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危機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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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刀,近到我的皮膚能感受到它的冷冽。甚至青哥的獰笑都那般清晰。

    電光火石之間,幾個月以來訓練的成果挽救了我的生命。

    我身體本能的在空中華麗的360度轉身,險之又險的躲過刀刃後,一記強有力的鞭腿抽在了他肘上。

    “啊”的一聲哀嚎,青哥摔倒在地上,捂著胳膊痛苦的呻吟著。

    而我剛剛死裏逃生,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擔憂的圍了過來。

    “小癟三,我幹你娘的。”威哥又是自責又是慍怒,撿起一啤酒瓶二話不說就給青哥開瓢了。

    威哥含怒一擊,汩汩的鮮血頓時順著他頰上留了下來,玻璃渣炸得像紙屑一般碎紛紛落在他的頭皮和脖頸上。

    青哥兩眼一陣泛白,好一會才恢複過來,癲癇般在地上抽搐著。

    這還不算完,秋雨寒也是怒氣衝衝的攥著一瓶未開封的白酒就要動手。

    要知道這一記下去,青哥不死也得是個植物人,嚇得我急忙抱住了他。

    “張米,你放開我,弄不死他我不姓秋。”他在我懷裏掙紮著,是不是瞅著空子在青哥身上來兩腳。

    臥槽,我知道這哥兩是為我好,可不把人命當回事就太虎了吧。

    “秋雨寒,別鬧了,把人打死了怎麽收場!”我抱著他的腰身猛地晃了晃,才勸下了一臉不甘的他。

    我隨意掃了眼大眼瞪小眼的青哥小弟們,嚇得他們連忙將腦袋伏在了地上,支撐著身體的胳膊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抖著。

    “小青啊,你看看你這幫小弟,你都淌血淌這樣了,他們卻連句慰問都沒有,你這老大當得也忒失敗了吧。”我蹲在地上,半是憐憫,半是嘲諷的拍了拍青哥還沒沾染血跡的右臉。

    他想要回應我,可嘴裏吐出的全都是粘稠的唾液,盯著我的眼神裏寫滿了濃濃的畏懼。

    我差點著了他的道,要說不憤怒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現在跟垂死之人似的,我生怕一個失神把他弄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於是我將注意打到了另外幾個人頭上。

    “喂,你們幾個把頭抬起來,我有事跟你商量。”我一腳踢在最前麵叩拜的那人身上,其他人立馬誠惶誠恐的抬起了頭。

    “現在給你們一條出路,不知道你們幾人是否願意。”待到幾人的情緒都被我調動起來時,我像是神棍般蠱惑道:“要做的其實很簡單,隻要朝小青臉上吐口痰,我就會放你們安然離去。”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反骨這事還是讓人很痛恨的,所以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遲疑不定。

    但我不滿意這樣的進程,指著地上推成山的酒瓶威脅道:“看來你們都是忠心耿耿啊,那好,隻要誰能挨得住兩個,我立馬讓他離開。如果不選,小青就是你們的下場。”

    幾人頓時汗如雨下,低著腦袋小聲絮叨了起來。

    棍棒之下必有貪生怕死的主,正是剛才被我踢了一腳的男人,咬著牙站了起來,就朝青哥身前走去。

    他正準備醞釀濃痰時,卻被青哥淒厲的眼神嚇得咽了回去。

    看見在場的人滿是嫌棄的望著他,臊的他臉色通紅,一狠心在青哥臉上碾了一腳,然後一口濃痰吐在了他臉上,又罵咧了兩句後過來我這邊請功了。

    我眼瞅著有些興奮的他,心裏給他配上了一個“牲口”的標簽,背叛的這麽痛快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老大,我我能走了嗎?”他恭敬的朝我點頭哈腰著,眼神裏滿是期冀。

    我擺了擺手,他立馬如臨大赦般往門口跑。

    “慢著。”他應聲停下,轉過身麵如屎色的望著我,而我幽幽說道:“我覺得,你還是等你這些兄弟一起吧,人多力量大不是嗎?”

    男人也是人在屋簷下,苦笑著不斷說著好好好,立在一邊觀看著下一場表演。

    有了他的帶頭,其他人是踴躍參加,如狼似虎啊,有趣的是其中一個矮個男孩,認準了我所講的“濃痰”這個標準,朝青哥臉上吐的口水都夠為他洗臉了,好不容易吐出了痰,興奮的跟拿了獎杯一樣,那叫一個奔走相告。

    “米子,你說這人人品是有多差啊。”一旁的威哥看不下去了,朝我咂舌道。

    我和秋雨寒對視一眼,默契的搖了搖腦袋。

    我本來也就是用這方式埋汰埋汰青哥,誰成想他的小弟發泄的時候將真實情感代了進去,把他打得那叫一個鼻青臉腫,口吐白沫。

    尤其是整張臉上漂浮的濃痰,惡心中又讓我有些內疚。

    總而言之,一個大寫的“慘”字。

    “你們幾個,將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留下,然後就滾吧。”我有些意興闌珊的朝幾人招呼道,然後讓秋雨寒監督他們。

