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男神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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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舍不得這刑部, 還想再進去一回?”簾子剛放下,葉鏡璿就擰過盆中的帕子, 坐在他身旁輕柔的替他擦拭著麵部細微的塵垢, 埋怨著說道:“若再有下次,我定不理你。有什麽法子不好,偏要用這種折騰自己的。”

    樓肅宇就這般靜靜的看著她,任她手中的帕子滑過臉頰, 抿唇道:“若非如此,你豈會心疼。”

    “看我痛徹心扉, 你很開心?”葉鏡璿橫了他一眼,埋汰著。

    誰知對方聞言沉默, 不讚同也不否認。她痛苦非自己樂見,但若她的喜悲均是因他而生, 又豈會不令他心喜。低聲道:“若是為我如此, 的確心悅得緊。”

    嘿!這人說話怎的如此勾人?葉鏡璿輕哼了一聲, 掩蓋麵色的紅暈。“四年不見, 靠你這容貌和甜言蜜語不知又勾了多少姑娘?據說右相府褚姑娘,與你走得很近。”

    之前嘴巴上說是不在意,其實心裏在意得要命。原著裏,葉鏡璿死後, 樓肅宇可是接受了褚緋月的, 若不是她那便宜皇兄橫刀奪愛,搞不好兩人真能成為一世眷侶,羨煞旁人呢~“若我此次不來, 又是褚緋月救了你,待如何?”

    “能如何?”樓肅宇反問道。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葉鏡璿饒有其事說著。話音剛落,就被對方拉入懷中,隻覺得天旋地轉,耳畔戲謔一笑,“鏡兒是在提醒我,要以身相許?”

    葉鏡璿靠在他胸前,正不滿的揚首,卻在對方溫柔的目光中伸手環過他的腰際,氣息低沉,什麽話都竟都說不出口,良久後方才出聲。“夫君,對不起。”

    當初明明答應在四方城等他回來,卻擅自離開導致四年分別。這次他出現在自己麵前,又不敢、不願與他相認,讓他用這樣的苦肉計相逼。情不自禁的闔上眼眸,在他懷中舒服得歎息,好像長久的壓力都驟然消失一般,輕鬆得不得了。

    樓肅宇伸手撫摸著她耳畔的碎發,頭顱微低輕輕的與之觸碰著,輕聲道:“知道對不起我,就要好生補償才是。今後乖乖的,莫要讓我尋不著你。”

    “嗯。”葉鏡璿在他懷中拱了拱,悶聲應道。

    當初樓肅宇被封為朝議大夫時,陛下賜了一棟宅子,但葉鏡璿覺得那處臨街不合適休養,就提前讓瓔珞去收拾自家的私宅。兩年前生辰時,自己專程從母後處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討來的——軒墨曾經居住過的紫林居。這本就是上官家的祖產,隻是當年軒墨離開鳳棲前往聖山時就一直空著,未有人居住過。

    這宅子分前後院,前院正中是大廳,左右兩側分別有兩間屋子,其中一件裏空空如也並無一物,另一間則堆放著沙盤,牆上有些細微的小洞,也不知是做什麽的。後院有個荷花池,其中風水石常年流水不息,左邊是兩層的樓閣,樓閣外成片的紫竹林。從樓上將窗戶推開,可以看見靜水湖的全貌。邁入人工橋,後麵正中是主臥室,右側有塊梅林,梅林過去有還有兩間屋子……

    宅子雖然不大,卻很是精致,處處皆景。樓台之上雕欄玉砌,很是考究,美得極有韻味。原著裏樓肅宇的居所,就是後世傳揚千年的鹹州紫竹林。

    “在想什麽?”樓肅宇沐浴之後,換上衣服就看葉鏡璿依靠在門旁,目光盯著屋外的池水,滿腹心事的模樣。

    葉鏡璿回神轉身,看著對方寶藍色的外衫,滿意點了點下顎處,“沒想到你穿這種顏色的衣服也挺好看的,有些世家子弟的味道。不像平日總是一襲青衫,感覺即將飛升似的。”說完將他拉到凳子上坐好,用柔軟的綿布幫他順幹頭發,看著他這般順從的模樣,不由附在他肩膀上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願意來我這宅子住裏。”

    本來她不想問的,可是心裏實在好奇。一般有能耐的男子都不會願意住在女子的宅子裏,偏他這位夫君倒是絲毫排斥感都沒有,片刻之間就跟主人般的隨意。

    “不怕別人說,你是我金屋藏的嬌?”

    葉鏡璿剛問完,就見樓肅宇側身,毫無芥蒂甚至理直氣壯的莞爾道:“若我不來,誰知何時會便宜了旁人?與其如此,還不如率先被你藏起來,得個先機。”

    “我的夫君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葉鏡璿微愣之後嗔笑不已,揚眉打趣的說著。

    “聰明不敢當,不過阻止夫人紅杏出牆,當不遺餘力。”他意味深長的說著,可忘不了她別院裏的三位品貌出眾的男寵。就算是名義上的,也當真令人心生妒意。

    葉鏡璿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唇邊的笑渦越來越大,“威名赫赫的尊主大人,對自己這般沒自信啊?”

