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種田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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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就到了農忙的時節。

    蕭隨風這幾天都沒有上山捕獵, 而是每天早出晚歸地去田裏收麥子,初皚悶在家裏無事可做, 就也跟著他一起去。

    自從他出主意把梯田改造好了之後, 原本就對他有幾分好感的農戶們更加恭敬了, 看見了他必然要叫上一聲“初公子”,之後拉著他好好地寒暄幾句。有喜歡拉家常的大叔大嬸還經常拿著蒲扇坐在田邊,跟蕭隨風白話說他可真有福。

    蕭隨風每每聽到這種話都十分驕傲, 腰杆子恨不得挺到天上去。

    初皚跟蕭隨風一起在田裏待了十幾天, 白天收麥子,晚上就把收過了的地再翻一遍。蕭隨風不忍他累著, 自己搶過去了大部分的活計, 讓他在旁邊的樹蔭裏歇著,隻是無聊的時候攏一攏抱過來的麥穗。

    初皚:“……”

    於是十幾天過去後,蕭隨風烏漆嘛黑,他依舊白白嫩嫩。

    小舟基本上不怎麽回家了,十天裏有五天在私塾念書, 另外五天就去神醫那裏研習醫術,家裏麵大部分時候都隻有他倆。

    天氣已經從初夏逐漸過渡到了仲夏, 屋子裏沒有了往日的清涼,平添了幾分暑氣。蕭隨風就把家裏的蒲扇找了出來, 又跟他一起鋪好了床,之後就躺在床上拿著扇子給他扇風。

    初皚其實不太熱,卻也乖乖地側身躺著,一邊享受著這家夥給他扇出來的涼風, 一邊自顧自地借著窗外透過來的月光看他。

    過了一會兒後,他突然眨了眨眼,湊上去就親了蕭隨風一口。

    蕭隨風扇扇子的手一頓,抱住他就親了回去。

    初皚嘿嘿地笑著,蹭了蹭他,又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蕭隨風心裏一緊,不知道把手裏的扇子給扔到哪裏去了,兩隻胳膊都抱上了他的腰,狀似無意識地摩挲著,笑了笑,低聲問他:“怎麽?”

    今天不嫌累了?

    初皚眨著晶晶亮的眼睛看著他,伸手幫他揉了揉太陽穴,一本正經道:“相公前幾日中暑了,現在可有好一些了?”

    蕭隨風:“……”

    他什麽時候中過暑?

    他眯眼看了這小家夥一瞬,提了提嘴角:“前幾日喝了皚皚給做的冰粥,瞬間就又解暑了。”

    蕭隨風摸了摸他,補充道:“現在感覺十分舒服。”

    初皚:“……”

    初皚:“哦,”他又眨了眨眼,繼續一本正經:“那想必夫君的頭是不痛了,那我就不幫你按摩了。”

    蕭隨風:“……”

    蕭隨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縮回去的手,欺身湊了過去,提起了一邊的嘴角:“為夫的頭現在確實是不痛也不脹,可是,”蕭隨風親了親他的眼睫毛:“為夫臍下三寸處,委實是有些難受的……”

    ……

    地裏的莊稼都收好了之後,他倆每天也依舊在“農忙”。蕭隨風帶他上山去打過幾次獵,其餘的時候兩人都在翻地、除草。

    落雁村裏的農戶們都跟初皚混熟了,平日裏聊閑天也不避著他,甚至還經常拉著他一起聊。初皚跟什麽人都能聊得來,深受廣大群眾的喜愛,靠著這層關係吃到過家家戶戶帶到田間地頭的口糧,比較了一下還是覺得蕭隨風做的最好吃。

    而蕭隨風嚐過之後卻湊過來,笑道:“我做得不好吃,皚皚做得最好吃。”

    初皚:“……”

    眾農戶:“……”

    然而,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農夫說要嚐一口皚皚做的餅時,蕭隨風又十分小氣地不讓嚐了,任別人說什麽都不給一塊,最後眾人起著哄散去了,留下他倆安安靜靜地在樹蔭底下,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飯。

    旁邊有幾個挎著竹籃給孩兒他爹送飯的農婦路過,看見他倆之後友好地打了聲招呼,之後便接著聊剛才的八卦。

    一個稍微胖一點的農婦扭了扭頭,衝著身旁的另外幾個道:“哎,你們聽沒聽說,周王新一輪的選秀又要開始了。”

    “哎呀,真的啊?”一個風韻猶存的農婦驚歎了一聲:“什麽時候啊?定了嗎?我得叫我家小秀好好打扮打扮啊。”

    “行了吧淑大姐,”另一個瘦一點的衝著她擺了擺手:“咱們這種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那要往上走得過多少道坎啊?說不定走到哪裏就被截下來了,最後成了哪個七老八十的縣官老爺的陪房,”瘦農婦一拍手:“秀秀長得那麽好看,你說虧不虧?”

