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終究身死,此處事盡了;怎奈情生,何時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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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尚青的劍永遠都那麽快。

    薑符原本也不可能這麽容易敗下陣來,隻怪他太相信自己的滄溟神功。

    以前的對在滄溟神功下都畏畏腳,哪裏還敢突進。他怎麽也沒料到尚青能抵擋他的滄溟神功,自然功差一招,被尚青輕易擊傷。

    右掌受傷,薑符腦子裏第一個想法就是退。

    但他不可能比尚青更快,下一刻,輕飄飄地一掌落在薑符胸膛上。

    他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在空吐口一大口一大口的鮮血,甚至夾雜著一些血肉碎塊。

    不遠處的黃枚玉等人見了,一個個驚慌失措,神色變得慘白。黃枚玉怎麽也沒想到薑符會敗得這麽快,這麽慘,她不敢多想,右伸出,閃過幾道銀光。

    嗖嗖……

    無數根牛毛細針射向尚青。

    所有暗器一脫,黃枚玉一躍而起,向院子外麵逃離而去,無論是對於薑符,還是她的兩個師妹林彤彤和姚晴都沒有一點在意。

    尚青的長劍在空劃出一道圈,所有銀針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被吸附在長劍周邊,直直地向前一刺。

    正是大漠飛鷹常摩詰的大漠第一劍。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這一圓一直,攻守具備,堪稱古往今來第一劍,真正意義上達到了“道”,而不僅僅是術。

    無數根牛毛銀針又迅速地飛了出去,林彤彤和姚晴兩人長劍飛舞,打落一些銀針,又渾身一顫悶哼幾聲,想來是了招。而黃枚玉的表現讓尚青有些意外,她本人是背對銀針,卻仿佛腦後長了眼睛一般,側身長袖舞動,所有銀針紛紛掉落,絲毫不沾。單憑這一,她的武功就未必在薑符之下,甚至可能還要高一些。

    畢竟,薑符的真氣多是滄溟神功吸收他人真氣而來,不夠精純。

    黃枚玉此時也是有苦說不出,她先前在薑符麵前說王成恭已經道出了天魔秘境的地方,也隻是為了借薑符之處理和喬珠兒和尚青。但誰知道尚青竟然如此厲害,兩下就解決了薑符。早知道尚青這般厲害,她肯定會虛與委蛇,穩住尚青再說。不過好在王成恭雖然沒有說出具體的位置,但大概方位她卻是推測了十之**。

    想到這,她雙眼閃過一絲寒芒,喬師妹你這次是找了個好幫,但是我得不到也不會讓你和這人好過。

    她在圍牆上腳尖一點,消失在尚青視野。

    對此,尚青也不想去追,他此來隻是為了取王成恭的性命。不然,讓王成恭再次逃脫,他日去陸家集報複那還了得。他縱然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時時守護在陸家集。

    喬珠兒倒是希望尚青能將她那位大師姐留下,但是她清楚自己現在隻是尚青的階下囚,這次利用他讓大師姐吃了一次虧,尚青沒有尋她麻煩已經夠仁慈。所以此時她也隻能做個看客,不能說,不能做。

    “你們還不給我滾。”尚青淡淡道。

    林彤彤和姚晴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欣喜,紛紛抱拳道:“謝過公子不殺之恩。”說完,朝喬珠兒道:“喬師姐,王成恭已經招了大半,隻要再迷惑他一次就能讓他吐露天魔秘境的位置。”

    喬珠兒聽了,神色一喜,想要說什麽又不知說什麽好,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尚青,又閉口不言。

    林彤彤和姚晴見此,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本來按她們所想,喬珠兒應該會挽留她們,一起逼問王成恭呀。可是為什麽?喬師姐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她們沒敢多想,盡管和她們想得不同,但看著一臉淡然的尚青,也隻好忍著身上的疼痛,朝院子大門走去。

    “把他也帶走。”尚青掃了一眼薑符,他那一掌終究還是留了,天邪宗雖然算不上正道宗門,但也不是大惡大非的宗門,甚至在大虞朝和北方大蒙帝國爭鬥也多有出力,所以尚青並沒有想過要他的小命。薑符此刻雖然受傷頗重,但是也沒有生命危險,好好調養幾個月也能康複。

    林彤彤和姚晴聽了,隻好將薑符抬起,一起離去。

    她們人出了喬府,一路朝東走。路上行人見了,紛紛避開,在巢湖這種事情雖然不是特別常見,但也不少。無論是草寇間的廝殺還是江湖人逞凶鬥狠,每天都有人受傷乃至死去。林彤彤和姚晴雖然是女子,但身佩長劍,一看就知是武林人,都不是好惹得角色。

    她們漸行漸遠,突然一道人影竄了過來,那人二話不說,一劍刺在了薑符的左胸膛上。這一劍實實在在洞穿了薑符的心髒,讓他死的不能再死。

    “大師姐,你……”林彤彤和姚晴都驚呆了。

    這人正是黃枚玉,黃枚玉殺了薑符後,笑道:“薑符被喬珠兒聯合那狗男人給害了,我們去尋他大哥薑淵。”她滿臉笑意,眼神卻如蛇蠍一般毒辣,冰冷地看著林彤彤和姚晴。仿佛隻要她們敢說一個不字,就馬上痛下殺。

