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愛情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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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拉薩東門,沿風景如畫的拉林高速向東的一個休息區,朱繡把車開向匝道。
天高地迥。
朱繡喜歡這種感覺,顏涓若也喜歡這種感覺。
置之死地而後生。
失去自己,然後找回自己。
情況就是這樣的。
兩個人,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是陌生人,所以,從車上下來,走在一起時兩個人還有些尷尬。
“我們來做一個遊戲,快速回答個問題好不好?”朱繡調皮地說。
“好。”顏涓若首肯。
“屬相?”朱繡問。
“蛇。”顏涓若答。
“星座?”朱繡問。
“雙魚。”
“性取向。”
“異性相吸。”顏涓若快速地回答。
“k,輪到你問我答。”朱繡說。
“有孩子嗎?”
“有。”
“離啦?”
“離了。”
“愛我?”
“是。”朱繡看著顏涓若的眼睛,快速地回答。
“你沒有會。”顏涓若麵無表情,邁開長腿,姿態十分地迷人。
他的嘴角一側有迷人的淺淺弧線,當他眯著眼睛望著遠方的時候,朱繡也不能例外,被他的氣質傾倒,整個人像一座汪洋的孤島,沒有任何辦法的被沒頂了。
但她沒有泄氣。
因為,顏涓若快速回答的個問題,透露出了顏涓若致命的弱點。
一條小石子路通向一座青山,在深山裏,一縷白色的煙在升騰。
“我們去那裏走走?”朱繡建議。
“好,所謂一期一會,也就是這片刻的遠眺吧。”顏涓若說了這句感性的話。
“有時,我會自己開車去尼泊爾的山間旅館住一晚,濃霧像牛奶一樣,烏鴉在空低飛,叫聲狂妄,天地像死了一般。有雨最好,空氣裏滿是植物的氣息。真的,有時隻為了聽一夜雨聲……”朱繡麵部柔和,整個人沉浸在回憶裏。
“你可別打我的主意,你沒會。”顏涓若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一切美好,剛剛的美好仿佛虛幻,被他的一句話攪了。
朱繡似乎明白這個過於英俊的男生,害怕著什麽。
但她真的有把握。
因為,他的屬相出賣了他。
一個屬蛇的男生,天生裏更愛陰柔的東西,喜歡潮濕、陰暗,不喜歡暴露,包括自己的真實想法。
而自從盤古開天地,黃河邊的女媧娘娘捏泥造人,女性,作為大地之母,天生就具蛇所喜歡的特性。
其次,雙魚座的男生,隻有禦姐才能駕馭。
有多少信心滿滿的女人在雙魚座的男神那裏铩羽而歸。
為什麽?
因為這些女人嗬不住他們。
重回休息區,兩個人直奔。
朱繡這時才從容地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的那頭是他的北京哥們,他正是與親愛的羅莉搭班子的援藏幹部,縣委書記。
故事往往就是這樣的巧合。
沒有辦法。
朱繡在電話裏預告,羅莉副書記的一個江洲同學從美國回來度假,兩個小時後會到縣政府招待所。
年一批,從全國的數個省市選拔品德能力過硬的年輕幹部,到西藏掛職已有二十多年。一個市援建一個縣,羅莉他們一批四人,縣委書記、副書記、副縣長、工業園區主任,全方位對一個點扶貧援建。
他們通常一天兩個會,一方麵研究工作,一方麵嚴肅當地幹部的紀律,幹部點名,不來或遲到的扣錢。
如此,下午的會,朱繡的鐵哥們縣委書記,正好把話帶到了。
羅莉副書記怎麽想。
那肯定是心潮澎湃。
思緒萬千。
心潮起伏。
等五味雜陳的情感平息,羅莉開始想對策。
朱繡仿佛女諸葛,在她打完電話後,一切正如她想到的。
朱繡作為一個骨子裏與汗毛孔裏都充斥著銅臭的生意人,對官場上的領導,尤其是實權派領導有著天然的親密關係。
因為,她是一個年輕美女。
因為,她有大把大把的錢。
她可以光明磊落地花自己的錢請官場上的朋友聚聚,改善一下生活水平。
幹部也是人,同樣應當享受榮華富貴。
縣委書記的原話是這樣的:“羅副書記,朱繡老總兩小時後到咱們這裏,她順車帶來了你的學同學,這個同學剛剛從美國回國探親,是個大帥哥,看來,晚上我們是不是給你這位同學接風洗塵,晚上住宿安排的事,你看……”
羅莉怎麽可能不知道那個男生是誰?
她為什麽義無反顧地走上了援藏這條路?
她好不容易頭懸梁錐刺股,考了全市第一,以最牛逼的姿態把江洲第一帥哥蹬了,揚眉吐氣,怎麽可能再見他?
一萬個不願意再見到他。
這輩子形同陌路。
這麽說吧,親愛的羅莉副縣長,寧可白天去見鬼,見大胡子馬克思,她也不願意見這個男人。
一別經年。
那年他高二,那些有資質、家境優渥的女生們衝鋒陷陣,包抄,迂回,盯梢,個個摩拳擦掌,誌在必得,誰都想攻克山頭一樣把顏涓若拿下。
羅莉也做過這夢。
在丁香花開的五月,她把寫滿了日記的本子,偷偷塞給了顏涓若,可是,後來呢,她變成一個笑話。
後來,她終於放下了,過於外在美的男人,誰獨享折誰的陽壽。如此一想,她釋然了。
在高的最後一學年,失戀的她成績突飛猛進。
次全市重點高聯考,她兩次第一,一次第二。
她是全江洲學生的傳奇,家長傳說的神話。
顏涓若也醒悟了,他居然寫信給她。
說他其實是愛她的。
她驕傲地一笑。
在愛上她之前,顏涓若愛過別人,這一點,她不允許。
她的字典裏,獨獨對他沒有“原諒”二字。
多麽驕傲的姑娘。
多麽倔強。
可是,這樣的女人真的會幸福嗎?
等高考發榜,她果真考了全市的理科狀元,一鳴驚人。
這時,冷靜的她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未愛過顏涓若。
她愛的是自己的自尊心。
可是,為什麽自己曾經那麽殘忍地報複顏涓若?
她覺得自己才是真正不可赦的。
二十歲的愛情就是這麽任性、脆弱、不可理喻。
消失,羅莉選擇讓自己消失在顏涓若的世界裏,在一個遙遠的地方追悔自己的錯。
可是,這個男生卻來找她了。
怎麽辦?
愛情的逃跑者,這一回,你仍舊選擇逃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