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院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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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師宴過後第二天, 何睿東、於坤林兩人便離開翼州府,整個小院立刻顯得安靜許多,王珩也再次回到一人苦讀的狀態。

    五月初四, 端午節前一天, 花氏帶著王玫、王玥兩人到了翼州府,王珩看見她們,即意外又高興。

    “娘,你們來怎麽不提前我和說聲, 我也好去碼頭接你們呀!”王珩領著花氏三人在院子裏安置, 抱怨道。

    花氏看上去有些疲憊, 不過臉上更多的是高興:“接什麽接, 我又不是沒過來過,還是你讀書要緊。”

    “讀書再要緊, 也沒有娘你要緊啊,讀書什麽時候都可以,兒子真不差接您的這段時間。”王珩給花氏剃過一杯茶, 說道。

    花氏聞言笑得更高興了。

    “珩哥兒你就別再拍馬屁啦, 沒看見娘自從見了你後, 嘴角就沒合攏過麽?”王玥打趣道:“你嘴再這樣甜下去, 我和阿姐在娘心中的地位就更要下降啦。”

    “你個小鬼靈精, 說什麽呢!”花氏笑著指了指王玥的鼻子,“娘不疼誰,也不敢不疼你,不然你還不鬧翻了天。”

    “看您說的, 我好像多麽任性似的。”王玥撅噘嘴,狀似不滿地嘀咕。

    其他人聽了王玥的話,都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些年來,王玥不僅展露了她在商業上的天賦,而且也從當年的事件中徹底走了出來,性格越發古靈精怪。

    在外人麵前時還好,知道端著性子,一副穩重可靠的樣子,在自家人麵前卻全完暴露本性,越發活潑。

    這些都是王珩幾人樂見其成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花氏她們這次過來,還要感謝一個人。

    “珩哥兒,你不知道,我們本來應該在兩天前就到了,誰知道我們居然遇見了劫匪,劫匪你知道麽,可凶,可恐怖了!”

    王珩看著說得一臉興奮的人,心想,如果你臉上的笑容再小一點兒,我就相信你。

    不過,遇見劫匪?明知她們沒什麽事,王珩心裏還是擔心,趕緊問道:“怎麽回事?怎麽還遇見了劫匪?”

    花氏拍了王玥一下,嗔斥道:“別聽她瞎說,我們這不是沒事麽,你不用擔心。”

    “什麽沒事呀?要不是遇見了徐二哥,結果不一定怎麽樣呢?”王玥反駁,說道徐二哥時,臉上滿是崇拜。

    王珩挑眉,他似乎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不禁看向一直顯得格外安靜的王玫一眼。

    王玫感受到了王珩的目光,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王玥卻因為這聲咳嗽會錯了意,討好地看向王玫,又補充道:“當然啦,我們阿姐也是非常厲害的,唰唰兩鞭子就把劫匪打得哀嚎求饒。”

    說著還動手比劃了兩下。

    王玫被王玥的動作逗得一笑:“你快別學了,一點都不像。你要是樂意,就每天早起我和一起學點武,保證你比現在強。”

    王玥羨慕羨慕,但一說讓她學武,立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堅決不同意。

    習武多累呀!像她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才不學呢。

    王玫就知道會這樣,然後向王珩說了一遍這次打劫事件。

    臨近端午,許多商人或外出的打工的人都開始歸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帶著點盤纏。

    有的人就是看中這些,專門埋伏在山道旁,做起搶劫的勾當。

    花氏三人離開青桐縣是和一隊商隊組隊的,隊伍在路過麗陽縣時,不幸地遇見了搶劫的劫匪。

    商隊的護衛遇見沾過血的劫匪,武力值就有點不怎麽能看,沒過多久,就被劫匪壓著打。

    王玫武功雖好,但要護著花氏幾人,輕易不能離開,就在王玫想著要不要帶著花氏兩人避開時,徐木連出現了。

    徐木連常年跟著徐鏢頭走鏢,什麽劫匪沒見過,這眼前臨時組成的十幾人在他眼裏真的不夠看。

    他以一敵多,在護衛的配合下,沒過多久就把劫匪打跑了。

    因著在場還有許多人,徐木連也沒追,就護著花氏一行到了麗陽縣,並向當地縣尊稟告了此事。

    如此一來,花氏她們才耽誤了兩天時間才到冀州府。

    王珩聽完,心中還有點後怕,對徐木連的行為非常感激,“這次多虧了有徐二哥在,否則隻阿姐一人,也許並不能順利保全大家。”

