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商量對策,惡獄卒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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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將軍府,下人傳報孫雲浪正在前堂。

    孫玉英疾步帶人跑去前堂,此時孫雲浪,祝烽火,尉遲鏡三人皆在,見他們過來,孫雲浪示意他們都先就坐。

    孫玉英跑著撲到孫雲浪膝上,哭道:“爹爹,你一定要救救北陵啊,他明明是功臣,大王怎麽能讓他入獄呢。”

    孫雲浪一邊安慰她,一邊說道:“爹知道,爹都知道,你放心,爹這不正在你兩位伯伯商量嘛。”心痛之際忽見皇甫方士立於堂前,眼中略現失神,說道:“你是……皇甫方士?”

    皇甫方士頷首道:“正是草民。”

    孫雲浪下意識點點頭,問他道:“此事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先生以為我們該如何?”他稱呼皇甫方士為先生,此言一出,祝烽火尉遲鏡眼中皆現驚色,不約而同將視線匯於皇甫方士身上。他二人與孫雲浪共事多年,知道他這聲“先生”的分量。

    皇甫方士道:“草民隻知郎將被下獄,不知罪名為何,還請將軍示下。”

    祝烽火搶先說道:“大王曾有詔書,讓北陵十日內捉拿齊國公,都仲景那廝就是抓著齊國公一事不放,加上芮昌這等佞臣妖言惑眾,所以才將北陵下獄。”

    皇甫方士點頭,齊國公一事慕北陵曾與他說過,似此等難為之事,放眼天下恐怕都無人能做到,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隻不過是都仲景為了殺慕北陵想出的招數而已。

    他細想片刻,說道:“欲救郎將,關鍵不在欺君,而在大將軍你。”目視孫雲浪。

    孫雲浪一驚,指著自己說道:“我?”又問:“先生何處此言。”祝烽火尉遲鏡也被他一句話弄得茫然。

    皇甫方士道:“郎將縱然坐實欺君之罪,大王也動他不得,眼下郎將被關押在兵部,兵部所屬多為都仲景門客,草民想,他都仲景今夜必在牢中下殺手,如何能讓郎將安然活到明日上朝才是重點,所以我說關鍵在大將軍。”

    孫雲浪道:“這個你們可以放心,老夫可保他在牢中絕對安全。”頓了頓,問道:“先生剛才說他就算坐實欺君之罪也可無憂,此話怎講?”

    皇甫方士笑指姑蘇坤,說道:“有他們在,除非大王敢冒忤逆先王的大罪,否則動不得郎將。”

    孫雲浪暗驚,祝烽火和尉遲鏡也麵露詫異。

    孫雲浪道:“閣下是?”

    姑蘇坤抱拳躬身,平靜回道:“在下複姓姑蘇。”言至於此,不再多說。然而孫雲浪三人但聽“姑蘇”二字時,麵色大變,他們皆為幾朝老臣,朝中密事悉聞之一二,縱觀西夜大地上,身負“姑蘇”之姓者,莫不出自那個地方。

    沉默許久,孫雲浪突然放聲大笑,喊道:“天不亡我西夜,真是天不亡我西夜啊。”

    孫玉英見三人麵色都緩和下來,氣氛也沒有剛才那樣緊張,忍不住開口問道:“爹,姑蘇大哥他們……”

    孫雲浪衝她搖了搖頭,說道:“有的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又對皇甫方士道:“既然有他們在,明日早朝我便能救北陵,現在嘛……。”他目光忽然變厲,起身之際,上位者的氣勢渾然暴起,喃喃道:“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去兵部走了走咯,免得那些家夥真把老子當病貓了。”

    皇甫方士道:“那就有勞大將軍。”停頓片刻,又道:“大將軍可讓他們七人去保護郎將。”

    姑蘇坤也道:“我七人的任務就是保護司郎,還請大將軍安排。”

    孫雲浪忽聞“司郎”二字,粗眉又是猛的一挑,暗道:“慕北陵啊慕北陵,你還要給老夫帶來多少驚喜啊。”歎罷說道:“你們便隨我一起去。”

    祝烽火和尉遲鏡為了能給兵部最大限度施壓,也跟著一同去,至於武蠻林鉤皇甫方士和孫玉英就被他們留下,皇甫方士見幾人仍然擔心,不免安慰幾人,說隻要姑蘇坤他們在慕北陵身邊,鐵定無事。三人這才稍稍放下心。

    且說兵部坐落在王宮北角,由三座石樓組成,樓高四層,通體黢黑,樓外有百名王城衛兵把守。孫雲浪一行數人來到樓前,士兵躬身拜下。

    孫雲浪帶人進去,無人敢攔。

    入二層,剛至樓梯轉角,便聽內裏傳來皮鞭鞭撻聲,孫雲浪皺眉過去,隻見一石室內,慕北陵被綁柱雙手雙腳懸於柱上,一士兵手持大拇指粗細的皮鞭不斷抽打在他身上,旁邊放有一桶水,水上漂白色粉末,一眼便知是鹽水。

