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青梅竹馬贈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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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趙麟行鄭重其事的望著丁知魚問道。

    “知魚受教了,師叔祖和陸先生說的道理其實都一樣。凡事欲戴其冠,先承其重。就算是雲朝皇帝的帝冠,一樣有九斤九兩重,帝冠雖好,可我的小腦袋也是承受不了那麽重的帝冠。

    聽師叔祖如此一說,知魚自是不舍父母弟妹。爹爹說我名字叫知魚,就是願我可以像魚一樣暢遊天下,體驗自由之樂。我若不能承受少時之苦,成人後應也難享自由之樂吧!知魚願別父母、兄妹,跟隨師叔祖上山。上山之後的各種苦累知魚甘受,有誌者事竟成,知魚終有藝成下山,一家團圓之日。”丁知魚正色答道。

    “知魚說的好!”外麵傳來了丁寒山低沉厚重的聲音。接下來客廳門被推開,丁寒山一身紫袍,邁步走進客廳。

    “見過師叔,多謝師叔年前賜與錦囊,丁家今日之榮,全賴師叔之功!”丁寒山向趙麟行一邊行禮,一邊說道。

    “歸義伯免禮!師叔草民一個,可消受不起啊!”趙麟行打趣道。

    “師叔又在拿小侄尋開心!師叔此次來寒舍,還請多盤桓幾日,不要再次不辭而別。寒山這次還是要多陪師叔喝幾日酒才是!”丁寒山情知趙師叔打趣他,便也拿話羞一羞這位趙師叔。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此次帶知魚回山,少則幾載,多則十幾載。我在賢侄府上留日吧,知魚和弟妹好友師長也道個別。”趙麟行笑道。

    聽完這番話,丁寒山,秦采薇,丁知魚,丁知信,丁知葉,一家均感到一絲不舍,八歲的丁知信和歲的丁知葉眼圈都有點紅,丁知葉問道:“師叔祖,就不能讓哥哥經常回來嗎?”

    趙麟行歎了口氣道:“我歲被師父帶上山,二十一歲才第一次下山。我大師兄天縱奇才,十歲上山,十六歲第一次下山。至於知魚,要看他的造化了。”

    丁家眾人聽罷默然不語,看到此景丁知魚便說道:“陸先生說過,知其不可而為之,非愚即聖,我而今也是十歲上山,知葉及笄之年之前,我定會下山回來!我雖非聖人,也不是那愚人,八年時間應該夠了!”

    (注:及笄之年即古代女子十五歲,女子成人禮,等同於男子弱冠禮。)

    “最好是趕在素露姐姐及笄之年回來呢!你要不在,她會傷心的!”丁知葉回道,

    丁知葉口的素露姐姐便是隋國的隋玉公主楊素露,隋玉公主今年正好九歲,和葉知魚感情甚好。

    丁知魚聽罷拍了拍坐在旁邊妹妹丁知葉的頭,說道:“你是要把你哥累死嗎?你也聽到了,師祖天縱奇才也才六年下山,我吹個牛八年內下山已經不錯了!”這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傷感的氣氛一時間緩解了不少。

    正在此時,劉管家在外稟報,給趙仙長接風的酒席已經備好,可以用餐了。

    丁寒山全家以及趙麟行便起身至前廳用餐。

    席間趙麟行與年前的吃相並無二致,雖稱的上雅,但是速度和食量都不減當年。

    丁寒山更是頻頻敬酒,丁知魚也破例被允許喝酒,更是起身給師叔祖敬酒。

    害的趙麟行又暗道了幾次罪過,心裏祈求師父在天之靈原諒。

    酒足飯飽之後,丁家人安排上好的客房給趙麟行入住。

    第二天恰好隋玉公主帶著太子來府上找丁家兄妹玩,聽聞丁知魚要去青陌山深處的清虛觀,不知幾年得回。

    隋玉公主眼圈立馬就紅了,帶著哭腔的問道:“就不能讓父王給清虛觀的道士在隋州城建一個大道觀,把清虛觀的道士都請下山來,讓知魚哥哥住進去學藝嗎?”

    眾小童聽罷眾說紛紜,太子說道:“山裏才有仙氣,我們隋州城不一定有,要不我們不是都可以修法成仙了?”

    丁知葉說:“是因為仙人在山裏施法才不會嚇到人,不然我們城裏一會打雷下雨,一會狂風大作,我們城裏的房子都要被風雨雷電給搞壞了。”

    丁知魚不屑地說道:“你們知道什麽,我覺得是因為城裏世俗氣太重,人太多。就算有天道我們城裏人口眾多,平均下來每人能感應到的就很少了,隻有在山裏人又少,離天又近,感應的天道就多很多,事半功倍!”

