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樹倒猢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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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天芬戴著手銬,麵色陰沉地坐在審訊室裏,眼底沒有一絲光亮。
負責審問她的警察把文件攤開,瞅了幾眼,抬起頭厲聲問道:“幾年前,你裝成費天芳潛入費家老宅,關於這項控罪你有什麽要說的?”
費天芬麵色一凜,蹙了蹙眉,正色道:“沒有。是我冒充了她。”
警察見她表現得還算配合,於是將費家傭人的命案一一列舉出來,最後向她確認道:“這些命案是否與你有關?”
“對,那些人都是我殺的。”費天芬一字一句地說道,表情平靜得令警察頗感意外。
“給費雲南下毒,殺死喬思語,陷害費雲北,這些事也是你做的?”警察緊聲逼問了一句。
費天芬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沒錯,是我幹的。您能不能一次性問完?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事到如今,你還這麽囂張?”警察對她怒目相向,語氣變得更加強硬。
“我也是為了節約國家資源,不想白白浪費警力。”費天芬挑釁地訕笑一聲。
警察不屑於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很快便把與她有關的罪狀闡述了一遍。
對於這些指控,費天芬供認不諱,同時準確地交代了犯法手法,與警方掌握的情況全部對得上。
“雖然我親手殺了那些人,但全都是魏安民指使的,我隻是聽從他的命令而已。”費天芬冷冷地說道,語氣極為篤定。
“你確定?”警察微眯著雙眼,挑眉鄙夷地看著她。
費天芬冷嗤一聲,答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可以去問淩邵天。”
此時,淩邵天正在旁邊的審訊室裏接受盤問,警察把他參與的所有罪案問了一遍,均得到他肯定的答複,幾乎沒費什麽力氣。
“淩邵天,剛才說的這些事,全是你和費天芬一起幹的?”警察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生怕他故意隱瞞些什麽。
淩邵天冷清著目光,斜睨了警察一眼,淡淡地說:“我倆一直配合得很默契,這次是我大意了。”
“有證人說是魏安民指使你倆行凶的。”警察微微向前探身,厲聲說道,“淩邵天,你老實交代,你倆所犯下的罪行,是不是都和魏安民有關?”
淩邵天沉默了幾秒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應道:“是他指使我們幹的,我和天心隻是他的棋子,是他的殺人工具。”
兩個人均指證魏安民是幕後黑手,警方對於他倆的供詞非常滿意,開始準備對魏安民提起正式訴訟。
另一邊。
魏安民的律師一直在用各種手段打探消息,在得知費天芬和淩邵天被提審之後,趕緊找機會與魏安民見麵。
“魏總,事情不妙,費天芬和淩邵天被抓了。”律師神色凝重,眉頭皺得很緊,“警察盤問了一整天,他倆親口承認所做的一切,而且異口同聲地說是您指使的。”
魏安民先是一愣,隨即蹙著眉頭陷入了沉思,半天都沒有吭聲。
他早就想得很清楚,寶石失竊案選擇這個時候引爆,必然是為了繼續讓警方扣留他,爭取時間盡快抓住自己的兩個得力幹將,從而讓他們指證自己是主謀。
在背後算計他的人可謂步步為營,估計天心和淩邵天早已落入對方的圈套,被警察捕獲是早晚的事情,幾乎不可能逃過這一劫。
因此,在律師到來之前,他已大致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律師見魏安民不說話,焦急地問道:“魏總,您準備怎麽辦?我該做些什麽?”
魏安民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答反問道:“寶石的案子,有什麽進展?”
“您的家人在全力替您辯護,說寶石不可能是偷來的。警方還在尋找證據,暫時沒有更多的消息。”律師如實匯報道。
聽到這話,魏安民眯了眯雙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管是寶石失竊案,還是聲稱我是幕後主使的案子,警察手裏都沒有證據。”魏安民胸有成竹地說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魏總,您的意思是等等看?”律師緊聲追問一句。
魏安民邪肆地挑了挑眉,淡笑道:“我沒什麽好怕的,等著開庭吧。”
律師見他表現得鎮定自若,看起來對此事並不著急,所以也沒多說什麽。
魏家大宅。
魏小雨在院子裏遛了一會兒,然後緩步走進了客廳。她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見魏清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
她連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怎麽了?”
