,已經到了房門口。
而聽到房內動靜的春柳大驚失色地闖進來後,看到的也是這樣令人乍舌的一幕,她進來了,落飛穎等人更是暢通無阻,不經通報,直接走了進來。
七八個貴婦千金,看到房內情形都是一呆,貴婦還好,千金們卻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不由得驚呼一聲。
三妹,你!”落飛穎一臉吃驚地指著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以及,隻穿了一身中衣的落雲曦,話都說不全了。
你這個作死的東西!你居然敢碰我們家小姐!”春柳嚇呆了,反應過來,隨手操起桌上的花瓶,朝床上的男子砸去,憤怒地喊叫著。
貴婦千金們不等解釋,急急退出房,也不等落飛穎招呼,邁開金蓮,快步離開雲閣。
後院的秘密,本就隱晦,何況還是別人家的後院。
落飛穎見狀,眸內閃過一道得意,不敢多留,快步追了出去:“錢夫人,賈夫人……”
幾位夫人領著小姐,聽到她的聲音後才站住腳,已經離雲閣有一段距離了。
大小姐,承蒙你的熱情招待,我們今天很盡興,不過家裏不凡事還有一堆,得先回去了,改天請你們到我府上去玩。”賈夫人首先說道。
落飛穎留了會兒,見真留不住,才含笑應了,其他貴婦千金也陸續離去。
落飛穎微揚下巴,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眼內笑意加深。
這幾個女人,是她約到府上來做客的,領著她們逛落府,逛到雲閣,她有意說落雲曦身體不好,這些人出於禮貌與臉麵,說什麽都會來慰問一下,在雲閣看到的事情,經過這幾張大嘴,很快便會傳出去。2
落雲曦,不過,你比我想象的厲害!
她原以為,這街頭混混蝦子真如他所說,對付女人有一套手段,潑辣椒水、吹生灰等等不光彩的手段使出來,她們進房時,看到的必是無比曖|昩的一幕。
沒有達到心中所想的效果,落飛穎不禁歎了口氣。
不過現在這樣,她也滿足了。
未婚女子,按道理來說,閨房是不能進男人的,除開大夫,但就算是大夫,小姐與大夫有見不得人的事發生,傳出去後,也是過街老鼠、人人罵打的對象。
定了定心緒,她轉頭走向落敬文的書房。
卻說落雲曦阻止住了春柳,隻怕她受到傷害,右手一推,道:“先出去!”
她的聲音堅定無比,在這傲人的氣勢下,春柳隻得退出主房,一臉擔心。
見她離開,落雲曦的小臉“刷”地一沉,衝著床上的男子一字一字說道:“滾、下、來!”
蝦子見任務完成,小心翼翼地下床,一麵打量著落雲曦,他臉上的神色卻一點也不輕鬆。
落雲曦站著沒動,一雙嚴厲的雙眸射出陣陣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想到她適才斷自己腕時的利落決然,踢向自己的連環腿迅猛連貫,蝦子的心緊了一些,一手從腰包裏摸出一瓶辣椒水,慢慢倚著床沿往後退。
街頭打架的,身手像落雲曦這麽好的,他可沒見過,所以,關鍵時刻,還是要用些關鍵手段。
他抬著衣袖,借著寬大的衣袖擋住取辣椒水的動作,卻是被落雲曦洞察的清楚,她小嘴一撇,喉嚨裏溢出一聲冷笑,清喝一聲“哪裏跑”,飛身撲上。
蝦子已經退到了木床後,正要衝向房門,落雲曦一叫,他一急,將一瓶辣椒水盡數潑了過去。
落雲曦早有防備,起先這一撲隻是個虛招,見他右肩一沉,便知要有所動作,身形一側,旋到了床梁旁,舞起長袖,將濺過來的液體全部擋了回去。
一切隻發生在刹那,蝦子慘叫一聲,一手捂住左眼,幾滴辣椒水正濺到了他自己眼內。
可他還是拔腿往外跑,落雲曦抽出雪錦,一甩一帶,便將男子絆倒在地。
動靜很大,春柳也不顧會受責備了,“咚”地一聲,將虛掩的門撞開:“小姐,小姐!”
