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未變，把文中口口的詞處理了一下

    如果麵前的困難越來越多時，那麽真相正在接近。

    巫夢禕想起了剛進警隊時，師父說過的話，如果一個案件，突然困難重重，別擔心，那說明真相正在暴露。

    作為刑警最怕是沒有困難，因為沒有困難，那就是真相隱藏的太好，隻有快要暴露的真相，才會讓犯罪者不斷製造困難製造假象迷惑對方，然而也會更多的暴露自己。

    巫夢禕拍拍手，環視大家，用微啞的聲音鼓勵道，“都打起精神，繼續查看。”巫夢禕抬手拍了一下齊肖，“齊肖，說下你調查的情況。”

    齊肖從背包裏拿出自己的記事本，劈裏啪啦道，“我查了張斌的個人財產情況，發現他每個月都會給一個精神病院匯款，然後我又查了精神病院的情況，找到了這個精神病院，就在我們海港市，我連夜趕快去……”

    楊鳳敏不滿的敲了一下辦公桌，“齊肖，你吃螺絲了，別囉嗦，說重點。”

    齊肖瞪了她一眼，“你還更年期呢，就你事多。”

    齊肖接著道，“張斌的前妻就在這個精神病院，09年的時候就住院了，張斌有個兒子叫張齊方，今年22歲，在母親住院後，他就輟學在社會上混了一段時間被天使寄養院收留，2011年天使寄養院出事，一把火燒沒了。張齊方就是那個時候被一家畫廊資助重新開始上高中，你們覺得想不到他和誰一個高中！”

    “楊曉光、蔣萌。”楊鳳敏一副吹啥牛呢，俺們早知道了的不屑表情。

    “你們怎麽知道！”齊肖懷疑的看向她，“猜的吧。”

    楊鳳敏心說，是猜的，咋的，反正猜對了。巫夢禕開口道，“剛才我們審了倪雪，她好像知道一些張齊方的事情，她懷疑張齊方殺了他們倆。”

    “倪雪？”齊肖一怔，“她怎麽會認識張齊方？她自己還是個嫌疑犯呢。”

    “你繼續說，還有什麽。”巫夢禕示意他先說。

    齊肖又翻出幾頁複印紙，遞給巫夢禕，巫夢禕看了一眼，傳給旁邊的人，輪流看。

    “我順藤摸瓜拜托檔案館的朋友，查了查天使寄養院的情況，發現蔣萌、楊曉光都曾短期寄養在那裏過。不過在寄養院出事前，他們已經被家人接走了，這就是當年他們入院時的合同信息複印件。”

    天使寄養院並不是單純的孤兒院，而是如其名寄養，既有孤兒，也有那些因為某些原因暫時寄養在這的孩子，甚至老人。

    “他們兩個當年為什麽寄養在天使寄養院，你查了？”巫夢禕問道。

    齊肖搖了搖頭，“還沒來的及。”

    “張齊方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樣？”巫夢禕問道。

    “張齊方高中畢業就沒在上學，一直在畫廊幫工。”

    好，這些線索都很有用。”巫夢禕拍板，安排道，“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大家先好好休息，天一亮，齊肖你去畫廊了解張齊方的情況，同時查一下，畫廊、張齊方還有海藝大學之間有沒有什麽聯係。小楊，明天你聯係蔣萌、楊曉光的家屬，查清楚當年他們為什麽會在寄養院。方程……方程！”

    鑒定室化驗員方程正在拎著一個巴掌心大的證物袋看來看去，聽到巫夢禕喊他，趕緊道，“在呢，老大。”

    “你幹什麽呢？”

    “哦，這是李法醫從第三個受害者高鑫身上找到的東西，我化驗了下，並沒有常見的du品成分，這會不會是新型du品？”

    “那你就繼續化驗唄。”楊鳳敏打趣道，“指不定我們破命案還能順帶破個販du案。”

    大家哄的笑了，總算是緩解下緊張的氣氛。巫夢禕卻沒笑，她眼神在證物上掃來掃去，想到了什麽，“高鑫得查，明天我跟孟局打個招呼，申請緝du方麵的同事配合我們。”

    “還有，瀟瀟，還得辛苦你，明天可能需要把這三起命案受害者的屍體重新屍檢一遍，重點是查他們有沒有吸du。”