    靠近牆邊還有兩人跪坐在案幾旁,品著酒吃著肉。

    孫雲浪勃然大怒,閃身進屋,那持鞭士兵正欲打下,手腕陡然被人抓住,士兵大怒,罵道:“他媽的,誰他媽抓老子。”回頭猛見孫雲浪麵孔,嚇得怪叫一聲,丟掉皮鞭,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桌前二人此時也反應過來,倉皇伏地,連聲喊道:“屬下,屬下,拜見大將軍。”

    祝烽火尉遲鏡見慕北陵渾身血痕,齜眼欲裂,祝烽火晃身上前替其解綁,尉遲鏡則一步踏至那二人麵前,抬腳亂踹,那二人到底痛呼,卻不敢發出聲。

    姑蘇坤眼中寒芒迸現,不待孫雲浪發問,錯步踏至方才持鞭士兵,掌中白芒爆閃,掌風揮下,那士兵腦袋登時爆開,血流一地,死的不能再死。

    另外二人見狀,頓時嚇得縮至角落,胯下許許流出黃色液體。

    孫雲浪皺眉瞥了眼無頭之人,掬起嘴,看向姑蘇坤。

    姑蘇坤麵色平靜,說道:“犯司郎者,殺。”旋即親自與祝烽火抬下慕北陵,將他平放在榻上。

    慕北陵此時已經醒來,似是牽動傷口,痛呼一聲,片刻後,身體上有淡淡綠芒透出,身體上的傷口緩緩愈合。

    幾人看的出奇,卻沒人上前打擾,生怕會一個不慎影響到他。

    孫雲那二人過來,二人連滾帶爬爬到他腳邊,一個勁的求饒。

    孫雲浪道:“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二人慌忙對視一眼,不敢多說,隻道:“大將軍開恩,大將軍開恩。”

    尉遲鏡火氣上來,一腳再將二人踹翻,斥道:“該死的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說,誰準許你們用刑的?要是敢不說的話,老子宰了你們。”

    二人翻身再爬到孫雲浪腳邊,一人哭天搶地的喊道:“我說,我說,是,是……”

    話還未完,突然又有幾人進來,為首者乃兵部尚書夏亭。見他過來,那二人倉皇爬至他腳下,一個勁的叫:“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

    夏亭哪曾想到孫雲浪會這個時候過來,下朝時都仲景便找到他,示意除掉慕北陵,他便將此事交給這三人來做,哪知道慕北陵沒死,反而引來孫雲浪三人,他心知此事若被孫雲浪知曉,自己定吃不了兜著走。於是索性將心一橫,飛速抽刀出來,分別刺向二人胸口。

    二人應聲而亡,夏亭收刀怒叱:“該死的奴才,竟敢對郎將大人擅自用刑,死有餘辜。”複而抱拳拜道:“下官疏忽,不知慕郎將被小人迫害,是下官失職,還請大將軍降罪。”

    孫雲浪祝烽火尉遲鏡力挺慕北陵的事,如今已是滿朝皆知,他夏亭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孫雲浪湊近他,擒起雙目看他半晌,冷笑道:“夏尚書手法夠快啊,老夫還沒問出什麽,他們就這麽死了。”

    夏亭正色道:“下官知道大王下令擇日審郎將,這些奴才竟然敢私自用刑,下官矯正綱法,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大將軍示下。”

    孫玉英“哼哼”笑起,抬手用力拍在夏亭肩膀上,說道:“夏尚書沒錯,這等不顧朝法之人,就該殺,所有不顧朝法,徇私亂上之人,也該殺,夏尚書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夏亭身子一顫,低頭維諾道:“大將軍說的是,說的是。”

    孫雲浪再哼一聲,扯開嗓門道:“老夫不管是誰給他們幾個下的令,從現在開始,慕郎將就由他們看管。”手指姑蘇坤七人,又道:“老夫如此安排,夏尚書應該不會有異議吧。”

    夏亭哪敢說不是,忙道:“願聽大將軍吩咐。”

    孫雲浪點頭複道:“從現在到開始,若是再被老夫發現慕郎將少一根頭發,夏尚書,就算是他都仲景,也難保全你,聽明白了嗎?”

    夏亭“噗通”跪地,嚇得瑟瑟發抖,連聲道:“下官明白,下關內明白。”

    孫雲浪旋即囑咐姑蘇坤好好照顧慕北陵,與祝烽火尉遲鏡一同出去兵部。夏亭這才鬆了口氣,也朝姑蘇坤頻頻示好後,狼狽跑了出去。

    過得一會,慕北陵身上的傷口皆已愈合,他坐起身來,旁邊有一獄卒嚇得一直跪在地上,他看了眼那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走過去,從那人腰上取下牢門鑰匙,獨自去打開牢門,進去,再鎖好門,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姑蘇坤七人分站在牢門兩旁,也不言,似雕像般靜心守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