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蠱魅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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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嫋嫋炊煙飄蕩在村寨,顯得是那樣的安寧,靜謐。

    若非知曉此處乃是危機重重的‘泗陰寨’,鏡子倒想長久的住下去,遠離塵世的嘈雜與世俗的煩憂。盤膝在地,看著少年手指挑撥,古琴渾厚如鬆濤陣陣,讓人不禁閉目而賞。將為千年冰蟾而來之事告知他之後,不知為何這兩日心裏反而平靜許多,好似有他的存在便多了自信,覺得諸事都不會太難。

    “你當真要留下幫我?”鏡子坐在他身旁,雙手托著下巴不解的問道。

    少年仿佛沒有聽見她的問話,專注都在音律之上,隻是將唇角勾起的笑容當做是回應。

    “不怕嗎?”這‘泗陰寨’是黑寡婦蠱魅的老巢,其中不知會有多少危機。這本是她一人之事,他其實沒有必要更沒有必要牽扯進來。

    少年手指微頓,劍眉輕挑,好笑的看著她。“怕?”不過區區山寨,他有何懼怕的。不過有一事他卻頗為好奇。“你怎知冰蟾在此地,不是應往源處尋之?”

    “你說聖山?”冰蟾出自聖山,在神州大地根本不是秘密。鏡子端著茶杯輕啄一口,齒間留香,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每年軒臨的茶農都會自登天崖上山,采摘聖山的天池甘露與望君含仙,若真有冰蟾恐怕也被偷光了吧。”

    少年頓時就笑了,眸色清澈不含任何雜陳,令人想起兩句詩: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正想說什麽,就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立即伸出手指放在唇邊,示意鏡子噤言。

    有人過來了,而且非等閑之輩。

    “請問屋裏有人在嗎?”嫵媚之聲**攝骨,勾得人心癢難耐的,隻聞其音就知定是絕世尤物。

    終於來了。

    鏡子唇角帶著些譏諷的意味,與少年對視之後得到他的點頭,隨即應聲。之後嬌若無骨的細長手指掀開門簾,黑色的襦裙下擺上繡著兩隻比翼鳥,金色的腰封勾勒著纖細的腰肢,胸部藏在衣襟內卻挺立高聳,呼之欲出。

    烏雲秀發,杏臉桃腮,丹鳳眼眸盡是媚態,眼窩很深帶著異域的味道,紅色的唇瓣旁一顆小小的美人痣嬌露欲滴,宛如引人采摘的花間妖女。隻見她婀娜多姿得半蹲福身,眼波流轉。“賤妾蠱魅,見過樓公子、黎姑娘。”

    若非早對‘泗陰寨’知之甚深,恐怕沒人會認為這麽個嬌媚惑人的年輕女子,會是鼎鼎有名的‘黑寡婦’。

    “前幾日寨中諸多事務,是以今日才能前來探望,還望貴客莫要怪罪。”

    蠱魅手持海棠雙麵秀的團扇,暗香浮動。聽趙老漢說時還不曾在意,今日碰巧聽見古琴之聲,得了興趣來了前來瞅瞅,沒曾想世間竟真有此等絕色。

    雖自問也算風姿綽約,男人也算閱曆甚廣,卻從沒遇到這樣的。

    黑絲瀑懸,眉目如畫,常人都說薄唇者薄情,但放在此人身上恰當好處。體態修長、寬肩窄腰,細看之下竟無處不美,無處不勾人心魂。

    這難以壓抑的氣勢,宛如潛龍在淵,絕非普通凡夫俗子。

    過幾年,再過幾年!待他身上稚氣盡退,氣息渾厚幾分,定然不可方物。

    而與他同道的少女雖尚年幼,卻是姿容俏麗、嬌憨可愛。

    據說他們是遇上了山賊被趙老漢夫妻所救,心中不禁譏笑。山賊?換做自己恐怕也得不折手段搶上一回。

    鏡子暗暗警惕,少年卻起身平靜拱手,麵如冠玉的臉頰上攜著一股儒雅之氣,彬有禮,舉手投足自帶風韻,語調不驚。“不敢。我二人路遇匪患,命懸一線,幸得尊屬相救,更得寶地療養,本該當麵致謝才是。”

    蠱魅搖曳著團扇的手指上下滑弄著,媚聲笑道:“於此間相遇,亦是緣分,公子無須這般客氣。”說完就上前不著痕跡的想拉著他的手腕,卻被少年不著痕跡的避開。

    她不以為意卻笑意漸消:不識抬舉。

    不過這世上,越是難得的東西越是值得費心思。“公子傷勢未愈,還需休養一陣子,若是缺了什麽定要告知賤妾,賤妾也好讓人打理。”

    有緣個毛,還不是看人家生得俊俏,想拐上床。鏡子端著一副乖巧的模樣,內心翻了個白眼,若非為了雲鳳靈的小徒弟,這種動不動能玩死人的緣分,還是不要的好。

    “黎姑娘也請坐,莫要拘禮。”蠱魅緊靠著少年慵懶的坐下去,一邊對鏡子笑道。“不知二位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啊?”

