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到主子辦公室旁邊無疑引起一陣波瀾。引人注目的點就在於那間辦公室原本是空的，但是宋姿沒去，卻搬來了我的辦公室，再後來我就被主子調去他的辦公室旁邊。

    有人說我跟宋姿表麵上關係好，背地裏麵早就開撕也有人把我跟主子的關係重新拿出來當做話題討論。原本安安靜靜的生活又生波折，陳哥覺得自己做了件蠢事，如果當初直接讓宋姿搬進主子旁邊的辦公室，他也不至於在我麵前扮壞人，而且如果宋姿在主子的隔壁，那被主子看重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總之，現在大家默認的事實就是宋姿也進了管理層，但我明顯更被看重。我和宋姿被越來越多地拿來比較。同時，我兩也開辟了prr小姐的先河，那就是業務好的姑娘也有機會進入管理層。

    不過無論旁人的言語討論多麽熱烈，辦公室事件都已經暫時穩定下來。還沒等我喘口氣，九月的尾巴悄悄滑過，等想起要伸手抓住的時候，十月已經悄然而至。

    十一長假使得prr的生意格外繁忙，就我而言，平均每天要接待四撥客人。最少的一天也趕了三個場，最多的一天被點七次，還有兩位是幾乎同時點我的，我在兩個包間跑來跑去，也算是勉強應付過來。

    宋姿比我更忙，因為她的客流和老顧客一向就多，幾乎忙得腳不點地。我難得幾次沒有客人接待回房間休息，反正沒一次碰上白淺歌，估計她也忙的不可開交吧，況且人多眼雜，正是傳遞消息的好時節。

    和聚狼幫的談判就在一天天的忙碌之中悄然逼近。五號，我揉著酸痛的脊椎正往辦公室走，陳哥迎麵走過來。“周慕。”他叫住我。

    原本厭厭的我被他一叫立刻抖擻精神：“哎哎，陳哥好陳哥好！”

    “這兩天挺忙的。”陳哥說話的口吻就像拉家常。咦，這邊是西邊辦公室，陳哥怎麽來這邊？他的辦公室在東邊呀。這時候我才發現不同尋常，順著他走過來的方向看過去，西頭就隻有我和主子的辦公室。

    “我剛剛去見主子，八號談判別忘記。”陳哥依舊是陳述語氣。我卻因為他的話大吃一驚，抬起頭看他。要不是陳哥提醒我還真的快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這段時間大事小事不斷，給我的資料全都看過好幾遍，但是其他方麵一點都沒鑽研，條件之類的也沒有打磨好。麵對一場對手強大的談判還真是惶恐。

    剩下兩天，看來除了接客其他全部時間都得用在準備合作逃跑上麵。我是個行動派，邊朝自己的辦公室走，腦海裏麵已經迅速地規劃好工作時間。“搬家”之後，我第一次拿出文件，這些資料是主子後來還給我的。邊翻看邊將以前記錄的東西謄抄下來，一些零零散散的想法組織不成結構，隻清楚一些必須守住的內容。

    這樣的感覺就像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優劣勢在哪裏，就要去說服對方采納自己的方案。此外對方還是我們完全不熟悉的人，除了prr本身占有的實力優勢以外，我講不出讓自己信心十足的理由。

    照這樣的勢頭發展，即使剩下的兩天全部耗在談判準備上我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突破。

    “這間是誰的辦公室？”我埋頭沉思談判該怎麽辦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一道女聲響起。很特別的嗓音，有點像莫文蔚。

    “這是周小姐的辦公室。”陪著她的使者恭敬客氣地回答。

    “周小姐？”女聲當中略懷疑惑，恐怕是在想“周小姐”是哪一號人物。我是新人，不被認識情有可原。

    兩個人的腳步聲路過我門前又路過第一扇窗戶，我抬頭朝外麵張望，很巧，還真的是位莫小姐，不過不是莫文蔚而是對我們主子有意的那位。

    我對她映像深刻，因為我進入管理層的慶功宴上她對我表現出極大的敵意。造成她對我敵意滿滿的就是主子，主子明知道人家姑娘喜歡她卻非要跟我當場牽扯不清。

    我本來不能理解主子行為，尤其是他跟莫總偶然碰上還進行了一場“婿丈會談”。後來不小心聽見主子和安九的對話，我猜主子念念不忘的還是安九的姐姐安以煕，所以才常常冷落這位莫姑娘。

    今天莫小姐是來找主子的？我有點好奇會發生什麽，但是他們可能已經走進隔壁辦公室了。西邊的辦公室跟東邊幾間最大的不同點不僅僅在於占地麵積，還在於西邊不隻有門隔音好，牆的隔音效果同樣很好。

