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爾虞我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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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為難之際,雲驛裏麵腳步雜亂,許多人同時奔出。(¥¥)看最全!更新最快的他連忙矮身藏到一棵大樹後麵。

    樹下灌木草叢甚密,心揚拔過一條縫隙向外看。見外邊呼呼啦啦走過二十多人,都是修道者的打扮,在門前或縱或躍駕各式寶貝徑自下山遠去。

    最後走來的兩人,一個年輕一點兒的向旁邊另一個年長的問道:“陳師兄,你說這次任師伯來咱們這裏,真有撤去咱們響雲雲驛的意思嗎?”

    陳師兄道:“這個,誰知道?不過最近倒確實聽過不少這樣的消息!而且既然剛才師父也那般說,隻怕不是空穴來風。管他呢,咱們這些做弟子的,隻管各司其職做好自己本分是,其他的也不是我們這些小卒子能左右的。”

    年輕的道:“師兄見教的是!”

    兩個邊走邊聊,一前一後,也各自馭寶離去。

    心揚聽到任師伯三個字,心又驚又喜又怒又有些兒後怕!幸虧自己剛才沒有貿然進去,不然還真的是自投羅!

    趴著又等一會兒,確信雲驛裏麵再無人出來,這才小心翼翼地溜出來。

    繞著雲驛大門轉了幾轉,暗思二伯那麽深的功力都遭了毒手,任重的道法定是極高!自己若是硬來,恐怕隻有送死的份。

    可是這麽不進去,又擔心小丫頭的安危,思來想去地拿不定主意。

    躑躅之間,忽然聞到陣陣飯香從雲驛後邊傳來——饑餓之人嗅覺最是靈敏的說。

    心揚把心一橫,想道:娘的,早晚免不了動手,先吃飽飯再說;縱使死了,投胎也不餓著肚子去!

    順著香氣繞到雲驛後麵,輕輕一縱,躍入大牆之內。四下一看,左首那間屋子正是廚房,大半飯菜都已經做好,盛在二十幾個碗裏,整整齊齊地放在案板麵。旁邊一個小屋子裏,一個小廝正在煙霧繚繞邊咳邊忙碌,不知道還在準備什麽飯菜?

    心揚貓腰鑽進放飯菜的房間,伸手先拿了一碗扣肉,再從籮筐裏取了兩個白花熱饅頭。轉身蹲到灶台後麵,也不用筷子,把饅頭掰開,兩下一夾將七八塊肥肉夾在間。往嘴裏一塞,大口大口嚼起來。

    餓得極了,真覺得這夾肉饅頭什麽山珍海味都要香!三口兩口,一個饅頭下了肚。

    他再拿起一個剛要吃,踢踏腳步聲響,燒火小廝已經從外邊走進。

    心揚停了動作,不敢弄出一絲動靜。

    小廝進來隻是找個東西,尋了在手剛要出去,眼光瞥見架子麵剛做好的扣肉不見,轉回身在架子下仔細看了個遍,仍是不見蹤影,道:“剛做的扣肉怎麽不見了?難道又被這後山的猴兒給偷了?”