魏清的俊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說道:“這兩天,為了爸的事,我到處求人,找那些跟咱家關係比較親近的朋友,結果沒一個人願意幫忙。”
語畢,他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氣喝了下去,仿佛想借此將心中的怒火澆滅。
魏小雨聽到這話,心裏苦澀得像是泡在了鹽水裏。
父親的事,給家人帶來不小的打擊。
母親從警察局回來之後,總是忍不住哭泣。
魏清則是每天出去找關係,試圖找到人把父親救出來,但是,無論他多麽努力,大家還是覺得這件事太大,都不敢趟渾水。
明哲保身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在魏安民得勢的時候,他的身邊圍繞不少想要攀關係的人,一旦攤上了壞事,大家恨不得馬上撇清關係,避之唯恐不及,怎麽可能主動摻和這件事。
因此,魏清會碰一鼻子灰,完全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人們都說‘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什麽的,一出事兒就明白了。”魏清無奈地歎了口氣,露出頹然的表情。
魏小雨心裏清楚,弟弟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何時遇到過如此為難的事情?
像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對於他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關鍵時刻才能看清人的品性,弟弟的確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姐,爸的案子還有轉機麽?”魏清滿麵愁容,頗為擔心地說道,“我問了幾個朋友,他們都說挺難辦,被抓的那兩個人口口聲聲說他們做的壞事都是受爸指使的,再加上這件寶石失竊案,爸的個人信譽降到了穀底,造成的社會影響很不好,警察一定會趁機對他施壓,想把他救出來恐怕很難。”
說這番話的時候,魏清的眉宇沉沉地斂起,一張俊臉上籠罩著抹不開的憂鬱。
雖然並沒有找到能夠救父親的人,但是他們幫魏清分析了形勢,也算是提前給他做了心理建設,讓他可以慢慢地接受殘酷的事實。
看到弟弟這麽擔心父親的事,她的心突然就像被針紮似的刺疼了一下,喉嚨裏仿佛憋著一口氣,既上不去,也下不來,心情複雜得無以複加。
毋庸置疑,父親的確做錯了,他打著為家人著想的名義為非作歹,最後卻令家人背負沉重的負擔,身心疲憊到了極點。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好了,讓一切回到最初的那個瞬間,回到兩家建立仇恨之前,她願意拚盡全力阻止慘案的發生,那麽,父親便不會與費家為敵,得到的也不是這個結果。
隻可惜,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自己唯有變得更加堅強,努力保護好身邊的人。
想到這裏,她長長地淒歎一聲,緊挨著魏清坐下,鄭重其事地說:“如果爸真的指使別人殺了那麽多人,作為他的兒子,你準備怎麽做?”
她之所以問這句話,是不想讓魏清因為這件事迷失了自己,選擇一味地偏袒父親,而失去了基本的道德判斷力。
父親恐怕很難改變想法,她真的不希望弟弟走上他的老路,成為兩家仇恨的犧牲品。
魏清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蹙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等待他開口的幾分鍾,變得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過了一會兒,魏清扭頭看向她,認真地說:“如果咱爸真的那樣做了,我也不會包庇他!”
聽到這話,她稍微鬆了口氣,慶幸弟弟依舊是個明辨是非的人。
然而,頓了幾秒,隻聽魏清激動地說:“但他畢竟是我爸啊!我支持做壞事必須接受懲罰,坐牢也是可以的,能不能把他的命留下來?”
語畢,他扣住女人的肩膀,說道:“姐,不管爸做過什麽,他始終是我們的親人,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別讓他連命都丟了?”
弟弟的話令她覺得心裏更加難受,有一種莫名的淒涼之意正深深地籠罩著自己。
與魏清不同的是,她知道那些指控都是真的,也正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才會在麵對真相時感到如此為難。
親情和正義擺在天平的兩側,到底應該選擇哪邊,已經困擾了她很久。
這道殘酷的選擇題,是她此生經曆的最大考驗。
她沉默了片刻,直視著魏清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我也會找人盡量幫忙,但能不能留下他的性命,就要看爸的配合程度了,坦白則從寬,抗拒則從嚴。”
說出口的話,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原本白皙的小臉變得愈加慘白。
魏清黯然地歎息一聲,很久都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