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他的愛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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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月嚴肅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我怔住問:“什麽事?”
你將段北庭的事告訴了我,更告訴我他沒有回段家的原因。”蕭九月頓了頓,又說:“但時小運,蕭家那邊傳來消息,段北庭的公司和段家的公司融資了,他過段時間就會繼任段家董事長的職位,成為段家新的繼承人。”
我錯愕,更不知所措。
掛了電話以後我開始心慌,抬頭望見窗外的夜色已經降臨,沉沉暮色與皎潔的月光形成極致的落差,令人的心情跌落到低穀。
我心裏煩躁,惆悵,直到段北庭打開臥室的門我才強製令自己的情緒穩定住,一定不要在他的麵前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
我偏頭望著他,段北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唇邊噙著笑說:“吃晚飯了。”
我說:“我不餓。”
我現在的心情吃不下任何的東西。
他勸我:“多少吃點,對孩子也好。”
我沒有再搭理他,段北庭上前從背後抱住我的身子,他的手臂緊緊的禁錮著我,嗓音低落道:“我知道你的心底在責怪我,但別拿自己開玩笑,一切以你以孩子的身體為重。”
你很愛孩子嗎?”我問。
傻丫頭,那是我的閨女。”段北庭低聲的笑了笑:“我期盼她在六個月後的降臨。”
我望著北京城內的璀璨燈火,伸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微微一笑道:“我愛你,北庭。”
我愛段北庭,很愛很愛。
如今愛到委曲求全。
我貪戀他的溫暖,所以不敢攤牌。
那天晚上我沒有再同他鬧脾氣,也乖乖的聽話吃了晚飯,更享受著他的按摩。
他的指尖帶著魔力,燃燒著我的心。
清晨我醒來的時候段北庭已經離開了,我伸手摸了摸身側涼下去的床鋪起身到浴室洗漱,隨後打車去了我的新公司——時年。
裝修工人正在忙碌,我待了二十幾分鍾後就打車離開去了段北庭的公司。
在門口恰巧遇見宋靳,他抱歉的說:“昨天的事真對不住你,你知道老子在裏麵說話最沒有威嚴,所以也不敢出聲維護你。”
都是他的親人朋友,他的確沒有幫我說話的立場,所以我沒有責怪他的理由。
再說,他沒有對不起我。
我憑什麽責怪他?!
我無所謂道:“你別胡思亂想,昨天你還好沒有幫我,不然宋伽南反而責怪你。”
宋靳摸摸腦袋,說:“我就送你進電梯。”
我好奇問:“你有事?”
蕭九月在醫院,我想去陪她。”宋靳頓了頓提醒說:“沈慧正在五哥辦公室,你到隔壁的茶水間等一會,我讓秘書給你泡杯咖啡。”
我笑著說:“你別費心,快去吧。”
宋靳嗯了一聲就離開,望著他匆匆離去的步伐我有些歎息,段北庭說他是最花心的人,可是誰知道花心的人一旦認真比誰都癡情。
我坐電梯到了二十七層,想起蕭九月昨晚說的,我猶豫了半晌還是到他辦公室門口。
裏麵半晌沒有聲音,等了許久我聽見段北庭冷漠的聲音問:“你什麽時候會離開?”
我在等你的答案。”
這是沈慧的聲音。
很堅定。
什麽答案?”
北庭,我隻是想知道——”
沈慧默了一會問:“你記得你喜歡我時的模樣嗎?對我的愛是否被時運消磨幹淨了?”
段北庭淡淡的問:“你想聽我怎麽回答?”
沈慧的聲音道:“實話實說。”
段北庭沉默,裏麵又歸於寧靜。
我將手放在心髒處,等了半晌聽見沈慧的聲音又說:“你知道,我很固執我會等到答案。”
沈慧,關於答案你一直都知道。”
段北庭漠然的聲音說:“你分明知道我愛你,卻非得拉入一個陳深來氣我;你分明知道我想娶你,卻非得嫁給一個對沈家有用的男人;你分明知道你出事我會救的隻是你,而你非得讓我在你和時運之間做出選擇。”
我的心忽而碎了個幹淨——我清晰的聽見它們落在地上打碎的聲音。
很令人絕望,更令人無地自容。
沈慧問:“所以你現在是愛我?”
段北庭淡淡的問:“你說呢?”