    將幾人裏裏外外翻了個底朝天,一共加起來也不夠2000塊,身上的什麽金項鏈全是塑料的,搞得我是一陣鬱悶。

    不是說混混們過得跟富二代似的嗎!難道還分區域不成。

    就在我忿忿難平時,那個最先上手的混混走過去一把從青哥的兜裏攥出了一把老人頭,然後諂媚的遞給了我。

    我稍一打量,少說也有七八千,原來油水都被青哥搜刮了啊!

    接過那嶄新的n,我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禁感歎真是一個貼心的狗腿子,以後的成就一定不下於青哥。

    報了仇,又得了錢,我的內心那是小鹿亂撞啊,親自將一夥混子放出去後,又美滋滋的和威哥兩人喝了起來,至於青哥被我扔到了街上聽天由命了。

    “哥幾個,過兩天我就要離開蓉城了。”酒喝到正酣時,我朝兩人提前道別。

    秋雨寒喝的滿麵通紅,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調侃道:“這是去哪發財啊,能不能帶我一起呢?”

    還真以為這貨是填不滿的酒缸呢,話語已經有了五分醉意。我白了他一眼,將自己公務員的事娓娓道來。

    “這是好事啊,哥哥全力支持你。男人嘛,就該為了事業奮鬥,來,幹一個。”威哥一臉豪爽的朝我碰了碰杯,仰頭灌下了半瓶白酒。

    男人的情義就像烈酒,簡單又透徹。我左右掃了眼身旁喝的微醺的兩個男人,心底像是熱火在燃燒。

    又撞了一杯後,我猶疑著朝威哥問道:“威哥,你這工作的點出來,她不會怪你嗎?”

    “嘿,你哥我好歹也是酒吧的二把手,別”說到這他頓住了,目光閃爍了幾下,仿佛聽出了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沉聲道:“米子,這件事情就當過去吧,是她對不起你。”

    她對不起我嗎?可我要的不是對不起啊!我抿了一口白酒,輕聲說道:“如果她有幸談起我,你就跟她說我離開蓉城了。”

    無論蘇凝萱如何傷我,她在我心上烙下的印記是不會抹去的。

    我知道很賤,但又無可奈何。

    威哥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後示意我喝酒。

    等吃到杯盤狼藉時,我剛給胖子結完賬,突然就聽到門口的街道上不絕於耳的刹車聲,好奇之下朝門外看了看,頓時酒勁被嚇成冷汗流了出來。

    隻見十多輛麵包車堵塞了這條街道,車門打開一夥接一夥拿著家夥的混混占滿了擁擠的空間,少說也有100來號人。

    我敢肯定這些人絕對是來找我們,因為我在人群中掃到了那幾個我親自放走的混混。

    臥槽,被套路了!我急忙將門口的木棍別在了門上,然後朝著大廳裏喝的渾渾噩噩的兄弟們喊道:“清醒點,快從後門跑,我們被堵了。”

    眾人短暫的錯愕後,見我不像是開玩笑,個個慌亂的站了起來。

    “媽的,怕個屁,跟老子滅了他丫的。”易上頭的威哥抄起把椅子就要往外衝,秋雨寒那半醉不醉的更是個王八蛋,吆喝著手下弟兄就要往外衝。

    “衝尼瑪啊!外麵來了一百多號人,你們不要命啦?”我又氣又急,將一瓶啤酒砸在了牆上,才遏製住了他們的勢頭。

    “一一百多號?”威哥頓時跟蔫了的菠菜似的,朝著身後的弟兄喊道:“現在馬上收集一切能幹仗的家夥,然後從後門殺出去,快點!”

    沒有人是不惜命的,在聽到威哥的口令後,所有人的酒意都被嚇醒了,雁過拔毛似的抓起飯店裏能夠當武器的家夥,瘋也似的朝後門衝去。

    我隨手撿了一根不知幹嗎用的鐵棍,也隨著隊伍擠了出去。

    飯點的後門是一條窄小的街道,我端著鐵棍指引著弟兄們往左邊衝去。

    可快要到達路口時,一輛麵包車卻橫亙住了道路,一夥拿著棒球棍的混混魚躍了下來。

    他們雖然人不多,但我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因為身後不知何時就會衝出潮水般的敵人。

    我們兩撥人不安的對峙著,但我深知不能這樣下去,揮舞著鐵棍怒吼道:“兄弟們,如果衝不過這道防線,我們就會交代在這裏,現在跟我殺出一條血路。”

    說著我也不管他們會不會跟上我,雙目充血的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