    眾小童都覺得還是丁知魚年紀最大,也最聰明,明白的道理最多,深感欽佩。

    隋玉公主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隻好接受現實。

    玩罷回宮的時候隋玉公主對丁知魚道:“今天回去我就準備禮物,後天辰時之前我一定趕到你家給你送行。

    一夜無話,第天清晨,丁家以及趙麟行用過早飯,劉管家早就按照趙麟行的吩咐給葉知魚也準備了一頭黑驢。

    不過丁府現今顯赫一時無二,即使劉管家找出來的一頭黑驢,比之普通百姓托貨物的驢個頭也是大多了,看起來也是十分威武精神。

    至於行禮,隻有少量驢背上能放下的幾個包裹,裝了些秋冬衣物,少量幹糧和水囊,一些零碎銀子和銀票都交給趙麟行。

    本來劉管家是準備用車隊送出城的,被趙麟行拒絕了。趙麟行說以後山上更清苦,從出府開始到上山,一驢足矣。馬雖快,但是無法翻山越嶺。

    丁寒山覺得趙麟行說的有道理,便答應了。秦采薇雖然不舍得,但是秦采薇小時候也算是苦出身,覺得男孩子吃點苦也對,故而也沒有反對。

    丁知魚已經換上了劉管家從紅葉齋定做的道袍道帽。

    劉管家請裁縫來府上給趙麟行和丁知魚都量了尺寸,每人做了件換洗,老道也不客氣,也高高興興地換上新的道袍道帽,絲麵絨裏,漂亮又暖和。

    辰時將至,一家人正準備送趙麟行和丁知魚到府外,忽聽得門外車馬聲鳴動。

    開門一看,十幾輛明黃色的馬車,跟在打著禦林字樣旗號的禦林軍馬隊後麵,把善水街占了一半去了。

    打頭的第一輛馬車裏,兩位太監搬出腳踏,從車上下來一位身穿紅色繡鳳袍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十來歲的樣子,粉嫩的兩個小臉蛋還擦了一點胭脂,由於尚未及笄,隻梳了兩個小辮子。細細的蛾眉,下麵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粉嘟嘟的鼻子和小嘴巴,還有兩個小酒窩,著實可愛。

    這個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如今隋國的長公主,隋玉公主楊素露。

    丁家一家和趙麟行看著這陣勢都吃了一驚,丁知魚站在門口台階上笑著對隋玉公主說道:“素露,你不是說來送行麽,來這麽多人馬和車隊,你這是要打仗去嗎?”

    隋玉公主指著車隊認真的介紹道:“知魚哥哥,這兩輛車裝的是吃的,各類火腿肉鬆海品幹貨。時令蔬菜隻放了一點,說是容易壞,你可以路上買,此外還有各色點心幹果。這幾輛車裝的是春夏秋衣服,各色衣料,後麵車裝的是冬天的裘皮貂皮衣物。再往後麵的車裝的是香料熏香,再後麵車裝的是常用藥品,靠後幾輛車裝的是氈帳的材料龍骨毛氈,最後麵兩輛車裝的是幹柴木炭。現在都秋天了,眼看到冬天。你到清虛觀都是深冬了,故而我一應俱全的都準備好了!”

    趙麟行和丁寒山夫婦看在眼裏,都笑的不行。丁知魚也有點懵,不過也很是感動,隻能小聲嘟囔道:“就是打仗也帶不了這麽多東西啊。”

    丁知魚便出府下台階上前對隋玉公主說道:“素露妹妹,我是去修行去吃苦的,隻能一人一驢的去。而且間路途上翻山越嶺,車子也上不去。也帶不上去這許多東西,你的心意哥哥領了,我挑取幾樣吃的路上帶著吧!其餘的你還是拉回去吧!”

    隋玉聽了傷心得賭氣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不如不去修什麽仙!我也不想看你表演什麽化糖為牆,堅如鋼鐵,咱們就一輩子呆在隋州城裏玩多好!”

    丁知魚正在發愁,不知道怎麽安慰隋玉公主的時候,隋玉公主已經走到他麵前。

    隻見隋玉公主伸出遞給丁知魚一塊玉,是少有的玉鎖造型,對丁知魚說道:“我有一個小金鎖,本來和我母後說也要給你打一個一模一樣的鎖,母後說男孩子帶玉的比較好,我就連夜讓人雕了個一模一樣的玉鎖給你。我是隋玉公主,這玉隨你一同上山,也就等於我跟你一起上山了,看見玉鎖你就能想起我。”

    丁知魚接過玉鎖,把脖子上的掛的玉換了下來,遞給隋玉說道:“我沒給你準備什麽東西,這塊玉我打小就帶著,既然有新玉鎖了,這個也用不上了,送給你吧!”隋玉公主接過拿在上,眼眶微紅,眼淚打轉,沉默不語。

    丁知魚看時辰將至,不再多耽擱,便去後麵第二輛車隨便拿了點火腿肉鬆。

    劉管家趕忙找了個新包袱裝好,放在丁知魚的黑驢上。

    一老一少兩位道士跨上毛驢和丁家四口以及隋玉公主道別,從善水街向東而行。

    沒過多時,便緩緩的走出東門,往翠微山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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