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種田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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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皚和蕭隨風又跟神醫說了幾句, 屋內的門就驀地被人給撞開了。
小舟抱著一捧草藥回來,把零零碎碎的草往旁邊的小方桌上一鋪, 看著他倆咧了咧嘴, 又指了指草藥, 道:“哥,皚皚哥,醫書上說了, 新婚之人宜食這些, 你倆看看吧。”
初皚:“……”
蕭隨風:“……”
一旁的神醫眯眼看了看那些藥,笑著捋了捋胡子:“嗯, 小家夥挺機靈的嘛。”
初皚:“……”
他看了一眼小舟, 而後者笑了笑,又難為情地撓了撓後腦勺。
初皚:“……”
小舟頓了頓,道:“我好像……班門弄斧了。”
蕭隨風:“……”
蕭隨風簡直想把自己的弟弟給揍一頓,咬牙道:“有你什麽事啊?”
小舟:“……”
神醫笑了笑,隨手給初皚寫了一張進補的單子, 遞給他之後,施施然站起身, 走到小方桌旁邊仔細看了看。
之後就轉過頭來,笑著問蕭隨風:“這就是你弟弟?”
蕭隨風頓了頓, 腦中電光火石地明白過來了什麽,眼睛亮了一下,表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歉意拱手道:“這正是愚弟, 讓神醫見笑了。”
神醫連忙擺手:“哪裏哪裏。”
神醫又看了一眼小舟,便開始拽著他問東問西,其中不乏行醫方麵的專業知識。小舟平日裏最大的愛好就是捧著醫書嚼,四裏八鄉的醫書他幾乎全都讀過,現在也是對答如流,偶有答不出來的就老老實實地說自己不知道,一旁的神醫越問越滿意。
初皚頓了頓,看了蕭隨風一眼,又往門外瞟了瞟。蕭隨風心領神會,默默地跟著他出來了。
外麵陽光正好,院子裏的老母雞正咯咯叫著往土裏刨食。蕭隨風搬了兩個小板凳過來,拉著他坐下,笑道:“神醫若是肯收小舟為徒,那小崽子得高興死。”
初皚:“……”
初皚歪頭看了他一眼,提了提嘴角:“你沒發現嗎,小舟分明是故意的。”
蕭隨風:“……”
蕭隨風頓了頓,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最終眨了眨眼,默認了這小崽子就這樣“賣了”自己的哥哥和“嫂嫂”,撇了撇嘴。
初皚怕他日後當真找小舟麻煩,遂彎了彎嘴角,替小舟開脫道:“他這叫暗度陳倉,還對咱倆沒任何影響,十分聰明了,”他拿手背拍了拍蕭隨風的肩膀前方:“要我的話,我也會這麽做的。”
蕭隨風愣了一下,看著他眨眨眼,之後就湊了過來,嬉皮笑臉道:“我夫君怎樣都好。”
初皚:“……”
他看著麵前的這人,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耳朵:“夫君,你這樣慣著我,很容易把我給慣壞的。”
蕭隨風配合地晃了晃腦袋,歪頭就咬住了他的手:“我的皚皚無論是什麽樣子都可愛。”
初皚:“……”
蕭隨風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手,之後就皺了皺眉毛,又把他的手拿下來,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然而下一秒他又站起了身,要進屋給他拿件外套披上。
初皚:“……”
他抓住了他,搖搖頭說自己不冷。
蕭隨風堅持了一會兒,拗不過他,最終感受了一下風向,搬著凳子換了個位置,給他擋了點風。
初皚:“……”
他其實一點都不冷,手指微涼也隻是從屋內到屋外的正常反應,過幾分鍾就會回歸到之前的溫度。
初皚不易察覺地眯了眯眼。他感覺神醫剛才說的讓他“注意進補保暖”,完全是在瞎扯。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身體了。他現在好地不得了,之前在水中泡出來的那些“濕寒之氣”早就不見了,唯一讓他感到不舒服的是頭痛,然而這頭痛並不是號號脈喝點藥就能治好的。
初皚拄著臉回想著剛才神醫給他看病時的情形,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兩分鍾後回想完了,撩了下眼皮。
神醫知道了他倆從未行過房後,神醫的第一反應是懷疑的。他當時說了一聲“可是……”,但“可是”之後就再沒了聲音,反而要再摸一次脈,然後就告訴他身體受寒,要進補保暖。
初皚的心往下沉了沉。
神醫紅光滿麵,身體硬朗,行走民間這麽多年了,診錯了的概率小之又小,他自己也十分清楚,他根本不需要什麽“進補保暖”。
那麽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神醫說了謊,而說謊的目的是為了掩蓋之前的“縱欲傷身”。
初皚:“……”
他現在感覺十分頭大。這個診斷不是他的,而是原主的。
原主的身份他是不想再管了的,然而現在卻時不時就會冒出來一條線索,每一條都和他有關,讓他有一種想丟卻丟不出去的感覺,十分憋屈。
原主的身份牽扯到了遼國,他自己卷進去了不要緊,但他害怕把蕭隨風和小舟也卷進去。
他看了蕭隨風一眼,而後者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蕭隨風頓了頓,伸手就攬住了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後頸,輕聲問道:“怎麽了?”