    “對你,我向來是患得患失,何來的自信。”樓肅宇低聲說道,神色認真。他心底雖不信天命,可詛咒卻縈繞心頭,深怕何時就會應驗。若鏡兒當真移情旁人,他不知自己會做出何事來,而他最不願的就是傷害她。

    話音剛落,身後葉鏡璿便從後麵抱著他,不管他口吻中的落寞是真是假,她仍是心疼了。“夫君,我喜歡你……從來都沒有變過,今後也不會變。”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綠漪的恭敬的聲音,“殿下,奴婢將東西都買回來了。”

    葉鏡璿起身走到門前,吩咐著。“你將食材放進廚房,我即刻就過去。柳少俠可將言老請過來了?”

    綠漪矮了矮身子,回道:“剛在門前遇上他了,應該已經進了內院。食材請言老看過,對樓公子的身體都無礙。”

    “嗯。”葉鏡璿放心的頷首。讓綠漪下去後,走到樓肅宇身邊,拿過旁邊的梳子替他束發,將小撮頭發拉倒後腦勺用玉簪固定住,其他頭發自然垂下,依然是俊逸出塵。“一會兒言老給你診治時,我去做些你愛吃的,晚些時候一起用。萬萬不許逞強,身上有任何不適的地方都要直言相告。”

    最怕的就是夫君的無妨二字,因為無論受多重的傷,都無法讓人看出破綻。她也怕自己在旁邊,他為了怕自己擔心,反而不對醫者直言相告。

    樓肅宇對她念叨也無不耐,反倒極其受用,溫和的頷首應道:“好。”

    她出去後不久,柳禺笙就將言老請了進來,還未及探脈,言老就撫弄著白胡須,為老不尊的戲謔笑問:“想要的人,可到手了?”

    “言老取笑了。”樓肅宇神色清冷如昔。

    “哎,也不知你這冷情寡淡的性子,為何這麽多姑娘對你如癡如狂的?”言老無奈的歎息著,大約是自己老了,看不懂這些姑娘心裏在想些什麽。莫非是為了這張迷惑人的相貌?可是有些人的相貌就如同食人花,花雖美卻能輕易要人性命。伸出手指把脈,片刻後已知曉□□不離十,“你內力損了一半,內息尚未調理妥當又服用特製軟筋散,刑部大牢的寒氣侵體,近日最好莫要動武,否則定傷及體之根本。”

    傷勢易愈,傷其根本就是斷其命源,大意不得。

    “多謝言老。”樓肅宇收回手,輕聲說道。

    “你還未告訴我,同那位昭和公主究竟是何關係?”能讓聖山尊主如此重視的女子,甚至連修為都能分她一半,怎能不好奇?這些日子在鳳棲也暗中查過,可最終仍是一無所獲。

    樓肅宇聞言莞爾,道:“是內子。”

    ……

    廚房中,當柳禺笙被派人幫忙的時候,綠漪正忙著燒柴打下手,而葉鏡璿則很是熟練的洗鍋切菜,一點都沒有戲本上不沾陽春水的模樣。

    “身子弱的人不都是喝粥嗎?”柳禺笙好奇的問道。他本以為下午的夥食就是一鍋清粥,沒想到還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葉鏡璿抿唇笑著,將油倒進去,看著油滾了以後將放進肉,稍微炸一下撈出。再往鍋裏放蔬菜,“若讓夫君喝粥,身體更是不會好了。”

    “為何?”柳禺笙不解的看著她。

    “因為他挑食啊!”對於這點葉鏡璿一直很無奈,不但不喜歡喝粥,連水都不愛喝。勺子翻炒著蔬菜,再加入少許肉和佐料,“讓他喝粥,比喝藥更難受。”

    “啊?”柳禺笙傻愣愣的看著她,自己沒有聽錯吧?他家公子挑食……他家公子一直對什麽好像都淡淡的,根本沒有喜歡和討厭的東西。

    “最不喜歡吃內髒,覺得有股腥氣;也不愛喝湯、不愛喝酒。任何水多的東西,他都不喜歡。若不是沒辦法,恐怕連水都不會輕易喝一口。”葉鏡璿將菜起盤裝上放在一邊,繼續下一道菜。你見過連喝水都需要隨時看著的人嗎?都說七天不吃飯沒事,七天不喝水會死,她家夫君就與人不同。“最愛吃魚,可是最怕挑刺,所以能不買他絕對不買。”

    燒火的綠漪聽著殿下的話,一直在悶笑。這些事情若沒有殿下說出來,世間恐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看一直跟著樓公子的柳少俠像是根本不知的模樣。

    我一定是跟了假公子,這是柳禺笙此刻唯一的想法,為什麽這些他都不知道。公子不是什麽都吃,卻都不愛吃嗎?同一盤菜一般不會用第二次。

    可當一頓飯用下來,他覺得他以前的認知都是錯的。原諒……公子喝湯真的是要人哄!他真的愛吃魚,雖然最後魚肉都進了公主殿下的肚子。