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赴約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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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北庭的手一頓:“去看那做什麽?”

    我說:“隻是想看看,沒有旁的意思。”

    段北庭偏過頭望著我,我也坦坦蕩蕩的回望著他,沉默了許久他終於敗下陣。

    他道:“那我陪你。”

    我搖搖頭:“你公司正遇著段家的事肯定忙的不可開交,我讓陳桐陪著我去。”

    他要繼任段家的董事長,最近幾乎騰不開時間,他叮囑:“嗯,明天晚上要記得回家。”

    這是我的公寓,我肯定會回家!

    我是一個捏不住事的人,也不會背地裏就默默地離開,等從山東威海回北京以後我會坦然的問段北庭,得到答案以後好聚好散。

    清晨一大早的時候我就給陳桐打了電話,他原本不樂意陪我去威海,但一聽說薄光在那邊養傷,便屁顛屁顛的替我訂機票。

    到達山東威海時間尚早,我給薄光打了電話以後不到半個小時等到薄時來接我們。

    猶如初見,一襲軍裝,薄時停下車取下太陽鏡望著我,冷冷的眸光含著一絲笑意道:“櫻桃兒被禁足在醫院,她讓我接你們過去。”

    陳桐“嗯”了一聲問:“她的傷勢怎麽樣?”

    薄時漠著聲音說:“死不了。”

    這語氣太過冷漠,陳桐臉色一怔又聽薄時說:“這次小叔也是任由她胡鬧,倘若再差那麽一點,她就不是在這裏養傷了。”

    陳桐歎息:“她就是這樣的性子。”

    薄時沒有再搭話,到軍區醫院的時候薄光正捧著一本佛經用毛筆在書案前抄寫。

    她看見我一樂隨即又苦哈哈的抱怨道:“我爸懲罰我每天練夠四個小時的字。”

    薄時到她身旁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道:“如若媽曉得你將她的精髓學成這樣非得氣死不成,你看看像不像烏龜在白紙上爬行?”

    我垂眼一看,薄光的毛筆字的確稍微差了些……呃,應該說比我寫的更差,很像烏龜尾巴在白紙上爬行,深深淺淺模糊成一團。

    薄光丟下毛筆,鼓著臉道:“那哥哥幫我抄?四個小時起碼也得寫一百張大紙。”

    薄時冷“嗬”一聲,丟下我們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薄光無所謂道:“他不在部隊,天天跑這兒找我的麻煩。”

    他擔憂你。”我笑。

    我這時才詢問:“你的傷怎麽樣?”

    養了一個多星期,好的七七八八了。”

    陳桐卻陰沉著臉問:“怎麽受的傷?”

    薄光無所謂說:“外出任務,小傷而已。”

    對於薄光自己來說的確是無所謂的傷,但對於陳桐來說這簡直要了他的命。

    而他對此還有心無力。

    這份無力是屬於他自己的瞎操心,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姿態同她說話。

    有時候想關心卻發現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就連警告她要多照顧自己也會失去那份勇氣。

    畢竟,她不是他的誰。

    他沒有立場替她操心以及質問。

    所以在薄光無所謂的解釋了一句後陳桐便緘默了,他沒有再出聲多言的立場。

    我莫名的覺得有些尷尬,恰巧這時手機響起,我取出來看見宋靳的號碼。

    我略有些疑惑,出門接起問:“有事?”

    此刻在威海?”

    這抹清淡的語氣讓我身體忍不住的顫抖,我壓抑著心中的澎湃問:“你怎麽知道?”

    除了你,你覺得還有誰知道?”

    還有誰?唯獨一個段北庭。

    他連這些都告訴她嗎?!

    我好笑說:“怎麽?有事嗎?”

    輸人卻不願意輸氣勢。

    沈慧淡淡道:“等我兩個小時,我們在威海見,在你曾經跳下去的那片海域見,有些事我需要和你談談,放心,我保證不會害你。”

    我緘默,強製鎮定。

    沈慧默了一會問:“你敢嗎?”

    我正欲答應,聽見裏麵一個暴躁的聲音道:“沈慧,你拿老子的手機做什麽?”

    手機掛斷,我內心覺得茫然。

    沈慧知道我將她拉黑,所以用宋靳的號碼給我打過來,但她為什麽會約在威海見麵?

    她有什麽計劃嗎?!

    沈慧究竟想做一些什麽?

