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公主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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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做事情雷厲風行慣了,手下的人辦事效率也極高,交接的事情很快就處理完畢,臨近午時,秦洛就帶著人馬去了驛站。
江沅兮和顧清讓二人早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在門口等候,唯獨李文修一個人遲遲不出來。
秦洛簡單的跟他們二人寒暄了幾句,就站在馬旁等著,豈料,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李文修還未出來,江沅兮催下人去喚了一次,沒有任何動靜。
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
秦洛勒著馬頭,冰涼的眸光看向驛站裏頭,衝著身後的青山吩咐道:“去告訴李大人,他若是再不出來,就待在這裏不要走了!”沒有這麽多人站在這裏等他一個人的道理。
話音剛落,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犀利的尖叫聲。
在場的不少人皆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也聽到了緊跟其後的重物跌撞的聲音。
秦洛眉頭一蹙,與江沅兮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向驛站後院奔去,青山緊隨其後。
隻留下青藤帶著幾位將士守護著一輛普通的馬車。
顧清讓本是站在江沅兮身後,瞧見此也跟著去了,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扭過頭,略帶疑惑的目光看著馬車,隨口問道:“不知這馬車內是何人?”
青藤早先得了秦洛的吩咐,不管是誰來詢問,都隻回答是將軍的內人,他微微抬眸,瞧見站在陽光下的白衣男子容貌清秀,麵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半點當官的架子都沒有,當下心中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
“回大人的話,這是我們將軍的內人。”
“內人?”顧清讓微挑眉頭,下意識的回道:“就是傳言中養的那個小白臉,他……”像是察覺到自己失了言,他連忙頓住了,麵上露出怏怏的神情,自嘲的笑了起來,“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倒是我唐突了。”
話落,對著青藤拱了拱手,轉身進了驛站。
在他身後,青藤好笑的搖了搖頭。
還真沒見過這麽迂腐的大人,說個小白臉三個字都能臉紅,開口就是“子曰”“子曰”的。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皇上怎麽會將他派來弘關?
馬車內,邵言挑開車簾的一角,盯著顧清讓的背影看了半餉,神色冰冷了起來,扭頭問道:“你可知道這位顧大人的底細?”
沈清歡一身月牙白長袍,如墨發絲用一根木簪繞綰,此刻正靠在馬車上看著書卷,簡單的裝扮卻掩飾不住身上的悠閑華貴,聞言抬起頭掃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張很是平凡的麵容。
這個人,便是易容了,通身的氣質還是這般的出塵絕世,邵言唇角抽了幾抽。
沈清歡輕輕的將書卷合上,淡聲道:“翰林院大學士顧清讓,係出京城顧氏,顧氏一族世代簪纓,乃清貴望族,我入朝之時曾與其父大理寺卿顧懷靖廷辯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為人如何?”
“我未曾與他接觸過,但他京中風評甚好,是個大孝子。”沈清歡澄澈的眸子微閃,又加了一句:“其妹是京城第一才女,待字閨中,京中多少俊才求娶不得,顧大人平日裏與人交好,甚少得罪人。”
“果真隻是個書生嗎?”邵言擰著眉頭,在心中暗歎自己多心了,或許顧大人將才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他將此事拋到了腦後,認真的打量起沈清歡來,突然問道:“那位公主怎麽樣?”
公主?
沈清歡正準備接著看書,聞言,頭都未抬,淡淡道:“不熟。”
簡單的兩個字落下,回答的很是幹脆,卻不是邵言想要的回答。
邵言眯著眼,戲謔地盯著沈清歡,接著打探道:“皇上最寵愛的幺女,京城第一美人,傳聞她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與她有過婚約,怎麽會跟她不熟?”若是沒有如今的事情,他便會跟公主大婚,他可不信他和公主之間當真沒有過什麽。
“傳言未必是真。”
沈清歡盯著書卷上磅礴大氣的字跡,他見過那公主幾回,一個被寵壞的驕縱女子罷了,那聖旨頒下的時候他並不在場,是師兄為他應承下來的。
他想推掉,師兄不曾同意,說婚事是公主主動跟皇上提出的,他倒不知,自己何時得了公主的眼,他連正眼都不曾看過公主一下。
他在朝中根基不穩,若是公然抗旨,結局可想而知。
可他實在是不願意迎娶公主,也無心做什麽勞神子駙馬,便想了一個辦法,在大婚之前去了青樓楚館。
想著毀了自己的名聲,這門親事也就作廢了,可事情也就壞在了這裏。
他前腳剛入了青樓,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官府的人馬就到了。
而那個他連手都不曾碰過,僅僅是聊了兩句的藝.女竟然是大楚的細作,更是在官府緝拿他時,以血肉之軀擋在了他的身前,為他而死了……
這下,他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
秦洛剛來到院子門口,就見李文修一身鬆鬆垮垮的長裳從屋子內走了出來,她腳步未停,徑直從他身旁走過,向著後院趕去。
李文修一邊係著腰帶,一邊挑著眉頭,聲音帶著睡意:“吵什麽?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江沅兮站定腳步,瞧見了他脖子處的粉紅色,再看了看屋子內若隱若現的窈窕身影,冷笑一聲,道:“李大人既然這麽喜歡弘關的美人,不若留在此處坐個守城人?京城那裏,自有我替你回複。”
“……”李文修麵色一僵,三下兩下的將衣裳穿好,嘴裏嘟囔道:“弘關再好,哪有京城好,江大人真是會說笑,下官馬上就好,少男,快替本少爺那些幹糧來,本少爺餓了,少男——”
“少男——”
他扭頭,呼喚了幾聲,眉頭擰了起來,“這作死的下人如今是越發怠慢了?喊了半天都不應聲?”