    “是啊,阿連那孩子不錯。”對此,花氏非常讚同王珩的觀點,也不吝嗇誇獎,“後來阿連怕我們再遇到劫匪,還特意護送我們到冀州府。

    本來我是叫讓阿連過來住幾天的,但他堅持不肯,回頭就走了,我再找時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最後感歎道:“施恩不圖報,真是好孩子啊。”

    王珩心中默默吐槽:要是您知道徐木連一直在窺視您女兒,就不會這樣想了。

    還有,王珩總感覺徐木連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居然碰巧趕上幾人遇劫。

    額,徐木連不會一直在偷偷地跟在他阿姐後麵吧,王珩一時間腦洞大開。

    因為明天就是端午,花氏來了冀州府也沒歇著,剛收拾好就帶著一家子上街購買各種所需物品。

    王珩沒有料到花氏會來,所以對於端午的準備隻是讓劉嬸在走之前包了幾個粽子,打算節日當天和王壯應景的吃上一個。

    對此,花氏自然不能忍,羅列了一堆東西讓幾人分開分別去買,直至傍晚東西才算買齊全。

    這次花氏來冀州府時把人都留給了留守的小花,並沒有帶什麽人,所以現在整個院子裏隻有王珩一家和王壯五個人。

    為了趕時間,花氏將人都動員起來,總算在節前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忙了一天,花氏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不過她對於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不過對於王珩卻不怎麽滿意了:“你說說你,端午可是大節日,如果不是我來,你和大壯兩人就準備這樣湊合著過了?

    我本來以為大壯是個細心的,但現在看來男孩總歸是男孩,再細心,在一些某方麵還是粗心大意。”

    王珩對於王壯卻非常滿意,“娘,你可不能這麽說,我們隻是覺得兩個大男人特意過過節太沒勁,有那個意思就行。

    還有,你不知道大壯有多囉嗦,簡直是給我找了個管家公。”

    說著說著,王珩還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你就是要好好管管才是。”花氏不為所動,“大壯我還是知道的,要不是你做了什麽不對的事,他能管你?”

    王珩乖巧地低頭,不說話。

    花氏又嘮叨了幾句,才放王珩離開。

    這個端午因為花氏幾人的到來,顯得格外熱鬧,對於王珩來說,家人都在身邊,今天和往年並沒有不同。

    過完端午,王珩再次一心撲在讀書上,時間如流水般走過,轉瞬間就到了院試的日子。

    因為之前府試時,王壯為了討吉利,穿著一身紅去看成績,王珩果然得了好名次,花氏知道後,特意給全家每人都做了一身紅衣,要求在王珩院試這天時都穿上,為他討吉利,保佑院試順利。

    花氏的“院試紅衣套裝”,想比起王壯的簡單,更加講究。

    此院試紅衣套裝不僅包括外袍,還有內衣,並且據花氏說,王珩穿的那套在前一天還在佛祖前燒香供了一天,沾了福氣,定能保佑他高中。

    其實王珩反對過,向花氏說明他穿什麽樣顏色的衣服與他考的如何並沒有因果關係。但花氏不聽,王珩反對無效。

    於是,在五月十五這日,王珩一身行頭,從裏到外除了紅色,再也找不出一個雜色。

    喝了花氏特意熬的及弟粥後,王珩帶著同樣一身紅的王壯離開院子,向考院出發。

    到了考院,下了馬車。

    天色未亮,王珩兩人提著紅燈,穿著紅衣,燈光幽幽一照,要是再配上點陰森的背景,不知道的還以為碰到了索命的厲鬼,哪裏像去科舉。

    瞬時間,王珩感覺道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許多眼神在看向他……的衣服。

    頓時,王珩的臉色紅的和他衣服一個樣子。

    到是一旁的王壯,對於周圍的目光毫不在意,或者說他自動把他們的目光轉換成了羨慕。

    王壯不禁挺胸抬頭,對王珩道:“阿珩,我就送你到這裏啦,你好好考,我就在外麵等著你。”

