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擦牆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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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棕色方格中,一壇壇佳釀封口保存。
一路無盡頭,燭火搖曳,照亮前行。
寬敞的區間,有身影忙忙碌碌,分類,搬運,歸存……
走了不知多久,錢掌櫃到側旁的道口停下。
“大人,夫人請——”
裏麵的人幾乎不側目,並不管來人是誰,手下的動作繼續不停。
數口半人高的甕缸整齊的排列成行,夥計們動作嫻熟的執了白長勺,舀了黑乎乎的東西,放進桶中。
“這裏就是存放曲精的地方。”
錢掌櫃如是說。
楚釋寧看著這長長的一道路,不見底的甕缸成列成行。
“這如何能知道哪個被染?”
錢掌櫃笑了笑,“啪啪”拍拍手,兩側突然出現無數夥計,紛紛手拿一個小盒子。
初禾走近,接過他們手中的盒子,打開,一隻斑斕的蟲子圓鼓鼓的蠕動。
“這是測查的酒蟲,靠酒為生,哪個人負責的缸出了問題,這蟲子就會死去,然後大夫就會排查什麽東西進入了裏麵。”
初禾微微驚訝,甚絕高明。
“這裏可還有別的出路?”
“回大人,有的,為方便快捷,大小出口很多,不過都有人把守。”
“如此說來,是酒莊裏出現了細作,或者有人裏外暗通。”
“大人說的不無道理,可這一時還真難以查的出,各負責的人都說手下沒有人出問題。”
楚釋寧抿抿唇,的確,這人數過於多了,確很難找出那人。
“不過,已經加派了人手,也查的勤了,也沒在發現什麽。”
錢掌櫃繼續說道。
初禾隨意走著看,因為身形嬌小,很快被來往的人掩了身形。
楚釋寧轉身,四處搜尋。
“大人莫急,夫人想必好奇的緊,由前麵去了。”
錢掌櫃趕緊在前開路,引領著楚釋寧搜尋初禾的身影。
初禾這廂本隻是想隨意看看,卻忘了這裏自己並不熟,且又四通八達,似迷宮一般。
每條路都很相似。
她回身,卻不知正好與楚釋寧走在兩個過道中。
“你好,請問存放曲精的地方如何走?”
“這裏就是啊!”
她扶了扶額,完了,終於領略了這地下酒窖的雄風,果真大的出奇。
“那請問如何上去到酒莊錢掌櫃的住處?”
“這個我們不知,每條路都通往不一樣的地方,姑娘是如何進來的,就自那條路上出去即可。”
這要是記得還用得著問嗎?
初禾這才發現,難怪錢掌櫃可以豪爽的帶他們進來,身份是一回事,這如迷宮般的路應該又是一回事。
無法,她也隻好順著自己的這條路往前走了。
越走酒氣的味道越濃烈,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接近酒池。
“初禾?”
側旁熟悉的聲音傳來。
“淩玖泉?你不是該在上麵的作坊?”
他們是分開行動的,唐清輕帶著淩玖泉去上麵的幾家作坊查看花卉。
“上麵的原料也要進入這地下,才好存放,就順著過來了,不想這兒太大,與唐清輕走散了。”
他掃了眼她身後,俯下身笑眯眯道,“莫非你們也走散了?”
“是啊,我一時好奇……”
“哈哈,這麽看來,還是我和你有緣啊,走吧,帶你出去。”
初禾瞪了眼他,“你知道出路也不會在此處遊移了。”
“你可真是了解我啊!這裏是酒池,小心點,別滑倒。”
他拉起她胳膊,小心的自邊兒上走過。
“你不要嚐嚐嗎?我剛才試了試,很甘醇的。”
“我不能喝酒!”
他轉身,擰眉,“一點兒不能碰嗎?”
“你看著路好嗎?”
半個腳都踏到池沿上了。
“半點兒都不能碰。”
她在身後回答他的問題,小心翼翼的走。
……
另一邊的楚釋寧已經有些焦急,錢掌櫃也是,開始詢問一路的夥計。
“可見過一個姑娘自這處走過?”
“剛剛是有個姑娘……啊,那不是,又過來了。”
楚釋寧回身,眉頭緊蹙。
“祭司大人?”
“你怎麽來了?”
唐清輕勉強笑了笑,“我與淩公子走散了。”
“這樣找下去,怕會越來越遠,先上去吧!”
楚釋寧向錢掌櫃說了聲,沒準她已經找人帶她上去了。
“也好,這的確會超出原路很遠。”
於是楚釋寧和唐清輕被錢掌櫃帶了上去。
……
初禾與淩玖泉這邊已經走過了酒池,往直直的一條路上走。
“會不會走到奇怪的地方啊?”
“也許會!”
“這樣的路,隻能是酒莊裏位階高的人才知曉,我剛剛問了裏麵的夥計,他們根本不知這多條路通往哪裏。”
初禾思索著,如此一來,就能減少排查數量了。
“你說的沒錯,但我總覺得唐清輕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她側眸,“哪裏不對?”
“她帶我進來開始的路都很嫻熟,卻突然就不見了蹤影。”
“她帶你進來的?不是其他人嗎?”
“陸掌櫃走到一半的時候被人急忙叫走了,似是有急事處理,後來就是她帶路了。”
淩玖泉心思一打開,愈發覺得不對勁。
“會不會是她先前在裏麵待過的原因?”
初禾狐疑的神色加重。
“如你所說,這下方的夥計都不知這多條路的通向處,她又豈會得知?若我感覺沒錯,她似乎很熟悉。”
兩人互視,心下沉思,“那她就是故意甩開你,不知意欲為何?”
“先出去吧,這地下如此陰涼,難怪陸掌櫃說上麵和下麵的人時不時會調動,一直待在下麵的確會不適啊。”
淩玖泉籲了口氣,他有些討厭這種陰冷。
“你似乎對這種地方很不喜!”
初禾隨意問詢,這條路漫長的看不到盡頭啊。
“是啊,我任祭司的第六年,就被一個女人在皇宮的地下儲藏室暗算了。”
她眨眼,凝眸,“暗算?所以才會突然變的國色天香?”
他笑了,她這形容到還沒錯,“嗯,當時有人闖進神殿,我隨之追出去,追到地下藏室,猝不及防吸了她灑開的濃香……”
看來他不大願回憶當時的事情。
“所以你被那女人玷汙,遭了聖水反噬,那個女人呢?”
“當場就死了。”
這樣啊,她咋舌,“我都有點兒同情你,那女人可認識?”
“是太傅之女白憐兒。”
“什麽?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嗎?”
不然怎會讓憐兒冒名頂替了。
“隻有楚釋寧知道,他告知太傅,此事關係眾多,太傅自然不敢聲張,就隨意找了人來頂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