落雲曦右腕輕旋,借著雪錦的彈性,將蝦子卷了過來,捆綁得結結實實,也不怕他會暴起傷人,才對春柳點點頭:“我沒事。”
轉眼看向床榻,她蹙起柳眉,一臉嫌棄,冷聲道:“將所有的被褥都給我換了!”
春柳應聲,上前收拾。
落雲曦猶覺不夠,一想到這惡心巴拉的男人竟然睡了她的床,一腳重重踢去,將蝦子踢得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新被褥,別拿這邊了,反正也住不了幾天,將對麵那間偏房鋪個床吧!”
春柳也不放心這邊的房間,連聲答應著。
落雲曦上前,將蝦子從地上拎了起來,迫使他的臉對著上方。
三小姐,我錯了,我隻是想和你開開玩笑。”蝦子一臉討好的笑,說道。
你是誰?回答我!”
小的是西街的孤兒,打小就在街頭混飯吃的,學了些醫術皮毛,有時候也裝斯文,給人出出診。”蝦子一動不得動,隻得全招。
你敢冒充太醫院禦醫,這可是死罪!”落雲曦沉聲說道。
蝦子嚇得連聲哀求:“不是,不是這樣,我沒有冒充他,我本是落大小姐找來看病的,後來她說府上三小姐身體也不適,叫我過來看一看,我來時,她們便叫我陳太醫,我也不知‘陳太醫’是誰,反正是大小姐叫我來給你看病沒錯!”
街頭遊醫,我大姐也會請你來看病?”落雲曦嘴角露出了然的笑,眼底卻劃過殺意。
蝦子支支吾吾說不完整話。
小姐,我們該怎麽處治他?”春柳喚小語抱著被子去了,自己氣衝衝跑進來問道。
蝦子一聽“處治”兩字,趕緊抬頭道:“三小姐,我對不住你,我一時糊塗,對你動手動腳,請你原諒我!”
春柳氣得將半邊牙齒都咬歪了:“原諒你?原諒你有什麽用!都叫人看去了!你這個登徒子,真是不得好死!”
說著,她衝上來,一大耳刮子扇在蝦子的臉上。
蝦子眸露凶意,很快又斂去,淒淒說道:“三小姐,你真是長得太美了,我一時看呆了,才會稀裏糊塗地做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送我去見官吧!”
落雲曦冷笑:“你想要我送你見官?”
蝦子有些怔愣地看著她:“那三小姐是要放我走嗎?”
小姐,要放他走?”春柳著急地問。
放他走,是不可能的。”落雲曦瞥向蝦子的眼角,染上一抹冷意,“這人走出落府大門,絕對活不過今晚。”
蝦子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認人的本事還是有的,起初隻因落雲曦裝病,他沒看出來,這會兒見她年紀雖小,神情卻透著不符年齡的鎮定堅毅,說話更是擲地有聲,心中不免有些驚異。
而當他聽到“活不過今晚”如此肯定的結論時,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春柳也不解地問:“小姐,誰要殺他?”
叫他來的人。”落雲曦淡淡道,“落大小姐和你設下這樣的圈套來害我,是為了什麽,你想過嗎?”
蝦子默不作聲,心中卻因落雲曦的話起了萬丈波瀾。
落雲曦不以為意,說著自己的:“不過是想毀我名譽!你就不想想,你陷害我,我父親,落太尉會放過你嗎?”
蝦子搖了搖頭,一臉自信道:“不會的,大小姐說了,三小姐退過婚,而且還做出寫休書這種菲夷所思的事,太尉大人早就不管你了,料定你嫁不出去。而我,如果與你傳出些事情,太尉大人隻會將你嫁給我。府上四小姐不就是這麽嫁出去的嗎?”
落雲曦厭惡地轉開眼神。
春柳怒道:“嫁給你?你這癩蛤蟆竟想吃天鵝肉!我打死你!”她連打帶踢,一個勁地往蝦子身上招呼。
一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又被綁起來了,她自然是一點都不畏懼的。
落雲曦哼了一聲,道:“這當然是一個好辦法,可我大姐,她如此恨我,最想要的便是我聲名掃地。如果你出了落府,消失了,你猜,今天那幾個夫人出去後會怎麽說?她們隻會說,我見事情敗露,殺你滅口。這麽惡毒的名聲擔在我頭上一輩子,我大姐才會心滿意足!而不是將我嫁給你,一了百了!”