    王珩點頭,生無可戀地走向考院。

    其實,院試的考試流程和縣試、府試基本相同,王珩已經經曆了兩場,算是小有經驗,很順利地通過了開頭的搜身,進入了考場。

    院試相對於府試和縣試來說,它更規範正式,無論是規模還是在守備力量上都要強於後兩者。

    並且,在院試裏你會看見各種年齡階段的人,有白發蒼蒼的老者,也有如王珩一般的少年,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院試就是一道檻。

    邁過去了,就成為一名有功名,又有地位的秀才,沒邁過去,那直能頂著童生的名聲一輩子,到最後也獲不得正式科考的資格。

    可以說院試才是科舉的第一步。因為隻有在院試取得名次的人,才有資格參加正式的科考,改換門庭,施展抱負。

    總之,院試很重要。

    院試的主考官是一府學政,也就是一府裏全權負責教學的最大官員。今年院試地點在冀州府,所以主考官理所當然是冀州府的學政,餘通餘大人。

    並且,在院試中,除了由學政大人主考外,還會邀請方圓五百裏內的大儒前來監考、閱卷。

    而且,院試不同於府試、縣試的是,它隻考兩場,第一場錄取人數是要錄取秀才人數的二倍,第二場由第一場錄取的人進行複試,再刷下二分之一,確定最終的秀才名額。

    王珩進了考場領取了考號,這一次他的考號是庚二十三。

    找到考室後,王珩眉頭不由皺了一下。他此次的運氣似乎有點不好,考室離茅廁很近。

    因為考試要考一天,在考場內會設立專門的茅廁,當有考生要去如廁時,便舉手,自會有巡邏的衙役上前帶著你過去。

    因為設立的茅廁是那種很簡陋的茅廁,所以會從裏麵穿出最原始的味道。

    而離茅廁最近的幾間考室,便會受到熏染,被稱為“臭號”,令考生苦不堪言,曆時上還有考生因此而被熏暈的,可見這味道威力。

    王珩所在的庚二十三號考室,雖然不是離茅廁最近的,但也在熏染範圍內,味道自然不會怎麽清新。

    王珩聽見幾名同分到臭號的幾名考生發出哀嚎,感歎流年不利,運氣真是背到家了。

    王珩瞧著身上一身在佛前被香熏染了一天的福衣,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就是因為他穿了被佛香熏染的衣服,才被安排到這繼續熏染?

    那啥,佛家不是講究□□,空即是色,也許在佛家眼裏香即是臭,臭即是香。

    開完腦洞,王珩繼續麵對現實。幸好在準備時他就想到可能遇見這種情況,於是特意請他娘做了一個古代版的口罩。

    這個口罩是用細紗布縫製而成,而這種紗布是王珩看了幾種布料後選擇的,再經過壓縮製成,可以很好的阻隔空氣中的異味。

    古代版的口罩隻有一層,清晰可見,因此在進場搜查時,搜身的衙役隻是奇怪的看了幾眼,並不算違規。

    此時已經是五月中旬,天亮的時間開始變長,所以還沒等考生全部進場,太陽已經升起,照亮了整個考場。

    一係列準備工作完成,鍾聲響起,開始放題。

    一時間連空氣中都開始緊張起來,在場的考生,寒窗苦讀幾年、十年,甚至幾十年的都有,是否能功成名就,獲得回報,全再此一搏!

    待試卷到了王珩手裏,王珩首先填上了考號,姓名。這也是院試和府試、縣試不同的地方,之前兩試都隻填考號,不寫名字,在發案時也隻公布考號,而非姓名。

    到了院試就不同了,在發案時,會直接寫考生的姓名,不再以考號確定。

    填寫完卷頭,王珩開始查看院試試題。

    按照以往的慣例,院試試題分為三道答題,分為是一道四書題一道五經題,以及一道策論題。

    沒錯,就是策論題,從院試開始,每一級考試都不會少了策論題。

    當然,試題也會根據主考官的意思,增加或者修改,比如有的主考官偏愛詩賦,也許考題就會在增加一道詩賦題,或者減少一道其他題型,反之亦然。

    總之,王珩期盼院試千萬別再出現詩賦題了,他的不擅長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四連更,最近要考試,更新沒法保證了,所以,小天使們,可以過幾天刷一刷,我盡量爭取快點更新。

    目前全文應該已經大概完成了一多半,我爭取九月份完結,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