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再見段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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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智離開以後我心裏覺得很浮躁,我不知道我一開始堅持的意義是什麽,辛苦了大半年沈家卻如初的屹立在段家的身側。

    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也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段北庭已經消失了半年,而且是被自己的親爺爺趕出段家的。

    他這半年流落在哪裏?!

    我想起他那天晚上說的:“你究竟要我怎麽樣才肯甘心?身敗名裂還是一無所有?”

    他現在真的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了。

    當知道段北庭消失後我就再也無法安心的工作,索性將一切丟給易捷去了愛爾蘭。

    半年的時間以寒接近十個月了,她開始漸漸地學說話了,雖然吐字並不是很清晰。

    但媽媽卻咬的很清晰。

    半年的時間蕭九月的生活狀態很好,我每周都會和她開視頻,而時琛也會默默地在一旁看著,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她活著。

    蕭九月說的沒錯,瑞希給了她新生。

    在愛爾蘭住了幾天我接到陳錦樂的電話,她說:“時運,我還有兩個月就退伍了!”

    我一怔,問:“你參軍了?”

    嗯,大學考的並不理想索性就掛學籍參軍,到時候我退伍你要來車站接我。”

    雖然兩年都沒有聯係曾經的人和事了,但陳錦樂以前一直護著我的,我想了想說:“好,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具體的時間。”

    掛斷電話以後我又開始胡思亂想,最近段北庭的眼神一直留在的腦海裏。

    冷酷、漠然、無光。

    陪以寒住了兩天我就回到北京,接下來的時間一直投身在工作裏,而陳深在兩個月前將公司給陳桐就回新西蘭處理一些私事,聽說是有關於家族繼承的事。

    再說薄光……她半年前就又逃跑了。

    薄音剛開始花著心思布下天羅地網的抓她,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她浪跡天涯。

    薄光逃跑了半年所以她和陳深沒有絲毫的進展,我不知道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但她說過會嚐試重新接近他的話是認真的。

    隻是薄光在等什麽?!

    臨近十二月時我回到自己曾經所在的城市,在火車站接到一身軍裝的陳錦樂,她將行李放在地上轉了圈笑問:“時運,好看嗎?”

    隨著年齡的增加陳錦樂的性格變了很多,比起以前的目中無人自以為是她現在變的隨和愛笑,大致跟參軍兩年的經驗有關。

    我笑說:“好看,帥氣。”

    陳錦樂一笑,我讓隨行的助理替她拿上行李,她挽著我的胳膊佩服說:“你現在出行都有人跟著了,這兩年混的不錯啊!”

    嗯,自己搗鼓了一個小公司。”

    我敷衍她,又問:“你現在是要回家嗎?”

    陳錦樂眸光坦真的望著我,笑說:“嗯,爸剛打電話說讓我和你一起回家吃飯。”

    哦,你退伍後回學校繼續讀書嗎?”

    陳錦樂聽見此事就煩躁,她情緒特鬱悶道:“雖然退伍了,但我還是要回學校繼續修完學分,大概明年這時候實習再出去找工作。”

    還是安心讀書吧。”我說。

    陳錦樂忽而問:“你在哪兒搗鼓了個公司?”

    我解釋:“北京,公司正在上升期。”

    那我以後來北京投奔你。”

    我答應道:“嗯,但你要完成學業。”

    她以前的理想是隨著我做警察,但現在卻想著投奔我,世事無常更何況她的理想呢?

    回到久違的小區就像回到了曾經的二十幾年,鄰居依舊熱衷八卦,趙金燕依舊熱衷打罵我,我想等明天有時間就去看看趙金燕。

    去看看那個生了我卻厭惡我的母親。

    兩年沒有見繼父他顯得比以前更加蒼老了,他看見我滿臉驚喜,道:“阿運你坐,我現在就去給你們端菜,我做了你們姐妹最愛吃的。”

    對我最好的莫過於繼父,比起趙金燕他的關心才是真正的關心,而陳錦樂她曾經雖然好麵子不承認對我的好甚至背地也講我壞話。

    但她就是那種她可以隨意的欺負我但別人一根汗毛都不能動的人,特別護犢子!

    吃了飯陪他們待到晚上我就離開,原本打算趁著天黑回鄉下看望趙金燕。

    但下意識的我令司機將車開往岸渡。

    岸渡是我和段北庭同居的公寓,裏麵裝修豪華奢侈、陽台花草茂盛,是段北庭離婚打算過戶到我名下的資產但隨後卻被沈慧控製。

    好在最後被段北庭從沈慧的手中拿回來了,曾經我和他還在這裏住了一夜。

    我裹著沉藍色大衣站在樓下許久,直到助理提醒我時我才回神,我轉身正欲離開但看見趴在花壇上吐的一塌糊塗的人頓住。

    跪在地上弓著腰吐的狼狽的人——他的背影依舊那麽挺直,肩膀依舊那麽寬闊。

    我站在原地許久但最終選擇走近扶著他的手臂,輕聲細語的問:“喝醉了嗎?還能走嗎?”