江沅兮卻不想留在這裏看他做戲,轉身追隨秦洛而去。
秦洛腳步飛快,率先趕到了竹院,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滿臉驚恐的粗衣下人。
“怎麽回事?”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秦洛一眼就瞧見了草叢裏的不對勁,她將衣袖卷了起來,提步走了過去。
一個灰衣男子仰麵朝天地倒在草叢中,衣褲未曾穿好,兩腿彎折,壓在身下,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著,早已經死透了,在他的屍體旁邊,一個令牌在陽光下微閃,上麵一個大大的“秦”字很是耀眼。
是她營中將士的令牌!
秦洛眼眸一凝,閃過一道冷光。
“將軍,這不是……”青山剛說出口,就止住了話語,麵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這是李大人的隨從。”秦洛反應甚快地接過他的話語道了一聲,腳步微微一移,踩在了令牌上麵,腳尖一用力,將它往下壓了壓,同時彎下腰來。
仔細檢查起死者的時候,在別人不曾看到的角落,素手輕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將令牌悄然的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秦洛眼眸一轉,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再瞧見別的證據,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眉頭卻緊緊的蹙了起來。
死者身上沒有血跡,沒有傷口,看模樣,倒像是被嚇死的。
這個世上,能有什麽東西,可以將人活生生的嚇死?
而最重要的,卻是她袖子中的令牌。
撇開凶手是否是營中將士不談,再愚蠢的凶手也該知道,不能將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留在現場,這令牌會留在屍體旁邊,說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莫非,這件事情就是針對她而來?
“啊——”顧清讓隨後趕來,瞧見此景倒吸了一口氣,發出一聲尖叫,身子就向後倒了下去,被江沅兮一把扶住。
“顧兄可要緊?”知道這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白麵書生很是膽小,江沅兮歎息一聲,“來人呐,快將顧大人扶出去,再熬些薑湯為他服下。”
“不礙事。”顧清讓搖頭,一彎腰,咳嗽了幾聲,順著他攙扶的力道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胸口,抬眸,目帶擔憂地看著草地上的屍體,小聲道:“這人看著有幾分眼熟,像是——”
他話未曾說完,就被一個粗魯的聲音打斷了,“這裏發生什麽了?”
卻是李文修走了過來,他一雙倒三角眼睛微微眯著,先是看見了靠在江沅兮懷中的顧清讓,冷笑一聲,嘲諷道:“喲,能將我們的顧大學士嚇成這樣,看來這蟲子挺大的。”
他眼中帶著不屑,就要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大蟲子,能將人嚇得雙腿發軟,下一秒——他自己就雙腿一軟,差點倒了下去。
隻見青山像是抓著一隻死狗一般,將灰衣男子的屍體從草叢中提了起來,一把丟在了地上,此刻沒了草叢的遮擋,灰衣男子的麵容清晰的暴露了出來,正是失蹤的少男。
這模樣實在是瘮人。
李文修隻是瞥了一眼就趕緊的移開眼,向外突起的眼睛看見了秦洛。
“是你——”他手指著秦洛,尖聲叫道:“是你殺了他,秦將軍你好狠的心,我不過是將你養著小白臉的事情說出來了,你就殺了我的侍從——”
作者有話要說: 檸檬愛心小貼士:千萬不要吃冰過的西瓜,更不能一次吃一個!會腸胃炎的,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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