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五章 自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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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本我是打算沿著上遊再走走看,一來是看看對岸還有沒有長滿眼紋的怪樹,另一方便也是想和仙兒她們拉開一點距離。

    可仙兒一看我朝著上遊走,就在後麵叫我:“左有道,你要到哪去啊?”

    我轉過頭看著她說:“我去上遊看看。”

    仙兒指了指身後的河道:“你去下遊。”

    我當時就納悶了:“為什麽呀?”

    仙兒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在上遊洗澡的話,流下來的水都是髒的,讓我和羅菲怎麽洗啊!”

    我的腦子裏還是亂哄哄的,也沒多想,就按照仙兒的意思去了下遊。

    峽穀的霧很大,我走出不到十米就徹底看不到仙兒和羅菲了,於是就湊到河邊,準備下水,這時候霧氣又傳來了仙兒的聲音:“左有道你在哪呢?”

    我應了一聲:“離你們十來米吧。”

    “不行不行,太近了,你再離遠點,怎麽著也得二十米才夠。”仙兒嚷嚷著。

    我還聽到羅菲在笑。

    離遠點就離遠點吧,我也先下了水,又蹚著河流朝著下遊走了十來米,才轉過頭衝仙兒那邊喊:“二十米了!”

    仙兒遠遠地“哦”了一聲,隨後我就聽到上遊傳來了嘩啦啦的撲水聲音,看樣子她們兩個也下河了。

    和我一樣沒脫衣服就下河了嗎,還是說,我剛才朝著下遊走的時候,她們就已經……

    想到這我就不敢再接著往下想了,趕緊將腦袋沉進水裏,用河水的涼氣壓住了腦子裏躥起的那股邪火。

    “沉心靜氣,本心不滅,沉心靜氣,本心不滅。”

    我反複這麽念叨著,總算把心裏那點邪念給驅走了,可當我從水抬起頭的時候,腦子裏又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麵,盡管修行了這麽多年,可我怎麽說也是個正常男人,她們兩個在河道上遊弄得水聲不斷,我心裏難免會悸動。

    我說不想偷看那絕對是假話,可我好歹也是修行了這麽多年的人,這點自製力還是有的。

    當時我反複告訴自己,偷看人大姑娘洗澡是件很惡心的事,可不管怎麽暗示自己,我都不覺得這件事真的有多惡心。

    後來我把屍訣和定禪都用上了,才終於讓心裏平靜下來。

    剛剛腦子裏還亂糟糟的,現在心裏頭靜了,腦子裏反而變得一片空白。

    我將身上的髒衣服一件一件地洗幹淨,又在河岸上鋪了一片鵝卵石,把衣服放在上麵,隨後就坐在河水,望著眼前的霧氣發起了呆。

    牛角和銀錠被我挖出來以後,河水的流速就緩了下來,我坐在河道,任憑冰涼的河水從我的身邊劃過,從我身上一點一點地帶走熱量。

    我也不知道自己發了多長時間的呆,直到身上的寒意重了,才將我驚醒。

    左右沒什麽事,我又開始回想剛才發生的事,當時聽到一世祖和師父的聲音,並不是我的幻覺,他們確實在我的腦海出現了,可我現在又確實捕捉不到他們的氣息。

    師父在去世以後,難道他的魂魄一直陪在我身邊嗎,可過去我為什麽沒有感知到,還有一世祖,師父總說她在黑水屍棺留下了一縷殘魂,可在平日裏,我也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啊。

    我來到這裏,真的是一世祖早就安排好的嗎,老白頭看到的那些景象,還有他那個傻兒子夢到的東西,說不定,也是一世祖的讓他們看到、夢到的。

    一邊想著這些,我又用背屍的法將黑水屍棺凝聚在了指尖上,這一次,我卻感覺到指尖上的炁場明顯有些發虛。

    我感覺,之前我一次性地提煉出平時的十倍炁場之後,黑水屍棺好像變得非常疲勞,當我再次從上麵提煉炁場的時候,不但炁量小了很多,提煉起來也不像上一次那麽流暢,磕磕絆絆的。

    由於擔心黑水屍棺承受不住過大的炁場消耗,我立即停,將指尖上的炁場還給了黑水屍棺。

    過去我以為,黑水屍棺上的炁場是無限的,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我很疑惑,一世祖和師父為什麽要讓我去觸碰那塊銀錠,對於如今的我來說,不管是對付邪屍和其他的修行者對上,幾乎都很少用到黑水屍棺,番天印和青鋼劍才是我的主要武器。

    現如今,黑水屍棺對我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化解侵入體內的邪氣,可那並不需要它消耗多少炁場。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上遊那邊傳來了仙兒的聲音:“左有道,你洗完了嗎?”

    我回了回神,應了一聲:“差不多了。”

    仙兒:“衣服洗了嗎?”

    我回應:“洗了。”

    “你把衣服放在河邊,然後閉上眼,我不讓你睜你別睜開。”仙兒說話的時候,上遊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反正衣服本來就在河邊放著,我幹脆就閉上了眼睛,心裏在想仙兒要幹什麽。

    過了沒多久,我就聽到河岸上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當時也沒多想,就睜眼朝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仙兒剛好走到我身邊,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正撿起我的衣服。

    白色的狐尾像條浴巾一樣裹在她身上,隻露出了肩膀、臂,和兩條修長的腿。

    見我朝她那邊看,她立即瞪我一眼:“就知道你會偷看。”

    沒等我說話呢,她就抓起一大把泥,一下全糊我臉上了。

    我把臉沉在水裏,快速洗掉泥巴,再抬頭的時候,仙兒已經抱著我的衣服走了。

    我一看衣服被她抱走,立刻緊張起來:“你拿我衣服幹什麽?”

