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維多納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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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打扮卻徹底變了風格,更加成熟,更加有韻味,整個人也比之前氣場足了。
我不知道這幾個月她經曆了什麽,但她的眼神真的陌生了,我們對視著,許久後她才勾起唇,輕輕笑了笑,眼睛微微彎著,額前的一縷碎發隨手被她掛到耳後。
她道,“真是意外,沒想到會是你,你不是被齊姐送去水一方了?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說話的時候那個列車長已經灰溜溜的出去了,他臉上的驚愕和不可思議倒是讓我挺解氣。
很奇怪的是我竟然也能心平氣和的與小琪坐下來聊,就好像還是過去那樣。
我將這幾個月的事情簡單和她說了下,不過我沒講我在秦爺那裏的事情,我說,“前段時間我回去維多納了,聽齊姐說了後才知道,你跟著吳威去分店了。”
小琪“嗯”了聲,坐在我跟前的椅子上,離我很近,甚至都可以清晰的看見她臉蛋上的細密絨發。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美了很多,是那種骨子裏散發出的帶著自信的美,她如今應該混的很不錯。
我們倆都閉口不提曾經方濤的事,她隨即遞給我一根軟中,我詫異又苦笑,“你不是最愛芙蓉王?”
她夾著手裏的煙深吸一口,吐著煙霧眼神迷離,“不了,那個太不上檔次。”
語氣雖平緩,可卻透著一股對過去的不屑。
於是我問,“現在你跟著吳威幹呢?”
是的。”她雙唇塗抹著紅豔的口紅,一張一合訴說著這幾個月的經曆。
原來她已經成了名爵夜總會的媽咪,怪不得裝扮上會與之前大有不同,我恭喜她的同時,她卻苦笑,“你不知道,為了能當上新夜總會的媽咪,我付出了多少。”
但她並未詳說,不過看她的神情,我也大概能猜到一二,現在名爵裏是吳威一手遮天,小琪想要攀上高位,那自然少不了要去討好吳威。
我們沒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她掐滅了煙,拍了拍皺褶的裙子隨即站起身來。
她道,“小然,我欠你一份人情,上次的兩萬塊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當時真的很缺錢,這次就算我還你,我派人送你回枝江。”
雖說方濤那件事讓我心裏對小琪一直有怨言,但我也懂她的難處,畢竟同是小姐,我們這行當裏的肮髒深著呢,她對我做的那些,也隻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名爵現在領頭羊可是吳威,我有點擔心,我說,“你不怕吳威會找你麻煩?”
她輕笑,“麻煩?無非是再給他睡一次唄。”
小琪說的雲淡風輕,我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道不出,隻有一句“謝謝”算是我們倆最後的交談。
她安排了司機,親自開車送我回枝江,我想著這時候高醫生應該帶小冬到東城了,也就沒提東城的事,踏上了回枝江的返程。
可我心裏很不安,因為臨走時小琪對我說的那件事。
當初的孫總一直對我打暈他懷恨在心,想要除掉我,雖然齊姐保了我,但自從吳威被調往名爵後,當初齊姐保我的事情也被揭露出來。
孫總如今在湛江新開發了項目,正好與吳威整日接觸,小琪也是偶然一次偷聽到,孫總和吳威正在謀劃一起把齊姐整下台,將名爵發展成廣東的第一夜場,徹底將維多納排出行業圈。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和齊姐肯定在廣東混不下去的。
不過令我更意外的是,小琪還告訴我,孫總之所以從枝江的商業圈轉戰到湛江,就是因為一個叫趙天海的人,他壟斷了枝江的所有地產,導致孫總名下的房產幾乎全部爛在手裏,而且趙天海更與枝江的市政府有著密切的關係,孫總雖然氣,卻不敢與官場硬碰硬,隻好將房產便宜出售,用剩下的錢全部投資在湛江,另謀出路。
我當時聽的時候就很心驚,沒想到表麵平靜的枝江竟然會有如此陰暗的市場與官場。
一路上我都在想著這件事,直到到了維多納被司機叫了好久才回神。
這會還是早上,場子也正處於歇息階段,看著大廳的桌椅和擺設都還健全,不像有打鬥的痕跡,我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趕忙來到三樓齊姐的辦公室,我敲了好久們她才打開,入眼的卻是她亂著頭發,穿著睡衣,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她好像有點不爽我這麽早打擾,冷冷的說,“你不是被鵬哥帶走了?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我站在她身後不知道如何開口,她這才轉身,“你又惹禍了?”
我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齊姐,我,昨晚我帶著鵬哥兒子逃跑了。”
隻見齊姐立即睜大眼睛,張著嘴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表現的如此激動,她語調也瞬間抬高,“王然,你不想活了嗎!”
隨後她又問了我一連串的問題,我全部老實交代,最後我說,“現在他兒子在東城,鵬哥這會子還沒來要人,應該還,還暈著吧,不過齊姐,這些都不算事,還有一件大事!”
齊姐坐在沙發上,猛的吸了口煙,瞪著我,“說!”
