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轂則異室,死則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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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女聲將子悠還未說完的話瞬間打回了肚子裏,稍稍偏過頭看到了錦書似乎是噙著淚水的雙眼,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小說
早已經料到了見麵會是這樣的情況,隻是沒想到她似乎自己所了解的,更要在乎這個叫做歐陽靖的男子。
歐陽靖子悠也認識,多年以前沁陽掌管南疆之時,歐陽靖是她麾下的副將之一,沁陽對其尤為信任,甚至她不在南疆之時,軍營之所有的事情,均由歐陽靖負責。
你是誰被突然叫到了許久已經不曾聽到的那個名字,身著黃色戰甲的男子身形一頓,萬分驚異的轉過了身來,看向一旁那個站在剛在子悠的座位旁邊,像是要哭了一樣的女子。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人,隻不過是以為是子悠帶來的不怎麽重要的人罷了,所以一直都沒跟她說話,甚至是可以說他是刻意忽略了這個女子的存在。
早在幾年前子悠出現的時候,他知道了這個人對與殿下意味著什麽,殿下是他們的信仰,她所做的一切他們這些人都勢必要追隨。
他也發現了,隻有這個男子在殿下身旁的時候,他們所仰望的殿下才不至於像是一冷血的兵器,隻知道打仗,捍衛大荊的國土。也像是尋常兒女一般,有了喜怒哀樂,會撒嬌,會耍無賴。
然而方才進帳篷之時,子悠大人與他身旁的這個女子,暗的親密互動,他都看在了眼裏。小心翼翼的動作心驚膽戰的守護,都原本應該是屬於他們殿下的
他克製住了自己心的憤怒,強壓下那種想要將眼前的人粉身碎骨的衝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子悠敘舊。其的百轉千回,他有多麽憤怒,也隻有他一個人清楚。
這才幾年的時間,你怎可淪落到如此的地步錦書早已經痛心疾首,如果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話,那麽戰友之情血肉相融,是被她刻入骨髓裏麵的。如今看到往日的愛將,如今卻變沉了現在這副模樣,她的心除了痛心與慚愧,更多的還是失望。
原本以為他們可以等到自己回去的那一天的,但是沒想到現實竟然真的是跟她在開玩笑。
歐陽靖被這樣無端的指控氣紅了眼睛,這麽些年他將痛苦藏在自己的心裏,隻是靠著最初的一些執念,一直堅持到了現在。眼前忽然出現的這個人,不僅搶走了他們殿下的子悠大人不說,反而還對他的行為指指點點,讓他怎麽能忍。
你又是誰,本將軍做何事,又與卿何幹冰冷刺骨的話語像是穿腸的毒藥,狠狠的刺入了錦書的內心深處,透過那一方戰甲,已經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了。
伸出手來,將自己臉的麵紗摘下,一雙淚目泫泫欲泣,頭紗幾乎被她捏得變了形,她的話語冰冷,像是被冰凍了一般:你倒是好好的看看,我到底是誰
沁陽當初是生得極美的,尤其是那雙瀲灩的桃花眼,顧盼生姿。且不說笑起來的時候,算是她清冷的眸子,看起來也滿是情誼。此時的她雙眼含淚,淚眼婆娑的樣子,看起來更是惹人憐愛。
你是歐陽靖猛然的轉過了身,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眸,霎時間亂了方寸。他太熟悉沁陽的眼睛了,無論是生氣的,還是憤怒的,亦或者是開懷的。
錦書一步一步的走向歐陽靖的方向,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臉的戰甲,從他現在的身形,早已經看不到往日的痕跡,可是她是知道,這個人是歐陽靖。
將她從南疆的迷障之,拚命的以身相護救她出來的歐陽靖,陪著她看遍了南疆國土的歐陽靖,更是那個說著我此一人,忠於一人的歐陽靖
你不是說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會第一時間認出來我的麽錦書走近他,逼得歐陽靖節節敗退,她繼續往前走,你不說無論是生是死,都要守護南疆一方安穩的麽你不是說你此一人,忠於一人的麽可是你倒是看看,如今你到底是在做什麽
接二連三的質問,讓歐陽靖完全的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茫然與無措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些淡淡的欣喜。無措的是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她以前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欣喜的是她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