    霧氣傳來仙兒的回應聲:“幫你烤幹,濕漉漉的怎麽穿啊!”

    我一想也是,剛洗了冷水澡,再穿那些濕透的衣服,體質再好的也會感冒。

    大約十來分鍾以後吧,仙兒又把我的衣服送回來了,她過來的時候也是目不斜視的,生怕看到我似的。

    等仙兒走了,我才上岸、穿衣、將鞋子收拾幹淨,眼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就喚著仙兒和羅菲回寨子。

    她們兩個拖了很長時間才來我的跟前,仙兒一過來就問我:“你實話實說,剛才偷看了沒啊?”

    我當然不會告訴她剛剛我確實有這種衝動,隻是很裝地說道:“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有什麽好看的。”

    仙兒不懷好意地笑:“那你臉紅什麽?”

    我說:“我臉紅是被你打的,沒腫起來就不錯了。”

    仙兒愣了一下,隨又伸出來,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當時就不理解了:“不是,你今天是發的什麽神經啊,怎麽又動上了?”

    仙兒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嘴上卻對羅菲說:“唉,我真是不想理這個榆木腦袋了,要不咱別要他了吧。”

    羅菲就在一旁笑,也不說話。

    我就問仙兒:“我怎麽聽你這意思,好像還巴不得我偷看呢?”

    仙兒在我肩膀上狠狠捶了一拳:“做夢吧你,臭流氓!”

    完了她就拉上羅菲,嘻嘻哈哈地朝下遊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心裏覺得莫名其妙的,一直到仙兒和羅菲眼看就要走到霧氣裏去了,我才趕緊追上他們。

    我是打算離開峽穀之後直接回老白頭家的,可仙兒卻嚷嚷著老白頭家的飯不好吃,非要再吃一頓烤魚,我被她纏得沒辦法,隻好滿足她。

    吃過飯,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了,我帶著她們兩個回村口看了看,封門陣沒有被動過的跡象,番天印也好好地放在陣眼那邊。

    我站在陣眼的位置,拿出了背包裏的黑牛角,又朝著土樓那邊觀望。

    羅菲當時就站在我旁邊,她看看我裏的牛角,又看看土樓頂端的尖石,自言自語地說:“果然是一模一樣的。”

    我點了點頭:“走,去土樓那邊看看。”

    朝著土樓方向走的時候,我發現寨子裏的潮氣輕了很多,有幾段石板路上已經完全看不到水珠。

    一路爬上了山頂,才發現土樓的外圍圍了一圈近一米高的石牆,上麵沒有開缺口,也沒有鑲門,就是一圈光禿禿的牆。

    羅菲若有所思地說:“為什麽牆上不開門呢,當地人將土樓圈起來,似乎是不想讓人上去啊。”

    我仔細感應了一下土樓的炁場,確認沒有邪氣了,才翻過石牆,帶著仙兒和羅菲進了樓門。

    先前我還以為土樓裏會有很多層,可進來以後才發現,這座二十米高的土樓就像是一個封頂的煙囪,站在底部抬頭看,一眼就能看到黑漆漆的頂。

    這樣一座鏤空結構的土樓竟然能扛得住山頂上的強風,好像有點不合常理啊。

    我出了樓門,仔細看了看土樓的外牆,雖然被稱作“土樓”,但整棟樓並不是用泥土搭建起來的,它的主要建築材料還是切割成同樣大小的青石磚,磚和磚之間的縫隙抹了漿。

    估計這些看起來和幹泥漿差不多的東西,就是土樓屹立不倒的關鍵了吧。

    我拿出匕首,試著在磚縫劃了幾下,那些“泥漿”在凝結之後就變得非常堅硬,鋒利的匕首用上麵劃過,隻能留下一道很淺的劃痕。

    羅菲仰頭看了看樓頂,問我:“要上去嗎?”

    我一邊放下背包,從裏麵拿出登山用的工具,一邊回應著:“登山釘的數量有限,隻夠一個人上去。我上去看看,你們兩個在底下等著我吧。”

    仙兒也湊過頭來,瞅一眼我的背包,有些擔心地囑咐道:“那你可小心點,我感覺這個樓不是那麽好爬的。”

    我將背包裏的東西清空,隻留下登山釘,又將鋼索挎在肩上,衝著仙兒和羅菲笑了笑:“等會我要是掉下來了,你們倆可得接著我。”

    仙兒:“我才不呢,你這麽沉,要是真掉下來了,非把我們倆砸死不可。”

    我沒回話,走到土樓前,試著將登山釘打進轉頭間的縫隙裏,可那些幹漿實在太過堅硬,就連登山釘都無法將其打穿,那些青石磚也一樣,堅硬到無法鑿出釘孔。

    無奈之下,我隻能動用青鋼劍,先在磚頭上捅出一道縫隙,再將登山釘打進去。

    劉尚昂給我準備的登山釘數量有限,我必須省著點用,鋼索的長度也隻有十米。每次我都要剛舉著雙,將登山釘打在我能夠到的最高點附近,然後抓著釘子做引體向上,小心翼翼地攀上去,直到我離地麵十米以後,才用開始用鋼索給自己加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