我道,“我在湛江遇見小琪了,她原來和吳威去了名爵,而且她做了媽咪。”
不過齊姐好像對我的話並不感興趣,我也是傻,他們內部就算再勾心鬥角,這些小事情齊姐怎麽會打聽不出來呢,我尷尬笑了下,隨後才將孫總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齊姐沉默許久後,終於開口,“趙天海,這個人不好拿下。”
無論如何,這事都是因我而起,我肯定要負責,我毅然道,“齊姐,需要我做什麽嗎?”
她懂我話裏的意思,於是說,“趙天海好色是圈裏都知道的,但憑這一點拿下他很難。他老婆娘家來頭很大,嶽丈是枝江的副市長,他能有今天多半也是靠著他老婆。”
齊姐,你是要拿下他老婆?”
我這句話出口,我也想扇自己一巴掌,我們這都是小姐,他老婆也是女的,除非趙天海媳婦是個女同誌。
我被齊姐笑罵了句,她目光閃了閃,“拿下趙天海嶽丈。”
但這個不是眼下最緊要的,那個鵬哥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要是不解決他,估計這幾天我連覺都睡不好。
於是我說,“齊姐,鵬哥那咱們怎麽整?”
齊姐抿著唇,對我做了個手勢,我大驚,“那咱們不就犯法了?”
我這一驚一乍的讓齊姐很是無語,我確實沒見過世麵,自然不會想的太過深層次。
其實我挺喜歡現在與齊姐的相處氛圍的,不像過去那麽拘謹,可以時不時的跟她開個小玩笑調解氣氛,也可以與她有什麽說什麽,不用避諱。
齊姐隨後挑著眉冷笑,“鵬哥沒什麽威脅,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不到萬不得已,我隻是懶得動那個把柄。”
我沒有細問齊姐到底是什麽把柄,不過有她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臨走時齊姐突然喊住我,然後遞給我一盒很高檔的麵膜,“你瞧瞧你這幾天的氣色都成什麽樣了,今後還想不想賺錢了。”
我笑了笑,對她道了聲謝。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宿舍,這還是我從水一方回來第一次來住的地方。
不過早已經換了一撥人,之前與我一起來的小姐們隻剩下七八個,還是我不太熟悉的。
讓我欣慰的是,齊姐一直留著我的窩,床和衣櫃,桌子還是幾個月走前的樣子。
進來的時候,她們還在睡覺,我在屋裏看了眼,隨即來到了客廳。
我們的宿舍是個公寓式的樓,一共六層,每層都是個單獨的套房,一室三廳那種,我住在三樓,而現在的新室友是兩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看著也就二十出頭吧。
當時我正在客廳抽著煙想事,外麵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昨天那個賣酒的公主瑩兒。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閃了個身子。不是我裝高冷,實在是我這會很累,心裏太多事堆積在一起,沒什麽心情說話。
她來這裏無非是道謝,要不然就是來巴結,她應該是見到了我之前和齊姐在一起。
果不其然,她開口的第一句還真是要謝我,隨即從包裏掏出一條玉溪煙。
瑩兒長得很清純,大大的眼睛娃娃臉,滿臉的膠原蛋白啊,我問她,“你多大?”
她低著頭,很怯弱,“十九。”
這倒是出乎我意料,我盡可能的讓自己表情看起來不那麽僵硬,玉溪煙被我拿在手裏把玩,我從來沒抽過玉璽,不是抽不起,隻是不愛玉璽的味道。
可能不抽煙的人不懂,每種煙吸進肺裏,都會產生不一樣的感覺,但隻有個別幾種會讓你身心愉悅。
這條煙很貴啊,你賣出去一瓶酒才能賺多少。”我淡淡的說著,隨即把煙放在桌上。
我道,“你拿回去吧,我不抽玉溪。”
她以為我是生氣了,急急的解釋,“小然姐,我,我隻是想來謝謝你昨天救我,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苦,聽曼兒她們說你愛吸煙,可誰也不知道你最愛哪種,我隻好隨意拿了條。”
我笑著回拒,“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愛玉溪煙的味道而已。”
接著我換了個話題,“你這麽小,為什麽要出來做公主呢?輟學了嗎?”
她卻低著頭,手在裙子上絞著,好像有難言之隱一樣。
這時候已經快要中午,我肚子也有點餓,既然她不想說,我當然不會勉強,於是我就想著帶她去吃個飯,放鬆一下好了,可還沒等我起身,大門已經被踹開,一群身上繡著紋身的男人闖進來,與此同時,在他們手裏還壓著不少我們維多納的姑娘。
領頭的男人大聲叫嚷著,“王然那臭女人呢!給老子出來!”
這大漢子看著挺虎,喊話的時候嘴上的大金牙一閃一閃,我立馬就聯想到了鵬哥的大金鏈子,應該是和鵬哥一路的,慶幸的是鵬哥沒來,而這虎啦吧唧的愣頭青又恰好不認識我。
於是我掐滅了煙,站起身,開門做生意的最忌諱硬碰硬,我勾著笑好言好語道,“大哥,您消消氣,您找王然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