    四下瞧不著,嘴裏罵罵咧咧地詛咒。

    心揚聽了好笑,也不吭聲。

    方在此時,外邊又有人走近。卻是聞人過來叫小廝準備飯菜送過去。小廝唯唯諾諾地答應,聞人過卻並沒有進到廚房裏來。

    心揚將聞人過的話聽了滿耳,心念一動,想道:為何準備兩份精致的飯菜?還要這個看似當頭的親自來過問,莫不是給那個什麽任重準備的嗎?小眼珠骨碌一轉,立時有了主意。

    燒火小廝挑了幾份精致的飯菜擺在一起,準備往托盤裏裝。心揚悄悄走到其身後,伸手在他玉泉穴輕輕一點。

    小廝剛進雲驛才沒幾個月,每日裏隻是生火做飯,身一點道法也不曾習得,如何提防?應指而倒,昏了過去。

    心揚更不怠慢,先把那小廝的長衫扒下來,穿在自己身。

    那小廝與他年紀相仿,身材也一般高低胖瘦,衣服穿在心揚的身倒正合身。

    他把小廝拉到灶台後邊藏好,還往他身堆了淺淺一層幹草,這才放心。

    把飯菜全放到托盤裏麵,剛要出去,想想不妥,轉身回來由灶底抓了一把草灰抹在臉;約摸抹得勻了,伸手又把頭發往前揪下來幾綹,遮住半張臉,這才端著托盤走出去。

    他從沒來過這裏,根本識不得道路。好在這雲驛並不算很大,他順著青石小路徑直往裏走,遠遠瞧見聞人過在一個房裏邊坐著發呆,於是趕忙趕了過去。

    聞人過一腔心思都在密室裏的任重身。他對那燒火小廝阿城本不熟悉,加心揚用草灰遮了麵目,所以竟是沒有察覺出心揚德李代桃僵之計,給他鑽了空子混進來。

    心揚走進密室,一眼認出任重,也看到了站立一旁的小丫頭,心又是緊張又是激動,怦怦跳個不停。

    聞人過暗地動手腳,心揚半點都不知的,隻是依吩咐把飯菜端了去。

    他見任重和小丫頭在眼前,心有了著落。獻飯菜之後不願此離去,聞人過揮手叫他退開,心揚磨磨蹭蹭挪到密室門前停住,思索著如何才能把小丫頭救出。

    不料瞬間萬變,任重居然被聞人過毒傷!

    心揚既喜且怕,他自兩人對話裏麵知道聞人過乃是妖族人。打小從爺爺伯伯那裏得到的訓導讓他認定妖族都是惡貫滿盈之徒,凶殘弑殺之輩,他雖然對任重恨之入骨,但要他現在趁人之危,幫著妖族擊殺任重,卻是勉為其難。

    後來又自任重與聞人過的對話聽到初見堂想要對付定陵邱家的話,驀然得到這麽個消息,身體竟不由抖作一團。

    至於聞人過將他擊進密室,他體內護體道氣充盈,聞人過運氣之時又未盡全力,所以根本沒有傷到。

    他滾到小丫頭腳下,想著等下萬一尋到機會,帶著小丫頭衝出密室,架起天石先逃回定陵報信再說。順勢倒在地一動不動,其實隻是裝死。

    沒想到小丫頭對這許多渾然不知。她見心揚仰麵倒在腳下,瞧著甚是熟悉。不過心揚臉全是煙灰,心裏又不敢確定,因而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想把心揚臉的煙灰擦去。

    心揚心裏大叫:不要擦啊!不要擦啊!可是苦於身邊兩個強敵環視,都是誕星境級別的高手,隻怕自己輕輕動下嘴唇都會被發覺!

    心叫苦,卻不敢發出聲音或任何異動。

    小丫頭出手沒有輕重,時而極重,擦得他臉皮都要被搓下,痛得眼淚直冒;時而甚是輕柔,不時搔到心揚脖子,令他癢難耐。心揚躺在地,好如受刑,每一分鍾都是煎熬。

    待到聞人過與任重一番交手,兩敗俱傷,聞人過驚懼逃遁。這時小丫頭也剛好把他臉的煙灰擦淨,將他認出,開口叫出那句:“哥哥!”

    心揚一見不能再隱瞞身份,這才翻身站起,露出本來麵目。

    雖是麵對強敵,可是他驟失親人後與小丫頭再度重逢,猶如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小丫頭剛才那聲哥哥,叫得他差點熱淚盈眶,強自忍住。

    任重見是他,心詫異:這小子怎麽恁地命大?被我道力擊居然未死?這小子知曉自己擊殺邱正,無論如何留不得!

    心有了計議,臉不露聲色,和顏悅色地問道:“你是昨天那個邱家的小弟子嗎?”

    心揚惱他殺了自己的二伯邱正,恨不得立時去捅幾刀才解恨,惡狠狠地回道:“不錯!正是你家小爺!”

    小丫頭插話附和:“對,他是小爺!”

    想起心揚一路不住自稱小爺,故而也在一旁幫襯。

    心揚險些兒氣笑出聲,顧不得理小丫頭,咬牙恨恨說道:“你這狗賊殺了我二伯,我今天要給他報仇!”

    他與邱正情深如父子,此話半字不虛。但他知道任重道法高深,嘴裏說著報仇,腳下卻向外輕輕移動。尋思著悄悄挪到密室外邊,先把小丫頭送出險地再做計較。

    任重冷冷瞧著,苦於自己現在重傷之餘無力阻止,將一口氣提起運到雙手,嘴裏假意說道:“邱正是你二伯嗎?那你是誰的孩子?邱明還是邱直?我與你們邱家最是交好,怎麽會平白殺人?你莫不是了妖族的幻術,出現了錯覺?”

    心揚心一凜,幻術他自然知曉。心打了個滾:莫不是昨天有妖族之人對自己施展了幻術,自己看到的都是虛境?稍微遲愣當場。

    任重雙手疾速抬起,悄悄凝出的玄火訣在空化成兩團利劍,疾如閃電,勢若驚雷,奔心揚麵門便擊。

    他傷及內髒,陰毒入腹,不敢繼續耽擱,拿言語穩住心揚,趁他發愣之際,積攢起殘留的所有道力向心揚怒襲,務求一擊的以絕後患,將心揚斃在這密室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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