    李瀟瀟點頭應下，巫夢禕道，“你先去休息室睡一覺，新法醫那邊我跟孟局再催一下。”

    李瀟瀟也不在推辭，由同事扶著去休息了。

    “巫隊，你這什麽意思，當販du案查啊？”齊肖問道。

    巫夢禕搖了搖頭，“不是，這幾件案子，我們一直沒有搞清楚罪犯為什麽殺人，情殺，財殺還是別的什麽。正是因為找不到真實動機，我們才會在這案子裏這麽被動。現在任何可疑的地方，我們都要去排查。”

    “這樣吧，就按剛才說的，齊肖你帶著小劉，你們是a組查張齊方和畫廊的事，鳳敏，你和一個男同事去落實寄養院情況，是b組。c組，你們兩個，去查高鑫的情況，包括他工作的快遞公司，如果發現異常給我打電話，千萬不要衝動自己行動。”

    巫夢禕正在安排其他隊員的工作，宋大寶風風火火衝進來，辦公室的門在他身後不情願的劇烈晃動了兩下。

    “大寶？怎麽了，今天你值夜班？”巫夢禕回頭看到他，疑惑道。

    “巫隊，那個有人在網上發了帖子，殺人預告！”

    大寶拉著巫夢禕就往值班室跑，值班室的電腦上，某論壇的頭貼——黑*天*使的懲罰，揮霍青春的你們，將是下一個被消滅的罪*人。

    眾人呼啦圍了上去，這個帖子的發帖人名叫黑*天*使，帖子沒有多少文字內容，隻是貼了幾張照片，幾張——死人的照片。

    這三個人刑偵隊的人都很熟悉，因為正是三個受害者。

    在第一張楊曉光的照片下，備注署名是“淫*欲”，第二張蔣萌的照片下，備注署名是“貪婪”，第三張高鑫的照片，“懶惰”。

    帖子的最下方黑*天*使留言：惡魔撒旦將七種罪惡撒向凡人，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吾化身黑*天使，消滅罪惡，下一個是誰呢？饕餮、嫉妒、傲慢、暴怒……浪費青春就是犯罪，就是罪惡！

    可能現在網民太多，人們又太無聊，這個帖子發在半夜，卻被火速頂上了頭版頭條。

    “這些照片，為什麽這個發帖人會有？”

    “廢話，這肯定是罪犯，肯定殺人時拍的。七宗罪，電影看多了吧。”

    “聯係網監，刪*帖，讓技術查ip，確定發帖人地址。”大家還在回味帖子內容時，巫夢禕已經做了反應。

    大寶遲疑了下，“這個點網監部門有人嗎。”

    巫夢禕二話不說，打給了正在外地開會的孟局，不出所料，孟局這會兒也沒睡，估計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聽了巫夢禕的匯報，孟局火速安排下去，網監其實也是24小時工作，晚上有值班的。任何工作都是辛苦的。

    敢大半夜給領導打電話，還指使對方幹活的，也就是巫隊了。

    “行了，剛才安排了工作的趕緊去休息。”巫夢禕趕著隊員去休息，楊鳳敏道，“那你呢？”

    “別管我，你們先去休息。”巫夢禕現在哪裏有心情休息，她恨不得一天是72個小時，趕緊協助網監把發帖人揪出來才是正事。

    大家的確也是累了，各自在辦公室裏找了個地方，歪著躺著趴著不一會兒都睡著了。

    這一會兒，巫夢禕正在跟宋大寶把帖子存檔，原本在休息室陪李瀟瀟的同事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巫隊，李法醫羊水破了！”

    “什麽？”

    巫夢禕放下手中的資料，就往休息室跑，身後同事喊，“她在法醫室！”辦公室裏的夥計們，耳朵靈得很，很快一個個都驚醒了。

    “打120，快！”

    有經驗的同事喊道，“羊水破了，怕是要早產，快打120！”

    法醫室的解剖床上，李瀟瀟痛苦的仰躺著，臉上的汗就跟潑上去的水一樣，嘩啦啦的躺，這可是冬天啊，得疼成什麽樣子。

    本來她是在休息室睡覺的，突然想起之前屍檢時，她把婚戒摘了放法醫室了，便過來取婚戒，結果就出事兒了。

    “你忍住啊，要不我們開車送她去醫院！”

