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千峰頂上,山高飛鳥絕;一丈方圓,劍冷耀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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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麽,尚師叔那個睡神仙也能參加太華論劍?”

    “掌教真人太偏心了,讓他去不是丟我們真武教的臉?”

    “噓,你小聲點,掌教真人是你能議論的……”

    這兩天,太華論劍五個人的名額一確定,整個太嶽山一片嘩然。特別是資字輩的弟子,他們不清楚尚青的武功造詣,一個一個都表示相當的懷疑。

    尚青原本作為師字輩和他們年齡相仿,甚至一些年長的資字輩弟子修行的歲月都要比他多,這般年輕,當年還有著睡神仙的莫大名頭,自然讓那些資字輩弟子心不服。

    太華論劍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比鬥,那可是關係到每個門派的未來。

    到時候,全江湖的人都有派人前來觀看,每一個代表門派出戰的弟子都是門派的臉麵,尚青這樣年輕的師字輩贏了還好說,如果輸了呢,乃至輸給一些二流,流門派,那才是真正的丟人。

    這一鬧騰起來,太嶽山原本還殘留些寒意,都消散的一幹二淨。

    麵對這些,尚青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在住的地方閉關悟劍。由於真武教女性比較少,喬珠兒也隻來過一趟,便留在了迎賓殿。

    而知道尚青武藝高超的許資陽,又是一個大嘴巴,他說的話也沒幾個人相信。更何況後麵還有人推波助瀾一般,這反對的聲音甚至傳到了掌教沈師一耳邊。

    沈師一當然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他心雖然微微有些惱怒,但也無可奈何。

    過了兩天,尚情前些日子在江湖上做出的一些事也陸陸續續傳到了太嶽山。

    這下子,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驚訝的,有敬佩的,當然更多的是懷疑。

    這般年輕的一流高,自古罕見,更別說尚青從入山以來就不曾學習武藝,還天天嗜睡如命,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間成了人人向往的大高,太不可思議了。

    一時間,各種傳聞亂飛。有說尚青原本就是天縱之資,也有說其得了某位前輩遺澤,當然也有不相信尚青有如此之能。

    反駁者有之,堅信者亦有之。

    直到幾日後,溫爾雅的俊公子王師衝回山,才引發了更劇烈的議論。

    因為王師衝不服尚青能代表真武教去參加太華論劍,所以要與之比試一番,爭奪這一個名額。

    “師弟,這次委屈你了。”聶師常看著王師衝緩緩說道。

    王師衝搖了搖頭,說道:“師兄,誰勝誰負還不一定,若尚師弟真能贏得我一招半式,我想師傅也不會再言其他。”

    聶師常苦笑一聲,想了想,還是沒有將張翠屏的事情說出去。

    “尚師弟可是會那人的天外飛仙,你一定要小心。”聶師常說道,“當然,天外飛仙乃搏命之招,與同門比試,想尚師弟也不一定會施展。”

    王師衝淡然一笑,說道:“師兄,那一招被傳的神乎其神,說實話師弟心裏確實想見識一番。”

    “好了,誰不知道師弟你最狡猾了,若尚師弟真使用那一招,你肯定第一個溜了。”聶師常笑道。

    王師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那也是我輕功好。”

    “尚師弟那裏我去給你說,畢竟同門師兄弟,再怎麽著也不能傷了和氣。”聶師常說道。

    王師衝點了點頭。他才沒什麽興趣參加太華論劍,作為武林兩大聖地之一的真武教,贏了是理所當然,輸了可是要承受無盡罵名。哪有佳人為伴,風花雪月來的美妙。

    可惜,師傅之命,不得不從!

    盡管如此,聶師常和他二人都不希望雙方撕破臉皮,畢竟同門師兄弟間不能太齷蹉。所以,他雖然要與尚青來一場比試,也不打算光明正大舉行。

    聶師常親自去找到了尚青,雙方約好在千丈峰頂比試。

    千丈峰地處天柱峰東北,峰高萬仞,直入雲霄。山頂常年雲霧縈繞,幾乎猿猴都不能攀越,甚至飛鳥難渡,也一般絕跡。

    這日黃昏,卻陸續有一些身穿道袍的道人爬上山來。

    “蘇師兄,那尚師弟果真有那般厲害?”說話的是李清雲道長的弟子楊師成,在他身旁是一位年紀稍長的老道,喚作蘇師行,在師字輩年齡最長。

    蘇師行是李清雲道長的大弟子,與李清雲道長一般,常年閉關,修身養性。這次既然也露麵出山,不知是何故。

    “當年那人也不是一樣,鋒芒畢露,可比現在我們的尚師弟風光多了。”蘇師行笑道,“我還是很期待他成長起來,江湖上還有何人與之爭鋒,就如那人一樣。”

    楊師成麵露驚訝,又深思起來。

    他有些驚訝蘇師行將尚師弟看得這般高,千年以來,又有幾人可與那人比肩。那人就如同親眼見著的傳說般,到現在依然是一座無人能及的高峰。若尚師弟能走到那一步,真武教怕是可以重振當年威風,何至於如此,甚至一些門派都想在太華論劍上做出些腳起來。

