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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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早知道我們也備些兒點心來了。 w w w v w 荊芥公擺擺手: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們再找你。
小吏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荊芥公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周邊的亭子裏都已經坐滿天南海北各色人等,有的高談闊論,有的竊竊私語,也有的盤膝打坐,不知是吐納練功還是在閉目養神。
右邊的亭子裏是一夥北漠打扮的漢子。長凳不夠坐,幾個年輕點的便斜倚在亭子的護欄,抱著肩膀閑聊。一邊聊,一邊不時地對著鮑老恩與荊芥公指指點點,嘴裏嘻嘻哈哈地調笑。
秦城與陽少年不聞不問,隻當看不見,荊芥公卻被傷到自尊,站起身對鮑老恩高聲說道:幫主,你看那個司辦給咱們分派的位置,離心台十萬八千裏,明顯看不起咱們四海幫。唉,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四海幫剛剛創立,在神州還沒有站穩腳跟,能分到這個位置也算不錯。隻是想到以幫主的雄才偉略,落得與燕雀為伍的地步,讓我這個做屬下的心有不甘
這話他是故意說給幾個北漠漢子聽的,一番自貶話語講出,順帶挖苦這個區域周邊的與會者都是燕雀。
一個北漠勁裝漢子聽了麵帶怒色,甩掉外衣要衝過來理論。半路被他的師兄拉住,低低囑咐幾句,死拉硬拽了回去。漢子氣哼哼地,盯著荊芥公的瓜皮帽運氣。
鮑老恩嚇了一跳,他對這個遠離心的位子相當滿意。他做這個四海幫幫主本勉為其難,隻想不聲不響地參加完朝會,盡量少惹麻煩是非。而後脫袍讓位,還回家種自己的菜去才心安。
當下小聲勸道:戴帽子的,少說兩句這裏又清靜又風涼,哪裏不好
荊芥公見幾個漢子被自己嘲諷得啞口無言,心滿意足,坐到石凳,自果盤裏揪下一瓣香蕉剝皮塞進嘴裏,含糊道:風涼倒是風涼了,不過等下皇與王爺國師等人出麵,咱們可是無顏得見啦除非咱們有四爺的慧眼,能日看千米
左邊的亭子裏一老一少對麵而坐,一直默不作聲。聽了荊芥公話,年少那人扭過頭來仔細打量四海幫眾人,沉聲問道:這位老兄口所說的慧眼四爺,莫不是當年的定陵邱明嗎
荊芥公無意間說漏了嘴,心頭一顫,打個哈哈道:定陵邱四爺,哈哈,聽說他的慧眼獨步天下,可惜我沒福氣,一直沒機會和他認識認識。反問那人道:怎麽,這位與邱四爺相識敢問尊姓大名
說話那人兩道斷眉,麵色薑黃,看著三十歲年紀,答道:在下古川派卞雲,仰慕邱家四君子大名已久。當年邱家三爺四爺獨霸大朝試,風采迄今傳誦,我一直心存敬仰。本想奔赴定陵拜訪,不想邱家現在竟然已經覆滅,唉,可惜可歎
古川派乃是神州道門的一個別支,名氣雖然不大,卻也非泛泛之輩。他們一派向來隻有師徒兩人,孤傳道法,算是對得起他們的名號古川兩字。
荊芥公對古川派略有耳聞,知道他們這一派的師徒性格孤僻,一向隻在西塞遊曆,不理朝廷之事,不知這次如何也來到了大朝會現場。
趕忙拱手回了一禮:原來是卞少派主,失敬失敬這麽說,那位便是老派主陳砂陳老前輩了,鄉下人見禮了
年長的陳砂微微頷首,並沒說話。眼光在鮑老恩幾人身一掃而過,忽地在陽少年身頓住,麵帶詫異。
鮑老恩以為陳砂在看自己,暗想他是派主,我是幫主,我是不是應該主動打個招呼,到時候回到雞鳴胡同,也好說自己認識了幾個顯赫人物,沒有白來一次大朝會不是
站起身賠了個笑道:陳老哥,辛苦辛苦
陳砂感知到陽少年身的怪異境界,心正自詫異。冥思微微哼了一聲,算是和鮑老恩見了禮。
鮑老恩見對方如此冷淡,鬧得好沒麵子,不尷不尬地再度坐下。
先前那勁裝北漠漢子抱著肩膀冷笑一聲,道哪裏冒出來的四海幫什麽地方蹦出出來的古川派還學人家惺惺相惜起來了無名小卒,也想在大朝試丟人現眼嗎
卞雲斷眉跳動,沒有做聲。荊芥公忍不住回擊道我們無名小卒在這裏敬仰先賢,哪裏觸到了您的痛楚聽您的口氣,這次大朝試勢必要下場奪魁,一舉成名天下的了年輕人啊,有誌氣是不錯,隻不過不知道有沒有邱三爺邱四爺那樣的本事
