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狂犬病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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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按照戴維斯的說法,顯然女主當初是有目的、有圖謀來到白教堂,畢竟戴維斯說的是,莉貝拉在一個雨夜裏,自己出現在了白教堂門口。
“我當時看著清醒嗎?”莉貝拉皺眉問他。
戴維斯回望過去,似乎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說這樣的問題——這個問題非常奇怪,哪有人問別人自己看著是否清醒的?
然後戴維斯想到之前莉貝拉對他所說的,她已經“不是”莉貝拉了。
“你是站著的,”戴維斯沉思片刻才回答,“我將你迎進來後,你就暈倒了。之後就是連續四天高燒不退,我……我還以為我救不活你,沒想到,到了第五天,燒退了,你也好了起來。”
莉貝拉沉默著點點頭。
戴維斯看向她,繼續說道:“你——不,莉貝拉從那以後沒有和人說過話,最起碼沒有和我說過話,我原本還以為是高燒的原因,導致莉貝拉不能說話了。”
怎麽可能呢,她穿越過來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喉嚨有問題,完全可以正常說話。
也就是說,女主就是不想說話,換言之,女主當時是有意識的,她是自己來到了白教堂。
莉貝拉思忖著,看來這事當真需要好好調查啊。
戴維斯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餐桌邊還在玩鬧的孩子們,說道:“如果你最近忙的話,可以讓他們仍舊住在白教堂,他們已經放假了不是嗎,可以過了這段時間再接回去。”
莉貝拉抬起頭,看向戴維斯時,忍不住笑開了,他還是這樣貼心。莉貝拉點點頭:“謝謝你,戴維斯。”
“沒關係,你答應了我要找出那些孩子暴斃的真相。”戴維斯感慨了一句,“那些孩子,其實心地不壞的,就像這些孩子一樣。”
莉貝拉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在餐桌的另一邊,那些滿臉怨懟的孩子們,那些沒有被她選中的孩子們。戴維斯說他們心地不壞,莉貝拉是相信的,但是假如戴維斯說他們善良,那她就要有異議了。
此時夜漸深,到回家的時候了。
025 狂犬病女人
切薩雷夫人的官網上多了好幾條留言,莉貝拉在吃早飯時看了看,無外乎就是一些這樣那樣的評論。
她對自己的業務對象定義非常明確,是那些警察不會去浪費時間勘察,而福爾摩斯也懶得去看的案子。
於是這樣的案子往往發生在市民之中,可能是突然發覺上班的地方有了個不該有的影子,可能是河岸邊奇怪的骨頭,或者是尼斯湖水怪之類的。
所以與案件關係最親密的人往往不會是專業人員,那他們就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解釋。
但莉貝拉自然不會花時間去解釋,譬如日照長短與貓咪的作息之類的小聯係。這樣,傲慢的切薩雷夫人就會被人攻擊了。
莉貝拉笑了又笑,看來這些人沒有真正發現過她的身份,因為在網站留言辱罵她的人,都說切薩雷夫人是個瘦弱恐怖的巫婆老太太。
重點是老太太。
她的相貌,但凡是見過她的人,說什麽都不會和老太太掛上關係的。
想到這兒,莉貝拉又笑了一會兒,被人叫成老太太,心情居然有些愉快。
收拾完畢後,她才終於從家裏出去,進行她選中的那個案件的調查。
——有些時候也並非全都是命案,還有可能是小貓貪玩,孩子惡作劇之類的原因,而市民們並不介意那麽多,隻要有人能夠解答疑惑就夠了。
她穿戴隨意,看上去像是街上一位漂亮的女士出來閑逛,而不是為了什麽案子之類的可怕的事情。
她這回要去處理的是一個企業家的請求,這種有錢的委托人可是少見的。有錢的委托人一般都會找信得過的私家偵探,而她在外的形象隻是個半吊子罷了,被網站那些留言抹黑著,甚至還有點邪乎的色彩。
……總之人家還是來找了她。
企業家說,他家的狗跑丟了——當然,並非是要莉貝拉替他把狗找回來。重點是,狗跑丟了之後,企業家每天都會在公司裏收到一封信,信裏放著一片白色的花瓣,不知道是何意味。
盡管人家是企業家,盡管這是有錢人的委托,但是假如案子這麽簡單,那莉貝拉還是不會接手,因為這是個隻需要去注意一下郵政就能解決的案子,沒有絲毫難度,她並不喜歡這種太過簡單的案子,這會降低她的影響力。