    我渾噩的回到病房,薄光見我這樣問:“有什麽心事嗎?”我如實的告訴她沈慧的事。

    薄光眉頭一挑:“別理會那個白蓮花。”

    薄光是不喜綠茶婊加白蓮花的,雖然沈慧比起蕭柔要成熟的多,但聽薄光這樣評價我心裏依舊覺得好笑,覺得這詞挺適合沈慧。

    陳桐猶豫了一會,告訴我說:“小叔知道你在威海,你給我打電話時他恰巧在我身旁。”

    我哦了一聲覺得沒什麽。

    兩個小時以後我收到一條陌生的短信,但我知道是沈慧發的,她讓我一定要赴約。

    她說她會告訴我真相。

    我在病房裏坐了一會還是決定赴約。

    沈慧不會加害我,這事我信。

    因為她加害我不會藏著捏著,她會睥睨的居高臨下的告訴我她要弄我。

    就像曾經一般,說不放過我絕不放過我,我在她手中成了一隻無力反抗的螞蟻。

    我打著車憑著記憶去曾經跳海的那個斷崖,曾經的往事猶如雲煙一般在腦海裏回蕩。

    就連蘇東的事我都記起了大半,卻唯獨少了陳深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迎著海風望著斷崖那處的女人,嗓音淡漠如水的問:“你口裏的真相又是什麽?”

    沈慧笑:“你走近些,我不會害你。”

    沈慧今天莫名的漂亮,穿了一條深色的長裙露出一雙腳踝,精致的眉眼讓她看上去不似快三十四歲的女人,猶如二十七八。

    顯然,她刻意打扮過。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向她走近。

    沈慧望著我,聲音柔柔的說:“我從未想過加害於你,但你偏偏碰觸了我的底線。”

    她的底線隻是陳深。

    我望著遙遠的碧藍天空,白絲浮雲遊緘默,似覺得自己爭的這一切太過無謂。

    是自己一直看的太重,放不下罷了。

    沈慧低聲說:“我懵懂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那個冷漠孤僻似不存於世的少年,在我知道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我便想盡法子逗他開心,陪伴著他!可是卻毫無效果,他依舊是他,沒有任何朋友沒有任何兄弟,隻有自己的陳深。”

    沈慧帶著哭音說:“他太寂寞了,他的眼神裏從來看不見其他的顏色,他同北庭差距太大了,北庭年輕時熱情似火,激情叛逆,有朋友有兄弟,少年人該有的北庭都有,唯獨他沒有。有時間連我自己都懷疑,陳深隻是一個幻想的存在,一個活在我幻想裏的存在。”

    我忽而明白,沈慧愛的是那份寂寞,更是想自己親手將那份寂寞融化。

    隻是她高看了自己,低估了陳深。

    海風越來越冷,令人身體有微微的顫抖,我想了想說:“陳深從不認為自己寂寞,他隻是太保守封建了些,你曾經嚇著他了。”

    或許沈慧的熱情令他不解以及排斥。

    我頓了頓說:“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隻是沈慧恰巧那個人並不是你罷了,所以你等了接近二十年的時間也沒有等到他的一絲回應。”

    你閉嘴!”沈慧呲眼的瞪著我,惡狠狠道:“原本那麽一個高傲不懂情愛的男人,怎麽偏偏被你拽下了凡世?甚至甘願同你交往,甚至當年為了你毫不猶豫的跳了海。”

    我頂多算陳深的初戀,而初戀對男人的影響一般都挺大的,但你放心以後陪在陳深身旁的人絕對不會是我,當然肯定也不會是你!”

    沈慧瞪道:“那是誰?”

    一個很美好、知性的女人。

    懂陳深,理解陳深,愛陳深。

    頃刻間,我想到薄光。

    追求榮譽與夢想的薄光。

    沈慧見我不說話,她冷下眼問:“你知道北庭為什麽會陪在你的身側嗎?你知道我對於北庭而言的意義嗎?你覺得自己真的掌握他嗎?”

    被她一一的質問我心裏難受的厲害,但還是從容的淡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段北庭為何會出現在我身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份協議書已經過了法律程序?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即將接任段家董事長的位置?”

    沈慧一怔,我笑說:“你始終覺得你將我耍的團團轉,卻不知我早已經知道真相了。”

    我頓了頓又說:“緣分真奇怪,你喜歡的是陳深,陳深卻喜歡我,我喜歡的是段北庭,段北庭卻……沒有一個人是順了位的。”

    沈慧沉默了好大一會,笑說:“時運,五年前段北庭選擇了我,陳深選擇了你,你覺得五年後他們兩個又該會怎麽選擇?”

    我震驚:“你什麽意思?”

    沈慧看了眼斷崖之下,順著她的視線我看見下麵波濤洶湧的蔚藍大海,我忽而想起五年前絕望的那刻,心裏由不住的產生恐懼。

    五年前的那場噩夢我不敢再經曆,我恐懼的望著沈慧,輕聲問:“你要做什麽?”

    我腳步退後一步,沈慧抓住我的手腕笑著說:“別動,不然我立即拉你一起跳下去,嘖,你肚子裏還有孩子,你肯定不願他有事,想要他活命你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