北漠漢子撇撇嘴不屑一顧紈絝子弟,能有多大的本事什麽慧眼如炬什麽千年傳承還不是全家覆滅,屍骨無存不是邱明大動色心私通妖族在先,定陵邱家又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咎由自取,須怪不得別人
這漢子乃是北漠十殺幫的一名嫡傳弟子,大名胡青光。十殺幫乃是北漠第一大幫派,幫眾以萬計,這次大朝試也有他們兩個與試名額。
胡青光在幫內的師兄弟內選脫穎而出,得到了一個名額,因此隨師伯沙萬裏等人早早來到朝歌城,準備大顯身手,在大朝試揚一揚十殺幫的威風。
今天登臨軒轅台,被分到了最靠外的位置。胡青光在北漠橫行霸道慣了,從未受過這般慢待,是以心頭憤恨。剛才又被荊芥公一番挖苦,忍不住跳出來出言反擊。
秦城聽他出言侮辱定陵邱家,眼眉立起便欲發作。忽地想到自己來大朝會另有要緊事,實在不宜節外生枝,將怒火按下心頭,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鮑老恩膽小怕事,拽住老臉黑黑直要跳腳大罵荊芥公,將他扯回到亭子裏。
陽少年背對著十殺幫所在的亭子,耳朵微微聳動,麵不動聲色,伸手倒了一杯香茶,遞給氣不迭的荊芥公。
胡青光逞了一時口舌之快,見荊芥公與卞雲在自己威壓之下不敢反駁,心得意,絮絮叨叨又叫嚷一番,被師兄柳青光也勸回原位。
十殺幫遠在塞外,幫規甚簡,講究快意恩仇,暴虐弑殺。是以胡青光大放厥詞,領隊的沙萬裏絲毫不覺有什麽不妥,不僅不加以阻攔,隱隱還有讚許支持之意。
胡青光聒噪一番,覺得口幹舌燥,端起桌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愜意地一抹嘴朝廷忒也小氣這沒滋沒味的茶水哪有咱們的燒刀子喝著過癮哈哈,那個老土冒,終於出了胸的一口惡氣
一個北漠小弟子忽然叫道胡師兄,你的臉
我的臉怎麽了開花了不成胡青光摸摸臉粗曠如舊,哈哈笑道。
忽見沙萬裏柳青雲等人全都看著自己,麵色驚異。心底一驚,站起身道你們都看著我做什
話未說完,忽地身體一軟,直直地向後倒去。
柳青雲一把將他抱住,平放在硬石板地麵,十殺幫眾人齊齊圍攏過來,亂做一團。
胡青光被大漠風霜磨礪出的刀割一樣的硬朗臉龐,忽然開出一朵花
黑色桃花
一團黑氣縈繞在胡青光的大臉,幻化出一枝桃花的形狀。黑氣繚繞,花瓣樣的形狀飄忽而動,似蝴蝶震顫的翅膀,騰空欲飛。
是哪個喝醉酒的畫師沒看清楚,把胡青光的大臉當成了宣紙,在麵潑墨揮毫,畫出了一副意境極高的國畫
沙萬裏分開眾人,右手五指張開,青光自指尖濺射而出,射向胡青光臉黑氣。
黑氣桃花似非實物,在青光疾射之風左右晃動,飄搖似微風的枝頭枯葉,離亂但並不散去。
胡青光麵色安詳,除卻昏迷不醒,看不出什麽異常。鼻息之微微發出鼾聲,似乎隻是在沉沉熟睡。
北漠眾弟子麵色緊張,看著師伯沙萬裏。幾個小弟子悄悄嘀咕道:胡師兄怎麽了莫不是了邪
沙萬裏勞而無功,探尋道力完全無功,赫然站起身,淩厲的眼光盯在古川派的師徒二人身。
卞雲隻看見胡青光哈哈笑了幾聲便即跌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自詫異,師父陳砂忽地站起身道:徒弟,咱們走吧
走卞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不遠萬裏奔赴朝歌,為的便是大朝會替自家門派掙個臉麵。現在朝試未開,陳砂居然要帶自己此離去,真是莫名其妙。
陳砂見徒弟滿臉疑惑,歎息一聲:神州腹地人才濟濟,天才輩出。咱們這一趟算是白來了。留在這裏也是丟人現眼,不如及早離去
一伸手:你的朝試令牌呢拿來給我
古川派師徒等級森嚴,陳砂與卞雲直如生父,雖然不明所以,依舊聽話地將朝試令牌交出。
陳砂手托令牌,麵色肅然地走進鮑老恩幾人所在的亭子,將令牌往一舉塞外之人,久處江湖之遠,竟忘卻了廟堂之高這次大朝會,我們古川派輸得心服口服,這枚令牌,請鮑幫主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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