但是企業家很快拿出了讓她眼前一亮的東西,那就是最近他收到的花瓣都變成紅色的了。
而他覺得,花瓣上的紅色是血的顏色,是因為沾了血才變紅的,並把花瓣附在信件中一同郵寄給了莉貝拉。
莉貝拉自行化驗了一下,企業家的直覺沒有錯,那確實是血,而且是人血。
可這樣完全可以看成是恐嚇,直接找警察處理也可以。但是企業家卻沒有這麽做,而是找了和警方有過合作,並且小有名氣的切薩雷夫人。
至於原因麽……
企業家坦言,他家的狗走丟之後,他收到的花瓣是白色的,但是他突然接到了身邊有個女人死去的消息,接著那花瓣就變成紅色了。
莉貝拉也懷疑那女人是不是企業家所殺,否則他為什麽這樣心虛,收到了類似恐嚇的信,不敢找警察,卻找了一個半吊子偵探。
但是企業家又在信中說,那女人的死絕對與他沒有直接關係。但對於他和女人的關係卻又含糊其辭不肯明說,這就非常值得探究了。
莉貝拉對香豔的□□沒有什麽興趣,但是她對花瓣有興趣,按照企業家的說法,這起案件中應當存在四方。
企業家,狗,女人,寄花者。
這四方的聯係千絲萬縷,其中最有可能的關係是,寄花者先騙走了狗,以此為契機開始送花瓣,這些舉動都是為了後麵的陰謀而伏筆,寄花者真正的目的是用女人的死來報複或恐嚇,或出於其他目的去針對企業家。
當然,這隻是莉貝拉擺在首位的猜測之一,說到底都是不可信的,而她現在應該去做的,就是去尋求證據再行推理。此行首先應該拜訪的就是那個女人的家裏,莉貝拉要來看一看這女人是如何死的。
——假如這女人的死亡現場當真是在家的話。
莉貝拉看著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在這行字下用指甲輕輕劃了一道痕。
瓊·費羅曼。27歲。未婚。住址為十四號大街2781號。
莉貝拉看著身邊路過的門牌號,默數著2773、2775……啊,到了,是這裏,2781號。
唔,門口有警戒線,在十四號大街居住的人大多都是上班族,如今正是他們在上班的時期,街上居然沒有幾個人。
莉貝拉看了看周遭的樹和電線杆。
很好,也沒有監控,那這時候應該悄悄地、悄悄地……
“莉貝拉?”
莉貝拉突然聽到有人在門內叫了自己一聲。
這、這……從門內?
莉貝拉僵硬地轉過身,接著目光卻猛地一亮,想不到在這裏還能碰見這兩個人!
“天哪,福爾摩斯先生?”莉貝拉笑開,如今不是瘦弱的樣子,臉上五官也沒那麽可怖了,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明媚耀人。
“咳咳。”旁邊站著的約翰·華生咳了咳,可是他來開的門,怎麽這位女士隻記得室友了?
莉貝拉得體地對華生一笑:“華生醫生,好久不見。”
“你也是。”華生對她也微笑,然後看了看四周,往旁邊閃身,莉貝拉瞬間領會,便迅速鑽過警戒線進了屋子裏。
屋裏一股難聞的酒精味兒,窗簾都是拉著的,顯得陰暗又壓抑。
莉貝拉皺了皺眉,朝正站在屋內的夏洛克走去,後者飛快地瞥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怎麽在這裏?”
“你怎麽變了個樣?”
兩句問句同時拋出,前者來自莉貝拉,後者來自夏洛克。
夏洛克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地上的現場痕跡固定線,回答了她的問題:“你為什麽在這裏,我就為什麽在這裏。”
莉貝拉愣了愣。
“是的,這就是我的問題,莉貝拉你為什麽在這裏?”華生下意識問道,然後發現這個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好像剛才已經被夏洛克回答了,華生一頓,接著詫異地問,“你是來查案的?”
莉貝拉看了一眼夏洛克的側臉,後者沒閑著,看了看固定線之後就開始查看周邊其他的東西。
她保持微笑看向華生:“福爾摩斯先生說的是對的。”
“為什麽查案?”華生忍不住問。
“當然是因為我接到了委托。”莉貝拉繼續笑著回答。
“委托?委托……委托……”華生覺得莉貝拉在回避問題,“為什麽會委托你?”
“切薩雷夫人。”夏洛克卻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目光卻沒落在現場的其他人身上,還在認真地翻看其他地方,隻說道,“虧你還寫著我的探案集,約翰,你卻連現在倫敦的偵探紅人都不知道。”
華生錯愕,默念道:“切薩雷夫人……”
“莉貝拉·切薩雷,”莉貝拉對他彎腰,手中提著不存在的裙擺,像是維多利亞時代優雅的貴族禮儀,直起身時,眼中有狡黠的笑意,“喜歡我的新名字嗎?華生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