    他喘著氣抬頭望向我,目光如炬的看了我半晌,隨即眨了眨眼低聲道:“幻覺。”

    段北庭將我錯認成幻覺,我見他醉的無法自理隻好吩咐助理幫我將他扶進公寓。

    但段北庭步子淩亂有好幾次差點摔倒在地上,索性助理直接將他背進了公寓。

    助理將他放在沙發上,我原本想隨著助理一起離開,但看著摔下沙發沒有意識的段北庭我卻有些於心不忍,我說:“你回北京吧。”

    助理驚愕:“回北京?那時總呢?”

    我在這邊待兩天,你回北京後將段北庭的事隱瞞下來,別讓他們查到這裏。”

    助理離開以後我放下手提包將段北庭拖到床上,期間他的腦袋撞到門框他下意識的“唔”了一聲,張口罵了一句:“那個敢暗算老子?”

    望著他閉著眼認真的模樣我抿唇笑了,將段北庭扔在床上我就撒手不管,隨後取出手機給時琛發短信道:“我遇見段北庭了。”

    時琛回複:“在我們老家?”

    我答:“嗯,剛巧遇見。”

    時琛隔了一會說:“你打算怎麽辦?”

    我打算怎麽辦?我承認自己心軟見不得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樣子,我曾經滿心的報複在見到他此刻頹敗的模樣都煙消雲散。

    我編輯回複道:“我和他猶如在一輛行使的地鐵上,我們一起途經許多站,見過很多人上上下下、來來往往,或許會因為某個興趣相同聊上幾句,但我們終歸不在一個站下車。”

    我歎息一口氣偏頭望著已經睡著的段北庭,可能因為醉酒難受他眉宇微微的蹙著,領帶禁錮著脖子,他忽而伸手扯了扯,扯了半天沒什麽作用索性就自己對自己出氣,咬著唇使勁扯著黑色領帶,脖子都擰的發紅了。

    我伸手覆蓋上他的手掌包裹著他,他頓了頓鬆開,我替他解下領帶放在一旁。

    段北庭鬆開唇瓣,上麵有微微的牙印,我伸手替他撫平,他眉宇徹底的鬆開!

    落地窗外的燈火很璀璨,我起身去外麵的客房睡覺,客房裏沒有空調,我蜷縮到後半夜實在受不住索性去段北庭的房間。

    他睡的很沉,我拿過他身側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睡下,清晨醒來以前覺得鼻子癢癢的,我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看見拿著襪子逗我的段北庭,我一怔趕緊起身黑著臉推開他。

    我冷著臉問:“你做什麽?”

    段北庭身上的白色襯衣很淩亂,微微露出裏麵堅硬的胸膛,他丟掉手上的黑色襪子語氣淡淡的問:“你怎麽跑到我床上來了?”

    你昨晚喝醉了在樓下吐個不停。”

    他腦袋上濃黑的發絲因睡覺雖然很淩亂但卻透出一抹魅惑,我閉了閉眼聽見他淡漠的語氣質問:“所以你跑到我樓下做什麽?”

    我盯著他扔在地板上的襪子,沉默了一會坦誠說:“陳錦樂退伍我回這邊接她,吃過晚飯以後我想著這裏空著也是空著所以過來住一晚,沒想到看見你趴在花壇上吐的一塌糊塗。”

    段北庭挑眉淡淡的語氣問:“空著也是空著但也是我段北庭的東西,你過來住究竟是打的什麽心思?難不成你是舍不得……”

    我們離婚時你說過岸渡是留給我的房子,而我現在就是回我的房子住罷了。”

    段北庭一頓,他扯了扯唇角問:“你的意思是我認為唯一屬於我的地方都是你的?”

    他這話說到點上了,我坐在他旁邊問:“你離開段家就回了這座城市?岸渡是你唯一可去的地方嗎?你這大半年都做了什麽呢?”

    段北庭諷刺的笑了一聲,隨即起身雙手插在褲兜裏,他頹靡的望著窗外的晨曦,沉默了許久才嘲諷問道:“你問的可真仔細,你覺得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段北庭,你不必說這些冷諷熱嘲的話氣我。”我頓了頓,站起身到他身側說:“其實你知道你爺爺是個冷酷的人,所以在你設計令沈、宋、嚴三家退出薄家招標時你就知道自己有麻煩,隻是你恐怕沒有想到你爺爺這麽絕情的將你趕出段家,更沒想到自己過的這麽潦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