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消息傳來,皇甫北陵當麵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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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北陵沒有深入談及此事,尉遲鏡對武蠻和林鉤的意義,不亞於祝烽火對他的意義,亦師亦友,將心心,可以說沒有尉遲鏡當初的強硬,沒兩人現在的順風順水。 vw

    外麵的雨還在洋洋灑灑,已經下了幾個時辰,站在城心似乎都能聽到山腳下白水河咆哮的吼聲。好在難民都被安置進校場,隻要河水不把飛鶴山衝垮,壁赤這座易主之城會安然餘地。

    校場方向有股濃煙扶搖直,隨風搖擺不定,飛幾丈後被雨水打散。那是校場煉鐵爐的開爐煙,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找來的煉鐵爐子,總之慕北陵第一次進校場時沒看見那玩意。

    林鉤屬於心性大條的人,很快收拾好心情繼續未完成的果盤事業,武蠻沒有再動手去拿,憨厚的鐵塔漢子難得露出深思沉凝的樣子。

    有的時候慕北陵覺得很羨慕林鉤,該做什麽做什麽,過後一概不想,吃的睡得,沒心沒肺興許說的是他這種人吧。

    我把壁赤托付給一個人,怎麽說呢,老頭給我的感覺像是慕北陵抿嘴咂摸,腦閃過大武村那佝僂背影,像銅爺。

    林鉤自然不知道銅爺是誰,眨巴眼睛沒多過問,他定下來的事,他從不過問。

    武蠻若有所思,那個成天佝僂著背的老人以前可沒少讓他吃苦頭,當然,八成都是他心甘情願吃,俗話說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說的恐怕是這種。諸如去捅武四叔家的灶門,偷六娘家養了三年的老母雞,反正揍是沒少挨。好在老頭也算仗義,每次都給點甜頭。

    像銅爺的人,不多。武蠻突兀說出一句。

    慕北陵揉了揉鼻尖,望著亭外壓到腦袋頂的黑雲,大有傾盆雨勢的征兆,是不多,老頭曾經說落雪山裏藏龍,大武村是盤龍聚氣的心,所以村裏人能活的外麵人久,這話放在他和銅婆身好像不靈驗。

    還記得村西頭那口枯井,幹了幾十年,卻在老頭投井時冒出水,還有銅婆,依稀記得那個陰雨天的早晨,井口似乎也有水冒出。

    林鉤終於完成果盤事業,抓起最後一顆果肉扔進嘴裏,嚼了幾下後咕嚕咽下,滿足的拍了拍肚子,還不忘將一小顆果核吐向武蠻,惹來一通爆栗。

    慕北陵回頭看了眼冤家一樣的兩人,無奈笑了笑,

    胖子廚頭帶人送來晚膳,食物做的清淡可口,也很豐盛,傳話的婢女特地告訴兩位將軍也在,所以分量平時多一些。

    慕北陵早已領教過林鉤的吃相,所以也見怪不怪,幾個婢女倒是瞧得忍俊不禁,尤其當林鉤抓起一根稚豬腿塞進嘴裏,也不見他嘴巴動,隻撅起嘴吮吸一下,整根豬蹄頃刻間隻剩下骨頭,蔚為壯觀。

    慕北陵笑罵道:你他娘的慢點,沒人和你搶。

    林鉤包著滿口肥肉咿咿呀呀劃半天,又惹來武武蠻爆栗。

    一頓飯吃的不慍不火,吃完後二人便借故回校場,慕北陵也拍拍屁股往房間去。

    夜幕降臨,陰沉的鬼天氣壓得人喘不過氣,剛轉過回廊,見任君守在房門口,來來回回踱步,焦躁不安嗎。

    見慕北陵走來,連忙迎,拜道:屬下參見主。

    慕北陵擺手示意他免禮,道:是不是又什麽急事

    任君道:剛剛收到消息,兵部尚書夏亭正在往臨水去,屬下以為夏亭此去應該和雲浪大將軍,烽火大將軍有關,特來稟報主。

    慕北陵推開房門,讓他進來說話,皺眉道:夏亭去臨水幹什麽一個靠都仲景裙帶坐二品大員位置的人,難不成他還想鎮守臨水

    話剛到這,慕北陵仿佛想起什麽,發出濃濃疑聲。腦回想起皇甫方士那番黑白雙子論,臉色陡然大變,不好,可能是武天秀收到什麽消息,想對二位大將軍下手。

    驚咦過後,慕北陵練連忙喚來婢女,命其即刻去請皇甫方士。

    外麵雨越下越大,皇甫方士過來時渾身下都被雨水浸透。

    慕北陵迎其座,說道:任君剛才收到消息,兵部尚書夏亭正在往臨水趕去,想問問先生知道是怎麽回事麽

    皇甫方士咦道:這麽快轉麵問任君:大概什麽時候出發的

    任君回道:午時左右。

    皇甫方士點點頭,兀自算了算,道:時間應該差不多,看來武天秀還是對二位將軍不放心啊。遂將故意讓薊城攔信鴿之事如實稟報,謂之如此便可顛倒黑白。

    慕北陵想了想,從武天秀此舉看來確實正皇甫方士下懷,而且臨水若是換防,以夏亭的本事,至多強撐三日,臨水便可告破。武越曾親筆樹書信要要求自己揮師北,為攻臨水創造條件,現在看來已經不不需要。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的問出一句:這樣的話,二位大將軍是否會有危險