蝦子想到落飛穎手段狠辣,對自己親妹妹也如此用心機,殺了他,真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情,不由得後背一寒。
這落三小姐,想得好遠!當真和從前的傳說毫不相似!
落雲曦正要說什麽,窗子“咯吱”一聲被推開,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誰?”春柳敏感地叫了一聲。
君瀾風著紫色華袍,緩步進來,並沒任何避諱。
見是他,春柳當即住嘴,落雲曦習慣地抽了抽嘴角,這人,來去進出倒是自如,當他自己家了嗎?
蝦子也是一驚,他識得這是中山王,但中山王不認識他,所以他保持沉默,心想,中山王怎麽會在這裏?
君瀾風在外麵便聽見落雲曦的話,心中發麻,快步過來,見她隻穿了中衣站在地毯上,立刻責備道:“人都抓起來了,加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嗎?你是不是喜歡生病?”
他拿起衣架上掛著的大衣將落雲曦的身體裹了起來,女子身材削瘦,他看得心疼極了,為她係好腰帶與領扣,望著她紅韻未退的麵頰,他揶揄地笑道:“瞧你,就像發熱一樣,下次再這樣不愛惜自己,我得懲罰你。”
落雲曦咬了咬下唇,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臉,正觸到蝦子震驚的眸光,冷斥道:“看什麽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蝦子驚懼低頭,他隻知道中山王教導過落雲曦禮儀,這事在夜都早就傳遍了,成為熱談,可卻怎麽也沒想到,兩人的關係竟然到了這一地步!
可轉念一想,他竟然耍了中山王的女人,大腦一陣空白,這一刻,他是真得害怕起來,身體控製不住地發起抖。
君瀾風卻如沒看見他似的,凝望著落雲曦,低聲自責:“是我的錯,不應該讓無腸去搜尋那車夫,沒想到,賊子竟敢光天化日地來雲閣!”
落雲曦笑道:“我應付得了,無腸見過車夫,他去處理這事再好不過,這是我的決定,不怪你。”
午前,她便叫無腸去負責此事,無腸見她呆在雲閣,便放心地離去了,隻是落飛穎許是下了狠心,恨不得除她而後快。
沒等君瀾風問,落雲曦便簡單地將蝦子的事情說了。君瀾風的臉色越來越鐵青,驀然問道:“剛才過來的那幾個女人,都是誰家的,還記得嗎?”
落雲曦柳眉輕擰,那些人,她並不認識。
不用了,今天誰來過落府,我回去一查便知,隻要封了她們的口,其他麻煩事便不會有。”君瀾風說著,喝道,“來人!”
等等。”落雲曦拉了拉他的衣袖,“我雖不識,卻記得她們的相貌。”
她憑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將那幾個女人的相貌、發型、衣著打扮詳詳細細地說了,君瀾風這些年表麵上不問朝事,實則,以他的聰明,凡是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比如說,三姨娘,在他麵前,算是個小人物了,可他卻一直記著。
聽落雲曦說了後,這幾名女人來自於哪幾座府弟,他心中已經有了數,衝九煞說道:“安排下去,立刻令這幾人乖乖地給本王閉上嘴,誰要敢亂說出去一個字,本王要她消失在夜都!”
他的聲音不大,很是低沉,可渾身散發的高高在上的冷漠高貴,睥睨天下的狂勢,卻是半點沒有減少。
落雲曦心頭一暖,這事,她原本沒放在心上。
那些人怎麽說是她們的事,沒有證據,什麽都算不上,畢竟,今天的事情,也就幾個人看見了,而不像落冰玲的事,幾乎整個上層都親眼目睹了。可君瀾風這樣的處理方式,她更滿意。
九煞領命而去,房內出現了片刻的沉默,突然,春柳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味道?”她掩住口鼻,朝怪味處找去。
(啊,小標題中這個她不是落飛穎,鹿乍起這個題目,突然想,要是落飛穎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