    李瀟瀟艱難的搖了搖頭，她現在疼得連話都說不了。

    “不行，她這種情況，我們處理不好會出事的，這車子一顛簸可咋弄啊。”

    眾人都急的快不行了，“瀟瀟你堅持住，120很快就來了！”

    “留幾個有經驗的，其他人都散開，流通下空氣！”巫夢禕見大家都圍在法醫室門口，催促道。

    眾人擔心，卻也幫不上忙，也隻能散開，看著幹著急。

    李瀟瀟的似乎有些氣力不足，臉上毫無血色，身下的羊水也不像剛才那樣隻是點點滴滴，反而嘩啦順著解剖床往下流。

    “120到哪了！”巫夢禕雖然沒生過孩子，但這些常識還是有的，如此大量的羊水流出，如果還不快點生產，對孕婦胎兒都很危險。

    “快了、快了！”

    “巫隊！”這時，在羈押室看管倪雪的同事跑了進來，“那個嫌疑犯說她懂接生。”

    幾個人看像那個同事，那個同事也是著急，“我就是傳個話，這不是沒辦法嗎。”

    先不說倪雪才二十出頭，婚都沒結過，就算她有經驗，能讓一個嫌疑犯給警察接生？

    萬一接生變成謀*殺，這誰也說不清楚。

    “瀟瀟姐！”楊鳳敏驚呼一聲，帶著哭腔，“姐，你別嚇我啊，你再堅持會兒。”

    李瀟瀟顯然有氣無力，身子開始發抖，神誌開始昏迷。

    “讓她過來試一試！”

    這一切就跟個笑話似的，不，跟戲劇一樣，要不怎麽說戲如人生呢。

    倪雪進來的時候，隻穿了一件白的毛衣，羽絨服被她脫下來放到了羈押室。

    她用消毒液洗了手，幸虧法醫室本來就有醫用手套這些東西，在清潔、消毒上倒是可以放心。她支走了男性，屋裏就留下了巫夢禕、楊鳳敏和一個有經驗的同事。她讓楊鳳敏一直喊李瀟瀟名字，不能讓她昏過去，巫夢禕和同事扶著床上的李瀟瀟，糾正她的躺姿，讓她岔開腿。

    “宮口大約七八指，羊水流失太多，再耽誤下去胎兒會缺氧。”倪雪帶著口罩，檢查一番冷靜道。

    “那怎麽辦？”巫夢禕都快急死了，這120怎麽還不到。

    “還能堅持會兒，讓她使勁，實在不行隻能剖腹，可是你們這裏環境，如果剖腹可能會感染，現在隻能試試順產，順便期望120馬上到。”

    倪雪邊說邊上手，一邊安撫李瀟瀟，一邊糾正姿勢，“對，深呼吸，再吸，好，使勁……”

    “加油，你可以的，寶寶就快要出來了。”倪雪的額頭上也泌出了細汗，心中也在默默計時，“你們這有氧氣沒有，給孕婦！”

    幾個人麵麵相覷，巫夢禕先反應過來，“小楊，隔壁化驗室有便攜醫用氧氣筒。”

    李瀟瀟吸了氧氣後，精氣好了一些，倪雪鼓勵道，“媽媽，加油，寶寶馬上就生了！”

    “醫生來了！”

    120的醫生帶著裝備跑進法醫室，看到這一切時不由吃了一驚，因為孕婦已經在生產了，幹脆把設備架在了法醫室，組了個臨時產房。

    巫夢禕等人退了出去，焦急的在門外等著。不到20分鍾，就等哇的一聲，不大卻很清亮。

    又是一陣歡呼雀躍。等李瀟瀟和孩子都上了醫療車，老醫生拍著巫夢禕的肩膀道，“行啊，還挺專業，要不是多挺了這幾分鍾，孩子就危險了。”

    羈押室裏，聽到母子平安的消息後，倪雪長舒一口氣，笑容還沒蔓延上嘴角便不見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羽絨服，翻到背麵，在肩胛骨的部分，一個黑色的小紐扣樣的東西。若不細看，完全不會注意。

    這是一個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