    我坐在辦公室裏通常都聽不見主子在幹什麽，剛好聽不見主子的動靜有助於我屏蔽他的存在。隻是在今天這種我很好奇的狀況下，我對這堵隔音效果好到貼上耳朵聽都聽不見隔壁聲音的牆感到深惡痛絕。

    無奈地回到座位上，還是沒有一丁點兒的靈感。談判談判談判，要怎麽破？心裏麵哀嚎，我閉上眼睛幻想著按住陳哥的肩膀千萬遍搖搡，然而再如何幻想陳哥腦子裏麵的點子也不會掉出來被我撿到。

    越是沒有思路越是焦慮，這可不是簽服裝廠的單，這家談崩大不了換一家，聚狼幫隻有一個，我們的生意隻能跟他們談。跟我們談判的人會是什麽風格呢？即使打輔助我也要把自己該做的做到位。

    “周小姐，我可以進來嗎？”我揉揉耳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周小姐？”門又被輕敲幾下。

    真不是我太想偷聽隔壁談話所以出現幻聽？“叮咚、叮咚”門鈴聲又響起，“周小姐？”原本高貴的語調當中出現疑惑。

    我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站定之後又理理衣服、裙擺。

    “莫小姐。”一副淡定從容地打開門，我站在門裏麵笑得禮貌泰然。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莫小姐的嗓音配上她的氣質活脫脫就是名媛，任誰都能看出來。

    “請進。”我立即回答。但是莫小姐這種氣質讓人覺得很高傲，不敢靠近，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打開門之後我微微朝裏麵退一步，請她進來。

    “周小姐什麽時候搬進這裏？”莫小姐笑容很深，望著我的時候笑意卻沒達眼底。

    “沒多久。”我朝她微笑。莫小姐對主子很在意，就是不清楚是為了家族利益還是真的愛。倘若是後者，那主子心裏有人，對她

    “聽說周小姐有合同要談。”她幽幽地開口，“你先去忙，我和周小姐有話要說。”前半句對我說的話還沒說完，她似乎想起什麽，立刻又吩咐侍者先離開。

    聽見合同兩個字的時候我不禁暗暗蹙眉，即使主子跟莫小姐是準了的一對也不可能輕易將prr內部消息告訴她，更何況現在主子對她的態度尚且沒有那麽明了。

    那麽，這樣的消息莫小姐從何得知，家族還是別的途徑，除非她也是道上人，或者她的家族正培養她走上這條路。

    從前，我一直都認為商戰就是大老板之間爭奪金錢的戰爭，可是踏入prr我才明白涉及利益的遠遠不止兩個商家而已。

    莫小姐找我到底是為主子而來還是為利益而來？一下我反倒吃不準。

    侍者猶豫再三，神色有些為難。“下去吧，莫小姐找我說的事情男子或許不方便聽。”我也想弄清楚她為何而來，剛才找主子談了什麽。

    “是。”雖然仍舊不放心，但我和莫小姐都已經開口讓他離開，侍者也沒有理由久留。

    “周小姐的談判準備得如何？”辦公室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莫小姐仍然是高貴矜持的作派。

    “這個似乎不勞莫小姐費心。關心主子就行，再關心工作容易逾越。”我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至少誠懇。

    “替他關心員工工作罷了，周小姐對我仿佛有誤解。”她臉上笑容變淡。

    任誰也不會喜歡對自己沒好感的同性吧，我有點無語，沒想到她也是個會裝傻的人。“沒有。”我回答得模棱兩可，既可以理解為沒有誤解她，也能被視作並非誤解之意。怎麽理解就看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聽說聚狼幫二當家不是個好對付的。”她顯然計較了一番我說的話，但是最終選擇轉移話題。

    “陳哥是老人了，主子相信他。”我麵色寡淡，生意上的事絕對不能從我這裏泄露，不然我及時跟貓一樣有九條命也不夠被罰。

    “你別太緊張，我就是跟你說說話，聊聊他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反應正中莫小姐下懷。即使我裝出冷漠不在意緊張情緒還是泄露了。

    “這方麵的事情我們小職員還是謹慎點好。”既然她看出來我對她防備不如兩個人打開天窗說亮話。

    “周小姐果然是謹慎，那我就不賣關子惹你著急。”她笑了笑，看向我的眼睛，我猜她在嚐試看透我的心理變化。“我有辦法讓你們成功跟對方合作並且拿到比較優厚的條件，如果周小姐願意跟我合作答應我一件事情。”她注意著我眼睛裏麵每一點細微的變化，卻忘記了這樣一來她所有的表情我同樣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