    喬府,尚青在後院地窖也見到了金霞洞洞主王成恭。

    此時的王成恭早已經沒有以前那般威風,頭發散披著,遍體都是傷痕累累。見尚青和喬珠兒來了,一雙昏黃的眼睛沒有一點色彩,仿佛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尚青搖了搖頭,轉身就走,邊走邊道:“趕緊給他個了結吧。”

    等他走後,這地窖隻剩下喬珠兒一人,她看著王成恭,殺還是不殺。殺了,天魔秘境還沒有問出來,不殺,尚青可還在外麵等她。

    尚青站在後院,看著枯黃的棗樹,一言不發。

    喬珠兒看著王成恭,腦海又想起尚青的麵孔,想到尚青那句話:“等等,去換身衣服。”

    她從欲魔宗已經出師四年多了,按照欲魔宗規定,五年內必須回山。這五年就是讓她們喬裝打扮四處尋找各大門派的傑出弟子做麵首,好掌握各大門派內情。如果不成功,則被派往欲魔宗門下的各大青樓,沉淪煙花之地,打探消息。

    這期間,她也誘惑過無數年輕俊傑,每一個都是隻想看她的身子,得到她的人。而讓她唯一心動的也就那麽兩人,但偏偏這兩人一個被黃枚玉橫刀奪愛。想到這,她對黃枚玉的怨恨就增加一分。至於那人,已經被她殺了,棄屍荒野。

    另外一人卻是怎麽也沒想到是絕情宗蕭人鳳的爐鼎,絕情宗講究入情再絕情,每一位弟子都要尋一位深愛之人,再親將之斬殺。正是感情有多深,出的劍就有多快,所以兩人為此鬥了好幾場。

    她有時都會想,為什麽如此命薄。再這般下去,她隻有淪為煙花場所打探消息的命,但她怎麽甘心?而突然出現的尚青,神秘又強大,她都不敢相信,這江湖竟然有這麽年輕的一流高。她第一次心想,若能抓住這麽一個人的心,她又何必在意欲魔宗。

    想到這,她揮一掌打在王成恭心脈上。

    片刻後,喬府後院。

    “王成恭已死,你走吧,我不殺你。”尚青淡淡說道。

    喬珠兒看著臉上說不出是喜是悲的尚青,對於他的話早在她意料之。他都能放過薑符等人,怎麽可能還對她痛下殺。他終究還是太心軟了,這般是不可能在江湖走得更遠。“我一定要跟在他身邊,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要讓他走到江湖武林的最巔峰。”喬珠兒心想。

    “公子,奴家願意為奴為婢一世跟隨公子,懇請公子收下奴家。”近水樓台先得月,喬珠兒心想隻要在一起,尚青就逃不過她的掌心,乖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尚青看著一臉誠懇地喬珠兒,搖了搖頭,朝院外走去。

    喬珠兒見此,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吟——”

    散發著森冷寒意的劍尖再次落在她喉嚨前,就像那次在金霞洞大殿。

    尚青冷冷地看著喬珠兒,他馬上就要回陸家集見周先生,怎麽可能帶一位欲魔宗的妖女去見他。

    “你殺了我吧!”喬珠兒淚珠一顆顆掉落,掉落在劍鋒上,濺起一絲絲水光。“你現在不殺我,我大師姐遲早要殺我,還有絕情宗的蕭人鳳。”

    “我為什麽想要找到天魔秘境,我隻是為了活下去。”

    “可是,可是現在王成恭死了,他死了,我的希望也破滅了!”

    喬珠兒雖然哭得厲害,叫喊得也厲害,但她心底並沒有絕望悲傷,反而有一絲緊張,生恐尚青看破了她的心思。雖然她知道,尚青絕對不會對她出這一劍。

    尚青看著大聲哭泣的喬珠兒,他想到了風風火火的張翠屏師姐,又想到了那個小時候同樣愛哭泣的陳淑寧。

    兩天後,尚青回到了陸家集,隻有他一個人,一匹馬。

    “金霞洞的事情已經全部收拾幹淨了。”尚青恭敬地坐在周正清對麵。

    周正清點了點頭,他不用問也知道尚青用得什麽段。江湖人嘛,肯定以江湖的規矩去解決。

    “尚青,你從太嶽山下來,也長大了,有些屬於你的東西我也得交還給你。”周正清看著尚青,一臉疼愛。說到底,這些年他還是覺得有些虧欠尚青,如果當初他不答應寧不歸,或許尚青不用那麽小一個人獨在異鄉生活。

    “我的東西?”尚青有些疑惑。

    周正清一邊走進房間裏,一邊道:“有兩件物品,一件是你父母留下的遺物,一件是寧先生留給你的。”

    我父母?尚青一時間愣住了。他從小就聽周先生說他是淪落街頭的孤兒,可是周先生怎麽會有關於他父母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