    胖農婦點頭道:“是啊,到時候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呢,怎麽指著她大富大貴?”

    初皚:“……”

    蕭隨風:“……”

    她們口中的“秀秀”他倆也是知道的,確實是落雁村裏的一枝花,人長得十分水靈,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笑的時候有兩個梨渦,還略通一些詩詞書畫。整個人都像是一株荷花一樣,清澈單純,甜得不得了。

    村子裏有好幾個小夥子都偷偷地愛慕她,奈何那姑娘二八年華了,誰都瞧不上,她父母也並不急著讓她嫁人。

    初皚之前還感歎過,以為她是碰上了一對開明的父母,卻沒想到她爹娘竟然還存著這樣的心思。

    古往今來後宮裏的日子,看似山珍海味、消遣快活,實際上卻是勾心鬥角、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可能連命都丟了。讓秀秀進宮,初皚和蕭隨風實在是覺得有些可惜。

    然而在其他人的眼裏,能進王室,即便是周王的妾室,那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是別人想要企及都企及不到的。

    農婦們還沒走遠,相互之間說了什麽,他倆這邊聽地清清楚楚。

    淑大姐頓了頓,僥幸道:“也不可能說截就截下來吧?那可是給大王的人,誰敢有這麽大的膽子?”

    旁邊的農婦們愣了一瞬,瘦農婦就揮手反駁說,山高水遠的,真被截下來了,大王是不會知道的。

    然而旁邊的胖農婦卻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了一聲:“淑大姐啊,你可別怪我往歪處想啊,”她頓了頓,湊過去,壓低了些聲音道:“今年大王打仗,好像是欠了吳國的糧了吧?”

    其他的幾人安靜了兩秒,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點頭稱是:“對啊對啊,前幾天官府的人還跟咱們這邊收糧來著呢。”

    “是啊,收的明顯比前兩年多,我家裏那口子鬧了好長時間的氣呢,都快揭不開鍋了。”

    瘦農婦頓了頓,似是想起來了什麽,緊著拍了拍淑大姐的肩膀:“淑大姐啊,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年周君給遼國送美人的時候,最一開始不也是說要為自己的後宮裏點添秀色嗎?”

    初皚:“……”

    後麵這些農婦說了什麽他一點都沒聽見。他腦內有一根神經,簡直就像是專門為“遼國”而存在,一聽見這兩個字立刻就興奮不已,不跳出腦殼誓不為神。

    蕭隨風立刻把他摟進了懷裏,聽著越走越遠的幾個農婦依舊在討論“遼國”和“美人”,皺著眉頭,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初皚聽不見聲音了,頭痛立刻如同高台跳水似的減輕了大半,又歇了一會兒就完全緩了過來。

    蕭隨風輕輕幫他按著太陽穴,溫聲問他:“好點了嗎?”

    初皚:“……”

    他“唔”了一聲,伸手揪了揪這家夥的衣領:“我再也不想聽到那倆字了……”

    蕭隨風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心疼,頓了頓,當真親了親他,道:“那我們就離開這裏,怎麽樣?我們去四國之外,去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這邊的地方,好不好?”

    初皚:“……”

    他看著蕭傻子,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得了吧,哪裏有那樣的一個地方?”

    他自顧自地扯了下嘴角,正色道:“我逗你的。那個國家已經亡了,之後提起它的人會越來越少,沒關係的。”

    蕭隨風:“……”

    蕭隨風頓了頓,最終俯下身來,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認真道:“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再聽見它了。”

    初皚看著他彎了彎嘴角。

    當天晚上,他果然再次做了噩夢。

    夢裏開始的情形與之前基本上一模一樣,他依舊在那一間滿目琳琅的房子裏,唯一不同的是從坐在椅子上,變成坐在了床上。

    原主身上穿著單薄的中衣,內心緊張而害怕,呆呆地看著外麵月上枝頭,感受著呼嘯而過的陣陣寒風。

    初皚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原主頓了頓,從床邊拿了件外套披在了身上,然而僅僅過了一瞬,他便又摘下來,把它丟回了原處。

    又過了一會兒,站在門外的侍女突然做了一個標準的萬福,沉穩地開口:“大王,公子已經等您多時了。”

    原主渾身一激靈,向門口看了過去。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滿臉淫笑著走了進來。

    他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按照遼國王室的禮儀,向這個男人低了低身,卻被他捏住了下巴,強迫著抬起了頭。

    油膩膩的老男人手勁兒很大,捏得他下巴上都出現了一塊白痕。

    他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毛,卻看到老男人露出了一嘴的黃牙,滿意地開口道:“美人,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終於寫到這了。我的心情……你們啥心情,我的心情就比你們還要強上數倍

    不用你們打我喝水杯子了,我自己打掉了我的喝水杯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