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一向善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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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北庭問我在哪。
我如實的報了地址。
他丟下一句:“等爺。”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我看見吳淑華的臉色異常的沉鬱,她見我看她開口詢問:“是他?”
她口中的他隻能是段北庭。
我恩了一聲,吳淑華道:“我提出這件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希望你好好考慮。”
深思熟慮到想出這麽個破主意。
吳淑華拿了包離開,離開以前我提醒道:“是你請我喝的咖啡,記得把錢結了。”
吳淑華臉色十分難看的瞪了我一眼,但還是強忍住自己的脾氣結賬離開。
而我喝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才起身去醫院。
在前台我問護士李小萌在幾樓,她態度極其差勁的給我指了指樓上。
樓上?!我特麽不知道在樓上?
雖然我知道護士平時對人就這麽個態度,但現在我心情低落,直接從挎包裏取出自己的警察證放在她麵前問:“李小萌在幾樓?”
她臉色一變,立即語氣緩和的說:“三樓右拐走廊盡頭,要不我帶你上去吧。”
我搖了搖頭,自己坐電梯上去。
繼父看見我猶如看見了主心骨,他連忙幾步走到我身邊來焦急道:“人還在搶救。”
我看了眼手術室外的一排長椅,我的母親正無所謂的翻弄著自己的手機,而陳錦樂一副絕不退讓的姿態盯著她,而吳旭一臉頹廢的蹲在門口,就連吳淑華神態都裝的很緊張。
說不上緊張,就是想訛人。
他們見我來,神色都突然放鬆下來。
等吧。”
人還在搶救就隻能等著。
我過去坐在陳錦樂的身邊,她憤恨的警告道:“時運,我什麽都可以幫你,但就是不能貪我們陳家的財產,特別是趙金燕。”
我理解她,她也隻是一個孩子。
我嗯了一聲,說:“我媽自己有錢。”
我媽聽見立即炸毛道:“你個死丫頭不是和我斷絕關係了嗎作什麽死跑到這裏來?一來就惦記我的錢!你滾遠點,別在這裏礙眼。”
我媽……不不不,趙金燕她沒有吳淑華好,吳淑華至少疼自己的兒子,可是她卻不!
我冷冷的看著她,這時吳淑華話插嘴說:“等人出來再確切商量賠款的事,不過按照這個情形十萬元應該是跑不了了。”
吳淑華這話純粹就是刺激趙金燕!
趙金燕紅眼吼道:“十萬?你怎麽不去搶?而且老娘說了會賠款嗎?你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繼父看不下去提醒說:“金燕,少說兩句,沾上官司吃不了兜著走,始終都是麻煩事。”
我對現在的場景覺得無奈,索性低頭給陳桐發了短信,將這邊的事告訴他。
他正在外麵執勤,十分鍾內會趕到。
十分鍾,會比段北庭更快。
與其讓吳淑華報警,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隻是我沒有想到,十分鍾以後到的不僅僅是穿著警服的陳桐,還有一身正統西裝的陳深。
他們的到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陳深率先的到我麵前,詢問:“時警官,沒事吧?”
冷漠的語氣裏帶著一絲關懷。
我突然覺得,他問的沒事吧不是問我的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而是問我的精神。
他關心我的情緒。
我搖搖頭,趙金燕突然震驚問:“你報的警!”
她用的肯定的語氣,我沒有解釋的必要。
陳桐看了一眼趙金燕,伸手指了指不確定的問:“這位就是那位肇事者?”
我沉默,陳桐也沒有再為難我。
他們調查了幾分鍾就帶趙金燕離開了,趙金燕離開之前還咒罵了我兩句。
我閉了閉眼,睜開眼卻看見挺身而立的陳深,他定定的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我的狼狽攤開在他的麵前。
但卻是最無可奈何的事。
等趙金燕離開以後,我對一旁還處在錯愕中的繼父說:“沒事的,那些都是我的同事,我媽該去警局磨磨性子,不然她會一直這樣下去。”
我想的是,與其讓她為非作歹,還不如將她送進警局讓她嚐一嚐絕望的滋味。
被關著的忐忑不安、緊張、惶恐、懼怕的心情,讓她一一的嚐過或許會有所改變。
可那畢竟是你的媽啊!”
我繼父不忍,我看了眼對麵依舊震驚的母子,淡淡的笑著說:“該怎麽賠,該賠多少,讓法律判決吧,畢竟李小萌醒來可能會控訴。”
他們再也打不了李小萌的主意!