    像蘇師行這般想法的人有不少,畢竟真武教屬於道家門派,多是清心寡欲,爭鬥少了許多。所以尚青這般崛起,他們更多的是重視,而不是打壓。

    這次王師衝與尚青約定好的比試,自然吸引了不少師字輩的目光。至於那些資字輩的弟子,雖然得到些風聲,但畢竟王師衝與尚青都是私下交流,他們還沒有這個資格來湊一湊熱鬧。

    山巔,寒風呼嘯,殘留一地積雪未曾融化。

    尚青比所有人都來的早,在師字輩他屬於晚輩,不可能讓他人等待。

    王師衝來的較晚,等他到來的時候,尚青已經和許多人打過了招呼,正和趙師真師兄閑聊。

    “聶師兄,繆師兄,王師兄。”尚青一一行禮道。

    眾人一陣寒暄,最後還是蘇師行提議開始比試,這才兩成群,紛紛散開。

    王師衝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尚青,施禮道:“尚師弟,刀劍無眼,我們雙方點到為止。”

    尚青點了點頭,回禮道:“師弟若是學藝不精,還望師兄下留情。”

    王師衝最為擅長輕功,真武教的梯雲縱獨步武林,他在梯雲縱上的造詣在整個師字輩也數一數二。

    “請!”

    兩人同時拱,刹那間兩道白光閃過。

    正值此時,落日西墜,寒蟬東升,兩道劍光如同日月交匯一般,糾纏在一起。

    寒鋒映照一地殘雪,清冷至極。

    王師衝施展的是九宮連環劍,總共九九八十一式,人隨劍走,步法輕靈,遊蕩於九宮間。所以他的劍不僅快,而且方位各有不同,與之對敵,仿佛四麵八方都是劍影。

    尚青則使出了同樣是真武教的一門劍法太淵十劍。

    這門劍法不必多說,號稱真武教最快的劍法自有其精妙之處。

    兩人交鋒,一則四麵埋伏,一則以點破麵。可謂各有所短,各有所長。

    但又偏偏兩者都是真氣大成,氣息綿綿悠長,一時間劍光縱橫。兩人以快打快的同時,身影挪移,竟然控製在一丈方圓。

    足見二人造詣!

    “蘇師兄,你說得沒錯,尚師弟還真有那人當年之風采。”楊師成讚道。

    蘇師行捋了一把胡須,說道:“隻等太華論劍,便可名揚江湖!”

    其餘眾人心思也差不多,尚青現在的表現足以震驚每一個人。雖然聽到過尚青如何如何,總不如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這般年輕的一流高,誰又能預測他的未來。

    “師兄,小心了。”

    場傳來尚青的一聲大喝,他的劍法突然為之一變。

    原本以攻代守的尚青突然采取了防守之勢,他的劍不快不慢劃出一道圓圈。

    王師衝瞬間刺出的無數道劍影都被一一攔截住。

    “這是……”

    有人疑惑,這一劍看似簡單,卻蘊藏一種渾然天成的大道。

    “好像是天山劍法的如封似閉。”說話的是薑清虛道長的弟子毛師玉。

    不過,很快就有人反駁道:“不對,分形似而已。”

    他這話剛說出口,就見尚青的劍法又為之一變。變圓為直,簡簡單單的一刺,防守之勢也變成了進攻。

    這一劍神乎其神,如畫龍點睛一般,尋到了王師衝的破綻,直刺他喉嚨間。

    王師衝臉色一變,已經來不及抵擋了。不過,他的輕功確實厲害,在他身後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他,將他提到了兩丈開外。

    雖然躲過了尚青那一劍,他卻是輸了一招。

    畢竟,兩人一開始就心有默契地堅持在一丈方圓內比試。

    “師兄,承讓!”尚青拱施禮道。

    王師衝淡淡一笑,也不惱怒,說道:“師弟劍法高超,師兄佩服。”

    “剛才那是什麽劍法?”王師衝這麽一問並不是不甘心,隻是有些好奇。

    他這一問,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看大家神色,都一副緊盯著尚青的樣子。尚青隻好說道:“大漠第一劍。”

    “大漠第一劍?”

    眾人更加疑惑了。

    蘇師行想了想,突然驚道:“莫非是常摩詰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他這話一出,眾人臉色都變了。

    常摩詰,那個瘋子,他竟然又開創了這麽一門劍法!

    曆史似乎總有驚人的相似,真武教二十年前出了一位叛逆出門的劍仙寧不歸,而在十年前,禪心宗也出了一位妖孽人物,結果後來背叛師門,遠走西域,不再踏入土半步。這人便是劍佛詩並稱絕的常摩詰,人道絕瘋魔。

    這人當年一達摩劍法威震江湖,如果說這一式劍法是他創出來的也不為奇。

    蘇師行也是偶然聽李清雲道長提到過一次,不然他也不會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麽一門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