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青藏 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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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太漂亮,大多任性;男人太英俊,大多不講理。
顏涓若不講理,但他不是那種蠻橫,而是像水一樣多變。
一切的改變圍繞自己。
也即以自我為心。
說白了,顏涓若就是一個時時處處以自我為心的俊美英朗男生。
早晨,當他拉開房間窗簾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倉央嘉措的情人瑪吉阿米的白色小屋。
他一直記得的詩也僅僅是這一首《見或不見》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
驀然聽見你頌經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修來世,
隻為途與你相見……”
顏涓若的心分明感到有片刻的鈍痛,一種記憶從久遠踏著淩波而來,折磨著他的神經。
他以為忘記的。
他想忘記的。
他驕傲的心一直不承認的。
他不愛她,隻是因為當年太小,他的心不能承受欺騙。
可是,今非昔比。
他原諒了她。
那個遠在天邊的女生,他來找她了。
與她而言,他也在天邊。
從撩開窗紗的一刻起,顏涓若突然想出拉薩東門,沿蜿蜒的青藏線東行,去世界第一大高原上,海拔最低的小江南,會會他的初戀。
這個水蟄一般的女生。
她蟄疼過他少年的心。
朱繡不明白他的改變,他卻一點不隱諱,言之鑿鑿地說:他的正宗原初戀,隻有一個,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她在西藏某縣掛縣委副書記的職,芳齡隻有0歲。
如果當年顏涓若與她的早戀有結果的話,顏涓若便是愛上了一個姐姐。
姐弟戀,挺美,挺好。
但沒成。
非但沒成,他們還是一對仇人。
顏涓若因為她,從此玩世不恭,以不讀書報複他來不及認識的社會。
顏涓若的爸爸,在某個下雨的午後,擼了擼袖子說,要去學校會會這個女生,要弄個明白,為什麽她要毀了顏涓若的人生。
當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朱繡開出了她的白色路虎。
一上車,顏涓若發現後排有一隻大號的氧氣鋼瓶,一箱百歲山礦泉水。
朱繡一直飲用這個牌子的礦泉水,因為它的名字來源於一個美好的愛情故事。
“別介意,你現在不高反,不能保證你午不高反。”朱繡坐了駕駛座,瞥了顏涓若一眼。
“這個,你用還是我用?”顏涓若問。
“你用,你需要,我不需要。”
“這麽肯定,你也不是地道的西藏人。”顏涓若說了一句。
“那,你也不用,我這也就是放著,心裏安全。”朱繡才不會跟他理論。
好不容易勸說這位高高在上的殿下,讓他坐她的車,她既當司又當導遊,去高原上的某縣,來去一千多公裏。
她容易嗎?
要知道她是個億萬富姐兒,在京都,在環內她有一套大平層公寓房,在拉薩,她長年包住五星級酒店的高級套間,在尼泊爾,她就是世界級的富婆,在高山下的費瓦湖邊,紅頂白牆的別墅,像一幅油畫倒掛在湖畔。
她這樣的身價,是可以包一個小鮮肉的,可是,她是有見識的京妞,她想找一個能夠與她的思想共振,且必須有留學經驗的男生。
她是不會跟誰結婚的,她需要的隻是小小的一枚種子。
優質的種子。
隻有百分百優質的種子,才有50%以上的可能,她會生一個長相出眾的娃。
這是長線投資,許多人到不了她這個層次,不能領會。
有許多人認為這個社會,顏值就是生產力,這種生產力帶來的財富是巨大的,是天數字,但將來呢,高顏值會更加奇貨可居。
朱繡有片刻的沉默,她眼睛的餘光看著懵懂的顏涓若。
她以為,顏涓若絕對不是表麵呈現的那樣,這個人很敏感,很聰明,不用懷疑他怕智商。
他,很不好對付。
但好對付的男人多如蝗蟲,她沒有眼光去看蝗蟲們一眼。
但,朱繡識人無數,這顆種子她要定了。
千年等一回,《白蛇傳》裏是這麽唱的。
人家白素貞多大年齡,僅修煉就用了1000年,最後怎樣,一個可愛的許仕林孕育出來了。
顏涓若要去看的初戀,是位初生女同學。
學霸級人物,是江洲市那年的理科狀元。
哦,天呐。
朱繡知道這一點時,在心裏驚呼。
“她叫什麽名字?”朱繡好奇地問。
“她,叫羅莉。”
“羅莉?……”朱繡沉吟道。
隻要一個名字,朱繡立刻就知道這個女神是誰。
在西藏,生意場、官場能分得開嗎?就在她長住的飯店,不止一回,她與羅莉碰見。
這個女人怎麽說呢?皮膚很白,在一堆南來北往的客裏,是的,拉薩是遊客的天下,是生意人的天下,是世界的天下,是香客的天下。
在拉薩眾多外來人群裏,羅莉白的有點不近情理。
她個子不高,嗯,大概158公分,不,15公分左右,在她這個京妞看來,羅莉的個子是屬於江南水鄉的典型身高。
圓臉。
小巧的鼻子。
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臉上最美的就是這雙眼睛。
當朱繡與她對麵走過時,她注意到了羅莉的眼睛,純粹的美目顧盼。
其他嘛,一個在官途上跋涉的女人,或許還會前途無量。
不知不覺地,朱繡在權衡著即將遇到的,也許將來會成為情敵的女人。
朱繡不急,這不剛認識沒多久嗎,這位殿下就坐在了她的車上。
開頭精彩,給滿分。
突然響了,車載電話同時響起來:“美女,在哪裏漂呢?”
“去山裏。”朱繡的聲音非常動聽。
“今天一哥來拉薩視察,在飯店沒見著你,晚上趕回來嗎?”
“不一定。看情況吧。”
“回來吧,再晚都等。”電話裏那位耐心不錯。
“再說吧,能回肯定回,掛電話啦,我在高速上開著呢。”
“那好吧,年前說好的蜜蠟原礦,一定一定保證運到,兄弟我望眼欲穿。”
“放心吧,有錢賺不等閑。”朱繡說完先掛了電話。
“什麽蜜蠟,你不是做羊絨、綠鬆石生意的嗎?”顏涓若好奇地問。
“帶著做蜜蠟原礦。這不正好有一哥們,入了俄羅斯籍,搞到幾車皮蜜蠟原礦石,請我找下家。這東西價格一天一個價,再不染指,可惜了了……”朱繡漫不經心地說:“這些俗事,銅臭,臭不可聞,怕熏著你,最好你不要聽。”
顏涓若兩眼看著車窗外,他不知道說什麽好,出國六年多,硬是把他自己變成了一個外國人,對國內的事知之甚少。
在西藏,這條公路是全球顏值最高的,崇山峻嶺,藍天白雲,月旬,桃李杏花爛漫,看來,這裏才真正是世外桃源啊。
“怎麽在拉薩你也有車?”顏涓若對開這種車的女生,有點興趣。
“在拉薩一年我要呆上四個月,在這地方,沒車寸步難行。”
“拉薩很宜居嗎?”顏涓若問。
“從處人的角度說,沒有比拉薩更宜居的。”朱繡說。
“那北京呢,國人的京都,一切的心,不宜居?”顏涓若有口無心地問。
“還行吧。還沒問帥哥你來自哪裏?”朱繡問。
“南湖的江洲。”顏涓若回答。
“知道了,出美人與才子的地方。”朱繡爽朗地說
“美人是有,都跑外麵去了,才子嘛,自古大多落難的多。”顏涓若調侃了一句。
不錯,還挺幽默,不那麽擺著譜。朱繡內心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