李小萌被搶救三個小時,醫生說造成小腿粉碎性骨折以及臉部毀容。
恢複的可能性不大。
除非整容。
趙金燕真的是作的一手好死。
而在李小萌出來以前,段北庭先來到醫院,他脫下身上的紅色大衣攏在我身上,眸心沉沉的望著我,嗓音柔和的問:“冷不冷?”
他隻關心我冷不冷,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搖搖頭說:“不冷。”
段北庭拉著我的手起身,我看了眼呆滯的繼父介紹說:“叔叔,這是段北庭,我……丈夫。”
丈夫兩個字難以啟齒!
畢竟又不是真正的丈夫,很難做到心安理得,很難將這個男人從心裏就劃到自己的地盤。
我知道,你媽提起過,但是我沒有想到……女婿這麽優秀,一看就是一表人才。”
段北庭的氣質的確俱佳。
我又介紹說:“段北庭,這是我繼父。”
段北庭伸手和繼父握手,禮貌的語氣說:“一直想找個時間來看看你老人家,但是一直推遲,等元旦過後我一定上門拜訪。”
他的禮數很周到,完全顧及了我。
但我卻有點疑惑,他對我的親生母親卻沒有這麽足的耐心,這是為什麽呢?!
難不成因為這個繼父對我好一點?!
總不會是這個原因吧。
但貌似就隻有這麽一個理由說得通,段北庭難不成是誰對我好,他就對誰好吧?
就在我疑惑這點的時候,陳錦樂笑著說:“姐夫,我是陳錦樂,時運的妹妹!”
整個家,陳錦樂就不認我媽而已!
段北庭勾了勾唇:“嗯。”
果真,他待人的態度,就是人待我的態度。
這麽一想,段北庭還真是幼稚小氣又莫名的暖心,這麽一個男人想不讓人愛都不行!
我將剛發生的事一一的告訴段北庭,段北庭聽聞也沒有插言更沒有說該怎麽辦。
等到李小萌從裏麵平安無事的推出來以後他就直接帶我離開醫院,在車上他才出聲說:“嶽母畢竟犯了故意傷人罪,在警局待個十天半月是肯定的,除非……其實還有個法子。”
我疑惑問:“什麽法子?”
段北庭咧嘴笑了笑,不正經的語氣提議道:“除非你替我洗一個月的澡,外加自慰。”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蕭九月那事你也是這個賭約,你腦袋裏淨想些什麽?”
而且……自慰一個月,他能受得了?
我能想什麽?”段北庭偏頭挑了挑眉說:“我就是想給自己謀點福利,畢竟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對這些事有些期待也實屬正常。誰叫你最近身子骨不行讓我忍的厲害了。”
他還能搗鼓出一堆理由。
我搖搖頭說:“讓她在警局吃一些苦頭吧,畢竟我媽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下去,總有一天會惹出事的,今天好在李小萌還活著,倘若……即便不是死刑,她後半輩子也隻能蹲監獄了。”
嗯,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倘若真遇到這事,也不在我能力範疇之內。”
是的,這事他也無可奈何。
所以最要緊的就是讓我媽有所改變。
我恩了一聲,偏頭看向窗外的雪色無意說:“這座城市經常下雪,也不知道北京那邊會不會也是這樣,說實話我還沒有去過北京。”
北京的天氣也算不上冷。其實這座城市的景色挺不錯的,臨近海平線,而且又是一個愛下雪的城市,銀裝素裹似純淨的一顆心。”
嗯?”我疑惑問:“什麽心?”
我認識一個朋友,她的心猶如漫漫雪色,一望無際的單純與美好。”段北庭頓了頓,將車停在十字路口,淡淡說:“不過那是很遙遠的事了,現在的她活在現實裏,活的小心翼翼。”
段北庭的神色略為複雜,我想他可能是惆悵以往回憶,所以安慰道:“時間是會改變人的,或許活的小心翼翼隻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法子。”
是嗎?”段北庭勾唇反問,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開著車向岸渡的方向而去。
我看向前麵車燈下飄落的雪花,嗯了一聲說:“是的,時間甚至會帶走人的記憶。”
在雪路上,車子打了滑,但段北庭很快將方向盤穩住,淡淡問:“你覺得會帶走記憶?”
或許吧,畢竟我也忘了很多事。”
陳深說我失憶了,而那段時間算下來就是我去南京的時間,整整一年的光陰。
段北庭頗為感興趣的問:“忘了什麽?”
我搖搖頭,誠懇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腦海裏會模糊很多東西,再說經過時間的推移,不再記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倘若你現在問我為什麽會讀刑法和心理學,我都忘了原因了。”
你一向善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