沈慧笑著說:“我知道五哥是愛我的,不然你不會回到時運的身邊讓她難以接近陳深,不然你不會為了哄我開心拿到那份離婚協議書。”
沈慧笑了一陣說:“那份協議過了法律程序了,那接下來就是你繼承段家的時候,再接下來你仍舊需要在她的身邊穩住她。”
她清脆的聲音道:“我一日沒有得到陳深,你就一日要幫我,你不能背棄我。”
傻丫頭,陳深會是你的。”
我大概很令人可笑,我呆滯的轉身離開,下了電梯出了公司,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覺得心裏壓抑,覺得心裏難受到極致。
我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
在兩天的時間內被人戳破幹淨!
我伸手捂住眼睛走在人行道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天上下起了雨,渾身淋了個濕透。
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沒有真正的得到段北庭,那個猜想在今日得到了證實。
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他。
哪怕我那麽的委曲求全;哪怕我那麽的想要改變自己;哪怕我那麽的愛他。
我都永遠得不到他。
我張了張嘴,雨水流進嘴裏,我笑著說:“兜兜,你的父親他愛的隻是你啊。”
回到公寓後我就發燒了,在迷迷糊糊中我接到陳桐的電話,他說蕭九月的父親在她工作的檢察院辦公室裏打開窗戶跳樓自殺了。
我震驚,立即起身打車去醫院。
到的時候看見蕭九月正呆滯的盯著天花板,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輕聲說:“沒事。”
蕭九月轉了轉眸子,偏頭望著我,目光空洞的說:“他天天逼我將蕭柔接到北京,我沒有答應,然後他選擇在我的辦公室裏自殺了。”
我說:“蕭家隻有你,你要振作。”
蕭九月的母親在離婚以後就回到老家皈依佛門了,現在蕭家隻剩下她一個人。
我聽見腳步聲,偏頭看見匆匆趕來的時琛,他的神色蒼白、焦急且充滿心疼。
蕭九月流著眼淚說:“時小運,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這輩子從未真的快活過,哪怕是和時琛交往的時候我都小心翼翼的害怕踩著他的雷區,我委曲求全卻依舊被他一腳踢開!這些日子我被他背叛被我爸責罵更被蕭柔欺負,但當我稍微反抗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我不對。”
蕭九月問我:“時小運,我哪裏不對了?”
她默默地流著眼淚,也沒有撕心裂肺,就這麽安安靜靜的流著眼淚。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淚塞滿一手,時琛握住我的肩膀輕聲說:“運兒,我陪她。”
時琛是向我下逐客令了。
我起身太猛差點摔倒,時琛扶住我眼睛擔憂的看著我,我搖搖頭撐住疲憊的身體離開。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我遠遠的看見步伐沉穩的陳深——似昨夜聽風起,君似踏雪至。
他總是出現的那麽及時。
那麽令人感動。
我笑著說:“我冷,能借下你的西裝嗎?”
陳深一怔,隨即伸手解開自己的衣服遞給我,我穿上平靜的語氣說:“北京下雨了。”
他坐在我身旁說:“嗯,夏天雨水繁多。”
我嗯了一聲問:“陳桐呢?”
與宋靳在辦蕭家長輩的後事。”
我忽而說:“陳深,沈慧很愛你。”
我知道,那是她的事。”他冷漠道。
我忽而沉默了,腦海裏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浮現沈慧和段北庭的對話。
字字誅心,字字令我心碎。
我從未想過,我會經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會經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也從未想過,他更舍得傷我。
陳深默了一會問:“你淋雨了?”
我搖頭:“沒有。”
額角被手指輕輕的碰觸,我偏頭看見陳深正在理我的頭發,他攏著眉頭說:“都濕了。”
可能是我剛剛下車的時候淋著了。”
我的解釋太過蒼白,陳深沒有多問令我尷尬,反而是用手指扒開我聚在一起的頭發,隨後從褲兜裏拿出自己的錦帕替我擦拭。
我取笑問:“你怎麽帶這個?”
他垂眼靜靜地望著我,眸子深處是我不懂的情緒,隨即他歎息一聲說:“阿運,心裏難過的話就別笑。”
陳深總是……總是那麽的看透我。
也總是那麽的理解我。
陳深將我的頭發擦拭幹爽以後收回錦帕,隨後他看了眼走廊盡頭,我也順著視線看過去。
陳桐和宋靳從那邊趕來,陳桐走近道:“遺體已經被送往火葬場,等會火化。”
我驚訝:“這麽快?”
九月吩咐的,火化了讓我們拿一筆錢送到蕭柔所在的城鎮,讓她代為下葬。”
蕭九月的父親生前一直維護蕭柔。
所以將他的骨灰給蕭柔,沒毛病。
宋靳的眼神一直看著病房,我提議說:“宋靳,你有時間嗎?現在能送我回家嗎?”
等到車上的時候,宋靳問:“他在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