怎麽歐陽大將軍,這才幾日,將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麽久久的等不到歐陽靖的回答,錦書越加的不耐,話語之的諷刺更甚。
她知道人各有誌,若是歐陽靖真的是另投其主了,她也無話可說。可是從他剛才的話,萬萬沒想打,他竟然是為了自己,想要為自己討一個說法,無所不用其極。
殿殿下歐陽靖低下了頭,口咀嚼著這個許久不曾喊出口的稱呼,像是怕是一場夢,一瞬間會破碎掉,萬分的小心翼翼。
別叫我,我不認識你錦書也是生了小性子,雖然眼前的人是為了自己,可是她也不願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人,竟然會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
歐陽靖心裏現在已經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方才的輕言出聲,已經算得是情不自禁,現在卻是一句話多不敢再多說,軍營之人多口雜的,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到了,那豈不是不得了。
末將末將知罪向錦書的跟前走了幾步,順勢跪了下去,他的情緒很是激動,錦書都可以聽到他的戰甲,與地板碰撞,所發出來的哢嚓的聲音。
歐陽副將,你先站起來吧,這樣若是被別人看了去,豈不是不好。子悠心裏的擔憂與其不謀而合,伸手也要將他從地拉起來,歐陽靖一刻也不耽擱,隻是看著錦書,一動不動的。
嗬嗬,小女子怎麽受的起你這個大將軍這麽大的禮,還是快快起來吧,省的讓人看了心煩。
錦書撂下這麽一句話,轉身走開,走到剛才子悠坐的位置,拿起子悠剛才用的杯子,倒了一杯酒,一下子灌了下去,子悠慌忙伸出手去攔截,可是還是被她快了一步。
無奈的扶著額頭,子悠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錦書一般不喝酒,因為覺得喝醉了耽誤事,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她喝不了酒,基本是一杯倒
末將
你還是自稱為將軍吧,她現在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子悠忍不住開口截下了歐陽靖沒有說完的話茬,算是警告,也算是提醒的一句話。
歐陽靖點了點頭,指著錦書又看了看子悠,透過戰甲的空洞,可以看得出來那雙眼睛的茫然無措。
沒事,她我看著呢。子悠說兒的話很溫柔,緩緩地邁步走近錦書,將她手的杯子奪了下來,放在一旁的桌子,若是早知道你會是如此的反應,我本不該帶你過來的。你這樣子,我這心裏很是心疼。
錦書緩緩地抬起頭,淚目正好迎了去,看的子悠的心裏更是愈發的難受。
子悠大人,您要不先帶著去歇息歇息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末將解決吧。歐陽靖小心翼翼的邁步走到二人的跟前,試探著問道。
子悠倒是沒有意見,隻不過錦書這裏可是不依了,抬眸白了一眼歐陽靖,像這樣將這件事情翻篇,歐陽大將軍,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太簡單了
歐陽靖緩緩地低下了頭,他有罪他認可是沒想到錦書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一個人,反而伸出手來指著子悠,憤怒道:你分明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可為何不告訴我不是說好彼此不相欺不相瞞的麽你為何言而無信
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自己的身,子悠心裏接連不住的歎息,伸出手去將人攬在自己的懷裏,再是感覺到冤屈,可是這個人是自己的祖宗,還是要哄著不是。
好好好,是我的錯。沒有提前告訴你,讓你猝不及防。來,你打我或者是罵我都行,我絕對不還手
子悠大人還是這樣的一個人,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歐陽靖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想起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敵意,忍不住說:抱歉子悠大人,方才那般的
無礙。子悠輕聲應道,他向來不管別人如何看他,隻要懷裏的人仍舊還在自己的懷裏,他這輩子已經死而無憾了,隻不過
子悠大人寬宏大量
隻不過本官很是好,在你的心裏,本官怎麽會成了見異思遷的一個人,嗯
子悠一邊哄著錦書,她喝了酒,感覺神情都有些恍惚,他萬分有耐心的輕聲低哄著,一句話問的歐陽靖麵色通紅。
眼前的這兩位主子,本是你我相遇,生死不棄的存在,子悠大人的為人,他萬萬不該有所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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