初皚迅速地思考了半秒,如實回他:“剛才想了想我之前的身份。”
他皺了下眉毛:“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略過了後麵的“縱欲過度”,隻把原主是遼國人的懷疑跟蕭隨風講了講。
蕭隨風靜靜地聽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就伸出手來,溫柔地把他攬進了懷裏:“沒關係,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來麵對。”
——就算皚皚是遼國王室,他也一定要保他。皚皚現在什麽都不知道,那他以前做過什麽事情,就也跟現在毫無關係。
他就是一個鄉下的粗鄙獵戶,沒有什麽家國天下的情懷。如果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沒辦法保護好,又有何顏麵立足於世?又如何去見泉下父母?
他倆又說了會兒話,小舟和神醫就一起推門出來了。
蕭小崽子對神醫的稱呼已經從“先生”變成了“師父”,這會兒正跟著老神醫鞍前馬後地拎東西,狗腿地不得了。而神醫也對自己新收的徒弟十分滿意,推門出來的時候還在給他講著馬齒莧的十幾種用途。
蕭隨風欣慰地看了一眼小舟,之後跟初皚一起站好,對著神醫畢恭畢敬地作了個揖。
蕭隨風:“多謝神醫不嫌舍弟愚鈍,肯收他為徒。”
神醫心情甚好地擺了擺手:“哪裏?小舟天資聰穎,又對醫術十分感興趣,我已經很多年沒碰見過這樣的孩子啦。”
老神醫又看了他倆一眼,自顧自地感歎道:“來瞧個病,最後瞧了個徒弟回來,”他撫了撫掌:“好啊。”
初皚:“……”
蕭隨風:“……”
神醫笑著看了他倆一會兒,眨眨眼,之後指著他家路邊的雜草從看向了小舟:“徒兒啊,我以前一直想找這種沒有被車壓過的車前草,看了好多地方都沒找著,今天湊巧,你家門口就有,你幫為師采一點過來。”
小舟現在正樂不得地幫師父做事,不疑有他,盡心盡責地跑到了路邊,開始拔草。
老神醫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轉向了初皚,捋了捋胡子,問他:“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隨風:“……”
蕭隨風自顧自地走進屋內,開始擺弄今天的午飯。
初皚頓了頓,看向了神醫,恭敬道:“先生有何話想說?”
他見神醫的眼色暗了暗,遂開口解釋道:“那日,隨風將我從湖裏救起,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神醫抬了下眼皮,頓了頓,看著他皺眉問道:“公子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初皚點了點頭。
神醫看了他半晌,最終長歎了一聲,決心不再給人平添煩惱,道:“想不起來也未必是件壞事。公子既重生一次,就與蕭公子風雨同行吧。”
初皚笑了笑,認真道:“那是自然。”
他目送著老神醫和小舟越走越遠,頓了頓,才抬腳回了房間。
蕭隨風正在忙忙活活地做飯,見他進來了,端起灶台上剛剛炒出來的雞蛋就喂了他一口,問他好不好吃。
初皚叼著雞蛋吃了,看著蕭隨風,一臉幸福。
之後的一整頓午飯裏,蕭隨風也沒有問神醫跟他說了什麽。反倒是小舟一臉好奇地問出了他,還被蕭隨風一句“好好吃飯”懟了回去。
初皚彎了彎嘴角,隨便編了個理由,不要臉地說神醫見自己身體孱弱,告訴了他一點床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小舟:“……”
多年後初皚再問蕭隨風為什麽當初不問他時,蕭隨風攬著他笑了笑,說自己相信他,他如果不想說,他也就不會問……
一個月後。
由於落雁村全體農戶的共同努力,梯田上的截排水措施終於修築完成。不知是不是老天爺想要檢驗一下質量,當天晚上就下了一場雨,雨量還不小,在屋子裏都能聽見外麵劈裏啪啦的。
別的村子都在開心地感歎久旱逢甘霖,隻有落雁村的村民心裏七上八下。
第二天早晨一放晴,立刻就有人跑去了梯田,沒多久就又咧著嘴跑回來了。這人挨家挨戶地敲響了房門,興奮地告訴他們說田裏的苗苗長得好好的,田埂也一點都沒有被衝。
作者有話要說: 趁著12點前發出來,我再改改~
0:14 改完啦~
7.16 又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