    蠱魅雖是軟言軟語,卻好似沒有骨頭的美女蛇。在此之前,她定是朝此屋主人問得一清二楚,這般漫不經意的出口相問,顯然是心存疑慮。鏡子隻得說他們本欲往四方城投親,不曾想途中遇到山賊,半真半假也不容易漏出破綻。

    可她沒有發現,當她習慣性抬手撐頭的時候,不合身的衣袖往下滑了幾寸落到手肘,腕上的紅鐲子立即出現在蠱魅的視線中,刹時她搖曳團扇的手立即停滯下來,臉色驟變。

    “寨主,怎麽了?”鏡子不解的問道。心想著,就算自己話語有漏洞,她也不至於這麽大反應吧。

    蠱魅將團扇掩過唇瓣,咯咯地笑了起來,“沒事,今日事多,應是有些倦了。”

    出乎鏡子意料,在此之後蠱魅竟然隻是寥寥數語,便出口告辭。

    “她究竟怎麽了?”看著她的背影,鏡子不解的呢喃著。

    少年倒是轉身盯著鏡子的腕上的鐲子,問道:“你這鐲子從何而來?”

    “……鐲子?”鏡子疑惑的抬手,“好友所贈,說可防身。有什麽不對嗎?”

    “暫時不清楚,不過蠱魅似乎對它有所忌憚。”少年雖不明就裏,不過從方才的眼神中多少可以看出些端倪。“你要小心謹慎些。”

    鏡子頷首,當初溜得太急了,也沒向雲鳳靈問清楚。

    該不會裏麵藏著什麽毒蠍子、毒蛇什麽的吧?心裏頓時有些發涼,晃動了一下手鐲,又不敢貿然拆開,最後隻能攤手一臉無奈。

    ……

    蠱魅回到房間,就著召喚自己的兩名貼身侍女,嚴肅的吩咐:“你們讓人好生打探,趙嬸救回的小丫頭究竟是什麽身份?”

    “小姐,怎麽了?讓您這麽慎重。”阿洛不解的問道。

    小姐明明是去瞅那位,被趙老漢吹得天花亂墜的俊美少年郎。連自己和雪兒想跟去都不讓,怎麽一回來這注意力都被那所謂的小姑娘吸引了。

    “讓你去就去,少廢話!”蠱魅瞳孔瞪大,帶著殺氣猛地拍桌。隻聽見嘭的一聲,阿洛整條腿都嚇軟了,也不敢再留在屋內,瞅了瞅角落的雪兒,眼中滑過一絲妒意,連忙應聲退下前去查實。

    蠱魅的兩名貼身侍女中雪兒更為聰明,也最得她心意。見阿洛退下,雪兒連忙替小姐倒上一杯清茶,輕聲問道:“那小丫頭不簡單?”

    “……何止是不簡單。”蠱魅危險的眯起雙眼,從緊咬的齒縫中厲聲道:“若我所料不差,她腕上的應是‘嗜血玉’。”

    雪兒嗔目,難以置信的張了張嘴,根本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當年雲鳳靈戴在身上親自展示過它的威力。”蠱魅回憶起當年的場景,密密麻麻的蛇蟲鼠蟻布滿整個村落,爬上屋脊蠕動,一夜之間屍橫遍野。特別是當細小的毒蛇從村民的屍體的眼眶裏鑽出來,帶出白色的腦漿,盤踞在脖頸處齜著毒牙,令人不寒而栗,觸目驚心。

    “那這小丫頭是五毒教的?”趙老漢分明說隻是途中遇到山賊的普通人,怎可能有五毒教教主的‘殺人利器’。

    “你覺得雲鳳靈會將這東西給輕易舍人?”當年她與雲鳳靈私交甚好的時候,也沒有把握能拿到。這小丫頭這般年幼,又如何能和五毒教教主攀上交情。“除非……她本身就是五毒教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雪兒忽而想到一事,大膽猜測。“據說五毒教長老們正替雲鳳靈搜尋練功的男寵,莫非……這丫頭身邊的少年郎,就是她此次的目標,隻是陰差陽錯到了咱們這兒?”

    “不無可能。”蠱魅目光陰下來。

    “這五毒教抓人怎會跑到我們泗陰寨的地盤來,未免太過放肆了。”雪兒憤憤不平的說著,她們‘泗陰寨’是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嗎?不過她腦海中忽然想到一事,臉色泛白。“難道說,我們與淩霽之間的交易被她發現了?”

    蠱魅心裏也打著鼓,雲鳳靈行事詭異,那淩霽更是陰狠毒辣,心思縝密。

    他們彼此不和,自己倒還樂得看他們狗咬狗。可若是其中一條狗咬到自己身上,可不是好玩的。“你囑咐阿洛,飛鴿傳書到絕域,先探明情形,暫時莫要輕舉妄動。”

    雪兒一臉警惕,眸色暗沉。“是。”

    ……

    作者有話要說:  改完了!!!

    打死不再回頭看了,回頭看的結果就是推倒重來,紮心了!!

    這一周就幹這事了,還得去趕著更新,我撤了。

    不要想念我……

    如果想念我,就燒點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