    皇甫方士笑道:主請放心,如果我是武天秀,絕對不會現在處置二位將軍,一來叛將之事尚未坐實,二位將軍鎮守臨水數日,楚商羽難進半步,朝廷那些大小官員現在肯定感恩戴德,武天秀如果肆意妄為,恐怕會激起群臣憤怒。二來武天秀請兩位老將軍出山乃是用的先王名義,算要處置,也應該奉先王之名,隻要他不去祖殿,二位將軍便可性命無憂。

    停頓片刻,狡黠又道:按照武天秀和都仲景的一貫做法,說不定他們會讓二位將軍調轉槍頭,反過來攻壁赤。

    慕北陵愣了愣,如果真被皇甫方士說說,孫雲浪和祝烽火來攻壁赤,那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邊是背負先王恩德,一邊是自己的女婿和弟子,算要打,慕北陵相信自己也不會真打,哪怕他們咬著壁赤,拱拱手相讓便是。

    皇甫方士似是看出他心所想,沉聲道:主若是想避重輕,讓開壁赤,想必二位大將軍不但不會記你這個情,反而還會受到連累,坐實叛將之名。

    慕北陵皺眉道:此話怎講。

    皇甫方士解釋道:我們義無反顧攻下壁赤,拚死幾萬將士,攆走高傳,這些事武天秀和都仲景肯定全都知道,如今雲浪大將軍烽火大將軍過來兵不血刃收回壁赤,主猜武天秀和都仲景會怎麽想

    不待慕北陵出言,皇甫方士自問自答道:他們會以為二位將軍和我們串通好,認為此事從一開始是二位將軍的策劃,而後還會在朝大肆渲染,說二位將軍也是叛將,再然後一紙王令召回二位將軍,憑二位將軍對先王的赤城忠心,算死,也甘願死在祖殿之外,絕不會拒接王令,如此正武天秀下懷,既收複壁赤,又鏟除掉二位將軍,而朝那些大臣自然不敢為叛將求情。

    慕北陵冰冷道:武天秀不怕失了臨水,我和武越匯兵一處,直接攻打朝城

    皇甫方士搖頭道:這隻是後話,而且主不要忘了,西夜朝除了雲浪大將軍和烽火大將軍外,東南邊陲還有尉遲老將軍,尉遲鏡雖然年事已高,軍威望卻不落二位大將軍之下,屆時武天秀必定會請尉遲老將軍出山,到時候壁赤,薊城,襄硯,徽城四地齊援朝城,勝負之數便不再我們掌控之。

    慕北陵沉默不語。

    皇甫方士招手示意任君前,吩咐道:眼下重之重是情報收集,隻有準確的情報,我們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斷,你即刻下去安排,一定要時刻掌握二位大將軍的行蹤,盯好臨水,可能的話,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派人保護好二位將軍。

    另外,薊城,襄硯也要派人盯著,如有移動,第一時間稟報。至於飛鶴山的人,現在可以撤下來,這些日子大河發水,沒有人會笨到從飛鶴山潛入過來。

    任君點點頭,抱拳匆匆出去安排。

    慕北陵這才反過神,歎了口氣,自嘲道:如果沒有先生,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甫方士起身走到男子麵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主還年輕,都說年少輕狂年少輕狂,若是不趁年輕時候狂點,到老了,想狂都狂不到哪去。

    慕北陵啞然失笑。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時,慕北陵被外麵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驚起。

    慕北陵翻身下床,胡亂抓件衣裳套在身,三步跨到門邊,拉開房門,見一列衙役從回廊前走過,氣勢洶洶,去往的方向正是後院。

    慕北陵頗感疑惑,大清早這些人跑後院去幹什麽。

    走出房門,遠遠跟在那對衙役身後,還未踏進後院院門,便聽裏麵傳出陣陣慘呼。

    慕北陵劍眉微蹙,後院是施淼和她祖母住的地方,他曾三令五聲不得打擾兩人,禍不及子女,前任令尹放犯的錯,決不能強加道老弱婦孺的頭。

    踏進院門,恰好見衙役夾著施淼從房間內出來,施淼隻穿了件睡袍,薄紗透視,一眼便能將那玉體一覽無餘。

    慕北陵立定沉身,臉色陰沉至極,喝道:住手,誰讓你們過來的

    衙役抬頭見是他立在當場,嚇得趕忙鬆開施淼,伏地跪道:稟,稟將軍,是,是,新來的令尹大人,讓我們做的。

    慕北陵心頭一顫,是那老頭,施淼與他無冤無仇,為何大清早抓人。行了,我知道了,想讓施姑娘回房,此事我自會去問清楚。

    衙役顫聲道是。

    施淼臥在水潭裏,泥水打濕薄紗,貼在下身雪白肌膚。亂發垂麵,冰冷眼神死盯院門前的男子,殺意凜然。

    慕北陵歎了口氣,轉身去尋猥瑣老頭。不覺剛踏出院門,聽一道竊笑聲傳入耳:咋地憐香惜玉了

    猥瑣老頭斜靠在院門左側的假山旁,還是那身補丁麻衣,笑容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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